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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雪的男朋友还在。”赤司慎一郎蘸了蘸墨水,停下来看自己的字。
“她有喜欢的人。”赤司说,“这样的联姻也没什么意思。”
“话可不是这么说,”在纸上写下重重一笔的人从眼角看了儿子一眼,慢条斯理地说,“婚姻本来就没意思,但是我让她嫁,她就得嫁。”
赤司没有接话。
“怎么?有异议?”赤司慎一郎继续自己的书法,“小征,难得你看起来有点像样了,想法怎么还是这么天真?成王败寇,赤司家最基本的理念都忘了吗?这就是你输的原因。”
赤司没有理会父亲的话,直接问道:“口令是什么?”
既然连自己的行踪也彻底掌握,那么对方肯定对所有的事情了然于胸。
甚至,是一手策划。
“紫原敦已经忘记你了。”赤司慎一郎停笔搁下,抬头看赤司,“你还没有拿到第一手消息吗?哦,也对,你刚下飞机就被带回来了。”
彷佛真的现在才想到这一点,赤司慎一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什么也做不了,处处受到牵制的感觉不好受吧?怎么样?需要换征十郎吗?”
“不用。”赤司拒绝。
虽然是主人格,但父亲更加重视另一个自己的事情,他一直都知道。
比起他,征十郎身上有更加强烈的赤司家的感觉。
那又怎样?
赤司想。
博弈与制衡,不难。
可是他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一定会赢的游戏,一点意思也没有。
“紫原敦的事情你知道了,”见他不说话,赤司慎一郎顺势换了话题,“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我拒绝。”赤司说,“敦的口令,条件。”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能跟我谈条件?”赤司慎一郎微微挑起了眉。
“我为什么不能跟你谈条件?”赤司也挑起了眉,神色和对面的人有三分像。
赤司慎一郎蓦地想起了他小时候老是跟在自己身边模仿自己的样子,“哦?凭什么?”
“凭我是赤司征十郎。”赤司说。
这么多年沉浸在棋道的世界里,但他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做。
赤司慎一郎一愣,然后笑了,“这么理直气壮的话,我很久没有听到了,小征。上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是千代还在世的时候呢。”
“是吗,妈妈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伤心。”
“哦?你想起来了?”赤司慎一郎笑意更深,“报告上可没提到这件事,征十郎告诉你的。”
“以防万一。”赤司说,对于目前的境况他们也不是没有设想过,最终征十郎简略地说了一下以前的事情,尽管还没有想起,但他也不算一无所知。
“千代啊……那是个愚蠢的女人。”赤司慎一郎背着手走到墙边挂着的山水画面前,边欣赏边说,“一直妄想赤司家会拯救五十岚家,家里却连个拿得出手的人也找不出来,真让人有心无力。不过你说得对,联姻没意思,如果不是祖父坚持要兑现他的承诺,我也不会娶她。”
赤司沉默。
“刚才你说到以防万一,有这个意识还是很好的。”赤司慎一郎往侧边走了几步,伸手搭在拉门的把手上,“那么,这个人,你想到了吗?”
