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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自己,带上了面具护在他身侧,抛弃了自己的身份,只为守护他一个。这是舍弃了荣誉,也舍弃了公正。
——曾经的自己,手握长剑,将那一个个舍身忘死的信徒斩杀于刀刃之下。这是舍弃了怜悯。
——曾经的自己,因为明白了光凭自己等人的力量,已没有任何可能再守住他,所以任由了他的胡来。这是舍弃了牺牲。
——曾经的自己,把长剑扎进了自己的胸膛,不敢再面对之后的事情。这是舍弃了英勇,也舍弃了精神。
而现在,自己是要将仅剩的诚实也舍弃掉了么?
当啷。这是兵刃被自己耗尽体力的主人可怜地抛弃了的声音。
握住身前的木桩。支撑住陷入黑暗了的自己。
滴答,滴答……是下雨了么。
“看来审判骑士所说的光明神的严厉也不过如此。太阳希望,光明神的仁慈能感化审判兄弟身上的黑暗,让审判兄弟再次投入光明神的怀中。——相信我,审判,就算你是审判骑士,光明神也必然会以自己的温暖目光包容你并赐予你果腹的食物和心灵的安宁,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惩罚。哦,是的,惩罚——太阳相信,这对于一个有心向善的光明神信徒而言是不公平的,不是么?”
“……太,阳……”侧过脸,看向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用仅剩的思考能力翻译出他那还有延续下去味道的长篇大论。
——不给交代算了,少自虐!看你这样子没吃饭吧,纠结啥啊,难道你想做啥坏事了?算我一份。
呵……干,老子做的坏事,哪里可能没你的一份。
“审判骑士如此热烈地注视着太阳,难道是为光明神的慈爱所感化?哦,太阳相信,如果光明神能看到这一刻一定非常欣慰,一定会用最温暖的怀抱来安抚我们审判骑士这些年已经被残酷淹没了的心灵。太阳真愿将这份感动告知于众位圣骑士兄弟一同分享~太阳相信,在审判骑士的带领下,即使是同样被阴暗笼罩的审判小队,也一定会迅速理解光明神的慈爱真意,向着光辉与光明前进。而非同此时一样,依旧在黑暗中挣扎。”
——不过我告诉你,再深情地看我我也不会变成食物的!要不要我去叫你副队长?看你这副样子似乎动不了了吧——他们跑哪去了?
“太阳,”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自己的身体挂到对方身上,黑色的世界里已然恢复了光明,“回寝室,我什么都告诉你。”伏在耳边吐出的,是对这个人的信任。
即使没有30年的同生共死、患难与共,他是自己曾经发誓守护的,那个敏锐又贴心到莫名其妙的太阳骑士,从来都是。
坦白从宽。
“说真的,审判你不去我独立浴室先把这一身冷汗洗干净么?总觉得你得生病。”
“若你想让我被你从浴室里拖出来的话。”眼前还是一阵阵的发黑,看来这回自己真是精神上的全面崩溃。若不是还记得自己已经重生回30年前了,大概早就重复那天的事情——把长剑刺进自己胸膛了吧?而且这回还非常光荣的,是审判神剑。——没错,被他敲在木桩上弹飞了的就是那柄审判神剑。
【光明神:能别这样对待我给你们的神器不?没让你们拿它来自杀啊!我的神迹……我从没有一任十二圣骑在任上死亡的神迹……还是自杀这么令神公愤的名目……】
【雷瑟:……我这不没自杀么?】
“……可是我不想洗被子,你又不肯吃我的点心。”
所以你在这里看着我非常安静地坐在你的椅子上发抖。很好,格里西亚,你别想再让我去给你带劳什子蓝莓派了。
“喏,吃的。”
……一个餐盘出现了。不不,是一个人拿着餐盘出现了。
“……帝摩斯。”
在白云骑士突然横插一足的条件下,啃完晚餐了的自己只(巴)好(不得)先去把自己整理干净,然后再来和发现了什么的小太阳骑士、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听了的小白云骑士,坦白自己本准备好隐藏下去了的事情。
……虽然两只小骑士长一起转头盯着刚出浴的自己看略有些不爽。——我可以吼他们出去么?
“所以,雷瑟你是因为在未来的某一天因为未能实现自己的誓言,那什么,捍卫我前进的道路,所以被光明神罚回来的?”
