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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着生前的原貌,及腰卷发,紫领白衣,因为人已逝去,灵魂不受重力作用,他便飘舞在虚空里。先王,是的,帝释天认得他,不止在梦境里,事后帝释天再一次在阿修罗王那里见过一张先王的画像,那张画上先王盛装端坐,未语先笑……
先王的幽魂转过脸来对着帝释天笑眯眯摆手,后者回以有气无力的一瞥。
“父王,您风采不变。”阿修罗王对着虚影鞠躬行礼。
先王默望半晌,开口回答,笑容有些凄凉,“你英姿未减。”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嗯……”先王开始咬住自己虚无的手指,然后满屋乱飘,阿修罗王盯着他不语,先王边飘边扭,“让我想想,死得太久,记忆力不佳。”
“……”阿修罗王无语,连帝释天估计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听说过阿修罗王说自己老爹骚包,没想到死了失去肉体牵累就更加没有正形,相比下,成年的阿修罗王似乎更像个威严的父亲。
“嗯,我好像无□回,后来被这位可爱的魔族宝宝捉住了,要知道,死去的我不再拥有任何力量,他窃走了我的样貌。”
“可你,似乎连剑术也一并教他了。”阿修罗王面无表情地追问。
先王的表情顿时懊丧如被父亲抓包的少年,咕哝道,“呀,被你发现了……嗯,我说了他可爱嘛。”
帝释天在旁边挠墙,暗说:湿吉毗难陀个死女人,偏说老子重口味?快过来看阿修罗王他爸!
先王又说,声音软软的,很温柔,“我当时心中憾恨难消,只有他和我讲话(比划),别看他那么可怕一大只,其实有时傻傻的像你小的时候。”
“为什么,你无□回?”
“呃……?”先王飘来飘去,此时处于倒立状态。
阿修罗王盯着幽魂襟前别着的白莲花,捏紧的双拳松了开,深深呼了口气,像是无声诉出百年块垒,“我明白了,当时我已经继承了那些神秘难言的力量,也许因为内心不可告人的执着,不知不觉中对你下达了某些言灵。看来无论是湿吉,还是魔君都没有说错,这样的我,怪不得被人转空子。”
先王摇摇头,“不是你,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愿离开,这样的念头在临死前的一刻让逆反的不甘充满了我的心胸。”卷发裹身的幽灵呆呆的望着塔外的云翳,回想三百年前猝然而逝,他呆立在奔流的地下恒河中,怎么也无法如别的幽魂一般汇入其中奔向来生,迷茫无力不甘憾恨撕扯着虚无如云雾的胸腔,就在此时,滔滔浊水的彼方,黑色的魔族向他伸出鳞甲层叠的腕足,不能开口的巨兽发出无声的嘶吼。
阿修罗王突然打破两人间绵延忧郁的气氛,他说话的声音如同金鸣,“我会纠正这一切。”
“我明白。”先王又上上下下的飘了飘,终于注意到某些异常,“你……刚才使用了解体之术!”
阿修罗王道,“没什么,魔君把二代王的尸体摆出来,那个先祖的存在对我而言是无法挥刀相向的结界,而解体之术是穿越一切障壁的唯一方式。”
先王摇摇头,“你根本不必如此,别当我不知道,你当时可以指示那位白头发的人用神力趁机将魔君封印,城柱自然就夺回了,当时不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你要知道解体之术的代价该有多么可怕,尽管你天下无敌。”
“我知道。”阿修罗王淡淡颔首,“其他天神使用解体之术即使成功也命不久矣,而我比他们幸运多了,父王该庆幸才是。”
帝释天摇摇晕眩的头,记起方才确有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神力与剑锋并驾齐驱,才想的阿修罗王怎么突然能向魔君动手了呢,更要命的是魔君被杀死前身前曾经浮现出一段金色的花印咒文,阿修罗王好像指示他一起将之击碎。
“我们一族体质特异,刚刚降生时是魔族之体,能行走之前决不能离开阿修罗道,而随着成长,我们会慢慢转变,通过学习修行而使用天神的力量,能驱使光芒和火焰这两种魔族避而不及的权柄,同时能掌控幻力这一奇妙的能量,谁能想到这又与魔族善于魅惑天神的能力同源呢,阿修罗道,非天的意思就是非神,我们这一族介于神和魔之间,综合了二者的特征,魔族力大好战,凶性不泯,体质强韧,神族智慧无比,寿命齐天,力量纯正,这样才组成了我们优越的战斗能力,魔族的原身让阿修罗的生命强悍善战,神族的力量让阿修罗无比高贵,不必如魔族一般早早死去。”先王娓娓道来,“而魔性的那一部分生命会早于本人死去,这样就意味着巅峰时期的过去,我的魔性生命在当时东方战场时随着重伤而死,后面的日子如若不再上阵,便能依靠年轻时积攒的神族力量活下去,当年帝奥斯盛名远扬,善见城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阿修罗王坐镇,所以当年我坚持退位,可你……出了帝奥斯那件事。”
“抱歉。”
先王斜着飘到阿修罗王头顶,嘿嘿笑,“我看来看去,还是喜欢当年那个不愿被抛弃的孩子似的你呢。”
“你还真是喜欢小孩呢。”
“你刚才大概是把魔性的原身给烧掉了。”先王的语调突然转冷。
“该死的魔君开挂,我只有那么做才能将力量解散透入结界里。”阿修罗王的脸色居然沉静的有点让人发毛,好像刚刚为了打架几乎玩掉半条命的是鬼。
“知道后果吗?值得吗?”
