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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从紫原的脸上滑落,不知道是啤酒上的水滴滑落,还是紫原在哭。
哭出来的话会好一点。
冰室想。
开心就笑,伤心就哭,以前的敦就是这样的。
只是没有人能回到过去,回到最初的时光。
说到这里,紫原沉默了。
冰室也不好说什么,默默喝了一口啤酒。
良久。
“我很好。”紫原不知道想到什么坐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水滴认真地对冰室说,“不要让他担心。”
虽然答应过父亲双方不再联系,但是赤司要知道紫原的近况还是有很多方法的,紫原不希望在这种时候自己还像个累赘一样让赤司放不下心。
不等冰室回答,紫原又说,“我怕我会杀了他们。”
“谁?”冰室问。
“姐姐,哥哥,父亲,阿赤仔的父亲……”紫原的声音越说越轻,“有时候觉得去做杀手也不错,这样他们就不敢欺负阿赤仔了。”
“赤司君很强大。”冰室淡定地打开了另一罐啤酒,“不需要这些。”
“强大的是征十郎。”紫原纠正了冰室的说法,“从高一开始阿赤仔出来得就少,而且他花了很多时间去找记忆,外面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现在……现在一定很辛苦。”
在信息不全的情况下,要全面接手征十郎留下的一切,要达到甚至超越他本来的表现,这真的不容易。
为什么征十郎会突然消失呢?那样干脆利落地消失,丢下一堆烂摊子。
烂摊子,紫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霸占了大多数外出时间,却在这种时候消失不见的征十郎实在是很不厚道。但转念想到可能是因为赤司父亲的迫害,心里又释然了。
离开得太急,他没有时间去问赤司个中细节,这些问题,也许等上很长的时间后会有答案,或许永远无人能解答。
“另一个赤司君真的消失了吗?”冰室问,紫原不露出那种生无可恋的表情的话,他很乐意和他多聊几句。
如果话题不是赤司征十郎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紫原屈起膝盖支着下巴,细细想了很久又说了一次,“我不知道。”
音乐铃声响起,紫原掏出电话:“喂。”
声音降了一个八度不止。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紫原冷冷地说了声不用,挂断了电话,“我要回去了。”
“接下来敦有什么打算?”冰室说,没有问电话的事情,“有什么是我帮得上忙的吗?”
“有。”紫原肯定地点点头:
“室仔有认识可靠的催眠师吗?”
——————————现在才学会不会晚了点?小紫原?——————————
时间倒退,回到美国芝加哥某个电梯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句话问完后,三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自动关闭,被站在门外的人手疾眼快地挡住,迅速闪身进来站到哲一身边:“我前天从奥地利回来,你呢?”
一头金发的青年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边说边偷眼看了看黑发少年的表情。
“我一个星期前回来的。”赤司收拾好心情,露出惯常的笑容。
金发的夏洛是道尔顿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同时负责着这片科研区,征十郎很早之前就和他认识,今年也向赤司介绍过,三个人关系不错,紫原出事的时候夏洛还给他传过消息,说到这件事的话——
赤司转向黑子哲一:“敦的事情,谢谢了。”
紫原的事,黑子通知到同在这里咨询的哲一,再通过夏洛知会了赤司,后来冰室的芯片则是用了哲一的名义寄到了赤司手上。
“哪里,举手之劳而已。”哲一摇摇头,对于这一个人格的赤司,他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话我很乐意效劳。”夏洛马上插/了一句话进来。
赤司微笑不语,他并没有认为自己的事情能够让这位道尔顿家继承人这么上心,只是这件事黑子哥哥也参与,他非要插/一脚而已。
虽然他确实有事要拜托他。
“嗯,我们堵在这里也不好,不如去喝咖啡吧?”夏洛热络地提议,“顺便参观一下这里也不错,你们有什么特别感兴趣的地方吗?”
