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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做、做……点什么。”
吴邪越说声音越小,完全没想到这件事情说出来是这么羞耻,即使他说得那么模糊,还是羞耻到他觉得不管对方说什么他都能下一秒从这树上跳下去栽死。
等了半天背后那人也没有回答,要不是身体靠着,吴邪都要怀疑身后是不是有个人,怎么说个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操,好歹说个字吧,吴邪心说他娘的,老子心好累,喜欢上这么个哑巴……
“我们做吧……”,反正说都说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话音刚落,吴邪索性转头,却对上一双平静的眼睛,正认真的注视着他,“咳,那个……”
“唉,你别这么看着我……”,吴邪被盯得一阵心虚,清醒了不少,意识到自己这心也太躁了,就补道,“我说着玩儿的,你别……”
“你伤还没好”,张起灵淡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吴邪猛然一皱眉,才想起来自己还他妈是个伤员啊,身体温度也还提醒着自己还发着低烧,刚才肯定是脑子烧晕了想那么不着边际的事情。
吴邪尴尬地笑了两声,还是扭着头看着他,不甘心地道,“那让我再亲一下……”
说着也不等对方反应,好像生怕他拒绝,稍微一偏头就在他脸上贴了一下,也不着急离开,反而静静停驻不动。
嘴唇贴着他的面颊,鼻腔喷出的呼吸轻柔地拨动着他耳边的鬓发,胸腔里击打着擂鼓,全身的血液都在飞速的流动,把本来就高的体温烧得更烈,本来就干的喉头燥得快冒出烟来,连带着呼吸更炽热,面前的空气都要烧出火星来。
吴邪闭上了眼睛,心中万千的情绪促使他一点一点加深了这个简单的亲昵,摸索着一路往下,在脖间细细碾过,缓缓往上,仿若绕了一条小径,终于准确无误地找到了目标。
他用嘴唇轻轻蹭着对方的嘴唇,轻柔而又小心翼翼,好像在擦拭最昂贵的珍宝,即使自己秉着十二万分的认真,还是怕一个失手让它从指间滑落,碎裂一地。
怎么都不够,怎么都不够。吴邪一开始还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进行着这样所谓的侵犯,可是他这么满满的情…欲,都伴随着他的动作倾泄出来,毫无掩饰,毫不保留,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真的会到来。
而且,那个人还回应了他。张起灵微微启唇,轻轻含住了吴邪的下唇,好像含了什么最宝贝的东西,要一点一点认真地品。
吴邪的嘴由于发烧而干裂脱皮,上面一圈都是自己的齿印,张起灵就细细地含着,帮他缓解。
良久,吴邪终于抽回身,侧靠在他肩上,轻声道,“真好,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能这样亲你。”
“恩。”
“那天以后,我一直都有个顾虑,我觉得可能哪天你就会找个由头把我赶出去了”,吴邪回忆起他刚知道之前的任务不过是场试探的时候,心里的五味杂陈,“所以我那个时候就想,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保住留在基地的资格。我不能让你把我赶出去,可能我会一直爱你,但是这不是我的弱点,训练我会加倍完成,任务我也更加努力,我的理智也不会被情感淹没。可能我能做到的,就是少出现在你的面前,不去刻意引起你的关注,直到哪一天,我意识到是时候该做出改变了,可能我就会走了。”
“恩。”
“噢,对了,胖子也知道这件事。”
“恩。”
“那你呢”,吴邪意识到他不能一直这样类似于自言自语地跟他说话,否则他说了一大段闷油瓶也只负责嗯,况且他还想问点什么,“你那时候怎么想的?”
终于这不是一个“嗯”就能做出的回答,只是张起灵话依然不多,“我不会赶你走。”
“恩”,吴邪道,“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有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更让人心慌。”
张起灵沉默。
“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不光觉得你不是个正常人,还觉得你甚至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好像什么都跟你无关,又觉得你像是那种活了太久的人,阅历太满,以至于什么都看淡了。你自己数过你有笑过几次吗?”
张起灵偏过头。
“我见到的,不超过三次”,吴邪晃了晃手指头,有些痛心疾首地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沉声道,“不会就这三次吧?”
