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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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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脸上,他醒了过来。хвtxt.сοм
  一睁开眼,便看见幽谷顶上狭长的天,天色昏黄如末日,细雨如丝飘落。他坐起身,摇了摇身边的人:“连城,连城,醒醒!”
  刘连城皱了皱眉,慢慢睁开了眼睛,哑着嗓子道:“我们这是在谷底么?”
  令狐冲道:“是啊。你的伤怎么样?”
  刘连城碰了碰右臂上的伤口,道:“应该没事……你不是赶走了那两个嵩山派的人么?怎么也在这里?”
  令狐冲清了清嗓子,沉着声音道:“我怕你摔死啊。”眼底又露出一丝笑意。
  刘连城见他神色狡黠,想起那夜在客栈,令狐冲问他为什么要抢着喝那五宝花蜜酒,他当时答道“我怕你被毒死啊”,原来令狐冲是存心学他来着,便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令狐冲站起身,道:“快找个地方避雨吧。”弯腰扶起刘连城,两人一瘸一拐地走向不远处的大树,一双身影逐渐溶化在雨里。
  正午时分,天重又放晴。新雨后的空山一片清凉,谷底又是林木葳蕤,处处荫凉,倒像是酷暑时节里一方不可多得的惬意天地。
  令狐冲打开背囊,捧出短琴,道:“真没想到我从山坡上滚下来,这琴都完好无损。”又瞧瞧自己一身的伤,笑道:“原来我还不如一把琴结实。”
  刘连城道:“既然我们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这里,倒不如……我教你弹一首曲子吧。”
  令狐冲欣然道:“好啊!”将琴交给了刘连城。
  刘连城盘膝而坐,将短琴搭在膝上,奏了一首曲子,曲调婉转,情思旖旎,琴音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不散。
  令狐冲听得心旌摇曳,问道:“这支曲子叫什么名字?”
  刘连城一笑,道:“《有所思》。”抚了抚琴弦,轻声念道,“美人兮美人,不知暮雨兮为朝云。相思一夜梅花发,忽道窗前疑似君。”
  于是令狐冲便学起了这首《有所思》。他记性极好,听了一遍便能断断续续弹下来,只是偶有出错。刘连城细听半晌,忽听得他一音不准,便伸出手,握着他的左手向右滑了一滑,道:“这里是八徽,不是九徽。”
  令狐冲感觉到他指尖的微凉和掌心的细腻,蓦地心中一荡,神思不属,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音。
  刘连城道:“怎么了?”
  令狐冲支吾道:“没……没事。”忙定了定心神,将曲子弹完。
  刘连城长叹一口气,道:“我要是有你这么聪明,小时候也不必那么辛苦了。”
  令狐冲奇道:“你小时候……要学很多东西吗?”
  刘连城道:“经策史论、琴棋书画,还有武功。我每天三更睡下,五更便起,别提有多煎熬了。”
  令狐冲道:“要是我们小时候就认识,那该有多好!我们白天可以一起练剑,晚上可以到后山去捉萤火虫。春天,我们可以爬到树上吹柳哨,冬天呢,玉女峰上的梅花开得最漂亮……”
  刘连城听他如此说,心下虽无比向往,但想到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逍遥自在于此生都只能是痴心妄想,淡然一笑便也罢了。他道:“其实我也有玩伴的。从小,我弟弟就跟我感情很好,我们常常翻过高墙跑到街市上玩耍,也快活得很。”想到刘连曦,他忽然心中一动,道:“糟了!”
  令狐冲吓了一跳,道:“怎么了?”
  刘连城伸手入怀,拿出一样小小的物事,道:“这是我弟弟给我的信号烟花,他说我若有难,放出这烟花,他的人见到便会来救我。”这枚烟花正是那日他与刘连曦在林中分别之前,刘连曦交给他的。
  令狐冲拿过来,细细打量了,道:“刚刚下过雨,烟花好像受潮了,不知还能不能用。”
  刘连城道:“如今只能盼着它晾干之后还能再用了,不然你我满身伤病,怎么能爬得上去?”
  令狐冲却笑道:“连城,你觉不觉得我们好像回到了之前在思过崖上的时光?一样是我们两个人,之前是下不了山,现在是出不了谷。”
  刘连城想了想,确实如此,轻轻一笑,唇角扬起细微的弧度。
  令狐冲又道:“还好每一次都有你陪我,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有多孤独。”
  一缕阳光突然穿透了繁茂的枝叶照到这幽谷深处,落在两人身上,温暖,安然。
  一连三日,刘连城和令狐冲深居谷底,饥食野果,渴饮泉水,白日抚琴,晚上赏月,倒也清闲自在。只是,刘连城臂上和腿上的剑伤一天天好起来,令狐冲的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他不仅浅眠,而且多梦,整夜整夜陷在混乱的梦境中,好不容易醒了,却又觉得胸口烦恶,甚是煎熬。
  他做的最多的,依旧是那个不清不楚的奇怪的梦。背景总是清晰的,而且每一次都不同。有时是在山崖上,有时是在酒楼里。唯一不变的是,那个人的面容永远是模糊的。
  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一再出现在他的梦里?令狐冲百思不得其解。
  第三日的夜晚,幽深狭长的山谷顶上现出一线夜空,弦月如玉帘琼钩嵌在夜幕之中,疏星如小小的花朵点缀在月的四周。刘连城躺在草地上,怔怔地望着天,耳边是令狐冲均匀的呼吸声。只是渐渐地,那呼吸声散乱了起来,而且变得越来越急促。刘连城转过头去,看见令狐冲额上生汗,紧蹙眉头,想来是做了噩梦,便唤道:“令狐!”
