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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又惶惶地向外走,一边道:“你且忍着些,我去找大夫!”东方低声叫道:“回来!不妨事,只是昨晚给你运功体力不济罢了。”东方这话说得有些妙,他给段誉运功是为了吸取内力,今日经脉鼓胀,对付丁春秋时未免有些力不从心。可在段誉听来,却是东方因他才受伤,心肝痛的直颤。
他哽咽道:“都是我不好,上次也是因鸠摩智擒了我去你才受了伤。”边说边急急扶了东方躺下,“不如我去买些药回来煎了?”东方摇摇头道:“附近定还有星宿派的弟子监视,你若去买药,被丁春秋发现了定讨不了好去。”段誉急道:“总不成就这么晾着不管,我去找朱大哥,他定有法子的!”
东方让段誉从他怀里掏出瓷瓶里的药丸吃了,又让段誉将那方带血的帕子烧掉,道:“过一个时辰叫我,按时起程。”段誉无法,只得依了他,叫了茶水和早餐,守在东方身边一步也不动,眼圈红的倒似兔子一样。
若是在平日,段誉虽紧着东方,也不似如百抓挠心的一般难受,即便是经鸠摩智一事,也只觉东方对他极好,今日见到东方吐血时,才真正是心神俱碎。他看着东方面泛潮红,呼吸不稳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滴,恨不能以身相代,心中道:“都是我这般无用才连累了他,若是我今生负他,叫我不得好死,永不入西方极乐!”
东方不知段誉心中所想,醒来过后,见他一脸沉郁,只道他还在为自己受伤的事情不豫,也就将错就错。段誉服伺了东方起身,盛了碗山药粥给他,又夹了几筷子萝卜,东方不自觉的抿了抿嘴,不想动筷子,段誉劝道:“好歹进些罢,山药、萝卜都是补气的,吃了对身子有好处。”东方不清不愿的用了几筷子,吃了半个包子,实在没胃口,便搁了筷子。段誉见他恹恹,心中难受,不再勉强他多吃,从包袱里拿出一包话梅来,东方咽了两颗方觉好些,随段誉一起出了门。
朱丹臣看着段誉的情状不由暗自摇头,东方这还没怎样呢段誉就如此,若是东方真有什么不测……唉,孽缘啊孽缘!
段誉在马上不到一个时辰就要休息,东方知是照顾他,也在路边的茶寮里坐了。段誉要了三份大碗茶并叫了几碟小吃,若是不知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东方是公子,段誉是小厮呢。
东方边喝茶边思量,段誉对他的心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恐怕只有他一个人不自知,朱丹臣一路上不好明面上干涉二人交往,却在细节上处处留心,也就段誉那个呆子不知道朱丹臣在打什么主意了。情爱之事,虽讲究你情我愿,但痴恋的人也不少,就如当年自己明知杨莲亭心早已不在,仍旧盼着他回心转意。段誉不求他回报,所以也并未看清自己的心思,顶多也就是喝些干醋,不明白分桃断袖男欢男爱乃是人之常情,没往那边多想。
他见东方喝了茶,身子放松下来,才松了口气,东方从早晨到现在一直绷着,在客栈睡的回笼觉也不太安稳,此处江湖人士极多,即便丁春秋再来,也要想想能否双拳敌过四手。有道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若是大家一涌而上,他还能个个都还手不成?
