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很冷是吗?再忍忍,我马上就好。”令狐冲道,他怕弄疼了林平之用的是最轻柔的动作,却忘了眼下是秋末,天气可冷着呢,林平之赤身裸体的,肯定是又冷又痛难受极了。
林平之发出一声带鼻音的“嗯”,睫毛微微颤动。
终于将伤口都撒上了药粉,缠上了绷带。令狐冲急忙将一床被子拿过来,裹在林平之身上。“好点了吗?”
林平之点头,但是一张瓜子脸还是白得像纸片。
“疼为什么不叫呢?”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疼都忍不了,像什么样子。”林平之斜了他一眼:“难道以前岳不群教你疼就要叫?”
“呃,这倒不是。”令狐冲尴尬道。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是告诉他男子汉是必须要能忍痛能吃苦受罪的。若是因为受伤而叫疼不但没人心疼,反而还会被师傅责骂。若是他别的男人那样大惊小怪,娇弱得见血就□叫苦,他也会看他不起,可是对着林师弟,不知怎的就是舍不得他受罪。于是含糊着道:“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林平之嚯的直起身来,瞪着眼道:“难道我不是男子汉?”还没等令狐冲回答,他自己先怔了,然后道:“是啊,我的确不是男子汉了……”
这个话题委实不好接下去,见林平之情绪低落,他忙转换话题:“哎呀,先前真不应该放走那几个青城弟子,不然眼下倒可以让他们去跑跑腿。”林平之的身体一直温暖不起来,除了天气的原因还因为失血过多。而且,这么些时辰了,林平之滴水未进,如何受得了。但是若要他丢下林平之出去买吃的,他又放心不下。这次风波不就是以为他把林平之一个人放在外面才让别人有可趁之机吗。
“没关系,那两个人被你点了穴有什么好怕的?你快去快回,不会有事的。”林平之道,他现在又累又饿又冷又痛,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令狐冲皱着眉头想了想,又替林平之把过脉,然后道:“要不,咱们一块儿出去。你能行吗?”
林平之试着站起来,受伤的腿根本无法支撑他的体重。
令狐冲干脆拦腰将他抱起,“你自己如何能走,我只要你还能有精神出去就可以了。”说着,双手抱着林平之,大步往外走去。
林平之将头死死埋在令狐冲怀里,传到耳朵里的窃窃私语虽然听不清楚,但是其内容可想而知。
和林平之相反,令狐冲泰然自若的抱着林平之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一间酒楼门口,在食客和小二惊讶的打量下踏了进去。
这、青天白日的,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
店小二心中咂舌,见有了客人上门,仍然殷勤的迎了上去:“客官有什么吩咐?”眼神不住的往被抱着看不见脸的男子那儿飘。渍渍,真是世风日下,这些书寓的公子们也太大胆了吧?不知道这位长得怎么样?
“看什么?”令狐冲拧起了眉毛,口气当然不怎么好。
店小二急忙移开自己的眼睛,这一移不打紧,一眼就看见了令狐冲腰间悬挂的长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吗呀,原来是位好汉~这可是一句话说不好就要砍人的!赶紧打了自己两个嘴巴,嘴里不停的告罪。
令狐冲没跟他计较,吩咐道:“要间厢房,先来碗红枣粥,要快。”
进了厢房,门板隔开了外面奇异的视线,林平之才把脸抬起来,憋了一路,苍白的面孔上倒添了一抹粉红,看起来不那么虚弱了。
粥很快就上来了,令狐冲又要了几样小菜,将粥放到林平之面前。
“红枣粥……以前倒是常吃的。”林平之的手还是无力,握不住调羹,颓然道:“现在摆在跟前都吃不了了。”
令狐冲暗责自己粗心,连忙端起那碗粥,拿起调羹,将一勺粥送到林平之唇边。
林平之愣愣的看了他一会儿,低下头,吞下那勺粥。
令狐冲再舀了一勺,送到林平之唇边,林平之乖乖的吃下。
一个喂一个吃,厢房里悄然无声。令狐冲有些不自在,没话找话说:“红枣粥补血。”
林平之喝粥没说话。
