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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只能停住脚步,不耐烦的问:“还有何事?”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害我?我跟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就是,他已经知道她是君墨问了。
紫珞转一下美眸,哼了一声道:
“我若想害你,你与清王妃,现在该待的是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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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已远去,只生怅惘,无重数。
当一个念想破灭,拾到的是满是的破碎——这便是现实与梦想的差矩。
金暤一直念想那个能将南诏太子荀磊打的无回手之力的小小女孩儿——
是的,曾经,她满脸张狂,将当面跟她求亲的少年打的落花流水——那个少年,就是如今的诏帝。
唉,这个小女子,招惹的人儿,一个个,皆不是省油的灯。
****
晚宴并不愉快。
是家宴,沧帝只让人请了诸位皇子赴宴,皇子妃皆未受邀而来。但也有例外的——程襄和韩千桦在被邀之列,并且安排的位置极是微妙。
沧帝将这两位儿媳安置在金晟的左右两侧,而将紫珞安排在正对面,紫珞边上坐的则金贤和金璇。
如此,一抬头,就可看到对方,相见而不相亲。
饭桌上,千桦和程襄小心翼翼的给金晟布菜,显得很贤慧,金晟拧了一下眉,没有拒绝。
紫珞静静的看着几眼,垂下头去,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看着这两张殷勤的脸孔,再好的胃口也会变的索然无味。
事实上,她最近的胃口一直就不太好,所以,只小小浅尝了几口面前的菜式,金璇看他们两个人冷淡的样子,很热络的想调节气氛,专挑远处的菜,想让金晟给去夹过来一些。
金晟不理会,自顾自吃着。
紫珞也不说话,只盼着早些散了宴回去。
临近散宴的时候,春风阁外张全急匆匆而来,脸色苍白的递上一道奏折:“秦山关告急!南诏大军犯境!”
****
次日一早,紫珞和平常一样,早早的起床,在房内练着瑜珈,只是有些心神不宁。
门开了,进来的是白发苍苍的老妇,有些上了年纪,很清健,一身玄色的衣衫,衬得她既威慑又精神,犹其那一双眸,炯炯有神的,迸射着让人不可忽视的光华。
“师婆!”
紫珞微笑的走过去,像个孩子似的将头靠到这个自小看自己长大的老人身上。
“嗯!怎么不出去?”
“我……我想静一下!”
她就是传说中的玉罗刹,五十年前,江湖第一美人,后来,看破了红尘,便成了山林隐者。
“陪师婆出去走走……”
****
师婆是有心的,她将她带到了城楼上。
今日,金晟领帅印统三军出城捍卫边境。
昨夜军情来报,他听罢,便请命领兵出战。
沧帝当场便准了,然后,散宴,各回各家。
站在城楼上,俯看喧哗异样,又井然有序的街道,紫珞看着一身银色战铠的他,昂首坐在雄纠纠的赤电身上,神色肃然的领头狂奔出城门,身后,尘烟飞扬,将卒们紧紧跟随其后,就像一阵风,又像一阵烟,在百姓们夹道相送中远去。
是的,他出征了,临行前,两人不曾再见面。
不见就不见吧,反正以后,他的世界再不会有她。
因为明朝,她也将离去。
紫珞捂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的一叹。
“想要后悔,还来得及的!”
祖师婆婆早已将她看穿,她的依恋,已掩饰不住的浮现在眼底。
“既然决定这么做,便绝不后悔!这样分开,也好!”
闭了闭眼,收回目光,她往回处归去,一步又一步,轻轻叹息随着早晨的清风幽幽传来:
“师婆,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现在这个,我不会再放弃!哪怕因此会折我阳寿,会害我最终活不过三十岁,我也一定要生下它。师婆,我跟他分开,与他,其实是好事……我不会后悔的。”
待续!
