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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 Saelens已经死了。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身上起码有几十个弹洞。”
“L和夜神月呢?”
“没有,根本没有看见他们,活人或者尸体都没有。”
“里面的人听令,你们已经被包围,请尽快放下手里的武器!”
夹著警笛的鸣叫,芝加哥警方的声音从扩音喇叭里传来,直升机的探照光照亮了不远处洋楼的玻璃,发出刺眼的白光。
……
地窖深处的一间没有上锁的囚室里,一个中弹死去的黑手党面孔朝下趴在地上,身体突然被翻转过来,一只手伸出来,拿过了他手里的枪。
龙崎拆开弹匣,将仅有的两枚子弹装入自己的手枪内,然後站起来。
他已经听到了门外震天动地的警笛声。
空气里火药味浓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龙崎挪动脚步,转身的瞬间,手腕却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执住。
“Lawliet,你赢了。”
“快走。”龙崎直视那人深邃的红眸,“你不出美国,就一直是通缉犯。”
Beyond挑起一根眉毛,脸上的表情不知是轻蔑还是得意,“难道L不是一直想抓Beyond Birthday?”他凑近龙崎的脸,“为什麽想让我逃?”
龙崎抽出自己的手腕,这次他意外地没用多少力气,Beyond没有再紧抓著他不放,“时间有限,Beyond,别问我原因。”
“跟我一起走。”Beyond扬起下巴,闪烁的红眸中是从未褪去的傲慢,那种情绪强烈霸道得不容抗拒。
“我还有事请要做。”龙崎向前走了几步,和Beyond遥遥相对,“在这里关了一个月,你应该知道这里的秘密出口,在警察发现你之前,快走。”
“跟我一起走。”红眸中闪现的情绪更加强烈,“如果你要回华米,我跟你一起回去。”
“Beyond,我决定的事,请不要试图改变。时间不多了。”
“是不是因为基拉?”Beyond唇角裂开一笑,邪佞,嘲讽。“或者说是,夜神月?”
龙崎看了他一眼。
“你选择跟他一起走,而不是我?”Beyond又问道。
“警察很快会进来,Beyond……我不会跟夜神月回日本。”
“那跟我一起走有什麽不可以?”
“我给你一个机会,放你走,如果你不抓住它,就只能等外面的警察认出你,然後再把你关进监狱。”
“我不介意再越狱一次。”
“Beyond……”龙崎转过身面对他,刚想说什麽,大大的黑眼睛却怔住了。
Beyond直视著他的脸,皱眉──他很少在那双幽深的黑眸里看见多余的情绪,惊讶,都极少见,而现在,那双眼睛里的神色让他难以捉摸……
下一步的思索被耳畔的巨响打断。
身体在一瞬间被什麽刺穿了,速度快得难以置信,冰冷的金属硬物,不偏不倚,埋入了心脏的位置。
那声枪响定格在他脑海里,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无法移动身体,一丝一毫。
在他看著L从来都无表情的脸,平坦的眉心不由自主地揪起,背後,又一阵枪响。
耳朵已经听不到。
第三声,枪响,回荡在寂静的地窖深处,很短暂,却仿佛巨浪般掀过他的脑海。
他的身体,第一次失去控制,像站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除了枪声,再没有什麽声音在耳边响起,视线的全部,只有L苍白而模糊的脸,黑眸中的情绪复杂得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
眼前的景象开始翻天覆地,他的身体在枪击下轰然倒地,肉体撞击冰冷地面的声音充满整个脑海,疼痛已经被忽略了,血液在下一瞬间喷涌而出,像一朵深红色的血花绽开在地面上。
随著Beyond倒下的身体,龙崎的眼睛对上另一个人。一个英俊挺拔的年轻人,有著茶色的头发和琥珀色的眼睛,他的右手握著一把黑色的手枪,身上的灰色西服的左边袖管上有一块血迹,他的左臂似乎中弹了,染红了一大片衣衫。但他却完全不顾自己的伤势,仍维持著刚才的动作,直直地对准前方,在Beyond倒下後,直指向和他面对面站立的龙崎。
