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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m在破旧的柜子里找了一些，摸出一支小小的铁丝。
Celaire看着Tom拿着铁丝，背对着他在门把上弄了弄，门便“咔嚓”一声打开了。
“你有做小偷的潜质。”Celaire下床走了几步，就开始有点摇晃。看到Tom在皱眉，他装作没看见，一本正经地评价。
Tom看着明显在转移话题的小人儿，走过去略带粗鲁地抓住他的手臂，扶着他：“教出一个当小偷的学生，这样的老师也没有人喜欢。”
Celaire噎了一下。他还是很高兴做过Tom的老师，可以在身份上压过他一筹。
“你还是不要做小偷了。”还是嘟嚷了一声。
Tom眼里闪过笑意。
孩子们都在前院玩耍，Celaire和Tom十分顺利地从后院溜出孤儿院。
孤儿院位置偏僻，旁边的建筑物不多，而且都是些比较低矮的建筑。
两人东拐西弯地乱走，回过头还是见到孤儿院唯一高耸的钟楼。
Celaire身子不好，走得慢，而且常常要停一会儿休息。Tom脸上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坐在他身边，假装没有看见Celaire时不时打量他的眼光。
玩到黄昏，天渐渐飘下雪花。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Celaire脱下旧旧的手套，接住飘雪，难得地露出纯然的欢乐。
“要回去了。”Tom看着他，低声说。
“嗯？”Celaire转过脸看他，听不清他说什么。
Tom撇撇嘴，走到他身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前，伸出手臂环住他越来越单薄的身体，没有手套的双手托住Celaire变得冰冷的双手。
温热的感觉透过手背传过来，Celaire呆了呆。
“再玩一会儿一定要回去。”Tom带着热气的呼吸在Celaire耳边。
“哦？哦……”Celaire呐呐应着，耳尖却渐渐红了。
对自己的反应有丝不知所措，Celaire有点恼怒。都是Tom，突然这么奇怪！
小小向后靠，Celaire坏心地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Tom不比自己宽阔多少的胸膛上。
因为猝不及防，Tom小小颠了一下。
“臭小鬼！”旋即明白过来，Tom不满地勒紧双臂。
“哈哈……”恶作剧成功的人得意非凡。
……
Tom半抱着气喘吁吁的Celaire，靠在墙边休息。
因为高兴，两人都忘了时间。直到天黑才反应过来。
科尔夫人每晚10点前都会巡房。如果他们被发现偷偷遛出孤儿院，后果不堪设想。最严重的是，科尔夫人巡房前，孤儿院的所有门都会关上。如果不及时赶回去，他们今晚将要露宿街头。
在下雪的寒冷冬天露宿街头，除非他们疯了。
Tom当机立断，半抱了又变得虚弱的Celaire抄近路回去。
这条近路平时的治安不太好，但Tom没有办法。而且他相信以自己的力量，还是可以带着Celaire安全通过的。
还好因为是圣诞节，路上的人很少。走了一半路都没有遇上状况。
但因为急行，Tom和Celaire不得不停下休息一会儿。
休息的地方，旁边有一扇两人只有抬头才看到窗棂的窗户，双门的窗户中间开了一条缝，即使厚厚的窗帘被拉上，温暖的橘色的光还是投了出来。
Tom拉过Celaire，让他靠在离窗边最近的位置。
“……嗯……嗯……啊……”一丝怪异的声音低低地飘进他们的耳里。
不明所以的Tom和Celaire站直身子，疑惑地对望一眼。
“……啊……啊……要死了！要死了！啊……啊……”
凶杀？
Tom和Celaire再度对视一眼。好奇心终于占了上风，垫高脚小心翼翼地凑到窗边。
从打开的那条缝，若隐若现中，两人看到一张深红色的大床，两具交缠的**正激烈地扭动着，往上看，一张年轻俊美得阴柔的脸向上仰着，脸上的表情似痛苦又似欢愉，白腻的双臂像蛇一样，紧紧缠住胸前灰银色的头颅，指尖扣人压在身上的人古铜色的背上，扣出深深地指印……