今日更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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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56 求月票
“好,既然下定决心了,那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祖师婆婆不再相劝,她永远那么干练,若生在现代文明里,必是上流社会里的女强人,远比她干脆多了。这一点,很值得她学习。
“嗯!”
“只是,那个尾巴,你想怎么办?总不可能当真带他一起走吧?有这样一尊大佛摆在边上,我们可去不了旃凤!”累
提到安王,还真是让人头疼,昨儿个,他向皇上私下请旨,说什么要归隐山林,想要跟她一起逍遥世外。
为此,皇帝还特意问过她话:是不是真和他这个五儿很谈的来?
她是和金贤很要好,可也仅仅是要好罢了,再不可能有其他关系了。
“我会去处理的。”
紫珞低低的说,回过头,又冲着金晟离去的地方望去,宽阔的官道上,整齐飞驰而去的精锐骑兵,绵绵不绝的通向远方。
烽烟已起,在这样一个古皇朝里,没有统一,终是难免有战端。
九华洲是该统一,只是她无法想象,统一大业最终会导致多少人死于非命。
想当年的中国,经历了八年抗战三年内战,才一统中华,实现了民族的富强,如今这四分五裂的九华洲,又得经过多少年烽火的洗礼,才能四海归一?
轻一叹,紫珞不愿再多想,只将目光拉的远远的,在脑海里反复的想着金晟刚刚策马出城的帅帅样子,美眸一深,便是一抹淡笑。闷
她双手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在心里小声的和孩子说话:
“小不点儿,瞧见没有,你爹爹打战去了,这也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他。以后,你会有好几年看不到他的,娘亲会想他的,你呢?以后,你会不会怪娘亲,一出生就让你没爹疼……不过,没关系,也许用不了多久,你终还会回到他身边去……”
这样的日子,可能隔不上几年,而她所要做的是,在这几年里,拿下另一个国域的锦绣江山,将来,娃娃归依到他父亲膝下时,旃凤国的版图将是娃娃坚不可摧的靠山。
是的,她决定去旃凤,为了他,也是想保全了肚子里的娃娃。
摸着自己的小腹,她的眸子里便渗进了将为人母的喜悦。
说起来,这真是一件玄奇的不能再玄奇的事。
她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娃娃,如今正牢牢的依附在她子宫里,很努力的生长着,并且很健康!
十天前,祖师婆婆为她诊完脉,告诉她这个惊人的发现之后,她呆若木鸡,久久不曾回过神来,然后,是无尽的狂喜——
祖师婆婆说:“你怀的是双胞胎:一子遇药而落,另一子奇迹般的存活着——我玉罗刹活了六十几年,第一次遇上这么玄奇的怪事。”
真的,那是紫珞这辈子听到的最令她喜不自禁的好消息!
那一刻,她直抱着祖师婆婆狂亲,乐的就像是一个疯子。
可是,祖师婆婆却不高兴,皱着眉又对她说:
“别这么开心。你的身子经此一劫,已是大怆,怀着这娃娃不是好事,会短命的。
“丫儿,若不要了这孩子,再好好调理,你尚有十来年的命可以活,你要是执意生下它,十月怀胎,对于你来说是大凶之兆,到时,即便能顺产,你将来,只怕活不了十年!依师婆来看,不要也罢!师婆不想再次白发送黑发,你娘亲孤寂一生,死的冷清凄惨,难道你想走你母亲的老路?”
不,绝不!
她不答应!
怎么可能答应,那是她与他的孩子。为了保她的不死,他已经擅作自主流了一个,如今她既无性命之忧,怎么可能再为了苟且偷生而抛弃了自己的孩子?
紫珞微微一笑,心头的离愁忽然就散尽,以后,她还有他的孩子。
金晟太死心眼,她若留下,肚子里孩子一定又会被他弄掉。
她必须走。
必须的。
****
又是一日清晨,阳光明媚,云淡风清,三里亭外,竹影幽幽下,有人依依在相别——金璇恋恋不舍的将男儿装的紫珞紧紧抱住,黯然伤神的低叫:“为什么非要走!为什么非要走!”