白发苍苍的老者站在门后,对着两人微微欠身。
“工藤医生已经老了,放过他吧。”赤司对两米开外的老人点头致意,在工藤智上的事情征十郎没有藏私,赤司于是知道工藤智因为家人的原因一直无条件听令于赤司家。
“所以我一直说小征你太心软了。”赤司慎一郎摇摇头,“这可不行。”
赤司正要反驳,却听父亲继续说:“对不对,千代。”
工藤智侧行一步,露出了一位身着和服的女子,展颜对他微微一笑。
赤司一愣,“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口令
紫色的风信子开满庭院,在冬雪中轻轻摇晃,有种脆弱而妖艳的美。
身穿暗紫色振袖和服的少妇屈腿端坐在暖桌前,安静地浏览手里的在宗卷。
良久,素手合起宗卷。
柔和的轻音乐响起,少妇点下免提。
“千代。”
“是,哥哥。”少妇恭声应道。
“贷款的事情什么时候能办好?”青年的声音带着不悦。
“数目太大了,赤司家正在准备政府项目的竞标,他们的投资计划很满……”少妇揉了揉太阳穴,疲惫涌上心头。
五十岚家不行了。
作为日本零售业的巨头之一,五十岚集团在百货公司林立的剧烈竞争中开始了大型综合超市的建立,成功在同类型的商业集团中脱颖而出,占据了业内将近一半的市场。然而随然而随着日本经济持续衰退,大型综合超市的发展渐渐走向下坡,加上分工更精细明确的各种食品店、便利店加入竞争,消费者观念改变等各种因素,集团利润逐年降低,然而集团扩张的步伐没有停下,回报远远低于预期,导致成本过大,货物积压,甚至资金链断裂——五十岚、安田、佳世客三个零售业集团都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但五十岚家最严重。
自从上一代家主五十岚幽助去世之后,长子五十岚平岛努力维持着集团的境况,积极推行改革,落败的趋势却无法阻止。
“我们可以融资!债务性融资也可以接受,你跟他说了吗?”青年急了。
“说了……”赤司千代说,声音缓慢而痛苦,“哥哥,不行的。”
嫁入赤司家时五十岚家的衰败已经初见端倪,但婚约是从小定下的,四大家族之首的赤司家遵守了承诺,在千代从法国留学回来之后迎娶她入门,十年前门当户对的男女,双方地位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场不得已的联姻。
怀上孩子之后,赤司千代搬离了主卧,在南边选了个安静的院落住了下来,这几年来两人相安无事。
直到哥哥找了她帮忙向赤司家贷款。
不说五十岚家族的境况和需要的庞大数目,凭她和赤司慎一郎的关系也是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和她一样,赤司慎一郎也是在热恋之中被请回家成婚的。
“不行也得行,银行也吃紧,这个数目也贷不出来,安田已经宣布破产了,佳世客倒是好运,但是它都把钱借走了!千代,这么下去我们只能宣布破产,被拆分出售了!”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舒舒服服地在赤司家享受的时候,家里的情况有多危急!供应商货款付不出来,工资也发不下去,能关的都关了,还是维持不下去……”五十岚平岛喋喋不休地开始诉说集团里的难题。
赤司千代没有回应,这些话她已经倒背如流,给她时间,她还能分析各个问题的原因起源发展和结果。
哥哥的压力很大,从他越来越频繁的电话,越来越长的话里可以看出。然后,她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了。
赤司家并不是不施援手,在五十岚家最需要的时候也出过力,但在这种集卷整个行业的动荡面前,要彻底帮助五十岚家走出困境,赤司家恐怕要大大放一回血。
赤司慎一郎愿意吗?
赤司千代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扣扣”的敲门声响起,然后是小孩子的问好声:“日安,妈妈,我回来了。”
“征十郎回来了,下次再说。”赤司千代打断哥哥的话,挂上了电话,站起来开了门。
“妈妈。”赤司甜甜地笑了,上前一步张开了手,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身后看了一眼放下了。
“进来吧。”赤司千代让开来,等赤司进门之后轻轻关上门,一转身,穿着红色和服的小豆丁就扑过来了。
“不用上课吗?”赤司千代牵着孩子的手在暖桌边坐下,她指的不是幼儿园,而是赤司家专门设计的精英课程。
尽管赤司才5岁,每周等着给他上课的老师却已经超过了十个。
在外人面前一副稳重文静的人,来到母亲这里流露出了属于这个年龄的活泼:“老师有事先走了所以可以过来,好开心!”
“是吗,征十郎要好好学习哦。”赤司千代拍拍儿子的脑袋,移开了桌上的宗卷。
“嗯!”赤司重重地点点头,坐直了说:“我会努力的!”
“嗯。”赤司千代微笑着点点头。
这个孩子还是长得像她的,虽然是那个人的孩子。
但因为是那个人的孩子,所以必须要好好应付。
并不是她讨厌他,对赤司家也没有怨恨,不管她嫁到哪里,五十岚家的悲剧都无法阻止,行业一直在变化发展,跟不上的自然会落后,被淘汰。商界中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稀松平常。
但为什么呢?