身为光明神第一信徒的太阳骑士长正一脸不信地盯着我,喃喃:“光明神竟然真的存在……不不,光明神居然会为了这种事情……”
嗯,没错,我告诉了他们两个我之所以这么熟悉这里一切的原因。只不过和上辈子一样,完全掩盖住了魔王有关的事情。——就这么一个敏锐,不,应该说是敏感的家伙。如果是知道了有朝一日他必然会给我们,这些他认定了的弟兄带来危险的话,一定会跑去找一个我们谁都找不到的角落躲起来,或者是更加干脆利落地自我谋杀。
这是我做了他40年蛔虫的了解。
“所以所以,雷瑟我们之后发生了什么?”啊,好闪闪亮的眼睛啊,太阳你今天是擦了皮油吗?整个人都闪闪亮地好像宝石啊。——这是刃金某天撞到刚从审判所洗手间里出来的太阳骑士所给予的形容。非常贴切。
“后来你就去把我们的魔狱骑士从教皇手里抢了回来,再然后就十二圣骑一起选了小骑士退休——你有一个非常疼爱的女儿,我的是儿子。”
“……就这么平静?那你之后怎么没能捍卫,嗯,我的道路?”
“因为你女儿抢了我儿子,你不同意,而我默许了。”
“……”
“……”
“……”
“……光明神他老人家真的是闲得发慌了。”
坐看着风中凌乱的两位‘小’十二圣骑,我非常愉快地端起一边的咖啡杯,喝了个干净。
“我先回去了——白云,记得明早是你的小队巡逻。”打开门栓,走进夏末微凉的夜风里,至少这一刻,我是轻松而愉快的。因为不需要再在他们面前遮掩些多余的东西。
我什么都没有说错,只不过选择性地跳过了许多东西而已。
不过夏西亚拐骗了我儿子确是事实——虽然是继子——而且这件事情也的确是格里西亚成为几乎全民公敌的起始原因。
但现在离那件事情还太早,不是么?
至于罗兰……
我记得,格里西亚是非常真心地对待着他的。
过两年,还是多一个兄弟吧。
而关于重生的自己在十二圣骑里的重新定位?那是背后这扇门里,那个金灿灿的家伙的事情了。
相信他能够让其他几位该知道的圣骑们都‘合理’地了解到的。
于是,已经恢复到和太阳(天空上那个)一起起来的我,又一次默默地把审判神剑插到了地上。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剑脱手这也是能传染的?”第三十八任十二圣骑的剑术指导老师现在正挑着眉毛,看着插在离自己靴子不到一米地远的审判神剑。
默默地把目光从神剑颤巍巍的剑柄移到一脸给个解释的剑术指导老师脸上,再从一脸给个解释的剑术指导老师脸上移回还在颤巍巍抖动的剑柄上,再移回脸上……我非常干脆利落地并足立定,“前太阳骑士长,欢迎回到神殿!”……说的这是什么二缺的话?
最近在风中凌乱了的人有增多的趋势。
默默地看着对面那位前太阳骑士长和刚才的自己一样把目光从剑柄和脸(雷瑟的)上移了两个来回,然后把审判神剑一把拔起丢回自己手上,再乒呤乓啷地打了五六分钟,我觉得,我也有加入以上人列的功底了。
“尼奥,少欺负孩子。”
“哈,夏佐,好不容易有个剑术还行的孩子,就让我再玩一会吧!”一边卸力牵引过我的防势,面前这位三十八任圣骑们的噩梦一边向我的老师喊着。
……您说了,您说了再‘玩’一会了。
果然把我们一个一个拍到地上,还有学会太阳骑士的千杯不醉这些都是……
“雷瑟,雷瑟?或许我应该想办法让你和格里西亚那孩子决裂?”
嗯?老师,您说什么呢?
