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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挡了一剑,根本没有过招,却像是胸口生生受了一掌,让他差一点握不住手里的乌青长剑。凰稀的剑气和内力自双剑交击处震开,让绪月握剑的虎口崩裂,血肉模糊。而且右肩上的伤口,在这一击之下,怕是又裂开了。
全身的伤口都开始疼了起来,绪月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但是却无法放弃。近在咫尺的凰稀的脸上表情凝滞着,有些惊讶有些木然,依旧不是他熟悉的四师弟清澈聪睿的眼神。
莹白长剑上传来的内力和强大的压迫感,丝毫未松。
阿要一时间竟是连他也认不出来了么?虽然也没有到对他拔剑相向的地步……
绪月勉力支撑着,他不知道已经杀红了眼近乎走火入魔的凰稀会不会出手攻击他。如果此时的魔鬼般的凰稀出手,他根本毫无胜算。
但是他想赌。赌凰稀不会对他挥剑。
赌注,就是自己的命了罢。
绪月轻轻笑了,这个赌注,还真是有些大了。
凰稀完全没有料到会有人阻止自己,下意识地想要把人震开,却觉得那剑上的力量很是熟悉。心底仿佛被轻轻拨动了一下,原先一片混沌的血色的视野突然开始一点一点恢复正常的颜色,他看到了那乌青的剑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一身白衣和熟悉的温润面容,还有,那人苍白的握剑的手上以及肩上,还在涌出来的新鲜血迹。
那红色,瞬间刺痛了凰稀的眼睛,直刺大脑和胸腔,痛,剧痛——依旧空茫的大脑想不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只有那人身上的血一遍一遍疯狂地冲刷着他的理智,席卷而来的是钻心入股的疼痛——他伤了他!伤了他!伤了他伤了他伤了他伤了他……
“啊啊啊啊——”梨花剑铿然落地,凰稀抬起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痛,好痛,这该死的血色……凰稀不受抑制地狂吼出声,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入光洁的额头,不一片刻就留下了几丝可怖的抓痕。
“阿要,阿要……”绪月看到凰稀这幅样子,心痛如绞,恨不能立刻冲上去把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然而此时凰稀周身气势暴涨,内力狂乱地冲出体外,激起阵阵急速的气流,绪月甫一近身,就觉得如同千斤压顶无法呼吸,根本无法阻止凰稀的自虐行为。
凰稀的眼神突然有一瞬恢复了清明,他仿佛看到一片模糊的周身景象中,那个他时刻挂念的人,正在一遍遍冲击着环绕着他的气墙,即使发丝被割断,伤口又裂开,也毫不退缩,依旧锲而不舍地想要靠近他,哪怕遍体鳞伤。
“傻瓜……”凰稀用尽理智朝那个人吼着,“走开,不要靠近我!”
我……我不想伤了你……
“阿要,你看着我,看着我!”眼看着凰稀的眼神下一瞬又重归混沌,绪月急切地大喊,更加不管不顾地靠近气流中心的人。
不能让他这样下去,不能,绝对不能……
凰稀听到了绪月的声音,眼底的神色不停地交替变化,一时清澈一时混沌,仿佛经历着极为艰难地搏斗。他脑海里只有一丝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让绪月伤得更重,不能让他靠近,所以,必须离开,逃得越远越好……
身体立刻随之做出反应,凰稀大吼一声,背朝绪月向远处急速飞奔而去,携裹着他的狂暴的内力也随之而动,毫无章法地击向周遭各物,之间四周的树木在凰稀身后不停地轰然倒下,原本植物茂密的林子中央几乎被夷为平地,仿佛瞬间开出了一条新路。
绪月没有丝毫迟疑,拾起凰稀掉落在地的梨花剑,提气紧跟着凰稀而去。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被提到了极限,早就全部裂开的伤口随着绪月的动作被反复撕扯着,绪月却只觉得麻木而不是疼痛。他全部的注意都系在自己前方飞奔的身影之上,不知为何绪月心底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如果这时他跟丢了凰稀,那个人就会永远不见,再也找不回来了……
所以绪月知道自己必须追上去。把那人从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拉回来,然后,让他留在身边,再也不分开。
还好凰稀现在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似乎只是发泄时地往前冲去,并没有运起十足的轻功,所以绪月虽然身上有伤,拼尽全力也依然能够跟上凰稀,只是却无法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
很快,凰稀已经跑出了树林,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继续向前奔去。在他身后,绪月也一刻也不敢停留,紧紧跟着。
此处树林正在县城郊区,而林外是另一片景象。青山绿水,也是一片秀色,但绪月却绝对是无心欣赏。他不知道现在两人贸然出现在这里,刚才又几乎把魔宫的人尽数屠尽,现在如果有人追来,又该如何抵挡……绪月转念一想,现下四师弟走火入魔,如果无法及时制止,就算魔宫的人不来,他们俩估计也得一个力竭一个伤重,死在这儿。
此处山水如画,倒也是风水宝地。
而且和阿要在一起……绪月突然觉得很是满足……真是疯了,一起死居然会让他觉得愉快?