他身材挺拔,面孔的轮廓锐利而柔和,地窖里昏暗不清的光线依然无法掩盖他神明一般的气息。他单手持枪而立,逼人的寒气和杀意充斥金红色的狭长眼睛,凌冽和肃杀,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杀神。
夜神月和龙崎对视著。
第一次,t月看见那双墨黑色的眼睛里出现了震惊和心痛。
第一次,t龙崎无法读出那双琥珀色眸子里的神情。
温热粘稠的血液在水泥地上蔓延开来,Beyond的身体向後仰躺,直直地躺在地上,睁开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那抹白色的身影。
穿著蓝色牛仔裤的腿向前迈了几步,似乎无法控制自己下一步的动作,停顿。然後,他一下子跪了下来,跪倒在奄奄一息的人身边。
两发子弹从他的背後射穿身体,撕裂了里面所有的要害器官,而最後的另一发,则是正中他的後脑。
苍白的手指颤抖著,靠近被鲜血湿透的衣襟。血从他的发际蔓延而下,在颈窝处流淌到地面,慢慢地蜿蜒,整个胸口的衣衫,全部被血液浸透。
Beyond仰起头看著他,用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龙崎不知道他是在嘲笑,还是在不甘。
只看到大滩的鲜红从他口中涌出,他的嘴角,竟然是上扬的。
他不用回头就可以猜到给他背後三枪的凶手是谁。
凭借L脸上的表情,凭借那人只杀他不杀L的事实。
“Lawliet,”低哑的呼唤从满是鲜血的口中吐出,“你还是不肯……跟我一起走。”
“不要说话。”龙崎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染上一片血红。
“不,很多话我都没跟你说过,我本来想……”他的嘴唇开阖著,又一潭鲜血涌出。
“Beyond,”龙崎伸过另一只手,双手捧住他的下巴,“让我来说。”
Beyond眼角弯了一下,试著动了动却无能为力,第一次,龙崎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可以称之为脆弱的神色。
“你刚才问我为什麽放你走,你是个杀人犯,一直都是,Beyond。”龙崎捧住他的脸。
Beyond闭了一下眼睛,“你应该问我为什麽杀人。”
龙崎点点头,“是我让你变成了杀人犯,所以我让你走。”
“你只是觉得亏欠我,是麽?”
龙崎的手指摸索著他脸上的皮肤,沈默了一会儿,“我本来想说那句话。”
“不要说。”
龙崎点点头,任另一个身体里涌出的鲜血濡湿自己的衣衫。
“最後一个要求,”Beyond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痛苦。
龙崎低下头看著他深红色的半闭的眼,生命的气息,正在缓缓地从他的身体里流失。
龙崎侧过头,耳朵贴近他染血的嘴唇。
“吻我。”
Beyond动了动嘴唇,在龙崎耳边,很轻很轻地,用气流吐出这句话。
他探出手,抚上龙崎的脸。他指上沾满的鲜血,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红色的痕迹。
龙崎俯下身。
“这算什麽要求。”他的声音很低,像被撕裂的绸缎,带著淡淡的痛惜。
然後,两片柔软冰凉的嘴唇贴上来,浅浅地摩挲著,只有唇与唇的碰触,细碎轻柔。龙崎垂首捧住他的脸,第一次在跟他接吻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墨黑的半长的发丝垂下来,轻扫他的脸颊。
Beyond笑了,用上身体里最後一点力气,伸出手,抚上了龙崎的後脑。他微微用力往下按压,将吻加深。
鲜血再次从口中一汩汩涌出来,从两人的口唇结合处往外蔓延,沿著下巴,脖子,一路蜿蜒。
Beyond闭上眼睛,感觉生命在身体里渐渐流失的声音,龙崎的嘴唇就像包裹住他的花瓣,甜美醉人。
他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
龙崎从来没有主动吻过他,一次也没有。以往的他们之间所有的吻,都是由他发起的、带著掠夺的的强吻。
