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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谛郎拓范G的惊讶,再度扔下一个重磅炸弹:“太原城已被辽国攻占,太原知府以身殉职自缢于府衙内,汾州知州逃至邢州,整个汾洲已被辽国掌控。”
“啪”,暝奕的脸偏向一边,他转回头,一手扶着红肿的脸颊轻声道:“赵匡胤完了。”胤禛气的浑身发抖,他死死的瞪着暝奕,嘴唇紧抿。房内顿时变得极为压抑而安静,半晌后胤禛却突地笑了起来,阴森森的不带任何感情,他不再看暝奕,而是举步向外走去,有黑衣人拦在胤禛身前,胤禛目不斜视,依旧笑着向前跨步。黑衣人举着剑后退,不敢真伤了胤禛,眼睛时不时的看向背对着他的暝奕。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直到黑衣男子退到了门边,暝奕才悠悠出声:“应禛,还是我带你去吧。”胤禛顿住脚步回身望向转过身的暝奕,青年一侧脸红肿不堪,硬是挤出一个得意的笑来,看的胤禛一阵反胃。
“我带你,去汾洲。”最后暝奕的声音有些轻,带着不甚真实的感觉。四个月后胤禛终于踏出了这座腐朽多年的皇宫。暝奕像是要胤禛彻底死心似的带着他快马加鞭的往汾洲赶,饶是如此,二人也生生用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才到。
此时的汾洲城满目疮痍,到处都是战争过后的凄惨景象,辽国的军队在此驻扎巡视,大宋的子民们被赶到城外奴役修补城墙,不论男女老少均是一脸麻木的样子,无情的鞭子时不时的落在他们身上,毫无希望的,一片死寂的目光。
胤禛站在暝奕身旁,轻声道:“这就是你要的?”暝奕默不作声。“对不起你的是赵匡胤,这些百姓何其无辜?”胤禛提高了声音,暝奕依旧不做声。“暝奕,你真是一个魔鬼,是历史的罪人。”胤禛说完这席话便转身离开,暝奕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里只觉得快意非常,想要仰天长啸,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转头,胤禛却已不见了踪影。
就在暝奕着急的四处寻找胤禛时,胤禛已经被带到了一幢破落的民房内。“式微……”胤禛一阵哽咽,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他从不是那样脆弱的人,“到底发生了何事?”
郑式微清雅成熟的脸上尽是风霜和疲惫,他奔至民房后面牵出一匹马后急促道:“先别问,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胤禛脸色一变,立刻起身上马,直接从后门而出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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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跑了?”赵普的对面坐着一个华衣男子,长相粗矿,服装奇特,并非宋朝之人。赵普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他当初就不赞同暝奕留着李煜的命,现在没了李煜在手中,就无法控制粘杆处,对他们的行动十分不利。
“赵丞相。”华服男子再次开口:“我朝二王子的意思我已带到,赵丞相若想求和就请好好考虑我们的条件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罢不等赵普反应就兀自起身,走出了文德殿。赵普坐在位子上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眼神阴冷,却隐忍着不敢发,男子身后的辽国让他十分忌惮,而男子提出的过分的要求他亦不敢轻易答应。思及此,赵普忍不住在心底大骂钱俶该死,居然将辽人引了来,只是如今宋朝并无和辽国抗衡的资本……那些过分的要求看来只能听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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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嗯,没什么好说的了,接下来差不多该收拾赵普了。
71第六十八章
胤禛跟着郑式微连赶了半个月的路程;人与马皆疲惫不堪,在路上时二人只顾赶路甚少交谈;直到在一个宅邸前郑式微才松了口气示意胤禛下马。郑式微并未敲门;只是抱着胤禛翻墙而过;底下立刻就有剑光闪过,胤禛下意识的闭眼,郑式微呵斥了句;转眼就下了地;胤禛睁开眼后便看见他和郑式微四周围了一圈银衣卫;正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们。
“应禛。”略显虚弱的声音传来;胤禛一颤;连忙拨开人群,赵匡胤被人搀扶着单手捂住胸前站在人群后,胤禛咬牙,蓦地跪了下来,哽咽道:“是微臣识人不清,铸成大错,请官家责罚。”赵匡胤见状苦笑,低声道:“进来,朕有话和你说。”
郑式微拉住准备随赵匡胤进房的胤禛,担忧的看了看他,低声道:“你且当心,此次失误不能怪你。”胤禛抿着唇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郑式微明白他没有听进自己的话只能苦笑。
进得房里,赵匡胤正坐在床边低喘,胤禛快步上前扶着他在床上坐卧好,又倒了水递给他,低声道:“听闻你中了剧毒,如今毒可解了?”