赤司千代把小不点抱在怀里,低头看他认真写字的背影。
其实也是我的孩子啊,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喜欢不起来……
讨厌吗……
不,没有哦,我没有讨厌自己的孩子啊,征十郎很可爱,很听话啊……
听话也没用,一点忙也帮不上……
不不不,才不是这样呢,征十郎还是个孩子,而且我们也不能光靠赤司家,人家没有义务帮忙……
但是如果不是赤司家,哥哥就不会有这样盲目的期待了,如果是平常的家庭,就不会有这样的压力……
那是婚约,谁都没办法的……
他明明也有恋人,如果努力抗争一下说不定会成功呢,总比现在好,死了也比现在轻松……
“不对!”赤司千代抓紧拳头。
“诶?”赤司回头,放下笔摸上母亲的额头,“妈妈没事吧?”
“没、没什么。”赤司千代扯出个微笑,“抱歉呢,妈妈走神了。”
“脸色好差哦。”大大的赤瞳里写满了担忧,“感冒了吗?冬天很容易感冒的,我们去看医生吧?”
“不,没事……”赤司千代拉下赤司的手,转移话题,“说起来小征的生日快到了,有什么礼物想要的吗?”
“什么都可以吗?”赤司的眼睛亮了,“那我们去祭典玩好不好?同班的人都说好好玩,但是我还没有去过呢……”
少年的话里带了小小的哀怨。
“那个稍微……” 赤司千代犹豫了。
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可以一起去就好了,大家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的。” 赤司期待地看着母亲。
“小征,祭典其实跟春节的家庭聚会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赤司千代说,“好了,快点做作业吧。”
“诶——可是他们都说很好玩……”赤司说到一半,突然转头看庭院。
“怎么了?”赤司千代问。
“好像有人在叫我。”赤司歪了歪头,站起来蹬蹬蹬地跑到走廊,却只看见空无一人的庭院,和满园的风信子。
“好奇怪,明明听到有人在叫我,‘小征快醒来’什么的。”赤司回头看母亲,笑了,“我现在不就醒着吗?真是笨蛋呢。”
“听错了吧?快点进来吧,风有点大。”
“是——”
拥有金色双瞳的青年站在门口,冷冷看着室内的母子。
你这个笨蛋。
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床边吊起的吊瓶,透明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下,通过细细的输液管,源源不断地进入自己身体。
赤司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扯开针头,慢慢坐了起来。
细小的血珠晕染在雪白的床单上。
“那只是葡萄糖而已。”青年用没有缠着纱布的手推了推眼镜,站在门边敲了敲,“可以进来吗?”
赤司看了他一眼,“解释。”
“我不是说了,要小心。”海堂鸣之耸耸肩,“你不是对你留信息给敦的建议,而是给你的建议,但是你没听进去而已。”
作为给紫原治疗和催眠的执行者而和赤司对立。为了以后不被报复得太厉害,海堂鸣之在紫原的事情帮了赤司一把。但因为老师工藤智被赤司父亲控制,他终究无法完全站到赤司那一边。
赤司没有追究海堂鸣之含糊不清的暗示,“他怎么样了?”
“敦还没出发——”
“谁问你紫原敦了。”赤司眼神冷得像冰。
“啊,赤司君吗?”海堂鸣之站在门边,“他陷入心灵迷宫了,放心,他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的,我们并没有触发他‘那些’记忆。”
“幸福?”赤司冷哼,目光越过门边的人看到后方,“这就是你的目的?”
“赤司征十郎,一个就够了。”赤司慎一郎挥挥手让海堂鸣之退下,慢步走了进来,“我说过的。”
“我们可以给你一个。”赤司和父亲对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我也说过。”
“可惜,赢的是我。”赤司慎一郎微笑,“这个考验里,你们的表现不错,在这么严密的信息封锁还能这么快地查到,还能绕过我们回来,应该还准备了后手吧,不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