阿修罗王摇摇头,“可我已经答应某个小笨蛋了。”
先王横着飘了出去,喊道,“你要对我们家毗卢曼好啊。”
帝释天听的没头没脑,问,“谁?”
阿修罗王指着先王,说,“他。”
帝释天晕了过去。
先王倒着飘过房顶,“还有一件麻烦事,喏。”幽灵指着血池上方闭目合手的石像。
“二代王?”
“蒙特伐特沙加其实就是别名为‘蒙伽伊多伐’的邪神,他就是所谓魔界的创造者,他在久远如天界初立的年代为王,梦想建立完美的理想国,却见天界诸神欲念造业,因果报应使水源香风变得污秽,虽然福报犹在,在他眼里却不尽完美,于是他便在初代王的遗迹上使用通天之能创造魔界,将天界中一切他所认为的不完美之物丢弃入内。”
阿修罗王望着石像点点头,“他真是个有想法的人。”
先王却不然,说道,“一个死要完美的变态么。”看来这里的父子两个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也是很不一样的。“久而久之,魔族从这个世界里产生,想尽各种办法窜入天界为害,他们是由诸神的贪婪之念中获取生命,自然会回来夺取他们想要的,这样就有了第一次神魔战争,蒙特伐特沙加战胜之后,推知魔界出现不稳,行将破灭才导致恶兽们如此疯狂,又见半个天界遭遇血洗,诸神的恶念龌龊其实并没有消失,只是在更黑暗的地方进行,而且还因为有了魔界承受报应,更加肆无忌惮,他想让这个完美世界永无争斗的梦想终于破灭了,于是便放弃王位,决心自我放逐至魔界,他寿终后的残躯就是魔界的圣物,一直维系着那个世界的稳定,同时那具石像也是魔君的象征,只要能夺得石像就能在魔界为王。他们的竞争方式是在存放石像的洞窟里相互吞吃,积攒智慧和力量,形成一个最强大的生命体才能得到石像,其实见到的魔君并没有完整的人格,魔族本就是残缺的生命,你会发现他总有自我毁灭的倾向。”
“我明白了,我们必须把这位二代王送回魔界,否则那里会崩溃。”
先王扭着飘到二代王身边,“嗯的,蒙特伐特沙加走前没有留下后代,他便在初代王坟前祈祷,然后剜下右眼令随侍的巫女吞下受孕,以此传下血脉,但力量已是打了折扣的,当时能劈开六道独创空间的能力只留下了一部分传给后人,便在毗摩质多后人的右眼里,是那眼底雕刻着法像。”说完这个先王终于竖着飘了,“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你再度动用法相,那个东西能颠倒六道,若是加以控制刚好能打开魔界通道,另外我得为蒙迦归去照亮道路,所以你要把我和这个一起送走,完成使命之后,我会抓紧时间参与轮回;可是呢,现在动用那个法相对你来说有些危险,所以还有另一个方法,什么都不管,将蒙迦的石像带回阿修罗城安葬,反正魔界并不会马上崩溃,这个周期要等到下一次神魔战争了,而那时你估计也退位寿终了,不必承担任何责任,而我呢,你可以以我的幽魂化作城柱,两全其美,就像你在我石棺上刻的那句话一样:不离开你。”
阿修罗王道,“我明白了。”话音还没散去,辉煌的火焰再度燃起,他双手上的血红烙印退去死寂暗红,花环锁链绽放光华,眼中神像浮出,在虚空展开,像前一次一样,神像睁目扬手,却在此关头被金色锁链困住,强制着指向前方,花环旋转,幽暗的通路展开。
先王有些恍惚的摇摇头,“你、你。”
阿修罗王回答道,“六道之内莫不有定则,死去的人就该一去不回,错过的时间就该一生抱憾,做过的事情就该负起责任,若是不愿品尝后果,那么之前度过的时光做出的承诺又有什么意义?”