赵匡胤抿了口茶水,轻摇头,胤禛心一紧,道:“连式微也没有办法?”赵匡胤放下水杯,温暖的眼眸看向胤禛,轻缓的笑道:“先不管这么多,这些时日你被暝奕劫走,可有受伤?他有没有为难你?”胤禛见他避重就轻,气恼道:“你若不说我这就去问式微。”
赵匡胤眼看着糊弄不过去,只能叹息道:“你性子太急了,这样可不行。我不说是怕你担心,又怕你一时冲动暴露了行踪。”胤禛听着心下不满,暗道,朕好歹也做过十三年皇帝,戒急用忍还用得着你教。
赵匡胤见他如此只能无奈的摇头,诚恳道:“你平日里虽是最隐忍不过的人,但是性子颇倔,又好强,眼里揉不得沙子,认准了一件事就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样的性子最易吃亏,朕怕你出事,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被人这么教训,胤禛红了脸,颇有些别扭,就是上辈子皇父都没有这么教训过他。
“那日朕见辽兵后方丛林密集,甚好隐藏,因此就派了五千将士在深夜秘密出城准备从后截断辽兵的粮草,又在深夜主动突袭吸引辽兵注意力,将三万兵士秘密输送出城,准备对辽兵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将劣势翻转僵持,直到粮草运送而来,这本是万全之策,可是……”赵匡胤说至此处,原本尚且平和的语气突地变得低沉起来,带着浓郁的愤恨之意:“可就要成功之时,有人截断了那五千士兵的去路,制造出了不小的动静,耶律图得知中计急速撤兵,进而五千精兵被俘无一生还,而朕在城楼上被人放了冷箭,几乎不治。”胤禛此刻听着也能感受到那一刻的紧张和艰险,一步之遥的成功在一夕间毁于一旦,胤禛张了张口,艰难道:“那人定是暝奕了,他将我带至江南后便不见了踪影,想来是回了汾洲。”
赵匡胤点头,又道:“吴越王被人救走了。”这一点胤禛丝毫不意外,只是觉得赵普未免太没用了,连个人都看不住。他又哪里知道,赵普这几日疲于应付辽国的使者,根本没有精力管那许多,是以,当他得知秦王说动御营使私自调动全国兵马时,当场晕了过去。
“官家,让微臣回汴京吧。”沉默良久,胤禛突然出声道。赵匡胤惊讶的看向他,他朝赵匡胤一笑低声道:“微臣早说过,辽国需早些安抚,官家之前总是不信。现在辽国固守汾洲不再继续侵略其他州府,一定是因为准备不足不敢和大宋直接对上。所以他们定然会派使者先行和谈稳住朝廷,然后暗中补充兵力和粮草。若真要这样做,他们必定会提出让我朝十分为难的过分条款,借此来拖延时间。而这个时间,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若是我们能在赵普之前先行和他们达成协议……”
“不可!朕不同意。”赵匡胤听到后来已完全明白了胤禛的意思,随即想也不想的便出口拒绝,此计是彻彻底底的冒险,一个弄不好,胤禛会因此而丧命。
“官家没有理由拒绝。”胤禛有些气恼赵匡胤的不知轻重,是以语气便十分不善。赵匡胤一急,想要急速反驳又不甚岔了气,咳得天昏地暗。胤禛唬了一跳,连忙又是拍背又是递水的,赵匡胤咳了好一阵才逐渐缓下来。他一手猛力抓住胤禛的手臂,力道之大只让胤禛痛的皱眉,赵匡胤又喝了口茶水,才低缓的开口:“此举太过冒险,且成功率不高。先不说你要如何瞒过赵普的耳目混入汴京,就说如今汴京的形式,已有半数官员被其策反,其中就包括御林军检校太尉,你根本连辽国使者的面都见不到恐怕就要身首异处。再则,辽国此时占尽上风,又岂会轻易答应你那些条件,恐怕还会为了体现自己的诚意好欺骗赵普,将你献给赵普。”
胤禛洒然一笑,浑不在意的说道:“士为知己者死,臣身为大宋的臣子,死君死社稷乃是臣的本分和荣耀,臣定不会有任何怨言和退缩。况且,若不冒险一试怎能知道结局如何呢?辽国此时虽占尽上风,可若是大宋倾力相抗衡,他们也定然讨不了好去。辽主不会不明白这一点……”
