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忽有十几人带着礼物上峰拜见,其中为首的男子说道:“恭贺令狐掌门执掌恒山门户,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令狐冲客客气气的道:“不知众位是奉何人之命前来?”
为首的男子道:“是令狐掌门的一位故人。”见令狐冲不解,又指了指身后的十箱礼物道:“令狐掌门一看便知。”
令狐冲上前打开一个箱子,只见箱中放着几坛酒,坛身红纸上写着“桑落”二字,顿时心中一阵酸涩,又喜又悲。再打开一个细长的木盒,见其中放的是一尾极珍贵的琴以及几本琴谱,心里又是一暖,险些当众落泪。回到房中后,他翻开一本琴谱,发现书中竟夹着一封信件。读了这信,他才得知一个秘密,一个被他遗忘已久的秘密。
“各位师妹,今日就练到这里吧。”令狐冲高声道。
众弟子齐齐应道:“是。”便各自收剑,回房诵经去了。
令狐冲左右无事,便信步下了见性峰,到磁窑口侧的翠屏山上散散心。翠屏山峭壁如镜,在飘渺云气间若隐若现。山顶迎春初绽,草色葱茏,更有几株老梅立于寒风之中。令狐冲走到一株梅树下,掘开泥土,取出了一坛桑落酒,倚着梅树独自喝起酒来。这酒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只可惜怎么喝都是别离之味。
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
他这里正想着心事,却听远远地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子呼喊:“掌门师兄!”转过身去,只见仪琳正急急忙忙地跑来。
他迎上去,问道:“怎么了?”
仪琳道:“见性峰上来了三位客人,说是要见掌门师兄。”
令狐冲随仪琳回到见性峰,才发现她口中的三位客人竟是蓝凤凰、老头子和祖千秋。他又惊又喜,道:“蓝姑娘,好久不见!老头子,祖千秋,不死姑娘的身体可康复了没有?”
蓝凤凰娇柔一笑,向他点头示意。老头子拱手道:“不死已好多了,多谢令狐掌门关怀!”
令狐冲还没开口问,祖千秋便已道出来意:“我们这次来恒山,是有一个极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令狐掌门。”
令狐冲道:“什么消息?”
蓝凤凰走近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东方不败要杀刘连城。”
令狐冲一听之下,大惊失色,道:“什么?”
原来蓝凤凰、老头子和祖千秋三人都属日月神教麾下,因此蓝凤凰与老、祖二人也有过数面之缘,算是认识。一个月前,蓝凤凰在去黑木崖的路上遇到了刚刚下崖的老头子和祖千秋,无意间听见他们说起东方不败要入越宫刺杀刘连城一事。她遭嵩山派众人围攻时被刘连城和令狐冲所救,这份恩情她谨记在心,因此立时上前请他们告知原委。老头子亦受过令狐冲的恩惠,一听说刘连城是令狐冲的好友,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告诉了蓝凤凰。三人商量过后,决定一起到恒山通知令狐冲。
令狐冲听后,紧蹙眉头,向老头子道:“你可听得真切?东方不败……要杀连城?”
老头子道:“千真万确!当时几位长老在殿内起了争执,为的就是教主该不该杀越帝这件事,我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хвtxt.сοм
令狐冲只觉脑中一片混乱,震惊与恐惧接踵而至,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深呼吸几口,勉强镇定下来,问道:“连城与东方不败素未谋面,东方不败为何要杀他?”
三人面面相觑,表示毫无头绪。
令狐冲拱手道:“无论如何,三位冒死前来报信,令狐冲足感盛情。”
祖千秋道:“令狐掌门不必客气,我们也只是报恩而已。”
蓝凤凰问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令狐冲垂眸不语,良久才道:“我绝不会让他受半分伤害。”语意坚定如山。
送走三人之后,令狐冲在房内静坐了许久。仪琳很是不放心,在门外几番徘徊,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叩了叩门。
令狐冲打开门,一见是她,神色释然了几分:“仪琳师妹,你来得正好。”
仪琳道:“掌门师兄有何吩咐?”
令狐冲淡然一笑,道:“麻烦你把大家召集起来,我有话要说。”
见性峰盘云台上,数千名恒山弟子列着整齐的队伍,背负长剑,衣袂飘飘。令狐冲站在石阶上,沉默地望着众人,良久才开口道:
“这七年来,承蒙各位师姐妹不弃,我令狐冲才得以暂执恒山门户,以慰各位师太在天之灵。如今,也是时候将这掌门之位传给真正有能力的人了。”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七嘴八舌的道:“掌门何出此言!”“掌门能力过人,我们心中再佩服不过!”
