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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谎壮铡�
“凰稀见过紫灵大人。”凰稀悠然转身,俯身行了一礼。
大空不耐地挥了挥手,紧紧盯着凰稀的深紫色双眸里毫无感情的波动,用着比夜风还要冰冷的低沉嗓音问道:“我只想问你,你何时才能不用行这礼?”
“我……”凰稀的语气有些挣扎,不知何时他的眸子里也开始泛起与大空如出一辙的深紫,却比大空眼里的色彩更暖一些。
“你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大空向前跨了一步,压迫的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还不是时候。”凰稀蹙眉低喃,“对不起,请前辈再等一等。”
大空盯着凰稀看了会儿,突然像是得到了答案。
“你比我更清楚,这一天近在眼前。”大空说完便转身隐入了黑暗,深紫的披风在身后旋出一个凛冽的弧度。
94
94、前夜 。。。
下朝后,明日海没有像以往那样去看龙真咲,而是直接回了自己住的东宫。
“殿下。”在内殿等候多时的越乃立刻迎了上来,看到明日海摈退众人后又朝自己挥了挥手,便自觉地向前一步,动作小心地为明日海更衣。
“我父皇那儿情况怎样?”明日海脱去了那厚重华丽的朝服,换上平日里常穿的素色常服,低头朝着正为自己系扣子的越乃问道。
越乃完成手下动作,朝后退了一步,恭敬道:“皇上仍旧昏迷着,夫人的药方果然管用。”
“这本来就是遂了我师父的愿。”明日海拿起手边的茶盏,浅饮了一口,满意道,“水温和香气都正好,是你亲手泡的吧?”
越乃的唇边抑制不住地泛起淡淡笑纹。“属下永远谨记殿下的喜好。”
明日海眉宇间神情稍松,伸手捏了捏越乃单薄的肩膀,笑道:“有时候真不知道你不在我该怎么办。”
“殿下……”越乃看着明日海露出在他面前难得的轻松愉悦的笑容,只觉得心中涩中带甜,连声音都带了丝颤抖的哽咽,“这都是属下分内的事。”
“恩。”明日海赞赏地点了点头,放下茶杯,“紫吹被带走的事情你可都查好了?”
越乃从方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知道明日海要谈正事了,立刻从袖口取出了准备已久的密卷,双手呈上前去。
明日海浏览着卷轴上的内容,眉间渐渐蹙起:“凰稀要……又是他。”
“他曾是雪山弟子,受令下山对抗旋花宫,当时殿下为了联合武林势力还把这一消息透露给了旋花宫。”越乃补充道。
“我记得他。”明日海的语气稍显烦躁,“没想到命这么大,居然没死,之后还害得我们损失了旋花宫的助力。”
越乃冷冷道:“我亦没有想到他们这些武林人士会到京城来。”
“不就是彩辉找来的么?”明日海不屑地冷哼,“我这草包皇叔别的不会,和那濑奈一样,找这些江湖莽汉来做帮手倒是十分擅长。不过我也不会小瞧了他们去,他们一共有多少人,底细可都查清楚了?”
“都在这儿了。”越乃适时递上另一密卷,没有错过明日海满意的眼神。
明日海边看边若有所思,纤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卷轴上方敲打着。“凰稀要……凰稀要。关于此人的身世,没有多余记载了么?”
越乃稍吃了一惊,他其实并不清楚为何大皇子会如此在意这个人。他原本以为明日海会更在意那个和濑奈很像的红一些。不过他依旧谨慎地答道:“回殿下,此人在上雪山前的经历无人知晓,不过这些武林人士,无父无母也是常事。”
“无父无母么……”明日海抬眼望着虚空,忽得笑了起来,“不过人活在世上,总还是有牵绊的。越乃,我需要你出宫去帮我做件事。”
而此时红的秘密住处也迎来了新的消息。
“辛苦你了,麦婶。”红接过麦婶压在蔬果篮子里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有几分熟悉,应当是龙真咲的。
“郡主冒着极大的风险传出来的……”麦婶扭着手指,期待地看着红。
红颔首道:“我们一定会好好把握的,不让郡主失望。”
麦婶露出羞涩的笑容,只是笑到后来有些哀伤的意味。她犹豫地捏着围裙的一角,咬了咬唇,试探着说道:“我能求少爷一件事么?”