正文 第三十六回 成长
三人快马加鞭,日夜不停,如此过了三四日,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三人在亭子里坐了,朱丹臣急忙从包袱里拿出干粮,也不穷讲究,大家就着羊皮袋里的凉水就这么吃了。
这几日里段誉一反常态,和平日里殷勤小翼的狗腿情状不同,虽然对东方比之前更为照顾,但话少了很多,做事情也会走一步看三步,不再是总依着东方的意思做事情而不多加思量。朱丹臣看着既欣慰又心酸,段誉已经快二十岁,从小书读得太多,未免良善单纯,即便是在江湖上过了这尔虞我诈的几个月,依然不改其本性。可经丁春秋一事,他自责之下被迫长大,心性反而成熟了不少。原先段誉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他现在要把别人捧在手心里了。
倒是东方,这几日空了便疗伤,顺便归纳从段誉体内吸取的内力,并未多在意他的转变,三人也能相安无事,未生出什么波折来。
远处竹林后面簇簇作响,段誉忙抬头看,手上捏了拳头,有些紧张。从树丛后走出个青衣少年来,诸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前些天在酒楼里碰见的游坦之。段誉松了口气,游坦之虽与乔峰有仇,也是个敢作敢当的少年郎,行事颇有几分磊落,和那些草莽很有不同之处,只见他看到竹亭内众人,先在亭子外面作了个揖,才进了亭子,在围栏上坐了,并不去挤那四人小桌。
平白无故,段誉也不会请他过来坐,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的规矩,且朱丹臣目不斜视,东方闭目养神,他更不会多事。
游坦之从见东方那日后心里多留了个心眼,第二日启程时给众人留了三十两银子并一封书,道他已经将众人饭菜房钱结清,一早便出去找乔峰了。聚贤庄的江湖客本就是杂鱼多,看主人不在,胡乱分了银子一哄而散了。若是从前,还可能有人去找他,自乔峰杀伤了聚贤庄一百多人,剩下能动的跑的跑,散的散,跟着他出来的多是混吃混喝,哪里会为他打算。
他从怀里掏出个馒头,狼吞虎咽了半个,又看东方他们均是风姿卓越,华服美态,急忙又恢复了少庄主的架势,细嚼慢咽起来。待他吃完那个馒头,想上去搭话,但见三人都没有理他的意思,心头不由黯了黯,想到自己出了门才知道天下之大,聚贤庄名字起的虽大气,江湖中人大都知道,却也无人将他们当回事。这几人怕听也没听过罢。
游坦之思量了半天,还是走上前去,对众人道:“各位安好,在下游坦之,前日在酒楼里与你们见过,此时再遇,真是有缘。”
段誉见他说话,也开口道:“游公子好,我叫段誉,这位是东方,这位是朱丹臣大哥。今日再见是需些缘分,敢问游公子也是去擂鼓山么?”
游坦之从小被人称作“少庄主”,后来出了江湖多被称为“少侠”一类,今日这文驺驺的“游公子”还是让他别扭了下,才答道:“是去那里。我也收到辩聪先生的请帖,虽然棋艺不才,也还是想去看看,见识一下天下英才。”未尽之言却是若是去了珍珑棋局,指不定还可预见乔峰,亦或乔峰的仇人。
东方不知何时睁了眼,静静打量着游坦之,但见他身上还着孝,四方脸,浓眉厚唇,长的真是忠厚老实,段誉和他比,算得上风流倜傥了。东方对他道:“聚贤庄在少室山下围堵乔峰,死伤不少,你不在庄里呆着,出来做什么?”
游坦之见东方问话,也不在意东方的语气,受宠若惊道:“我父亲与叔父已逝,庄里剩下的都是些重伤之人,自有大夫、仆妇照顾。我现在是聚贤庄唯一的男丁,自是要为他们报仇,若能手刃乔峰,他们在地下也瞑目了。”说完,又觉得自己甚是可笑似地,红着脸道:“我知道自己武功不济,辜负了父亲的教导,但我勤练不辍,终有一日会叫那个大魔头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旁朱丹臣赞道:“游公子有志气!孝顺可嘉啊。”段誉也道:“你今日功夫不好,不代表一辈子功夫不好,功夫不怕有心人,铁杵也能磨成针的!”段誉这鼓励却有些不伦不类,皆因他觉乔峰不似穷凶恶极之人,再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并不好妄下结论批评别人。若是慕容复在这里,少不得将游坦之拉拢一番,可在座几人皆对游坦之没什么兴趣,便也不再多问了。
东方见游坦之在一旁时不时偷看他,脸上不由带了笑,对他道:“你名为坦之,若是无你父亲叔父一事,倒真的是平平谈谈,无波无灾,是个好名字。”言下之一却是说这名字起的和他南辕北辙。游坦苦笑道:“名字乃父亲所取,自然希望我这一生平平安安的,诸事顺遂,现在造化弄人,怕是浪费了父亲的一番好心。”他说话坦荡,不作怪相,又让人多了一分好感。