站在一旁的仪琳听他要走,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掌门师兄,是不是我们做错了什么?”
令狐冲摇摇头,道:“我决定离开,是因为要去救一个人。若他不在了,我……我也和死了没什么分别。”
底下又有不少人道:“我们和掌门一同去救人!”“不错!”
令狐冲蹙眉道:“此行凶险万分,我绝不能连累了你们。恒山百年基业,怎能断送在我令狐冲手中?”
众人沉默,盘云台上一时寂然无声。每个人的心头都浮现出这七年来的点点滴滴。令狐冲每日早起与她们一起做早课,好动如他,竟也能捧着本经书半懂不懂地读上一个时辰;令狐冲认真研习恒山剑法,将其中精妙之处一一指点传授与她们;令狐冲对她们的关怀可谓是无微不至,同时又恪守男女之礼……亦兄,亦师,亦友。如今的令狐冲比起当初虽风采不减,可毕竟已近而立之年。他将最意气风发的明朗岁月付与了恒山派,现在他想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她们怎能再三阻拦?
令狐冲见众人再无异议,欣慰地一笑,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随即敛了笑容,道:“仪清,我将掌门之位传与你,从今以后,恒山门户由你掌理!”
仪清走上前来,道:“弟子遵命!”
第二天一早,令狐冲独自下了恒山,只带了一把长剑和一些盘缠。他在山脚下的市集里买了一匹好马,向帝京一路驰骋而去,不舍昼夜。
他明知道这一程奔波的终点可能是死亡,但还是毅然决然,奏着这一阙飞蛾扑火的悲歌。
他不迷茫,亦不恐惧,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连城,等我。
第十九章 九陌霜晨剑气生
越宫的清晨,格外静谧。今日是元宵,停朝一天,再加上刘连城素厌纷奢,偏爱清简,因此宫中的节日气氛甚是寡淡,没有花灯和宴饮,只有一些简单的布置。宫女们剪了数支梅花插在装了清水的精致玉瓶里,捧着给各殿送去。内侍们踩着木梯擦去匾额上的积雪,雪花扑簌簌落在地上,扬起莹白的尘埃。
窗外积雪纷纷扬扬地飘落,而刘连城立在书案边,不疾不徐地练着字。四尺玉版宣在赭色檀木上铺开,轻似蝉翼,绵如细绸。刘连城垂眸凝腕,笔走龙蛇,字字如银钩玉唾。
季玄自殿外匆忙走入,低声道:“启禀皇上……”却犹犹豫豫,不敢说下去。
刘连城眼也不抬,淡淡的道:“怎么了?”
季玄支吾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道:“皇上,小人觉得,您最好先把笔停下……”
刘连城皱了皱眉,依旧没有停笔,语气冰冷了几分:“你胆子是愈发大了,连朕做什么也要管!说!”
季玄已出了一身冷汗,只好硬着头皮道:“刚才宫门的侍卫回报,令狐……令狐公子来了。”
刘连城一惊,笔锋一滞,一大团墨色在宣纸上晕开,无可挽回。
季玄暗暗叹了口气,心道:可惜一幅好字就这么废了……我早说过该停笔的。这样想着,脸上也露出了些许无奈的神色。
刘连城把笔重重一搁,白了季玄一眼,可又不好说他什么,便直接问道:“他在哪里?”
刘连城在踏进大殿的那一瞬间,便看见了令狐冲。他穿着藕荷色衣衫,长身玉立,比起七年前更添了清风朗月的气度。令狐冲的目光也在刹那间锁定了轻裘大氅,被岁月打磨得风华无双的刘连城,唇角染了些许笑意。
刘连城展眉微笑,面庞锐利的棱角顷刻间变得温柔可亲:“一起喝酒吗?”
不是“好久不见”,不是“我很想你”,不是“你终于来了”,而是“一起喝酒吗”。
七年分别,轻轻带过。往日何须再提,且醉今朝。
令狐冲点点头,笑道:“自然要喝!我把你送的桑落酒埋在翠屏山的梅树下,每次要喝都得爬一回山,如今终于有人把酒送到我手边了!”
