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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下了决定,红给大湖留下一张字条,把药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便独自朝尼金城的郊区的竹林去了。
偌大的竹林空旷萧条,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更添鬼魅之感。
红一个人在竹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四周的气味瞬息万变,应该都是旋花宫的迷香,好在他早有应对服下了斗星门的解毒药物,身体机能没有受到影响,意识也一直清醒着。忽然间,他感受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奇特的淡雅的甜香,像是有一个人。
再前行几步,面前却豁然开朗,林间竟是有一片人为开造出的空地,摆着一张石几和几条石凳。其中一条石凳上侧对着他坐着一个女子,一身雪衣雪发,纯白无暇。
女子听见脚步声微微转过头来,肤色极白却丝毫不显病态,反而在阳光照射下透出淡淡的亮光。没有什么表情,唯有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透出的一点点惊异和好奇。
红只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样一个精灵一般的人物,大气也不敢出,似乎觉得自己的气息对眼前的女子都是一种亵渎。
正要道歉离开,红却陡然看见雪衣女子腰间的挂饰,是圣器,又好像不大一样。女子所佩戴的这一个比柚希和大湖的都略大一些,工艺看起来如出一辙。跟他们斗星门的不同,女子所佩戴的这个却是粉红色的。
老门主究竟还有几个私生女啊,红感觉头有点发沉……
圣器,旋花宫想要圣器!忽然想起梦乃字条里的讯息,红庆幸没有带大湖过来这里,这一定是一个陷阱。
眼前这个姑娘一定也是被骗到竹林里来的,要保护她一起离开才行。
“姑娘……这里危险,快跟我离开这里吧。”
雪衣女子没有回答也没有任何动作,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眸子里的惊异和好奇更盛。
“难道不会说话?”红在心里暗想,“还是已经被下了药?”
“姑娘你还走得了路么?”
雪衣女子终于有了反应,微微摇了摇头。
“那我背你!”话一出口,红立刻感觉到自己太冒昧了,兀自尴尬地迟疑了一会,又补充道,“……可以吗?”
女子轻轻点头,嘴角若隐若现漾开一丝笑意,在红心中又是激起一片涟漪。
独自醒过来的大湖一眼就看见留在桌上的药,还有字条。
读完了字条的内容,大湖把字条握在手里,用力得几乎要将字条揉碎,心情郁闷到极点。
又来这一手!这个也是那个也是,一张字条就想把人甩脱。
忽然看见桌角堆着的一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的演草纸,大湖一把揽过来开始研究起来。虽然不能完全明白这堆乱七八糟变幻奇诡的符号,不过顺着红破译的轨迹大湖还是大概明白了梦乃传达的讯息。
至少城郊竹林这几个字肯定没错。
大湖打算当面把刚才揉烂的这张破字条扔到红脸上,什么拍着胸脯承诺带她回斗星门,居然跟那个可恶的四师弟一样把她当个包袱丢了。
这么决定了,大湖也往城郊的竹林赶去。