“没有。”哲一率先回应,“我约了——”
“医生两个小时前请假了。”夏洛赶紧打断,“我本来就想告诉你的。”
“那我回去了。”少年也没有追问原因,马上决定离开。
“等等。”开口的却是赤司。
“赤司君?”哲一回头。
“难得遇到了,我们去喝下午茶吧。”赤司微笑,“哲也很想念你。”
哲一脸上闪过不自然的神色,“这个……还是不要了,之后再说吧。”
说着转身匆匆离开。
“诶,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夏洛边说边追了上去,最终还是没有跟上,只能折返。
赤司看着这两个人的互动,轻叹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微笑着出了电梯。
“只剩下我们了。”夏洛摊手。
“真可惜。”赤司说,却没有说可惜什么。
两人相视一笑,相偕向门口走去。
咖啡厅的风格也非常后现代,根据位置的多寡隔开了大大小小的区域,摆上了造型各异的布艺沙发。
“你的朋友怎么样?”夏洛选了个双人座,点了杯卡其布诺,“加糖加奶,还有一份海绵蛋糕,谢谢。”
“柠檬红茶,谢谢。”赤司对侍应生点点头,“敦吗?他去了英国。”
“他没事吧?”夏洛皱了皱眉,露出了恰到好处的关心,“之前哲一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赤司的注意力被前面柜台的各色蛋糕拉开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抱歉,你刚才说什么?”
说起来,敦现在大概在学做点心吧,是蛋糕吗……
“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夏洛回头看了一眼说,“不是开玩笑哦。”
赤司还保持着歉然的表情,闻言一怔。
“你的另一个人格是我的好朋友,虽然很少见到你但我们认识好几年啦,只是他总是来去匆匆的,也不给我介绍一下你。”提起征十郎,夏洛的语气里多了一分热络,表情也生动起来,没有在哲一面前的谨慎和小心。
“夏洛和征十郎是怎么认识的呢?”赤司问。
“大概四年前他就在这边做咨询了啊,我也经常来这边,一来二去就熟了,对了,他打篮球很厉害,你也会吗?有时间我们切磋一下?”夏洛看起来跃跃欲试,看来没少在征十郎手下吃亏,想在赤司身上找场子。
也不想想他比赤司大了将近七年。
“没问题。”赤司只是笑,扬了扬右手,“只是要等一阵子了。”
虽然他是左撇子,但总不能对人家说“我单手就可以赢你”吧。
征十郎倒是有这个可能。
赤司穿的是长袖衬衫,这么一伸手就把白色的纱布露了出来。
“这……”夏洛的表情很微妙,像是惊讶,又像是早已知道。
“回去处理敦的事情稍微受了点伤。”赤司一派轻松地解释,全然没提自己昏迷了两天的事。
“这样啊。”夏洛露出了沉吟的表情,“征十郎不见了吧?”
这下惊讶的是赤司,出于对病人隐私的保护,夏洛即使是总负责人也应该不知道这件事。
夏洛看看赤司的伤口,抬头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他离开之前,拜托过我一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期望
赤司离开离开道尔顿科研机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非常感谢你的帮助。”赤司微笑着向夏洛伸出了手。
“答应了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夏洛握住赤司的手,少年的指节修长,和已经成年的他比起来纤细得多,“任何进展我都会通知你的,不必紧张。”
赤司失笑,对于征十郎拜托的事情有点哭笑不得。
虽然他也认为这不失为一个让父亲妥协的好方法。
“事实上我还有一件事需要告诉你。”夏洛看着少年的笑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是什么?”赤司顺着对方的话头追问,征十郎突然消失,很多事他都不清楚,现在有人主动告诉他是最好不过。
“关于你的恋人的事情,”夏洛直接用了“恋人”这个称呼,对赤司耸耸肩,“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他吧?”