红扬了扬眉毛,微笑道:“何事?”
“求少爷保护好郡主,不要让她受伤。”麦婶飞快地说完,又咬了咬唇,才一口气说道,“另外……我还想求少爷,不要把大皇子逼到绝境。小海……他其实也是个好孩子。”
红细长的双眼微微瞪大,他倒并非吃惊于麦婶对明日海的在意,而是麦婶对那人的评语。好……好孩子么?弑君叛国的好孩子?不过他还是很理解麦婶的心情,只要不到最后那一步,他必然不会轻易伤害明日海的。“麦婶放心,我们只想阻止大皇子。”
麦婶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转身轻快地小跑步离开了。
“怎样?”凰稀走过来问道。
“郡主传信回来,一切如你我预料,明日海的确有逼宫的打算。”红的神情凝重万分,几乎像是回到了肃杀的战场,“而且行动极有可能就在今晚。”
凰稀并未有多少吃惊。拖太久不像明日海的作风,毕竟夜长梦多。“我们也该有所行动了。”
“和原先商量好的一样,我们分头潜进皇宫,以防明日海对皇上不利。”红说道,“只是还需要人手带着元帅手令去京郊军营求救兵,否则皇宫周围就全在明日海的禁军手中了。”
凰稀赞同道:“你说的都没错,只是这去求救兵的人选……美弥和壱城可以去,但是明日海大概已知道元帅在我们这儿,他一定会派兵盯着中途截人,我不太放心……”
“不是还有我么。”醇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凰稀回头,却见柚希不知何时已出了房门,正站在那儿一脸被忽略了的不爽的表情,瞪眼瞧着他和红。
“师父你的伤……”不等凰稀开口,红便抢先说道。
“小伤,不碍事。”柚希咧嘴笑道,像是要证明自己说的话一般抡了抡受伤那侧的胳膊,动作倒的确并无困难。他转向凰稀,用抱怨一般的口吻说道:“让门中弟子出去冒险,自己却躺在床上悠闲,我这门主当得也太不称职了吧?”
凰稀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了,柚希不提出想跟着自己闯皇宫便已经让他松了口气。“也好,正好美弥他们也需要人掩护。礼音你万事小心便好。”
入夜,快要到与凰稀约好行动的时辰了,红终于停下了手中忙了一下午的动作,把磨好的袖箭、吊索等不起眼的小机簧暗器都一一贴身藏好,深呼了口气定了定心神,想了想,决定在临去之前找大湖告一下别。
“媳妇儿?”红走进大湖的房间,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他这才想起自己已经一天没有看见大湖了。
“她会去哪儿?”红焦虑地跑出院子,四下张望了一下,正好看到光月从屋子里走出来。
“少将军,我下午看见大湖姑娘出门去了。”光月回答了红的问题,“好像是往唐湍王府的方向去了。”
“你怎么不早说?”红恨声道,彩辉王府有重兵把守,已完全落入明日海的掌控之中,大湖此去不知会遭遇什么。
光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小声道:“大湖姑娘不让我说,她说少将军忙得很,她只是去看一眼就回来。”
红立刻明白了大湖是实在不放心绪月他们,可明明……罢了,是他的错,他早就该把今夜的计划告诉大湖。现在凰稀与凉应该已经往皇宫的路上去了,柚希美弥他们也已按计划出发,红咬了咬牙,他只好暂时拖一拖与凰稀在宫中会合一事,先一步去确认大湖的安危。
“你可千万别出事啊……”红觉得自己的小指正隐隐抽痛着,他想起了与凰稀的那个约定。他一定会和大湖一同平安地离开京城,携手共老。
事实上大湖下午的确去了彩辉王府。
潜入王府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守兵虽多,然不过是把守着王府所有出入门口,自然看不住可以轻松越过高墙的武林高手。大湖看准守兵换班的时机,无声无息地避开了众人,从后花园处翻入王府,直接往绪月的住处跑去。
自从彩辉王府被围以来,大湖的心情便一直十分忐忑。她知道这样的守卫对于她哥和彩辉的武功而言理应构不成什么威胁,如果他们想出来应是轻而易举的事。而明日海也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她总担心他会对他们另下毒手,所以她忍不住偷偷过来亲眼确认一下绪月的安危。
远远地从窗口瞧见绪月熟悉的身影,大体安然的模样,大湖心下一松,刚想走近一些,却不想听到另有一行人的脚步声逐渐靠近,只好身子一矮蹲在窗下。
“你们找我何事?”大湖听到绪月的声音从屋里传来,依旧保持着淡定的气度,倒不像过于惊讶的样子。
“我们主人请绪月公子一叙。”为首那人的语气甚是生硬。
“在下一介江湖草莽,你家主人莫不是找错人了吧。”绪月显然含着拒绝之意。
“我家主人说了,若公子不愿意跟我们走,我们便只好惊动一下小郡主,让她亲自来请你了。”来人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威胁的含义已是十分清楚。
绪月沉默着。屋外的大湖的呼吸有些急促,这些人居然用小音来威胁她哥,实在太可恶了!