声声句句,哀怨之极,惊动着竹林间的鸟雀。
“你有你的归宿,我有我的去处。人生在世,便如浮萍,有聚终有散!”
紫珞放开金璇,抹去小丫头脸上的眼泪,微一笑,轻声慰抚道:“别哭!记得了,好好照看自己!若是遇上合适的男子,将自己嫁了。我有跟你父皇提过,婚事上,尽量衬你心意。”
“这世上,再没有我中意的人了。”
泪眼昏花中,金璇看到抱着君熙的杨承淡淡的瞟了她几眼。
“紫珞姐姐,要不,你带我一起走吧!”
“我怎么带你走?如今,我已不是君墨问。只有你的夫君,才能带你真正脱离了那个牢笼。可惜你说你没有在意的人。”
说话间,紫珞不经意的将目光往承东身上转了一下,那家伙感觉到了,摸摸鼻子走开。
很遗憾,她的希冀没有出现——承东对七公主,或有关切之心,却无男女之意,那就一切随缘。
“一路珍重!”
冷熠站在边上,适时道了一句。
这次出征,金晟没有将冷熠带去,将他留下,为的就照看她——是的,纵然她气了他,但他心头还是关心她的。
越是关心,她的心,越疼。
“多谢!”
男装的她又恢复了男儿洒脱的本色,下台阶,翻身坐马上,行的是江湖礼数,挑眉而笑,她脸上再不见困锁萧王府时的轻愁,风采一如当初,风清云淡,又豪迈脱俗。
朝霞中,她那隐约泛紫光的美眸扬着煞眼的自信,这一刻,她似乎重新做回了“君墨问”。
冷熠凝睇着,却是轻轻一叹,低声道:“若是让王爷知道,我是少不得会挨他那一顿揍的。你确定,你真要这样做吗?都不和王爷说清楚?”
“不必……”
回答的相当干脆,可见决心是何等的坚不可摧。
金璇听着甚是疑惑:“你们在说什么?”
冷熠笑笑不答,不远处的树荫下,有一群只听令于她的人,在那边候着——她有她的天地,当她遨翔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的时候,她是人群中最最眩丽的光芒。
“哪天,它若按捺不住钻出来了,记得一定派人来告诉我一声!”
他意有所指的说。
“嗯……记下了……”
紫珞笑笑,点点头,扬扬手驱马离去。
冷熠急着又追了几步,扬声叫住她:“喂,还有,别老是骑马,你那身子现在破成这样子,悠着点好生调养,别再折腾自己了……会折寿的!听到没!”
“知道知道,你怎如此婆妈……呵,山不转水转,冷熠,绿水常流会有期,他期有幸,临风把酒再畅饮,就此别过……”
朗朗一声笑,如指间绝美的清音,便和着马蹄声飞扬而去。
至于安王金贤,终没有来得及赶来纠缠,昨宵,紫珞在他吃的酒里下了药,此时尚在会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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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
夜深,人静,书房内响起一个冷冷的拒绝声:“我不同意!皇上,谁都可以当您的诱饵,独独她不可以!你们别想从我手上将她带走……她是我的女人!”
“晚了!朕已经让人将玲珑送去军帐了……”
“你……”
狂怒的一掌打烂了整张桌案。
有人似将某个盛怒的男子拦下,低叱一声:“燕北,放肆,你怎敢对皇上如此无礼?”
“哼,燕北眼里,只有天,只有地,荀磊,我告诉你,玲珑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定让你的皇位坐不舒坦,一定……”
一道身影自紧闭的房内倏地奔出,那是一个戴着半块银面具的男子,目光到处,冷光如霜:
“小巫,传令,操家伙,去军帐要人,谁要是敢拦,杀无赦!”
“得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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