先王的幽魂踏上通路,双手举起明灯,终于释然,“这是魔君替我想出的方案,让你来决定我的去留,看来所托不错,你我都该谢谢他。”说完便与那石像一起湮灭于幽暗之中,再无半点云影了。
帝释天听到有脚步声,有人对他说,“走吧。”
“我……不干,我这么傻乎乎的跟上来又不是来让你看看我是多么容易背叛的…虽然我的确做了类似的决定…”帝释天趴在地上翻了个身,表示抗议,阿修罗王呼了口气,抬起脚又放下,大概觉得这么从别人身上跨过去不礼貌,所以选择绕过去。
“……”阿修罗王愣了一下,心说我又没有规定你三贞九烈。
“才不要呢。”居然又翻了个身,苦了阿修罗王在地上绕来绕去哄人,“我反正都是一个人,谁也不管我,你一个人走好了。”
“你别闹脾气了好吗?”阿修罗王真没辙了,别看平时帝释天大模大样,实际上搞不好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强。
“讨厌……咕噜咕噜。”
“好好好,讨厌讨厌。”阿修罗王将手递过去,对方反手拉住,“湿吉!”窗洞外面是金发美女驾着罗喉招手的笑脸。
阿修罗王扛着帝释天把他弄到罗喉背上,后者又咕哝着问道,“谁呀?”
阿修罗王一本正经的指着罗喉胖乎乎的身躯,答,“它。”
帝释天彻底晕菜之前大概嘀咕了一句,“死了算了。”
阿修罗王几不可查的微微笑了。
☆、第二十六章(完结)福至心灵
帝释天从今天一大早就睁开眼睛,花了一个清晨想明白自己是谁,过度的昏睡让他的判断力如同干涸的水壶一般见底,自我意识恢复之后才能试着勉强搞清楚周围环境,陌生的卧房,干净优渥的环境,外间隐约趴着罗喉一只,站着湿吉毗难陀一个,床前摆着一副桌椅,坐着阿修罗王一个,他一手支额,状似阅卷,其实处在梦游状态,像一个走神的学生。
感到有一阵暖风隔着耳畔的头发吹到脸上,阿修罗王的眼神恢复了清明,手上又翻过一页,扭头看着清醒并下床,弯身站在桌前的帝释天,后者凑过来,又吹了一下,阿修罗王把头发别到尖尖的耳朵后面,道,“欢迎回魂。”
“呃?”帝释天习惯性的往脑后一抓,居然握住一手白发,往下一看竟直垂脚面,自己居然全身裸着,不淡定啊有木有!
“你的头发在大尖碑上发出最后一剑的时候疯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帝释天僵着脸,拎着头发,哼哼唧唧道,“跟女人似的。”
“因为发现阁下有一身重伤好到五分就不知死活四处跳哒的习惯,所以这一次在我令罗喉施术让你昏睡,直到伤愈,到如今已有四月余了,事先没有知会,冒昧了。”阿修罗王诚意满满的低下头,淡定道歉。
“哼哼,我才想为什么老是梦到自己被沤成一丛蘑菇,这是哪?”
“诃梨苏利迦城,我做主将你手中掌控的几个城的行政权全部移交给毗沙门天,军队一并解散,就地放还,你是被我一个人带过来的,北方荒原水源已通,需要人们耕耘。”
“不道歉了?”帝释天面上冷着脸,心里其实并不挂心这个,只是暗地默念‘才不让你看出来我不好意思’十余遍。
“你当时重伤在身,意识全无,人也孤身落在我军中,当然一切随我高兴做主,哪管你服气不服气呢?”阿修罗王嘴角一动,脸色一翻,倨傲换掉温文。
“哼。”
阿修罗王还真的盯着帝释天一阵对峙,眼睛转也不转,最后才噗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