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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嘶叫着叼咬住修罗刀身,那透明的刃口微微一颤,剑脊上污血流淌贯穿,隐约流成了一篇咒文,一刹间,满室辉煌敛去,魔君抖动腕足化作数条蛇尾,再向阿修罗王狠狠扑去,阿修罗王冷凝着目光,两手果断松开修罗刀,反手从袖中抽出另一柄弯刀,身形飞转,一改使剑时的风格,他刀锋滑动流线,迅猛变幻,帝释天在那天的幻梦里见过的,刀式变幻,看似花巧,其实与他平日的剑招同宗,挥洒之间气劲浩荡恢弘,几欲引动明月万里涛起。
魔君没算到阿修罗王弃修罗刀后还有这么一下,反应已经慢了半拍,这样也足够了,一转眼阿修罗王已经尽数粉碎了那九只腕足的缠攻,逼到了魔君本体的胸前,弯刀脱手在魔君的领缘转了一圈,另外一肘一脚也到了,阿修罗王接回飞旋的弯刀,惯用一招,揪住魔君的头发领口,连扔带踹,打进血池。
魔君在血池中翻转了身,伏身咳了数下,阿修罗王去旁边地上取回修罗刀,拂过剑脊,并指一弹,剑身上时效本就不长的咒文应声消散。他却并不追击,反而甩手收回修罗刀,手里只拎着那柄弯刀,“停手吧!这并不是你我的真正实力,况且我跟你在这里拼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你要什么?”字形再度从黑雾中浮现。
“交出城柱,解放水源。”
“改变主意了,水源没门,城柱也不还。”魔君无声的哂笑。
“我略微知道你们获取君主位置的方式,你能积攒下这般能力和智慧,实属不易,你的军队已经败给了我,切莫不知好歹。”
“你并不能轻松击败我。”魔君收住笑容,比划道。
阿修罗王冷哼,“你我拿出全力一战,我自损七分,你断作七份。”
“我试试。”这次只浮出这么一列短句,魔君的身影再度解散,从阿修罗王面前再浮现,阿修罗王不动修罗刀,前踏一步,魔君诡秘一笑,居然伸手抓住阿修罗王紧握弯刀的那只手臂,向自己的心窝扎去,阿修罗王脸色一变,振臂欲甩开纠缠,一看来不及,情急之下,竟然将另一只手捏住弯刀锋利的刃口,弹指将其折成两段,甩手丢弃,他阴着脸,抬腿又给了魔君一脚,又把人领子揪过来,左手抡圆,照脸一个耳光。
帝释天出声喊道,“王,他并不是先王!”
事实证明,帝释天不论安了好心与否,都是乌鸦嘴一个,阿修罗王两眼冒火得瞪了回去,甩手一段火环向帝释天抽了一鞭,后者抱头溜走。魔君那厢更是得意,要不是口不能言,估计都要大笑了,他手里比划,黑雾里又浮出字句,“即使深知我不是他,但还是对这张面容下意识的心怀眷恋,可见你始终不长进,英雄气短。”
“我宰了你。”阿修罗王怒极反而平静冷定,他握成拳的左手指缝里渗出几滴鲜血,是刚才他折断自己的弯刀割伤的。
“你们时时刻刻都将邪念和污秽倾倒入我魔界,以保三十三天界光鲜辉煌,我现在凭什么要将清澈的水源还给你们?”
阿修罗王微微愣住,却不动容,反斥道,“有你讲条件的余地么?”
“很遗憾,你现在完全奈何不得我。”魔君冷笑着比划,血池里的翻腾顿时静止,只有一副石茧慢慢浮出,猩红的红色从上面滑落,石茧也鼓动着张开,里面是一具石像,合着双目,被死亡和沉寂所深深包裹,整个殿堂的气氛由于石像的浮现变得更加令人窒息,石像的表情是无喜无悲的,他合十的双手上赫然是——花环和锁链。
阿修罗王手上同样的图案回应般闪烁微光,他反手,让修罗刀脱手,飞啸着划向直通魔君头颅的直线,却在半程折返,阿修罗王早已料到一般,平静的挥挥手,却向某个不明的地方微微颔首。
修罗刀没能攻破的地方陡然破开一个穿透伤,紫蓝色的闪电通贯而过,风雨顿时呼啸漫天,交织着将黑色的魔王裹在里面,须臾之后,风雨歇止,魔君被打出原形,挣扎了一段才恢复,魔君警觉的飘开一段距离,帝释天将铁蓝色的长剑抵在肩上,皱着眉头盯着魔君的脚和头发,大摇其头,“你是我见过最大的鱿鱼,没有之一。”
“你居然将那具尸体带了过来。”阿修罗王反手收回修罗刀。
“虽然是石化的尸骨,但力量非凡呢,况且他似乎依然在阿修罗族中享有王位,凡拥有阿修罗血统之人都不得挥刀相向。”魔君抚摸着石像的面容,这也是前些日子罗骞驮无法直接出手阻止阿修罗王暴走,而借助帕娑罗衍和帝释天这两个外族人联手的原因所在。
“蠢货,你的做法将使魔界崩溃,若是它的核心有所闪失。”
“第二任阿修罗王的尸体就是魔界的核心,我想你身为他的后人应该知晓他与魔界的渊源,这样,魔界崩溃不应该是你所忧心的事情吗?”