这么这一来而去东方却和他聊起来,游坦之本来话少,只是东方容姿极盛,他钦慕不已,毫无戒心,东方问什么答什么,不知不觉就说了不少话。在段誉眼里,却有些刺眼,东方除了武功,极少有对什么感兴趣的,他和东方说十句,也最多答个两三句,那还是看东方心情好的时候。游坦之这刚认识的也能和东方聊的如此多,段誉心中未免不是滋味。
段誉却不想想,他和东方一起时,话题甚少,既不了佛法,又不聊儒家,他于功夫又不似王语嫣那般精通,即便是刻意去说,也没什么内容。游坦之虽不说从小混迹江湖,却能算是个实实在在的江湖中人,家里面又有三教九流,消息极多,东方自然有兴趣些,再者,游坦之毕竟是聚贤庄的少庄主,接待过不少武林人士,说话却比段誉要让人容易接受些,这却只能怪段誉书读得太多,讲话太不灵活了。
正文 第三十七回 山道
东方心思敏感,见段誉不快也并不在意,他和段誉同行多是为了几十年的内力,六脉神剑之事只能徐徐图之,且段誉的心思还未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也没必要迁就他。要知男人本就是贱。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心眼也不比女人大多少。原先杨莲亭哭着喊着要与他一起,真在一起之后又对他弃若敝履,令狐冲亦是如此,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说来可笑,皆因他位高权重,是以对这两人心存不甘,可他又为什么人守身如玉了不成!即便是后来任杨莲亭在神教中弄权,他还不是我行我素,知道杨莲亭爱阴柔女子,他偏要着大红,涂脂抹粉,知道杨莲亭爱曲情小意,他依然是对他呼来喝去……这仅仅是因他练功身残,心也跟着扭曲了,他像女子那样任性妄为,想看看昔日海誓山盟的情郎是否真的翻脸无悔!即便是所谓君子,情之一字,于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呢?俗话说得好,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世上被辜负的痴男怨女太多太多,他又何尝不是辜负了许多人,因果报应而已。
游坦之说着说着,见东方走了神,便体贴地停了话头,在一边坐了不再出声。东方亦不欲多谈,神色也淡了起来。亭子里的气氛稍稍有些尴尬,但是其他三人都自顾自想事情,只有朱丹臣坐着难受不已。过了半个时辰,四人才上马启程。
路上见远处半山一个炮仗冲天而起,声音雷动,“啪啪啪”三声响,怕是方圆十几里都听得到。朱丹臣皱眉道:“这信号好生古怪,好似专门叫他人听到一般。”东方冷哼一声回道:“这附近能让人用此信号的,除了丁春秋还有谁?”段誉叫道:“丁春秋又胡乱害人了!我们赶紧去……”话没说完,他自己倒住了口,几天前东方才因丁春秋受了伤,那人阴险较窄,卑鄙无耻,却又偏偏邪功高超,东方年纪轻,还不是他对手。若是自己顶用些,也不至如此了。东方见段誉脸色一黯,知他心头所想,口中喝道:“驾!跟上!翻过这座山就是擂鼓山了!”
几人快马加鞭,两个时辰后又上了山路,傍晚时才追到丁春秋一行。
但见那近百人,倒有五六十是星宿派的弟子,手上拿着衣物、扇子、锣鼓、包袱等物,一面赶路,一面还在拍丁春秋的马屁。函谷八友及其亲眷坐在滑竿上被人抬着,朱丹臣定睛一看,里面居然还有慕容复的家臣邓百川与包不同,亦有少林寺的玄难大师。【苏星河为使弟子免于丁春秋之祸,把八人同逐出门墙,从此不见,这八人不敢再以师兄弟相称,但眷念师门情深,于是纪念在函谷关学艺之地,并称“函谷八友”。】
玄难、邓百川、康广陵等均是当世武林大豪,这时武功全失,成为随人摆布的囚徒,东方一看便知他们受制于丁春秋,不但是武功有碍,亦是中了毒。
丁春秋回过头见到东方一行,抬了抬眼皮道:“黄毛小子也来凑些热闹,怕是有来无回!”他一路上并未骑马赶车,只凭着摘星功御风而行,若论轻功之好,内力之后,也怕是罕见了。星宿派众弟子一听丁春秋这么说,都大声道:“哪里来的小白脸,也敢出现在老仙面前,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云云,一面赞扬丁春秋,一面又贬低东方。
东方不为所动,在马上轻轻一蹬,便于丁春秋并肩而行道:“有来无回说的怕是你自己罢,无崖子怕是没死,你去不是自投罗网么?”一旁康广林等人从未见过东方,均心头诧异,此人年纪极轻,居然知道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