“恩”,张起灵点头。
虽然想想他的性格外加身处的环境,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然而吴邪还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为什么?”
“可能很久以前有过”,张起灵淡淡道,“我不记得了。”
吴邪沉默了一瞬,忽尔笑道,“不记得就不记得了吧,过去的都过去了,也可能是你以前这身边的环境太单调,以后有我和胖子在,你要是还笑不出来,最不济还能看我们笑,情绪都是传染的,总能有点乐趣。”
“恩。”
“我在想”,吴邪突然坐正,眉眼间闪过一丝期待,“ 要不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们俩就一起调个假,出去转转怎么样。先去你家转转,然后你就跟我回杭州……”
“我没有家。”
“你没有家?”,吴邪尽量平静地问,他知道张起灵这样的人,背后一定有很多故事,而且应该不怎么轻松。可是对于他的事,他几乎一无所知。说起来还是有点不公平的,他所有的资料在基地教官那是人手一份,然而所有的教官身份对于下面的学员来说,都是一团刻意隐藏起来的迷,就连是可以算作发小的小花,他都只知道在他小时候某段时间在哪里待过,瞥见过他年少天真的样子,再然后怎么成了这些身手脱离了人类恨不得化妖的教官,那就是很长一段留白的故事了。所以在张起灵的面前,他清楚明白地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摊开,可是对方却被迷雾包裹着一层又一层,还要他耐心而执着地上前,一点一点地破开。
“恩。”
“那亲人呢……总有的吧?”
吴邪的口气很随意,似乎像是问他等会吃什么一样,不敢用力过猛。他知道这个时候早已改变不了现实,对方曾经承受了什么,早都成为了过往,他无法帮他分担,也自然没有必要现在再在言语上表现出一些没有必要的情绪。
张起灵摇摇头。
几乎是料到了这个答案,吴邪很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发,心里不由自主蹿出了好多他觉得说出来肯定冷场的有那么一点肉麻的话,然而话到嘴边却是,“噢……没事,家总会有的。”
“恩”,张起灵看了一眼被他自己弄乱的头发,伸出手把翘起来的那一缕抚平整。
“那你就直接跟我回杭州吧”,吴邪见他这个动作,一边用手轻轻贴了贴刚被他抚过的那一小撮头发,用眼神和肢体动作一起问他“现在还乱吗”,一边调整了他之前的构想,“这样也挺好的,时间更加充裕。不知道你来过杭州没有,没来过我正好带你在附近转转,杭州可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我家就在西湖边上,白天游客太多,我们就挑晚上去,吃了晚饭正好出去散步,风吹着可舒服了。操,现在一想起来,才发现真是好久没过那种舒服日子了。”
“好”,张起灵凝神听着面前的人说话,眼底闪现过几分难以捕捉的爱怜。
原来听一个人说话也会有这种感觉,他什么都不用多说,没有什么天籁,只轻描淡写,却如一股细流暖暖地流进心里。
“去西湖边上散散步,去花港看看鱼,再去逛逛西冷印社……还有哪呢?小哥,你说你还想去哪?有时候本地人还真的不知道当地有什么可玩的。”
“我随你”,张起灵道。
不像一般人老说随便随便,其实最后都不随便,或是单纯为难了对方的脑细胞,把出谋划策这种脑力活轻轻松松就卸在对方身上,吴邪从张起灵这三个字上,听出的除了信任甚至还有一点宠溺,“我随你”这三个字就好比他在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听你的,我很放心”,于是他作为男人的一种隐秘的自尊心顿时得到了满足,同时难得地老脸一红。
【40】惊蛰
“那好……我们就暂定这几个地方,难得有休假,也别老出去跑,累得慌,在家里窝着也不错。对了,再出去下几趟馆子,基地的饭是管饱,但是做得还是糙了点,我带你去楼外楼吃几顿当地的特色菜,贵是贵了点,不过我们一年也难得吃上几回,你要是合口,我们就天天上那儿吃。”
“恩。”
吴邪很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好像真的已经随思绪回到了杭州一样,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然而再抽空去见见我爸妈还有我三叔,恩……也不一定要告诉他们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实话我当初知道自己对你有那种想法的时候,都半天没转过弯来,”,吴邪说到这笑了笑,语带遗憾神情却是揶揄,“我可是连女孩子的手还没牵过,今后也再牵不着了。我就想先带你见见他们,熟悉熟悉,以后我再慢慢给他们打预防针。其实只要告诉他们你是我教官,这第一印象肯定差不了。”
张起灵还是安静地注视着他,虽然话不多,但是吴邪在他的注视下感受到了一种强大的专注力,仿佛要把他的每一个字都刻在骨血里,就越说越来性质,嘴角都是弯的,“我觉得我先着重攻略下我三叔,再让他去我爸妈那儿疏导,肯定就有了八成的把握,再然后,就是时间的事儿了。你看我们既没异地又是一样的职业,天天在基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感情想淡都淡不了。我们这性格,也不容易产生矛盾,你看,是不是还挺配的?”