令狐冲一心二用,一边喂林平之喝粥一边挖心思想话题。想了半天都是些不好的,伤神的,要不就是无聊的。
一碗粥很快见底,厢房里还是安静得落针可闻。林平之是嘴巴忙着不方便说话,令狐冲是想不出什么好的话题。
“对了,你很喜欢喝红枣粥吧?以前,我见林姑娘给你煮过好几次。”令狐冲终于想到一个安全话题。
林平之喝完了粥,点头,不好意思道:“是不是挺奇怪的?男人喜欢甜食……我记得小时候我不喜欢的,但是我娘很喜欢甜食,尤其是红枣粥,她不止自己喜欢吃,还非得让我们父子陪他一起吃,吃着吃着就习惯了。娘不在了,也常常吃。”说着说着,林平之眉间笼上一层阴云。令狐冲知道他想起了入土难安的林震南夫妇,或许还有自宫练剑的无奈……
令狐冲啊令狐冲,你怎么这么笨,以前的机灵滑溜跑哪儿去了。
令狐冲看着林平之神色郁郁,心里不住的骂自己。
27融洽
林平之吃了东西总算感觉到了一丝热乎劲,脸上似乎也没刚才那么白了。令狐冲照顾他吃好了后自己飞快的填饱肚子,照样将林平之着出了酒楼。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成衣铺,令狐冲停住了脚步。
林平之原本穿着向那户农家男主人借来的衣服,被余三的鞭子毁得七七八八,令狐冲替他上好药之后,自然不会让他继续穿那件破烂的,沾满血迹灰尘的衣服。现在林平之身上穿的是令狐冲在余家兄弟包袱里翻出来的衣服,不合身不说,而且老有股味儿。
“大爷看中那件?不如进去试试?”掌柜的热情道。
粗枝大叶的令狐冲竟然也有细心的一面,出乎林平之的意外。
不对,有什么好意外的,若非如此,怎么会有恒山的小尼姑,日月神教的大小姐先后倾心于他。
“林师弟,可有你喜欢的?”令狐冲问道。若是买给自己,那当然是十分干脆利落,可是他又不知道林师弟喜欢什么样的,只好耐心等着林师弟一一看过去。
换个时间地点,林平之想必是很有兴趣慢慢挑的,不过以他现在的心情,真是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到父母身边,哪有心情看衣服。不得不说,此刻他俩的造型也是敦促他快点离开的原因之一。眼睛随着令狐冲的手指划过,随便指了一件——藏青色,棉布,大众款。看着和林平之身材差不多。选这件就不用浪费时间改衣服了。
掌柜的脸上笑容浅了六分,待听见林平之说同样尺码的再拿两件,笑容又恢复了三分。看得出他们赶时间,掌柜的吩咐伙计把衣服取下来,动作快一点,一边随口向令狐冲推荐着店里几套贵的衣服。
林平之不耐烦的把脸埋得更深了。究竟他们还要以这种丢脸的状态站在这里多久啊?
“咦……掌柜的,把这件也拿下来。”林平之听见令狐冲道。
到了后堂换衣服的时候,令狐冲递给他的却不是他要的青布棉袍,而是一身华丽的蜀锦长袍。这种料子,这种剪裁,肯定所费不菲,令狐冲绝不是会把大把钱花在衣着上的人。林平之心里不由产生几分疑惑。
林平之带着伤,虽然咬着牙想自给自足,但是旁边的令狐冲不会干看着的。自发的动手替林师弟解下身上原来的衣服,换上新买的蜀锦长袍。
所谓人靠衣装,铜镜里的林平之相貌俊美,削肩窄腰,华丽昂贵的蜀锦长袍轻易的烘托出一种贵气,尽管脸色稍显苍白,反而更让看到他的人生出一股怜爱之意。
林平之听见令狐冲发出一声喟叹,疑惑的看过去。
“果然好看……”
林平之不妨听见这样的赞美,怔住了。
“还记得那年在洛阳,你也是这样的打扮,丰神如玉,俊美之极。那时候和小师妹站在一起真真是一对璧人……”令狐冲的眼睛里充满了怀念。
洛阳……林平之想了想。哦,是了,那年他邀华山派去洛阳游玩,住在洛阳外公家。令狐冲说的应该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令狐冲可是狼狈无比啊,还在外公的宴席上出大丑,人又病怏怏的,命在旦夕,却还有时间吃他和灵珊的醋。
那个时候,他正是和岳灵珊情投意合,两心相许。不知道岳不群的真面目,不知道人心之难测。虽然遭逢大变,但是对人生对未来还有期许。那时候,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学好华山武艺为父母报仇,然后求娶岳灵珊,重振福威镖局。
哪里能知道,人生之莫测竟然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匪夷所思的地步!