阿修罗王脸色剧变,魔君相当满意,他已成功的使他的对手不再胸有成竹。
魔君下一刻已与帝释天挥剑缠斗在一处,阿修罗王看了看,因为无法参战,便识趣的退后几步,负着手背过身去,不知在思虑何事。
“你们俩刚才的布局很成功,我差点就被这位白头发的天神打死了。”魔君居然还空出手来比划,代价是脸上挂花。
帝释天扭转脖子,冷嘲热讽道,“再鸡婆就划花你那如花似玉的脸。”
“你力量不够,在突袭的情况下都不能置我于死,你觉得现在又有几分把握胜我。”魔君看起来比起方才似乎更欲尽快分胜负,便步步紧逼,帝释天虽然话是那么说,其实他根本没有把握把面前这货打趴然后毁容,即使心里想的要死。魔君退开两步,重新摆剑,刚才受帝释天一击,本来估计此人实力在自己之下,本来抱了很高胜算,却不想现在迟迟不能取胜,帝释天是深知修为不足,便横下心来招招不留余地,横暴决绝,有时候甚至全不躲避,有时候被自己的雷电波及,拍拍土,一力攻击。
帝释天不是没受伤,受了不少还相当重,渐渐的攻势弱了下去,魔君冷笑着摆剑杀去,却不想帝释天身形一低,游鱼似的擦着剑锋滑走了,魔君余光瞥到帝释天向左脱走,左脚腕一勾便化作粗细不等骨刺林立的数条腕足,腕足上的尖刺多生于上方,帝释天看也不看直接往上跃起,一般人见此情形大多选择往更加平滑的下方跃出,其实魔君脚部的腕足关节也并不是各个角度旋转自如的,往下能随意卷曲缠绕夺人性命,而往上则有不小的死角,故生出骨刺补足,但还有一道狭小的缝隙让敌人可乘,这回让帝释天赌赢了,魔君回想起自己曾用脚下的腕足与阿修罗王过了几招,当时这个白头发的青年就在一旁冷眼观察。帝释天刚好绕到魔君身后上方目光不及处,抛掷出重剑裹挟着雷动和风雨,取魔君正中背心,魔君同时伸出腕足格挡,却没留心帝释天手里的因跋帕特罗名剑不似修罗刀重量轻浮,即使抛剑者有伤在身且实力略缺,用砸的也一样雷霆万钧。
重剑刺破黑衣的同时,帝释天惯用持剑的右臂上也被腕足上的骨刺贯穿,魔君向前扑倒,帝释天反手扯出刺入血肉的异物,顺着下坠的惯性,用手去够魔君背后的剑柄,刚刚好。帝释天取回重剑,此时魔君虽背对着他,但反击已经逼近来,帝释天拎起剑柄,却突然踌躇,这时是有机会补刀,可同时也无从躲避魔君的反击,那么近的距离……他本犯不着在这里和这条死鱿鱼拼个对穿,这一番犹豫下来,魔君已经转过身,最后再趁势一击的机会即刻失去,帝释天左手撑地,向后退开,余光里瞥见阿修罗王远远的背对着他站立。
金色的幻火交织的花环从上空降落,横在魔君的襟前,挡住魔君进逼的来势,花环一圈圈扩大,同样幻火组成的锁链从八个方位伸过来,将花环套在中心,帝释天支撑不住退后一步,坐倒在地,咬牙忍住才没因失血昏迷过去。眼前有黑色的袍脚拂过,帝释天无暇去看,那个黑衣服的挡在他身前,不是魔君,是阿修罗王。
帝释天方才的攻击其实有奏效,魔君行动间已经有了迟滞,虽然复杂漆黑的长袍裹身,血迹看不清楚。
“你竟将通往魔界的通途关闭了,没想活着回去吗?”阿修罗王左手将花环和锁链组成的屏障固定在空中,帝释天揉揉眼睛,转头望窗外,紫色的天目已经消失。
魔君没有答话,越过阿修罗王,对着帝释天无声冷笑,帝释天心说你没事老笑做什么,卖么?
