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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似乎还生着一些别人不知道的误会,就单单说紫珞身子不妥一事,就是个怪事。
他可记得清楚的,在西南关的时候,紫珞身子好的足可以去打虎,怎么会在用了几天迷药后,就生出了什么大病,竟然还动用了父皇手下从不替外人看病的第一御医上门去医治!
生病也就罢了,大哥还冷着人家。
紫珞醒来这半个月,他就只去看过一回。
其余时候,不是去了办正经事,就是去宫中看君熙,要不,干脆就躲在自己的东院。
如今的东院可住了一个女人的,他就不嫌待在里头难受么?
金贤是后来才知道,大哥从不曾给韩千桦好脸色看的——根据景侃的透露,大哥从没有在她房里待过,娶过来门横竖是为了那肚里的那块肉。
可就因为这样,他才更加纳闷:大哥到底是在玩什么棋数,实在是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总而言之,大哥拦着,不让他见紫珞,他就恼火,这么些日子以来,他可是三天两头往这里跑,皆被拦了回来,是个人,都是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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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被拍掉,金晟只得抬头瞄了一眼,听得金贤的质问,本就深皱的眉又凝重了几分。
他没有理会,跨过去,弯腰,将地上的狼毫捡起来,看向紧跟进来的管家,神色不悦的道:
“景叔,本王已经吩咐过,最近这段日子,闭门谢客,谁让你将清王放进来的。送客!”
景叔苦笑的回道:“爷,清王殿下是翻墙进来的,奴才们拦不住!”
金贤见大哥又想赶她走,恼的直拍桌子,叫道:“不走,绝对不会,大哥,我要见紫珞!今天你若不让我见,就让把你的萧王府给拆了!”
哼了一声,清王转身飞快的冲出去,打算往岚阁打架打进去,肩膀很快被人给捏住反扣。
“回去!你还想一再的来坏我事情么!金贤,我现在对你没有耐性,你若执意讨打,那我一定打的你半个月下不了床!”
金贤哪肯,用臂肘往给一击,怒红着眼道:
“不回,今儿,就算你打死我,我也要见紫珞……大哥,她待你如何,你该知道,这么多年,你心心念念的想着她,为什么她现在在你身边了,你却要如此错待她?她最讨厌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居然……居然……还敢另娶……”
“闭嘴!”
一张黑沉沉的脸孔上,凝着寒霜,一拳飞来,狠狠就打中了他,打飞,直撞到墙头,头顶有个怒咻咻的声音在叱:
“听着,我的事,论不到你来管……你若管了,只会一团乱——当初时候,若不是你帮她进天牢,今番也不会闹得她如今这副惨样。金贤,你不想好心办坏事,我与她的事,从此以后就不许再插手……”
金贤听着糊涂,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一骨碌自地上爬起来,摸摸撞疼的额头,深思了一番,方问:“什么叫我好心办坏事?大哥,你在暗指什么?”
“你自己想!想不通,以后别进我萧王府大门!回去!”
金晟冷冷的一喝,全不顾他的颜面。
金贤也跟着恼了:“不行,今日,我若见不到她,决不走,大哥,你别忘了,她还是我老师!”
“她是你嫂嫂,再不会是你的老师,金贤,把你不该有的念头,全给我掐灭了!”