“嘿嘿,小雷瑟,回神了——话说光明神在哪里?喊他出来跟我练练。”
……
所以现在是三堂会审啊。
默默立在前代太阳骑士和审判骑士的对面,捂着脑门上刚被第三十七任太阳圣骑敲出的几个大包,我由衷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我从来没有低估过自己老师逼问犯人的能力,但很明显,现在我是高估了打开自己嘴巴所需要的能力。
刚才过去的那三个小时里,自己已经被老师在问话里设置的一个个圈套几乎全部都套了进去,非常顺利地把曾经的自己所经历过的事情都几乎交代了个遍。——除了魔狱被控制杀死格里西亚这种细节,因为之后格里西亚疯掉的半年更令老师在意。
至于前太阳骑士长?他守在这个小小的祈祷室门口,把走廊边上那群缩头缩脑的十二圣骑们全部都操练了好几遍。
他就最开始进来时问了我一个问题——那一个格里西亚,遵循他自己意愿在太阳骑士的位置上干到了退休了么?
毫无疑问,这个答案是肯定的。于是他拍了拍我肩膀,如同老师现在做的这样。
“雷瑟,辛苦你了。之后的事情老师会帮你想办法,别太紧张——毕竟在退休之前,格里西亚那孩子还是不会有事的。”
然后?然后我就被‘史上最强太阳骑士’拎起来,丢到了走廊边上那堆沙包堆的最顶端。
还有踏上来的一只脚。
“你们,今天晚上让老子教教你们什么叫做男人。——雷瑟,去搬酒来!”
这是我40多年来的噩梦。
我想,可能我还得继续再做30年。
而且,这一次,站在一边的老师也没有阻止。
无法偏离的道路。
之后?之后听我亲口说出魔王问题的老师就和前太阳骑士长一起携手把事情解决掉了,顺带还找到光明神暴打了一顿——这完全是不可能发生的。
在那一天坦白(被灌酒)之后已经过去了三年,老师和前太阳骑士也一起离开叶芽城三年了。
三年呵,不短的时光。
用一个月消化掉现在还是孩子心性的伙伴们的好奇眼光,顺带成功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追问一个个轻描淡写(烈火控诉:那根本是一记冷瞪!)地应付了过去。自己已经毫无疑问成为了这群伙伴眼中仅次于前太阳骑士长的噩梦。
——没事做?去训练场锻炼去,或者明天起就跟着太阳小队一起绕叶芽城跑步。嗯?还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操练下,他们之后在魔王大战里能发挥的战力会更多一点的吧?
“就是这里,包围。”打个手势让维达带着审判小队把这散发着明显黑暗气息的房子包围起来,我拔出了腰间的剑。
——一个偷了邻城许多人家的猫儿的偷猫贼。好吧,其实是一名黑魔法研究者。
这里说的黑魔法并非指黑暗系的魔法,而是用生命做媒介或者祭品的一种邪术。——一剑把右手边陈列柜上的花瓶刺穿,我努力回忆着和这位“研究者”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猫血绘制的召唤恶魔的魔法阵,这是这一回的内容,重生前的自己在一开始并没有对这位研究者产生重视,所以很理所当然的,让她把孤月打成了重伤,而后非常顺利地逃脱了。
那位研究者,虽然非常恶劣也神经质,但不得不说,是一位布置陷阱的高手。
伸手召出一团不强的圣光,却足够映照出这黑暗的小小门厅里密集交错的丝线了。怎样不去碰?当然不需要那么多讲究。
刷刷几剑把面前的丝线全部砍断,然后推开柜子对面墙上的画像走进去,任由身后门厅的墙面合拢,将自己和副队长跟小队员们隔离了开来。——麻烦的并非是找到这个真正的门,而是在有人走进去的情况下如何能够让稍后一步,那些位暂时还被留在门厅里的同行者不因为慌张而触碰到那些开启这个密道里机关的丝线。——这也是曾经的孤月差点被射成了刺猬的原因,如果不是他那把鞭子把大部分的短箭都卷到一边去了的话。
而自己之所以这么清楚,却是因为眼前这一位还站在法阵面前怒吼的栗发少女每一次都会在她房子的入口布上相同的机关的缘故。
“我是审判骑士,因为偷盗并伤害猫咪以及伤害上门询问的骑士,你被捕了,卡琳娜·路,咳,唯利安。”把手按在停止翻板工作的纸镇上,我非常想无奈地叹气。
——这是第一次打交道,之后还有许许多多次。没错,许许多多次。
打发审判小队把绑着绷带的猫儿们送回各个主人家去,我突然觉得好累。明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却不知道该阻止还是该促进的那种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