Celaire雪白的小脸涨红，头一缩蹲下去，发觉身边的人没有动作，他抬头一瞟，竟看见Tom目不转睛瞪着里面。
不知怎地，Celaire不乐意了，狠狠扯了扯他的衣袖。
Tom身子一歪，总算回过神。
“有什么好看！”Celaire压低声音，不悦道。那次神父袭击他的事，他已经忘得一干二净。对这种男欢女爱，他是绝对的懵懂。这次不小心看见了，也只想皱眉，没有任何悸动。
也不许Tom有悸动！
Tom眼神奇异地看了他一眼，喃喃道：“都是男的……”
Celaire钻着小眉。都是男的又怎么了？
“有我漂亮可爱吗？”嘟嘴。看得目不转睛的，哼！
Tom笑了：“我们回去吧。”
没有得到否定的答案，Celaire恨恨瞪了他一眼，动了一下。
“怎么了？”Tom见他低着头不站起来，以为他在闹别扭，“再不走来不及了。”
“……站不起来……”充满羞耻的柔嫩嗓音小小声的。
Tom一怔，双手伸到他腋下，把人撑起，一边低头看着浑身充满沮丧不甘的人，想着怎样安慰。
Celaire再一次为自己的破身子生气，但任性只会成为Tom的累赘。他配合着Tom的搀扶，抬起头。
然后两人都怔住了。
唇上柔软的贴合令他们脑袋刹时一空。
“……嗯……嗯……啊……”屋内，娇媚得仿佛滴出水来，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声仿佛在耳边无限放大。
Celaire反应过来第一个动作就是往后缩，小脸大片大片的红晕。他想着这是意外，并打算大方原谅Tom的时候，扶着他的人环住他的背，把他压到墙上。
Celaire瞪大眼。
Tom黑宝石似的眼睛闪烁着新奇又怪异的光芒，无师自通地舔抵着似乎带着果香的嫩唇，灵活的小舌探入傻住微张的小嘴。
Celaire的惊讶很快被受压的愤怒取代。在接收到Tom一记挑衅的眼光后，这单向的强吻很快转变成互相的唇舌交缠……
Celaire和Tom只觉吻着吻着，身体生出一股说不感觉的热流，令两人都有些晕乎。他们的年纪还不足以体会□，只觉得感觉新鲜。
当他们都觉得受不了而分开时，一条暧昧的银丝悬在了彼此之间，两人蒸红了脸，眼睛湿润，呆呆地看着对方。
Tom咂咂嘴，脸上的表情像刚吞了一个甜圈——那是他最不喜欢的食物。
Celaire回过神来想兴师问罪的念头马上被恼怒取代。
他轻喘着责问：“你是什么意思？既然不喜欢谁让你亲？”
“……不喜欢呀……那你为什么亲回来？”Tom慢悠悠地说。
“谁叫你突然乱亲人。”Celaire不高兴道。他无故亲人，他当然要亲回去才不吃亏。
Tom明白他的想法，眼里的狡诈一闪而过。
“难道你不想试试吗？”
“试试什么？”
Tom指指窗户。
Celaire蹙起小眉。他不像Tom看得那么仔细，仓促之下，只看到两团肉在扭动，一点也不喜欢。
“有什么好试……”嘀咕。
“你刚才没有感觉吗？一种奇怪的没有遇到过的感觉。”Tom伸手弹弹他还带着红晕的小脸。
“那你呢？”Celaire继续蹙着小眉，不太愿意正面承认他说得对。
“听说大人总要经历这种事。”Tom定定看着他玉雪可爱的脸，轻声道，悦耳的童音有些哄诱，“你大了，会和谁经历这种事呢？像科尔老女人的人，还是像露露那种跟屁虫，或者像大卫那种胆小鬼……”
“才不要……”没听Tom说一个名字，Celaire便自发地想到深红色的大床上扭动的**，把那些人的面一放，Celaire本来就苍白的脸隐隐透出青。
“我也不要，一定不要。”Tom赞同道。
Celaire点头。
“那要和谁做这种事呢？”Tom微微苦恼地皱眉。
“不做不行吗？”Celaire看着认真思考的Tom，一想到平时与自己□相拥而眠的人要与其他人□裸地搂在一起在床上扭动，他心里就不舒服。
“不做就不是大人了。”Tom一本正经说，眼神里露出“连这也不知道的人居然曾经是老师”的意味，“总有一天，我和你都要和别人做这种事。我要先想好。”
Celaire垮下脸，眼里流露出对Tom如此迫不及待的强烈不满。
“不过我暂时想不出要和谁做。”Tom点点颊，很是烦恼。
Celaire眨眨眼，唇不再向下弯：“我也想不出。”