冷冷的话辞,意有所指。
“哼,你若记得她是你的女人,你就不该娶韩千桦,你那是办的什么事……大哥,我告诉,只要她一天不曾正式嫁进萧王府,一切就还有变数。不对,就算她真嫁给你了,你若不好好待她,她还是会跑。还有,就算我对她还有其他想法,那也不是你管得着的!你信不信,你要是敢害她伤心,我第一个就跑来将人带走……”
话一出口,金贤想到的是自己当真被“君墨问”教坏了,这样放肆的话也说得出来,果然就把大哥气黑了脸,但他不后悔,气死他活该。
也就这会功夫,园门口,杨谱忽就急匆匆跑了进来,骇然的直叫:“爷,秦姑娘见红……”
金贤虽不曾有过女人,这话,他还是听得懂的,心头不觉一凛,正欲问怎么回事,眼前但觉飞快的掠过一道身影,再抬眼,哪还有大哥的影子。
他急急也跟出去,到东院门的时候,但见得韩千桦和程襄正顿在门口。
一身妍丽的韩千桦在叫:“爷,您急匆匆的这是去哪?您忘了不成,待一会儿,我们要去……爷……”
金晟完全不曾理会了她,连场面上该有的敷衍都没有,就由着韩千桦惨了脸色呆立在原地,自己跑没了人影。
金贤看着好生纳闷,不明白,既然不满意这件婚事,为什么大哥会那么急巴巴的将人娶进门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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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保住了,血也止住了。
冷熠低声叮嘱着,劝紫珞不要终日忧思,好好养着,等再调养上个把月,应该就可以停药,到时,爷会陪她出去散心。
正当他如此说话的时候,半月不见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脸孔依旧瘦,目光亮如火炬,先急急的在紫珞身上上下下流转了一番,才问冷熠:“如何?”
用词相当的简洁,透着浓浓的关切紧张之意。
冷熠回以安抚的一抹眼神:
“爷放心,一切应还算正常。无碍的!”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硬俊的剑眉微舒:
“出来,到书房,我有话说!”
只说两句话的功夫,他又打算急匆匆离开,全无逗留的意思,也没再多看床上女子一眼。
“金晟!”
一个清朗又显无力的嗓音叫住了他。
他顿住了身形,却没有回头,只低声问:
“什么事?”
“我有话说!”
“我没空。你先养着身子。有事过几天再说!”
人,很快钻出了珠帘。
“你不可能关我一辈子的……”
紫珞被他的冷淡激怒,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天眩地转的难受,心口处疼的厉害。
那道决然的身影,没再作任何停顿,急匆匆就出了门。
冷熠忧心忡忡的看她,低声抚慰:“秦姑娘,别动怒,你现在最忌生气动怒,如此最伤肝脾,你先静着心,好好养着自己。我先告辞!”
如此又叮咛了一番,方离去。
静心养病?
紫珞咬着这个词,嘲弄一笑:养了半月,只养的身子越来越弱,这两个男人这是想将她养死了才甘心吧!
忽然间,她发现在这个萧王府,再无一人会真心待她了。
她必须出去,这样的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窗外,金贤惊怒的叫声传来:“金不离,我要见紫珞,你放开我……”
紧阖着的眸子,缓缓睁开,心头莫名一暖:是金贤来了。
也许,金贤可以帮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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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果然有问题。
一颗盛开的芍药花,枯萎了!
三天的时间,她有偷偷将药碗换下,然后待药凉透了,就浇在花盆里,好好开着的大团花苞,两天时间就失尽了颜色,花辩枯败,花叶枯黄,这样的结果,足令紫珞心如死灰。
昔年以命相待的那个人,想要她的命。
为什么会这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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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吃药,身子渐渐恢复了力气,可她依旧装着病弱的样子,不曾下了床。
冷熠来过一回,要想看脉,她不给看,怕让她知道自己没有吃药。
也正巧这天冷熠心事重重的,加上好像极不想惹恼了她,一笑作罢。
紧接着是两天不曾入门,后来,听锦儿说,冷熠去什么地方采药了,好像说是少了一味极其重要的药引子。
三天后再见冷熠,自是又来看脉的,她还是不让看,这回他可不依。
结果这一探看,素来稳重的他,完全失了平时的冷静,大惊失色的骇叫起来:
“怎么会这样?你没吃药!你竟没有吃药……锦儿,你是怎么看护的……怎么看护的,怎么可能不吃药……”
他把锦儿责骂了一番后,又恼起她来:
“紫珞,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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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就这么不听医嘱,你想死么?你这么一闹,我们大半月的努力全都白废了,你知不知道!”