季玄识相地退去拿酒,殿中只剩下他二人。令狐冲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被浓重的忧色所取代。他低声道:“连城,你知道魔教教主东方不败……要来杀你吗?”
刘连城顿时冷肃起来:“你也知道了?”
令狐冲诧异道:“你早就知道这件事?那你为什么不派人告诉我?”
刘连城移开了视线,抿紧双唇,不发一语。
令狐冲立刻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由得怒从心起:“到了现在,你还想让我置身事外么?”
“我不想让你死。”刘连城再不躲闪,直直地看着他。
令狐冲被他异常悲伤的眸光所撼动,声线微微有些颤抖,语气却依旧不可动摇:“我也不想让你死。”
刘连城望着令狐冲毫不畏惧退让的神情,只觉得暖意在胸中势不可挡地蔓延开来,注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同心同德,应当如是。хвtxt.сοм
刘连城走近一步,握住令狐冲的手,浅浅一笑:“好,我们同生共死。”
令狐冲这才释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突然觉得手上一紧,下一秒再反应过来时,他已在刘连城怀里。
这时,季玄突然推门进来,将酒坛酒杯放在桌上,然后仿佛没看见他们似的,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令狐冲觉得脸上有点发烫:“你……你放开我吧,都被人看见了。”
刘连城轻轻一笑:“那小子不敢出去乱说的。”
令狐冲亦笑道:“你治下倒是严格。”沉默了半晌,忽然道:“怎么不见皇后和公主?”
刘连城一僵,放开了他:“你想见她们?”
“皇后……还是算了吧。不过我想见见你女儿。”令狐冲很是认真。
刘连城点点头道:“好,我带你去。”
绕过岁羽殿和柏梁阁,便是猗兰、玉堂两座紧紧相依的宫殿。猗兰殿是皇后寝宫,玉堂殿则是公主居所,只不过公主尚年幼,又爱黏人,每晚不是住在猗兰殿便是住在刘连城的承明殿,自己的玉堂殿倒是形同虚设。
刘连城正犹豫该往哪里去,忽然听见玉堂殿外传来刘玢清脆的童声,眼底不自觉地氤氲了一抹笑意,向令狐冲道:“这边。”
一进玉堂殿的前院,令狐冲便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正叉着腰训自己的侍卫,再走近一看,只见这小姑娘一身鹅黄色束腰束腿的短打扮,头上挽了个简单的发髻,一张小脸甚是精致可爱。她正高声对侍卫道:“你教不教?你教不教?”而侍卫只能苦笑不答。
刘连城上前道:“玢儿,你怎么对人如此颐指气使?”语气中微带责备之意。
刘玢一见刘连城,便跑了过来,笑得眉眼弯弯:“父皇!”
“怎么回事?”刘连城问道。
刘玢嘟起小嘴,道:“我想学武功,可是侍卫哥哥不教我!”
刘连城不解:“你学武功做什么?”
刘玢扬起小脸,笑眯眯的道:“其实我早就想学了,可是父皇你政务繁忙,身体又不好,所以我才让侍卫哥哥教我。”
令狐冲一怔,疑惑地看向刘连城——身体不好?
“没什么,帝京的冬天太冷,身体有些小毛病而已。”刘连城轻描淡写地解释。
刘玢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陌生人,好奇道:“你是谁?”
令狐冲微微倾身,莞尔:“我姓令狐。”
“令狐?”刘玢歪着头想了想,眼睛忽然一亮,“哦,你是小狐狸!父皇做梦的时候曾经念过……”
“咳咳!”刘连城慌忙打断,把话题转了回来,“玢儿,你真想学武功?”
“嗯!”刘玢用力地点头。
“那我教你怎么样?”令狐冲突然道。
“你?”刘玢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你会武功吗?”
“噗嗤”一声,刘连城和令狐冲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令狐冲拔剑,将剑柄递在刘连城手中,自己则取了剑鞘:“连城,我们好久没有过招了。”
刘连城微笑着点头,长剑一挥,直刺令狐冲肩头。令狐冲看得分明,这一招正是当年思过崖石洞里,两人第一次动手时,他所使的招数。令狐冲以鞘为剑,疾刺刘连城小腹。刘连城侧身避过,陡然变招,连使十余招芙蓉剑法。令狐冲很快瞧出其中破绽,在刘连城长剑再次向自己面门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