手里的乌青长剑乖巧地倚着另一边的莹白,随着绪月的动作轻轻相击发出悦耳的声响,似乎也带着微微笑意。
不知道跑了多久,绪月只觉得自己到了极限,本来轻盈的身体一点一点下坠,疲惫感充盈了全身上下,他只能机械地跟着仿佛不知疲倦的凰稀的脚步,用意志控制着自己的身体。伤口裂开,然后流出的血又在风中干涸,糊住伤口,直到再一次裂开……
疼痛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绪月快撑不
13、走火入魔 。。。
下去了,他一遍一遍喊着面前那人的名字,希望他能够回头,直到声音开始嘶哑,依旧无法放弃。
就在绪月即将无法坚持的时候,凰稀突然停下来了。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一处山谷里,一时间很安静,只余下风声,不远处的溪流水声,和绪月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
凰稀一动不动地站着,低垂着头,乌发披散,发梢因为刚才的奔跑沾上了些许草屑尘土,从未有过的狼狈。垂下来的十指指尖带着些许血迹,掌心布满了错落的伤口,深浅不一。
那是刚才一路上,他不停地握拳,试图用疼痛一遍遍唤醒自己沉睡的意志,因为指甲嵌入血肉而造成的伤口。其实掌心的疼痛,又哪里比得上身后人声嘶力竭的呼喊更加能够深入他的灵魂?
只是他停不下来。他怕一停下来面对自己造成的对绪月的伤害,会让他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他刚才变成了魔鬼。可怕,可恶,令人厌弃的魔鬼。
全身奔腾的血液和内力终于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也停下了脚步,只是他此刻却不想清醒,不想面对身后那个看到他如此丑陋的时刻的,那个人。
看到凰稀沉默不语,绪月更觉得心急如焚。还有凰稀手上那明显由于自残造成的细小伤口,更是让绪月觉得一阵心疼,比自己身上的伤,更疼。
“阿要……”再次呼唤,声音却是哑的,很难听。
凰稀仿佛有细微的震动,却依旧没有抬头。
“你听到了,你明明听到了!”不知为何看到凰稀逃避的举动,绪月只觉得一阵无名怒火涌上心头,他快步上前,一把扯起凰稀的右手,想让他拿起梨花剑。
只是那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覆在剑身上,毫无动静。
“混蛋!”绪月用力扯过凰稀的手,想逼他握剑,却不料凰稀的身体似是毫无力气一般,顺势往他怀里跌去,堪堪搂了个满怀。
绪月一下子怔住了,右手握着凰稀的手,左手正好搭在凰稀的腰间。
四师弟腰真细。太瘦了。回去和师娘说,要多补补。
不合时宜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绪月有些哭笑不得。
“阿要,醒醒……”绪月收回思绪,语气重新柔和了起来,左手轻抚着师弟的背,就像小时候凰稀闹别扭时一直做的那般。
只是这一次,凰稀就像软绵绵的木偶,趴在他身上依旧毫无动静。
“阿要……”绪月的心,不知为何像是被人揉成了一团棉花般,变得很柔软,但是却又有些酸疼。
凰稀的头倚在绪月胸前,墨发凌乱的遮住了双眼。
绪月忽然伸手抬起凰稀的脸,看到那双墨黑色的极美的眼眸,此刻失去了神采只余沉沉黯色,更加觉得心痛难抑。
目光流连在四师弟的脸上,绪月突然觉得身上的伤口完全失去了疼痛的感觉,血液一点点汇聚到心口的位置,然后一点一点开始鼓噪,变成快速而沉重的心跳。
四师弟清俊至极,绪月从小就知道。但是他此刻忽然发现这张脸,竟有着让他移不开眼睛的魔力——如此熟悉,如此美好,就像从小到大所有让他流连难舍的玫瑰色的梦境。