语气是那么的急切。
“你的药,以后,我不会再吃,去告诉金晟:把杨承还我,我要走。如果我身上真有什么病,也不劳你们费心,我自己会搞定!”
紫珞很平静的回答。
衣着,简单而省净,淡紫的罗衣包裹着她瘦了一大圈的身子,将急的不知所措的男人落在身后,身姿婷婷的走下去楼。
夜幕已经降临,月光柔柔的照着大地,白天热了一天,晚上,总算清冷了几分。
“小姐……”
密耸耸的林荫下,有人低低叫住她,是那个陌生的老奴又绕了出来,在经过她身边的时间,低低唤住,送上一句话:
“门主说了,今儿子夜,便会来带您离开,杨公子已经被门主救出来,行动的时候会一起过来,请小姐今儿晚上莫睡。”
说完,屈了屈身,离开。
星空灿烂,清辉幽幽,冷静的亭台下,紫珞倚在微凉的桌案上,露出了自囚禁以来,第一抹微笑。
青龙门的大当家耶律傲亲自来了,意味着祖师婆婆也已下山,所以,纵然自己身上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病,有祖师婆婆在,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这一次,她一定可以离开了吧!
“小姐,回房睡吧!外头有虫子……”
径道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香儿他们找来了。
紫珞不曾回头,淡淡的道:“你下去吧,今儿我精神爽,想多坐一会儿……”
一股浓浓的药腥味儿飘了过来,情知是冷熠让人熬了命她送来的。
才舒展的眉皱起:“我不会喝的……倒掉去!”
扑通一声跪地声响了起来,香儿怯怯的直叫:“小姐,您……您还是把药吃了吧……”
南诏定远候是为武将门第,平素的规距并不森严,凌岚身边的两个婢女,在府中地位颇高,平时的时候,礼数周全,但少有跪叩之礼。犹其在她跟前,她禀承的是现代文明的思想,私下从不会让她们跪,这会儿,香儿突然跪地相求,紫珞第一个直觉就是他来了。
回过头去,果然就瞧见了那一张扑克脸。
金晟站定在五步远处的地方台阶上,正淡淡的盯着自己,香儿则跪在地上,手上正端着那碗药,身子止不住在瑟瑟发抖,许是刚刚受了骂。
紫珞默默的看了一眼,上前将人扶起,将托盘接了过去,就在香儿松一口气的时候,她移步到栏前,端起碗,毫不犹豫的将汤药徐徐倒下……
“小姐……”
香儿失声而叫,再次惊跪下。
“我这里不兴这个!香儿,我跟你说过的,人与人相处,应该彼此尊重,无所谓主,也无所谓仆,你待我好,我便待你亲。彼此照看,可以,叩头跪拜,不行……起来,你若不起,以后不必跟我,这么爱跪,就往别处去服侍。”
没有再扶,香儿听得话就急匆匆站了起来,只是极小心的冲金晟看着,一副害怕的样子。
也是,冷着脸孔的萧王殿下,不管是熟人,不是陌生人,都会心生惧怕之意。
“下去!我有话要跟萧王殿下说……”
“是……”
“等一下,让他们再熬一碗药过来!”
金晟淡淡的吩咐。
香儿瞄了一眼,忙应声下去。
望着香儿远去,紫珞背过身,空气中仍迷散着药腥味,她已经服了整整半个月的药——这种药服了,会损坏腹中的胎儿,否则两天前,她不会大出血。
紫珞当真没想到,他居然想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待续!
今日更新完毕!
这种几天的更新估计会很晚,这章我刚刚写好,很累,唉,都十二点了,评今儿不回了,明天还要上班,我去睡了,明天见!
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51
犹记得上月,他得知她怀孕时是何等的开心,抱着她的时候,就知道傻笑,才不管她有多恼。这个男子满心殷待,想用这个孩绊住了她想离去的心。
才隔了一月而已,他便变了主意,还是这般偷偷摸摸的在背后做着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