说着又小声自言自语嘀咕道,“还好老子是个带种的,没轻易放手啊。”
“你想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被自己的情绪感染的,吴邪觉得张起灵这会儿说话也终于带着些人情味了。
“恩”,吴邪理所当然道,“必须啊,我们俩能走到这一步多不容易。”
“是。”
“所以啊,才更要好好经营。我无法克制住自己不去想这些,对于我来说,以后的日子,未来,我都会有一个框架,然后跟你一起一点一点地去补全它。”
以后就是两个人了,吴邪以前总觉得一个人也挺好,对得起自己不辜负父母,人生可以肆意潇洒。多一个人就意味着,多了一个你要为他活的人,顾忌太多,好比给自己拷了一副枷锁,划了一座牢笼,徒增羁绊。
而现在,设身处地地体验,一边证实着自己的思考,一边却在此间升华。是的,这是一座囚牢,时而如临冰窖,被寒意冻得浑身战栗寸步难行,可是只要偶尔有一缕暖阳,立刻就是四月春光,为他生死不在话下。
有这么一个人,你肯把生命托付给他,把感情毫无保留投入给他,从前轻易将就的,因为他再也不妥协,从前轻易略过的,因为他再也不含混,从前轻易舍弃的,因为他学会了坚持。
这便学会了,如何去为一个人活着。
这也是,如何活得更值,从另一个层面来说,更加潇洒。
“雨停了”,张起灵拍了拍快要睡着的吴邪,“我们走。”
“往哪走?”,吴邪瞬间回复精神,站起来四下望了望,“他们现在应该在哪呢?”
自从入了这个诡异的林子,他们所有携带的通讯设备都失灵了,眼下不可能联系上人,这么大片地方,还可能随处都是埋伏,真是伤脑筋。
“回分开的地方”,张起灵就道,“总有线索。”
吴邪应了一声,就和他各自拿起装备,往之前中埋伏的林子赶去。
交火的硝烟早已散去,然而从树木植被的毁坏程度仍然看得出来,当时在浓烟密布之中张起灵和对方的人经历了一番怎样的激战。
“这里被清理了”,只看见暗红色的血迹和衣物的残片,尸体却没了踪影,“没想到那些人还挺关心自己人。”
“小心”,张起灵警惕着四周,“他们可能还没走远。”
话音刚落,突然把吴邪一把按倒在地,跟着带着他一个疾滚匿进一片草叶茂盛的陡坡,在停下的瞬间,右手拔枪上膛。
吴邪被张起灵按着,抬不起头,他有些不安,却不敢乱动分他的心,只好死命翻着眼睛,希望借点余光来分析现在是个什么情势。
没有一点声音,但是以张起灵的表现来看,前方必定是出现了异常,恐怕对方人不多,说不定是打扫战场撤慢了的,这个时候也贼精贼精地藏起来了。
张起灵对着吴邪比了个别动的手势,跟着自己往前面摸去。
吴邪紧张地看着他一点一点地被草木遮掩,也拔出枪来,默默注视着任何可疑的风吹草动。
显然对方也有着极好的耐性,愣是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人,如果人多的话,很有可能是个埋伏……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翻滚起一片草浪,伴随着一声闷哼,跟着一切恢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