忍不住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忍不住凑近。凑得更近。直到再没有距离。
当绪月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时候,却再也停不下来了。
原来另一个人的唇,可以这么柔软。即使带着血腥气,也是甜的。
一次一次辗转,不由自主地探寻摸索,想要更多,更深……绪月从未这么不冷静过,他狂乱地吻着那个依旧神游天外的人,用力甚至有些粗鲁蛮横。
回来啊,混蛋!
直到握着的手开始轻微地动弹,另一只手悄然环上了自己的脖颈……
绪月笑了。
只是依旧没有停下。
14
14、初恋总是不靠谱 。。。
已经三天过去了,大湖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这样跟着红到底有没有意义。显然红跟彩海都是有任务在身,短时间不会回斗星门去,那么自己打探到湖月的消息的机会根本非常渺茫。毕竟自己这样算是偷跑出雪山派的,不能拖得太久。
思前想后,大湖决定还是去找人坦白自己的意图。当然只说挂坠和湖月的事就行,雪山派的事还是要保密。
不过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对谁坦白呢,大湖从内心觉得红这个人不是很靠谱,再加上他似乎在斗星门的辈分也不高。但是跟彩海说似乎更不现实,已经三天了,大湖仍然一见彩海就脸红,话也说不周全了。
怕自己会在彩海面前做傻事,大湖决定还是找红说算了。如果红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正好有理由不再跟着红了。
于是夜里红被房间里莫名出现的蟑螂折腾得鸡飞狗跳睡意全无准备出去透透气的时候突然被大湖一把拽到了墙边。
“我有事情要问你。”墙壁的阴影刚好遮住大湖,红看不清大湖此刻的表情,却能从她的声音里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执着。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红似乎很不喜欢自己独自暴露在房间透出的灯光中,缩了缩脖子,不满地对大湖嘀咕。
“切,问了你也不一定知道,你在斗星门辈分这么低。”大湖放开拉着红的手,别过头去。
“谁说的,我虽然辈分不高,却是第三代唯一的嫡传弟子。”红不服气,伸手掰过大湖的肩膀让她重新对着自己,“不过……我从来不随便回答别人的问题。你想要问什么事情得先拿你知道的信息做交换。”
“这个。”大湖把自己的挂坠伸到红跟前。
这是一块球形的挂坠,夜色中透着淡淡的蓝色柔光,内壁是非常精巧的微雕作画,图案有些抽象,一时看不出是什么。
“啊?!”红看到挂坠之后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这个……不是我师父的么?”
红这样的反应对于大湖来说真是意外之喜,大湖不动声色,等着红接着说下去。
结果红似乎兀自纠结了一会,口里念念有词:“听人家说男女私定终身要交换信物什么的……没想到师父居然背着我已经在外面把祖传的圣器都给了人家姑娘了。”
这话说得很轻很快,大湖没听清楚,正想问个明白,红却忽然抬眼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对她说了一句差点把她呛死的话:“原来你是我师父的相好啊。”
“咳咳……”这是什么跟什么,小红你的思维太跳跃了一点吧。
“咳咳”,使劲捶了捶胸口,终于顺了气的大湖艰难地再次开口,“你……你师父是什么人?”
红又是一惊,心想莫不是师父不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