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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控制不住有点发抖,大哥把我抱得更紧。
“怎么了阿次?”
“大哥,荣升用藤条打你,还让你罚跪,你有没有一点恨他?”话一出口,我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我是否恨他,原来一切都被他想在了前面。
“他剥夺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却也在无形中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我承受不了的。我怎么会恨他?”
这可是个危险的答案,我赶紧表白:“大哥,如果你死了,我就承受不了。”
“不会的阿次,”他把我从他怀里拽出来,盯着我的眼睛说:“真到那天,你一定知道怎么做。”
“对,我知道。”我是他弟弟,怎么能软弱?“我会把大哥葬在杨家后院的树下,每周给它浇浇水,陪它说说……”
“阿次,”他断然打断我,身体也有点发抖“不会有这一天的。”
我不再反驳他,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比他活得更久。
大哥,如果我失去了做一个称职警察的权利,请让我做一个称职的爱人,称职的弟弟。
第46章 番外…生长痛8
8。身有伤贻亲忧
最后一次做噩梦的那个晚上,离大哥生病已经两年之久。可谁会想到那么多个夜晚的突然惊醒和后怕,竟以令人脸红心跳的春梦结束。
他出院的第一个晚上,我强撑了半宿也没见他醒来,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却见他生怕挤到我似的睡在床垫的边缘,我睡在另一个边缘,我俩之间留了好大一块空间。看来我睡觉太沉了,他一定是在我睡着了之后醒过,才会挪过去。
第二天晚上我怕他再往边上挪,干脆和他盖一床被子——他要是舍得冻着我,就随便挪。果然他再也没往边上挪,而是靠近了我。我怕自己再睡得天塌不知,干脆抱着他的胳膊睡,他有点动静我就能感知到。
夜里,隐约间觉得手里空了,猛地清醒。身边果然没有人,抬头却见他正弯腰靠着墙,一动不动地站在床边,显然是难受得走不了路了。我顾不得心疼,赶紧翻身下床,把他扶到床上。
“阿次,吵醒你了。”他喘得厉害,一字一句都像刀子在割我心尖上的肉,我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麻利地给他倒水找药。药喂下去,心里才踏实一点。他刚吃了药不能躺,我就坐在他后面让他靠着我,用被子把他严严实实地裹起来。想起我受伤时他也是这么抱我的,心里就细细密密地疼。
“大哥,以后你不舒服要叫我,好么?咱们俩一起努力,才能早点把病养好……”
他没有说话,我却感受到他身体突如其来的颤抖,心里大乱:“大哥,大哥你怎么了?”
他依然说不出话,却“哇”的一声把刚刚喂进去的水和药片都吐了出来,人也失了力气,全部重量都靠在我怀里了——真该死,刚刚他让我抱着的时候,居然都自己使了力气。
我当时却顾不得那么多,满脑子都是四个字:药石枉然。
怎么会这样?夏跃春开的药有问题么?他这么难受,吃不进药怎么行?!我急昏了头,在房间里团团转,根本不知道怎么办。看他白着脸,都有些意识不清了,心里更像是烧了一把大火!
“走,上医院!”我把他拽起来穿外衣,却被他按住了手。他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你把药碾碎,化在温水里试试,吃一点点就管用。”
“不行!”我眼泪都快下来了“咱们去输液,行不行?”
“听话阿次,先把今晚对付过去……”
我这才知道他是撑不住了,拔腿就往客厅跑。眼泪一直就没停过,可手底下更不敢停,偏偏手抖的厉害,连勺子都拿不稳更没法碾碎药片。我使劲敲自己的右手,希望它能配合一点。
阿四睡得极轻,大概是听到了响声,穿着睡衣就跑出来了,看我这副模样,一下子就清醒了“少爷你干嘛呢?!”