“可是朕不想让你死,你若死了,朕……”赵匡胤一席话哽在喉咙口,想说有说不出口,可是浓烈到实质的不舍,透过紧抓着胤禛手臂的手传递给了胤禛。胤禛僵硬在原地,又想起了那夜赵匡胤冲动之下的告白,他十分想要忘记的记忆,那样疯狂而不可思议的感情,同时折磨着他们两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究竟他做了什么,一个两个都要用这个来逼他?暝奕是,赵匡胤亦是。
转瞬之间,胤禛下了决断,他拂落赵匡胤紧抓着他手臂的手,轻声道:“官家说的也不无道理,所以官家现在需要一个大胜仗来扭转局势。”
门突然被人冲开,胤禛一转身就看见郑式微满脸激动的跑进来,大声道:“有解药了!”赵匡胤和胤禛对视一眼,看向郑式微道:“哪里来的?”郑式微缓了口气,将一封信交给了胤禛和赵匡胤,道:“倒是一个我们都没想到的人。”
赵匡胤接过信,一看却有些怔然,这个字迹他很熟悉,是陈瑾的。胤禛也知道,当下便疑惑道:“陈瑾不是和赵普联手了吗?”郑式微点头,嘲讽道:“可能是听说官家未死,想两边讨好吧。”胤禛有些不信,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赵匡胤拿着信细思了片刻突地一笑,同时胤禛也露出了了然的表情,二人对视一眼都明白了陈瑾打的什么算盘。赵匡胤失笑道:“他倒是聪明。”胤禛虽也笑着,却隐约有着不耻的表情。
陈瑾打的什么算盘?无非就是被赵普说动之后又反悔了,然而他叛变的消息赵匡胤必然已经得到了,所以他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像赵匡胤表忠心,这次赵匡胤中毒受伤就是以此机会,此次他将解药送上,来日赵匡胤若有幸回朝,他也可以辩称自己是为了得到赵普的情报而假意投诚赵普,与之虚与委蛇,这一点纵然赵匡胤知道内情也不好再责罚他。若真是天意,赵匡胤此次就此身陨,赵普接管宋朝,也不会知道他这一秘密行为,倒真是思虑周全。只是这样一来,来日赵匡胤纵然不会降罪于他,却也不会再用他了。
“如今有了解药,我们就不必再盘踞此处了,二殿下已派人将镇北军的调兵令送来了,镇北军据此处不过两百里路程,有八百万之众,我们可以借此将辽人打个措手不及。”郑式微吐出一口气,说的颇为激动,这些日子他憋屈够了,如今终于能扬眉吐气自是十分开怀的。
赵匡胤看了眼胤禛,含糊的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就让下面的人去办吧,德芳那里还要格外注意,赵普得不到镇北军的令牌,必会对他不利。”
郑式微点了点头退了出去,临走前看了眼胤禛,神色有着隐隐的忧心,胤禛想了下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于是果断的追着郑式微走了出去,赵匡胤见二人离开,自己拿着解药服了,坐在床上开始调息,他要尽快恢复状态,从这种不利的局面里跳出来,尽早解决赵普的问题,他决不会让胤禛去冒那样的险。
“暝奕这次,官家是不会再容下他了。”郑式微站在一棵大树下,片片纷飞的落叶遮挡了他的视线,胤禛站在一旁,看不分明,却听得出郑式微语气中的怅然和伤痛。
“我总以为,当初救下他来,他喊我一声师父,多少总会顾着点我,可是现在看来,我这个师父对他而言毫无意义。”郑式微扔在说,声音低沉轻忽,像是在哭,又似在自嘲。胤禛看着郑式微的背影,忍不住去猜测郑式微是不是哭了,郑式微重视暝奕吗?答案是肯定的,可是他却不会说,也很笨拙的没有表露出多少。郑式微的心思很深,他是一个很合格的谋士,是一个很聪明的臣子,是一个很沉稳的长辈,却惟独不会做一个温情的恋人,所以他会在胤禛有危险时将暝奕扔下,独自面对银衣卫,会为了胤禛的安危,不去救被擒获的暝奕,哪怕自己心疼到死。再说暝奕已经有一个视其若珍宝的哥哥……
“暝奕和我说,他和吴越王一母同胞,从小哥哥就十分维护他。”胤禛开口,并非有意安慰,只是陈述事实,郑式微对暝奕的好,暝奕岂会不知,只是若要辜负,定不会去伤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