跟红走了不一样的入口,大湖进竹林不久就发现了几间房屋,小心地进入房屋里面,忽然听见不知隔着几间屋子,有几个人在说话,伴着另几个人时断时续的惨叫和呻吟。
“别硬撑了,说吧,……在哪里?说出来给你一个痛快。”
虽然已经贴在墙面上很努力在听,但是由于隔得有点远,有个关键词大湖没能听清。
“你们……欺师灭祖……兰寿……公子不会……放过你们……”
“呸!不识时务的东西!兰寿他永远也当不了宫主了,宫主之位本来就该属于圣女。”
“……你们……害死……娘娘…………不会……放过……你们……”
大湖之前也从红那里听到了很多旋花宫的消息,看来旋花宫真的发生内乱,最近江湖上这些腥风血雨据说和春野宫主没有关系,都是圣女真飞的手笔。
不过终于知道了一件事情,就是原来旋花宫内定的下任宫主,春野的大弟子兰寿的态度。看起来,兰寿也是这场叛乱的受害者,并没有和真飞他们同流合污。
过了一小会,大湖忽然意识到,那边房间里的问话的声音没有了,呻吟声也逐渐变弱,似乎被人带到更远处去了。
大湖心中一惊,怕是自己已经暴露了,正想原路返回,忽然心有所觉,没有回头便猛地向前翻去。
剑光在耳边一闪掠过,束好的发髻被破坏,半边长发垂泻下来。大湖这时才惊觉自己竟然根本提不住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知不觉中了旋花宫的药,内力一点也使不出来,加上刚才猛一翻身,体力似乎也急剧下降,甚至都很难支撑自己的身体。
大湖努力让自己的身体保持着警戒,看向来人。执剑的是个和她一般年纪的少年,身材高挑挺拔,一双本来应该会显得很纯真无邪的大眼睛此刻却露着邪肆。
“不是传闻斗星门的都是汉子么?”少年讥讽般地轻轻笑说。说着又是一剑劈来,大湖勉力一闪身,剑光划过她的左肩,虽不曾伤到肌肤,但衣襟已被划破,一时间又惊又怒,脸色苍白,只能狠狠瞪着对方。
看到大湖这副狼狈的样子,少年似乎也是玩心大起,并不急着杀她。每次都只是悠悠地刺一剑,故意刺不中要害,只是划破衣襟的程度。然后似乎是故意留给大湖一点回复体力的时间,再刺出下一剑。好像看着大湖吃力地躲闪是一件非常欢乐的事情。
几番下来,大湖穿的青衫外褂已经破得快要挂不住了。大湖又羞又恼,一阵阵地头晕,看来这药不仅会让人丧失行动力,连感知觉也会受到影响。大湖努力眨了眨眼睛,想消除掉眼前混乱的金光和水纹。不能就这样失去意识地落到对方手里。
对方似是觉得玩够了,欺身上前扼住了大湖的脖颈。大湖随着那股力量被按倒在了地上,忽然一声脆响,然后是咕噜噜滚动的声音,是湖月的挂坠从衬衣的内袋里掉了出来。
旋花宫的少年看见湖月的挂坠,眼神一亮,像看到更有意思的事物的顽童一般随手丢开大湖,小心拾起挂坠,捧在手中端详了一会,仔细收好便向屋外走去。
“爹!”挂坠被抢走激怒了大湖,她猛地从地上站起身,不顾一切向少年扑去,但是旋花宫的药实在厉害,这一下子完全耗尽了大湖最后一点体力,她只能软软地倒向少年脚边。
原本以为至少扑地的疼痛还能帮助自己再坚持保持一段清明,却竟然在触地前一刻被少年扶住了,少年笑得灿烂:“哎呀呀,舍不得我走也不用管我叫爹啊……”
少年看着大湖满眼的不甘心,仍是一脸戏谑:“不能陪你玩了哦,想来圣女大人要亲自接见你了。”
说完少年便放下大湖,转身出了房间,咔咔几声响动似是将房门锁住了。
大湖急火攻心,意识却逐渐远去,心口的痛也渐渐变成麻。恍惚之间,大湖下意识握紧了衬衣内袋里那个刚才没有掉出来的小物件。
耳边似乎有个人低低的诉说。
“……我都会来救你……”
“……我会救你……”
“……”
“你……在……哪……?”