赤司摇摇头。
“你的恋人身上用的是我们研发的MECIII——对此我深感抱歉,我们会对工藤先生实施相应的惩罚,他这样使用未完全研发成功的药物是违反规定的,我们的管理存在漏洞。”夏洛先道了歉,然后说:“这种药物的持续效果为一到三年,理论上它只起单纯的标记作用,但最新的研究发现,它会影响标记细胞以及周围细胞的放电情况。”
“这会造成什么后果?”赤司的笑意完全从脸上消失了。
“轻微的头痛和反应迟钝,并不是特别严重的反应。”夏洛说,“如果你想——”
“可是敦的头痛很严重,睡眠中痛起来甚至叫不醒。”赤司打断。
“这——”夏洛一愣。
“有没有解药?”赤司往前迈了一步,眼睛紧紧盯着夏洛。
“有。”夏洛很快回答,“有一种药可以取消标记,这毕竟是尚未研发成功的药物,我们不希望任何人出事,但是有一个问题。”
赤司神色一凛。
“其中的作用过程很复杂我就不解释了,消除标记的话,可能对大脑的颞叶和边缘系统产生影响,也就是说可能会出现失忆的情况,也可能会影响他的情感系统。”夏洛往后小小退了一步,声音也降低了一点,“也就是说,他可能会忘记你,或者不再喜欢你——这是最坏的情况。”
赤司的呼吸停了一瞬。
“但是你所说的情况我们都没有遇到过,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别的因素在产生作用,如果可以的话,可以让他过来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吗?”夏洛用温和的口吻安慰赤司,“这是针对创伤后应激障碍研发的药物,药性是比较温和的,你恋人的治疗档案我也看过,头痛的原因可能来自于心理上的影响,未必是因为MECIII。”
赤司心里闪过很多个念头,只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你看什么时候让他过来一趟?我让人安排一下。”夏洛仗着身高的优势拍拍赤司的肩膀,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和征十郎的不同。
如果他在另一个赤司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安慰和同情,绝对会被狠狠记上一笔的。
“谢谢,我会考虑的。”赤司稳了稳情绪,却是没有说他不能和紫原联系的事情。
简单和夏洛道过再见,赤司随意找了家酒店住了下来,仔仔细细地考虑今天发生的一切。
紫原的现况到底如何,他尚不清楚,因为估计着父亲,他并没有着手打探英国的事情。
他原本觉得敦能够应付的。
可是现在……
黑暗的房间里,赤司端坐在沙发里,犹如雕像一样。
天亮的时候,赤司拿出手机拨通了日本的号码,声音沙哑:
“哲也,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个很大的忙。”
———————您的好友:黑子哲也上线。————————
和赤司通过电话一个月后,黑子请了假直飞英国,在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来到了紫原的房间。
房间空无一人,黑子看看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慢条斯理地把香草奶昔喝完,倒头就睡。
十点,紫原脸色不愉地回到家,无视了哥哥姐姐径直回到房间,木门无声无息的关上,隔开了一个黑暗的世界。
紫原没有开灯,黑暗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好像赤司只是隐藏在黑暗里看不见,而不是真正离开了他。
冰室也不在,他答应帮紫原找催眠师而暂时离开了伦敦,不知道要找谁帮忙,电话也没有打通。
紫原坐在床边发呆,这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常做的事情。
什么也不想,只是单纯的发呆,因为想到赤司的话很可能会头痛。
但是怎么可能会不想?
于是十多分钟过去之后,紫原的手就捂上了额头,用力抓紧自己的头发,无声抵抗着疼痛。
你活该。
紫原想,黑暗中像是有另一个自己抽身出来,站在旁边看自己。
你活该,你打了阿赤仔,还划伤了他的手。
阿赤仔差点就死了,你活该。
不,这样还不够。
应该更痛才对,紫原敦。
紫原咬着牙捂住耳朵不想听到那些责备自己的声音,但那不是来源于任何一个方向,而是响自他的心里。
你活该,紫原敦,你这个蠢货。
就是因为你说的喜欢,说要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