龙崎甚至一次都没有接受过。
而今天,就在自己的生命逐渐耗尽的时候,他终於,主动吻了他,唯一的一次,最後一次,没有情欲,没有占有,很温柔,很真挚。
Beyond慢慢地睁开眼,看著那张白皙的面孔上为自己沾上的鲜红痕迹,他薄薄的唇瓣,被血液染得鲜豔欲滴。
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片血红,那可人的面孔也渐渐消失。
然後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下坠,下面没有底,是一片漩涡般的空洞。
再见,Lawliet,我的甜心。
***
夜神月站在旁边,眼神阴沈地看著这一切。这个人被自己杀死,然後被龙崎“送走”的全过程。
他面无表情。
“警察很快就要进来了,我们得马上走。”他的声音终於打破了沈默。
龙崎将Beyond的手放回原处,站起来,却并不看他。
“我们为什麽要走。”他的语气冰冷。
“你想让我送死吗?”月的语气带上了不悦,“George Saelens的手下并没有全被杀死,有些已经被芝加哥警方擒获。你能否保证他们不会在审讯的时候提起基拉的事?”他暗示,刚才Beyond指出他是基拉的事实,也许会藉由这些黑手党的嘴往外传播。
龙崎皱眉,无情绪的黑眸看向他。
“如果你想逃,早就该先逃,或者把我也杀了。留下来找我,你就不怕我将一切都告诉外面的FBI?”
从大门处传来比刚才更加激烈的枪响声,黑手党和警方开始交战。
月上前一步,面上神色焦急,“没有多余的时间跟你解释了,龙崎,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我们走,从另一个出口。”说完他抓起龙崎的手,“你说过,你欠我一条命。”
“你一个人逃不出去。”
“我一个人?我要你一起出去!”他的语气强势不容抗拒。
……
警笛还在鸣叫,黑手党还在和全副武装的警察殊死搏斗,只不过这一次,他们完全落了下风,不算垂死挣扎,也只是困兽之斗。
枪声逐渐稀少,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塞伦斯地窖的通道里,月拉著龙崎的手,奔跑。
他的手臂在混乱中吃了一弹,血不停地从伤口渗出,额头上满布汗水。
当那扇秘密的门被推开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一半,大片晨光洒进来,照得人睁不开眼。
他们跑了很久,直到警方和黑手党的枪声再也听不见。
往左拐就是塞伦斯庄园的停机场。
隔著两座洋楼,可以看见George Saelens署下的一架私人直升飞机。
月的目光停在那架直升机上,握住另一个人的手却兴奋地紧了紧,“龙崎,你知道怎麽驾驶它。”
Part 40(月L)
发文时间: 12/3 2012
美国东部时间上午六点,城市以北的早晨不见往日灼人的金红色阳光。
直升机的螺旋桨以300m/s的速度划开芝加哥上空铅灰色的云层。机身停止了攀升,仿佛与藏在云中逐渐苏醒的太阳一起,沈重而缓慢地在高空灰色的云雾中穿行。
L关上了探照灯,借著微亮的天色和脑中的地理知识探寻著前行的路。工业区污浊晦涩的烟雾嫋嫋升腾,安静诡异,掩盖了他们的行踪。
副驾驶座上的褐发青年半躺在宽大座椅上,西服被甩在一边。
额上已经有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身体的伤势让他无法再勉力支撑,不久之前杀人时的强硬气势在此刻褪去了一大半。
他看上去虚弱了很多,左臂在流血,殷红血迹衬著白衬衫格外鲜明。他眉头微蹙却掩不住一股英气,失血让他的脸色不正常地泛白,嘴唇也失去了应有的血色。
“我们在……往南飞?”
安静了许久的机舱里终於有人打破了平静。
黑发侦探双手操控著驾驶座上复杂的机械,旁边传来的声音让他象征性地偏了一下头,“夜神君还能分辨方向?”
“不,不是方向。”
虽然他的身上也带著些许伤势,但龙崎的声音依旧没有波澜,“以夜神君现在的角度应该看不到航向才对。”
“我是靠判断。”
“现在我们手里什麽都没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