“不是啊,是你非要我的命不可,明明我们那么相像。”
阿修罗王竟然没有回嘴,却说,“那倒是。”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交出水源。”
“都一样,你拒绝回到魔界,要解放水源必须斩断你的身体。”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现在能参战的只有你背后那位白头发天神,可他力量不够,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并不愿意为了你的决定跟我拼死,另外我发现你居然让他带着旧伤面对我这样的敌人。”
阿修罗王沉默着,随后叹了口气,半侧过身对帝释天轻声说,“你走吧,趁剩余的体力还足够下塔。”
帝释天仰头望着阿修罗王,递出手,“好吧,拉我一下。”后者应允,帝释天将长剑斜柱在地面支撑,站了起来,越过阿修罗王走向前方。
阿修罗王发现他走的方向不对,“大门在那边。”
帝释天回头,眼神复杂,阿修罗王放弃了阻拦他的想法,然后看见帝释天抛过来什么东西,顺手接住,是一只黄金耳箍,成对的另一只在阿修罗王的左耳上。
帝释天走到魔君面前,将重剑换到左手,重新摆剑起势,魔君飘荡在空中,背后的巨大兽影舒展出所有的肢体,黑色的长袍和同色的卷发齐齐飞扬,他将所有的杀戮力量聚集了起来,灌注在周身,掩盖在衣袍内,黑色的魔王双手平指,七道腐血组成的刀轮,从上下左右等方位,一齐罩着帝释天砍下去,这一轮的攻击不是全方位的,帝释天要想躲避,应该可以少挨三四刀,这不会致命,可能魔君的本意是想让他死得难看一点。
魔君却在下一刻惊愕的停住,他不能言语的声带徒劳的发出了磨砺声,帝释天居然动也不动,咬着牙接下了七段攻击,更大的惊讶来自于站在帝释天背后的阿修罗王,方才用来抵挡攻击的火焰花环和锁链在阿修罗王的指尖指挥下重新开始转动,升空,轰然下落罩在阿修罗王自己身上,顿时辉煌的光芒充塞着这个幽暗的空间,高温蒸化了所有冰冷的黑火和污秽,锁链轰然崩断,花环绽放,阿修罗王的身影在烈火中心猝然解散。
帝释天将承受的七连攻击的力量内化为攻击力,动用全部的潜力,召唤闪电风雷,挥剑直刺,直截了当的一招,那一剑很快,随着剑势如破竹,环绕战区的风雷也组成漩涡将目标所有的力量压缩在帝释天正面,使得本力量富余的魔君无法使出侧后攻击的招数,漩涡和闪电组成了巨大的吸力,将魔君拉扯住,其实后者是可以努力挣脱的,但若他选择如此做,将会由于分心而无法对付紧逼而来的一剑,考量之后魔君选择接招。因为全力攻击无暇他顾,帝释天不知道阿修罗王在后面干了什么,当金黄的火焰和光辉凝聚在他的剑尖时他连疑惑或者回头的功夫都没有。剑锋被火焰的强光加长,线动成面,整个通天高塔被金黄幻火笼罩,辉煌的光柱通向天心,修罗刀的清啸声由悠扬转为激越,地上驻扎在深涧对面的军队都停步注目于此,幻火组成的花环越旋越大,戴在尖碑的尖顶上,突然其中心爆裂而开,紫蓝色的天雷应声而降,地面上狂风上卷,风雨交加,烈焰燃雷。
一击结束,魔君被狂暴的联击冲散了身影,盘旋在水源处的巨大龙身也被余波一一切割,略带紫气的血液喷发后汇入清水中,水源得到解放,万丈塔顶上已能隐约听见水声,自此后,北疆水脉中永远带上一丝浅紫。
帝释天茫然的站在原地,萦绕在他剑尖的火焰分崩离散,飞动在空中,然后缓慢的聚集成方才所见的花环,阿修罗王在那中间显身,挥手轻掸衣袖,他另一只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帝释天全无精神去注意这些。
阿修罗王将手里的那样东西往地下一掷,呵斥道,“给我出来!”
那是一朵伶仃白莲,犹自带着新露,清新的水雾幽香无声的弥漫,那朵花在自动地上打了个滚,像个开心的耍赖鬼。
“哎,别打我别打我!”阿修罗王抬脚在原地碾了碾,这个微小的动作完后,莲花里被勒令出来的家伙终于老实显身。是一位男子灵魂的虚影,还保留着生前的原貌,及腰卷发,紫领白衣,因为人已逝去,灵魂不受重力作用,他便飘舞在虚空里。先王,是的,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