我无暇回答他,全心全意地抓着勺子往药片上按,那药片圆圆鼓鼓的,一按就跑,更别提碾碎了。阿四见状大概也明白了,从我手里抢过碗和勺子,三两下碾碎了。
那一夜,大哥吃了药又沉沉睡去,我却再也睡不着了,抱着他流了一宿眼泪。第二天问了夏院长,他显然也很意外,说是药可能还是有点刺激胃,让我下次喂药之前先给他吃点软和的东西。我查了胃病食谱,买了牛奶和一箱苏打饼干,每晚睡前,把保温壶里灌满热水,把能做的准备工作全都做好,如果他夜里不舒服,我再也不会因为慌乱而耽误时间了。
即便是后来我被他赶出卧室,每每到他通常会胃疼的时间,我还是会醒过来,到他门外听听他是不是醒了,是不是不舒服。
好在他也非常注意,很听话,巴不得自己赶快好起来。过了一小段时间,他就不用卧床,也不用吃流食了。他上了餐桌却立了新的规矩——分餐。他说之前没想过是胃溃疡,现在查出来了就得注意,可不能把幽门螺杆菌传染给我。为了区别家里上好的骨瓷碗,他自己去市场上买了套卡通碗筷,上面印着一只傻乎乎的北极熊。每次吃饭的时候,他就捧着这个碗,满眼笑意地看着我——我就知道他又在默默地吐槽我送的那只北极熊了。
我给他夹菜,他却不能给我夹——这就是我对他吐槽的“报复”。看着他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我从心里感激——感激夏院长,感激抢救他照顾他的医生护士,感激阿四,感激他。他很少在我面前流露出不适,即便是夜里胃痛也都是我发现的。他越是如此,我越是担心,越是时时刻刻都要分一点注意力给他。
有一年元宵节吃汤圆,我怕他消化不了就只给他盛了三个。他虽抱怨,却也听话地没有要求继续盛。那是他病愈以后第一次吃糯米的东西,我低着头吃,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着他的话,注意力却全在他碗里。果然,第一口下去,他就再没碰过。拿着勺子在碗里搅啊搅的,就是吃不下去,却还在没事人似的和我说话聊天。
我再也没有心情和他说话,口中的汤圆似乎是海水煮成的,又咸又苦。久违的心疼再次汹涌而至——我那个健康的大哥被我一推之下,竟连汤圆都消化不了了,更何况已经养了这么久!
噩梦果然在当晚如约而至——海哥发现了我的身份,用枪指着我。他却突然出现,站在我俩中间:“阿次,我是你大哥。”他说了这么一句无厘头的话。我却猛地一把将他推向海哥,枪声响起,他疼得弯下腰去,却又扶着什么东西不肯倒下。
我猛地睁开眼睛,喘息片刻,才又闭上了眼——幸好是梦!他也醒了,侧躺着把手脚都缠在我身上,下巴也搭在我肩窝里。
“阿次,没事了,都过去了……”他舔了一下我脖子“要不要我证明给你看?”
“大哥,求求你正经一点!”我刚被噩梦折磨醒,惊魂未定,却发现他瞬间从小白兔一样的受害者,变成了大灰狼一样的侵略者!他也没再撩拨我,只是把我抱紧,说了句:“明天大哥给你炖红枣鸡汤,快睡吧,别瞎琢磨了!”
摆脱噩梦的那个晚上,杨氏刚刚在伦敦证交所挂牌。那一段时间他特别特别辛苦,应酬也多,当日还喝了酒。我心里极为紧张,一直小心观察着他,寸步不离地跟着,提心吊胆一天,终于没发现他有任何不适。
那天夜里,我们睡得都很香。他刚刚完成了一件大事正是补眠的时候。而我,终于最后一次做了那个梦——他怒气冲冲地把我从酒吧里面拖出来,他骗我说他看到警车了,他说阿次那个职位并不适合你,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猛地推了他一把。
他身后却没有那面灰色的砖墙,而是大朵大朵又白又软的云,他倒下去却揪住我的衣襟,我没站稳也倒在他身上。他一翻身就把我压住了,我这时才感觉到背后的白云又宽厚又温暖,隐隐地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规律地跳动——那沉稳的节奏让我十分安心,我把手伸进他西服里,轻轻划过他肩膀——这个动作应该已经够了。果然,他轻笑一声脱了西服,俯下身开始舔我脖子。
欲望被瞬间撩起,我有些发热却又很舒服,轻哼一声,竟然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原来是春梦刚醒,那一声却是真的哼出来了。我祈祷着他没听到,慢慢地从他怀里挣脱,试图自己偷偷把问题解决掉。下一秒却被紧紧搂住,更有一片火热贴在我腰上。
“阿次,想我了?”