“你知道,那时候,我对小师妹……可是看到你与在华山截然不同的打扮出来,还是忍不住在心中折服,令狐冲输得不冤枉。”令狐冲这番话也不知道是赞美还是讽刺。不过,这还是第一次听见令狐冲说起当初的那个林平之。
林平之轻笑:“我不信,那时候大师兄一定讨厌我得紧。看到我和灵珊一起不在心里骂我反而夸我,我是不信的。你那时候,可对我不怎么好!”
令狐冲道:“我何必骗你。再说,我何曾对你不好?我既没骂过你也没打过你。连连……”他想说连小师妹和你好,我都只是黯然神伤,想着成全你们,反倒是你后来如此,还怀疑我偷你家辟邪剑谱。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你那时候对我不好才对。
因怕这话说出来了林平之不高兴,所以说了一半令狐冲又把话咽了回去。他倒没想过为什么不希望林平之不高兴。
他话虽没说完,林平之却猜到了大概的意思。“你虽然既没打我又没骂我,你的好兄弟却没少给我气受。难道不是你授意的?”
令狐冲奇道:“这话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好兄弟?给你气受?谁?”他只记得小师妹大约是给过他气受的。小师妹初升了师姐,那师姐的架子摆得足足的,可没少上思过崖显摆自己多了个听话的师弟。
林平之却闭口不言了。
令狐冲不答应。“你不是说我让人欺负你?怎么又不说是谁?怎么欺负你?我看根本没那回事吧。”
林平之咬着唇,似乎用力压抑说话的欲望。
他越不说,令狐冲越是想知道。激将法不管用,便耍赖,不停的追问。
林平之却好定力,就是不说。令狐冲问急了,便故作淡然道:“算了,反正都过去了。再分辨这些好没意思。”
令狐冲还是不干,“这可不行,你给我扣了好大一顶帽子,不说清楚了,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背负这个罪名,冤枉死我了。”
林平之见他非要追问,羞恼道:“谁冤枉你了。我和灵珊亲近,难道不是你授意陆大有他们为难我么?”
林平之和岳灵珊好的时候知道令狐冲喜欢岳灵珊,严格说他的行为是不道德的。他理应避忌,可是没有。说起来陆大有对他的警告和刁难也是他该受的。话说回来,令狐冲不但没有对不起他反而是他亏欠令狐冲良多,要不是令狐冲,他如何知道父母的遗言,也是因为有令狐冲存在,才间接让他看清岳不群的真面目。反而是他,在明知令狐冲和岳灵珊关系匪浅的情况下还和岳灵珊越走越近,在道义上实在站不住脚。
这也是他方才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说清楚的原因。
令狐冲愣了一下,道:“我那时候在思过崖,万事不知……”他顿了顿,也不算,看小师妹的言行举止,他隐约是知道的。“有凤来仪”的风波更是前因后果一清二楚。“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六师弟一片好心都是为了我,你怪我是应该的。”
林平之哼了哼,显然很是如此认为。
“不过,我确实没叫师弟们刁难你。华山剑法本应循序渐进……不说这个,总之,我可真没插手过。”令狐冲见林平之不信,接着道:“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如何能恩将仇报呢!”
“救命恩人?”这回轮到林平之奇怪了。“你武功高强,我那点微末功夫什么时候救过你的命?”
令狐冲便笑着将林平之一句“以大欺小,好不要脸”喝退余沧海的事说了一遍。言语间将林平之的胆识义气夸了一遍,希望林平之可别再记着类似“有凤来仪”的事了。
令狐冲的赞美竟然让林平之不好意思了。扭捏道:“余沧海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怎么会怕他,那确实是他以大欺小。你明明重伤昏迷,他居然想趁机杀你,还不是不要脸么!”
令狐冲笑道:“话不能这么说,那时候四下无人,你若是暴露了,余沧海连你一起杀了又有谁知道。你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