Tom想了想：“不如这样吧，如果到我们都必须经历这种事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想要和她/他做的对象，那我们一起吧。反正，平时我们都睡同一张床。”
深红色的大床上，□相缠的人的脸变成自己和Tom，Celaire发现自己感到震惊的同时并不排斥，这当然是平时经常抱在一起睡觉造成的影响。但隐隐一股掉进什么里面的感觉让他抿抿唇，眼里露出一些迟疑。
“怕了吗？”Tom唇轻撇，有点轻视。
“谁怕了，你才怕。”Celaire知道他在激自己，但好吧，即使知道，也容不得他这样的嘴脸。
“好，那我们，一言为定，嗯？”
Celaire 瞪着Tom挑衅的脸，咬牙：“好！一言为定。”
第八章
Tom永远都不会忘记，当Celaire被他拐着做出承诺的时候，他心里的喜悦与满足。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能来到孤儿院，遇上这么一个人，多好。
但命运从来没有善待他。
他满心欢喜地扶着Celaire回到孤儿院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科尔夫人恶狠狠的脸。
Tom马上被带到闭禁室。Celaire因为身体太差，免去关闭禁的惩罚，但科尔夫人把他锁在房间。
Tom在闭禁室里急得团团转。自从Celaire病了后，他在孤儿院的表现安分了很多，科尔夫人即使看他不顺眼，也一直找不到重罚的理由。Tom的变化当然是因为Celaire。身体虚弱的Celaire，不能离了Tom的照顾。
闭禁室漆黑一片，隔着一道厚厚的生锈铁门，Tom依然感觉到越来越大的风雪，却浑不觉身上的僵冷。
“Celaire……”这么冷的天气，他有没有任性地不吃发硬的面包？没有了他的体温，他会不会浑身发抖，渐渐失去常人的温度？
他试图“瞪”开闭禁室的门，然后郁闷地发现门纹丝不动。离他出生的日子越近，他身上力量的波动就越不稳，时强时弱的。
他手边也没有任何可以开锁的工具。因为冬天，他连命令“助手”帮忙也办不到。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弱小。
如果他更强大，没有人可以阻碍他把Celaire紧紧抱在怀里！
Tom狠狠咬牙，一脚踢在门上。生锈金属的哐哐声在下雪的深夜显得空寂而遥远。
“……Tom……”
“……Tom……”
Tom一怔，立刻直起身，侧耳聆听。
“……Tom……”陌生的熟悉的微弱的飘渺的呼唤隐约飘入闭禁室。
陌生的发音，熟悉的声音。
“Celaire……”Tom下意识地低唤，然后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次，他坦诚地唤出Celaire的名字而没有任何不情愿。
因为他们一直是如此相像的别扭。
“……Tom……”
“Celaire……”Tom提高了声音，但不敢太大声，害怕会引来其他人，带给Celaire麻烦。
“……Tom……”渐近的声音，那股空灵飘渺的感觉越来越重，似幻似真。
“Celaire……”难以言喻的喜悦充斥心口，Tom无暇顾及其他，紧紧贴着冰冷的门，认真听着外面的声音。
“Tom，不在……”
“我……”倏然想起自己的处境，宛如一盆冷水淋下，“Celaire……回去！你不能来这里！”Tom贴着门急切道。
“Tom，我冷……”Celaire低低的咕噜贴着门响起，“你不在，我睡不着……咳咳……”
Tom心一颤，手握成拳：“听话，回去！这里更冷……你会冻坏的……”
“Tom，我冷……你在，暖和……Tom，我冷……为什么你不在……”
“Celaire……抱歉……我开不了门……Celaire，抱歉……你回去！你不能留在这里！”Tom十指扣起，狠狠刮在铁门上。
“Tom，我冷……为什么你不在……咳咳……”
“Celaire……抱歉……你回去！回去！”察觉到Celaire的声音低了下去，Tom的心一沉，气急道。
“冷……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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