“……好。”绪月并未犹豫太久,他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意图,但无疑他们不怀好意,而且已经抓住了他的软肋。
大湖急了,她当然知道绪月会答应,甚至随时都做好了舍身救人的准备,毕竟他从来都是一个把别人看得比自己重的傻瓜。但是她不是……在她心里,她的哥哥不是谁都可以伤害的!
“唔……”屋里传来绪月的一声低低的闷哼,似乎中了什么招,大湖再也按耐不住,起身从窗户一跃而入。
屋里除了绪月还站着十几个侍卫打扮的人,看到大湖纷纷亮刀,而绪月正被他们围在中间,有两把刀正架在他脖颈之上。
“大湖你怎么来了,快走!”绪月惊得脸色煞白,想要避开眼前的刀刃挣脱束缚而去,却不想一运力便察觉出有异。
大湖眼里只有被制住的绪月,她算好位置,足尖在窗栏上轻点借力,径直往绪月身边跃去,凌空双脚接连踹开朝自己砍过来的刀和架在绪月脖颈上的刀,越过众人紧紧扯住绪月的手,急道:“哥,我来救你……”
绪月苍白而关切的眼神就在眼前,向来沉稳的脸上竟是有几分惊慌失措。
大湖没有多想,拉着绪月就想使出轻功离开这里,不料刚一起步便膝盖一软差一点跪倒在地,还好有绪月扶住。
“我们中药了?”大湖惊恐道,按住绪月的脉门,得到了与自己一样的答案。他们的浑身内力竟似变成了棉絮一般,使不出一分一毫。
“只是殿下给的最普通的软筋散。”带头的侍卫冷嘲道,抛了抛手里的瓶子,“没想到你们这些武林中人竟这么笨。”
“你胡说什么——”大湖下意识地反驳道,不料话才出口颈后就遭了刀柄的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大湖只觉得浑身都随着不间歇的颠簸酸疼不已,脸颊正触着粗糙冰冷的坚硬木头,磨得生疼。她想要翻身,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反绑在身后,内力也尚未恢复,所有努力皆是徒劳。
但还好她的听力恢复地不错,车轴压过枯枝的声响透过身下的木板钻进耳朵,她还隐约听到了马蹄的声音。所以她应当是被带到了马车上,只是不知道绪月在不在?
“启禀先生,这人醒了。”刚才那个侍卫的声音在上方响起,大湖感到有坚硬的东西踩到了她的肩膀,把她拨转了一个方向。
“你是凰稀要的师姐?”有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声音已经不年轻了,明明应是很悦耳的声线,听起来却带着几分让人不舒服的阴冷。
大湖自然不屑回答,斜眼瞪着那说话的人,却只见到了清瘦的脊背。
那人也没有因她的不配合而立即发作,倒是踩着大湖肩膀的侍卫又加重了几分力道,大湖觉得仿佛听到了肩骨裂开的声响,冷汗终于从额上涔涔落下。
“那他是凰稀要的师兄?”背对着她的人又开口了,却指了指另一个方向。躺在地上的大湖视野有限,却仍能看到那边角落露出的白衣一角。
大湖嗅到了一丝危险,虽然她仍不明白这人想要什么。
那人似乎耐心很好,缓缓说道:“你不说是么?反正我家主人想见的是雪山弟子,似乎你们俩都可以……”
大湖当即挣扎着坐了起来,冷静道:“我的确是凰稀要的二师姐,你们带我走吧。”
“哦。”那人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