第47章 番外…生长痛9
9。原来幸福这么简单(一)
大哥拿的是英国护照,Last Name一栏写的是Rong,入境的时候他走国民通道。我拿的是中国护照,姓是杨,入境的时候走的是外籍人通道。
大哥一本正经地问我要不要交换护照调戏入境官,被我白了一眼:入境官再不济也是警察好不好,你以为警察都跟你弟弟似的让你为所欲为?即使调戏成功了笑点又在哪儿?不过被他这么一说,和他分开排队好像也没什么难熬的了。
炸鱼配上冷藏水果,吃得胃丝丝拉拉地痛,想不到大英航空的头等舱头等舱提供的食品也这么也这么寒酸。大哥身体才好,这会儿恐怕更难受。入境安检完,我顺手就把他的背包也提起来了。大哥拽了两下没拽下来,就任我拿着了。提着行李往外走,远远的就看见有一个身着杏黄色连衣裙的年轻姑娘正探过栏杆,惦着脚尖大幅度地摆动着手臂朝我们招手声喊:“阿初少爷!”引得其他接机的人纷纷侧目。她也不管这些,依旧高声喊着“这边这边!”她身边还有个穿着牛仔裤T恤衫的姑娘也是眼巴巴地瞧着我俩,嘴里念叨着“怎么两个阿初少爷?”
大哥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笑得倒是开心“杏儿,阿英!”
那个被唤做杏儿的刚刚还兴高采烈,大哥真到她身边了却红了眼睛:“阿初少爷,才不到半年,你怎么成这样了……”
我心里一紧,这五个多月恐怕他真是度日如年。
“多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的,我也没有老很多吧?”
“瞧瞧我们杏儿,还要阿初少爷哄呢!”被唤做阿英的也是眼泪围着眼圈转,说完不住打量我“这位就是阿次少爷吧,大少爷和大小姐刚回来的时候天天念叨‘阿初的弟弟和阿初生得一模一样’,我们还不信,今儿个瞧见了果然不假!”
大哥得意洋洋地把我拽过来,指给她俩:“我弟弟阿次,当警察的,帅吧?”
“可不是,眼神比你可犀利多了。”杏儿擦干了眼泪用水汪汪的眼睛打量着我。
大哥一把揽住我的肩膀,半开玩笑的说:“杏儿,你在机场喧哗,又随便打量陌生男子,当心大哥知道了教训你。”
“阿初少爷,”阿英接了话“大少爷知道你最疼我俩,这才派我们来接机的,你要是打小报告呀,他一准儿不信!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咦?怎么就这么点行李?”她说着朝远处招了招手,三个人影快速地向我们走来,都是金发碧眼的肌肉男,典型的欧洲大块头。其中一个礼貌地接过了我手里的两个双肩包,径直就提走了。
“喂,我手机还在包里呢!”
“走吧阿次,他们会替你接电话的。”大哥附在我耳边小声说“毕竟要回的是荣公馆,他们得查查。”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来。这是什么样的家,家人回来了,还要再过一道安检。
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快,杏儿笑着跟我说荣家是整个剑桥镇最安全的地方。大哥揽住我的肩,悠悠地跟在保镖后面,“放心阿次,他们不会偷吃你带的牛肉干。”
脱线!真是十分脱线!我不禁再次无力望天。
荣家坐落在伦敦北部的剑桥小镇,从希思罗机场出来还要开两个多小时的车才到。好在杏儿和阿英想得周全,商务车的后排座已经放平了,刚好能躺两个人。刚一坐下她们就递上了一杯热茶,还准备了帮助倒时差的维生素和毛毯。喝了热茶,浑身都舒服惬意,大哥灌了一杯热水就躺下睡了,我却一丝睡意也无。被俩姑娘盯着也不好意思睁眼,闭眼听着她们给我和大哥掖好毛毯,打开暖风又拉上了帘子在外面窃窃私语。
我侧躺着盯着大哥的睡颜,第一次觉得原来我睡着了这么好看。把手伸到他的毛毯想里试试够不够暖,却不小心把他捅醒了………眼神清亮,天知道他刚刚是不是也在装睡!
他翻了个身,也侧躺着看着我,微不可闻地小声说“阿次,当年妈妈并未嫁入荣家。容老太太有恩于母亲,更抚养我长大,如今她年纪大了,脾气难免古怪,你要忍让些。明天咱们就回伦敦。”
我用力点头。他病危那会儿,荣先生声泪俱下的描述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被他说出来。在他刻意粉饰的太平之下到底有多少我看不见的血肉模糊?可他不愿让我知道,他若非礼数要求绝不会把我带进荣家,绝不会让我感受到半分寄人篱下,绝不会让别人当着我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