忽然又是咔咔两声,门锁被人毫不费力的打开,似乎有个人影急急地跑了进来,一把扶起了她。
大湖最后努力睁开眼看清了来人:“彩海……大哥……”
然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26
26、疗伤&怀孕 。。。
柚希因为父亲湖月早逝,斗星门门人都对他这唯一的继承人寄予厚望,自幼时起便在母亲的督促下勤练武学。再加上其天赋极高,武功内力都早已步入一流高手之列,与武林中多数世家子弟不可同日而语。但是这次毫无经验的易经洗脉,却第一次让他有了力竭之感。
原本这源源不断的内力输出已让柚希感到了力不从心,仿佛身体从内而外被掏空,以至于连神智都一阵恍惚……此时来自那人体内的狂暴真气忽然反冲,甫一入体便在筋脉深处与他本身内力相撞而激起惊涛骇浪,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原本易经洗脉是建立在一个人占据绝对主导地位,用远超另一人的内力将其原本体内的内力真气驱散化解。但是柚希完全没有想到那人体内还有如此强大的真气,这时来自不同派别的内力在两人体内横冲直撞,以至于柚希完全没有办法撤去与那股乱窜真气抗衡的自身内力。再这样下去,两人只有两种结果——或者柚希力竭,而那人再次走火入魔;或者两人因为承受不住不同内力的冲撞而筋脉寸断。
这两种可能性,恐怕都离死亡不远了。
柚希知道之所以他现在还能保持神智清明,恐怕是因了凉紫央药汤中的药力。但眼看着两人的真气已经透体而出,木桶中的药汤也因此而激起巨大的漩涡,无形的暴乱的内力几乎成了有型的刀刃,木桶外的屏风已经有了多处裂痕,而原本上好的红木桶身也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仿佛下一秒就会四分五裂。
一旦没了药水的辅助,后果不堪设想。
屏风外的凉紫央因为胸前要穴被制而不能出手帮忙,盯着木桶内的两人,瞳仁里泛出丝丝血色。他只能转向站在另一边的中年樵夫,“钟叔……”
钟叔也是满脸焦急,他心知此刻他根本不能贸然出手介入两人之间,他能做的只有……
一只手自屏风外牢牢地抵在木桶壁上,柚希立刻发觉木桶不再颤动,尽管水涡四溅,但是木桶依旧平稳地立在原地。
这个钟叔,能够以一掌之力抵消他们两人内力相击带来的震动,果然不是一般人。
柚希轻吁了口气,终于能够稍有余力,思索一下如何化解现下的必死之局。
斗星门的北斗心法本就属于自然飘逸之列,而与那人体内暴走的真气应该是来自玄月诀,本来两种心法便是出自同源,其崇尚自然的法门也颇为一致……
一个古怪而有些大胆的念头忽然在柚希脑海中闪现。
但在此之前,柚希知道他必须做一件事情。
虽然同样承受了筋脉冲撞的疼痛,胸前那人却依旧无知无觉,清俊苍白的面容平静悠然,似是随时都会陷入长眠。柚希知道接下来的事情极度冒险,所以……
一颗淡粉色药丸出现在柚希手上,然后很快和他的指尖一同滑入那淡粉色的唇瓣……修长的手指似是意犹未尽地在那唇上游移了片刻,然后往下轻点那人纤细白皙的下颔。
直到确定他吞下了药丸,柚希把头轻轻埋入那人颈侧,闷声笑道:“这下我可是把命都给了你……醒了以后别让小师叔知道……记住了,呐?”
那人没有回答,但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气,眉间浮现出淡淡的痛苦之色。
是时候了。
柚希重新盘起坐姿,神色一下子变得庄重肃穆。
“北斗星移,银汉溃堤,倾天之力,入我归墟……”
柚希闭着眼,口中缓慢而清晰地念着北斗心法的要诀,如同幼时被他娘教导的那般,按照口诀慢慢凝神聚气。他此时仍在继续向那人体内输送着内力,却不再是试图驱散那人筋脉中的另一股真气,而是努力地助其自由运转,并借由两人相抵之处流入他的筋脉,按照心法所叙轮转数个周天,再回到那人体内。
这个过程虽然十分艰难,但内力在两人之间流转一周之后,柚希很明显感受到了一丝异动——那人原本空空荡荡的丹田之内,真气竟然开始重新凝聚。
柚希心中狂喜,一手继续抵在那人肩井处,一手搂过那人的腰间,俯身凑向那人耳畔,口中继续念着北斗心法口诀,小声而急切,反反复复,周而复始……
原本狂暴的真气终于停了下来,异动的风暴开始渐渐止歇。两人体内流转的内力慢慢歩调随之趋向一致,那人果然不愧是练武奇才,在柚希半强迫的引导下,丹田内的真气开始按照北斗心法渐渐筑起根基,并逐渐独立运起周天。
柚希知道,自己成功了。
易经洗脉,不但没有废了那人武功,反而算是将自己二十多年所学倾囊相授。
但与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