  令狐冲睁开眼睛,眼前的画面由梦中那人模糊的背影过渡到刘连城关切的面容,居然有种说不出的契合感。令狐冲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丹田中的内息忽然一阵翻涌,尚哽在喉中的话便化作了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刘连城大惊,道:“是不是三尸掌的毒又发作了?”
  令狐冲拭去嘴角的血迹,强笑道:“没有,我吐口淤血,舒畅舒畅。”
  刘连城拿出怀中的信号烟花,道:“这个本想再放几天,现在看来,一刻也等不得了。”
  令狐冲拉住他:“再晾上几天吧,若是潮气未散,用了也是白用。”
  刘连城望着他唇边触目惊心的一抹殷红,咬咬牙道:“赌一把。”他起身,走向一旁未燃尽的篝火堆,点燃了引线,随后将它放在十几步外的空地上。一点微弱的星火顺着引线缓缓燃烧,然后,熄灭了。
  在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突然迸发出一声爆炸般的巨响。黯淡的夜色之中,一朵烟花盛放,光华夺目,绚烂到了极致,细焰如流星从空中四散坠落,一时间,黑夜如白昼。在焰火的照耀之下,令狐冲仰起头望向刘连城,看见他一泓澈水般的眸子,还有他似锦繁花般的笑靥,忽的就醉了。
  一个时辰后,山坡上有了动静。两个男子由绳子吊着进了谷底,远远见了刘连城,便喊道:“殿……”刘连城咳了一声,两个男子也反应极快,忙住了嘴。刘连城见令狐冲并没注意,松了口气,弯腰把他扶了起来。
  出了洛安谷,外面竟有车马等候。刘连曦的人将他们送上车,一路护送,再无风波。
  六月初五,刘连城和令狐冲,终于到了开封。хвtxt.сοм

  第九章 踏歌九重君泪盈

  开封府南,窈水之东,有一座木屋临水而建。此屋虽简陋,但每日都有无数人前去造访,因为——这是“杀人名医”平一指的住所。平一指医术精绝,性情古怪,“医一人,杀一人”的规矩天下皆知。曾有许多人求他医治而不可得,甚至长跪哀号,他都视若无睹。迄今为止,已有数不清的人死在他的门前。
  此时,刘连城搀扶着令狐冲,走过小桥,站在了这座屋子前。刘连城与令狐冲对视了一眼,然后伸出手去敲门,有力的指节在木门上叩出响亮的“笃笃”声。半晌,无人回应。刘连城再敲了两下,门突然开了。
  屋内站的,却是一个满脸鲜血、样貌可怖的男子。两人一惊,忽听那男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不医,你滚出去!”这男子随即被后面说话的人一把推了出来。刘连城眼疾手快地将令狐冲拉向了自己怀中。
  那男子跌倒在地,向屋内伸手惨呼道:“平大夫,救命啊!救命啊!”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脸色由惨白变为青紫,然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两人回首望去,只见门边站着一个面色冷漠的中年男子,想来便是平一指了。刘连城还未开口,平一指便指着令狐冲道:“你,得了什么病?”
  令狐冲道:“我中了三尸掌,还请平大夫相救。”
  平一指面色一变,道:“三尸掌?”转了转眼珠,又道:“你们进来。”
  两人跟着他进了木屋。屋内极其整洁,有一张床、装满瓶瓶罐罐的两个巨大的木柜、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再往里还有一扇小门,垂着灰色布帘,多半是他的寝所。
  平一指道:“你坐那儿去,把手伸出来。”令狐冲便拣了一把椅子坐下,平一指坐在他身旁,以右手食指搭住他腕上脉搏,皱眉细辨良久,叫他换了另一只手,又把脉半晌。约莫三柱香的工夫过去,才收回食指,捋了捋袖子。
  刘连城道:“平大夫,他体内的毒……”
  平一指道:“先老老实实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去过黑木崖?”
  令狐冲道:“没有。我是华山派弟子,上黑木崖去做什么?”
  平一指道:“那就怪了。三尸掌乃是东方教主独门绝学,他老人家多年不下崖,你若不是去了黑木崖,怎会中掌?”
  令狐冲道:“我是被华山派弃徒成不忧所伤,至于他为什么会使三尸掌,我可不知道。”
  平一指沉默了片刻,转向刘连城道:“你又是什么人?”
  刘连城道:“我是他的朋友,不过江湖上一个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平一指眯起了眼睛,道:“当真?”语气中满是怀疑。
  刘连城道:“自然不敢相欺。我知道您行医的规矩,您若要杀什么人,只要我办得到,必达成所愿。”
  平一指转身走向内室,道:“你跟我过来。”
  刘连城不明所以,正要抬步,却被令狐冲拉住了。令狐冲抬起头望着他,眸中分明写着担忧。刘连城握住了他的手,道:“没事的。”然后轻轻放开,随平一指进了内室。
  刘连城站定,望着平一指的背影。平一指不开口,他也不便问些什么,一时间,内室里一片沉寂。
  久久,平一指一字一顿的道:
  “我认识你。刘,连,城。”
  刘连城心中震惊,缓缓握紧了拳头,却面不改色的道:“原来平大夫认识我。那又如何?”
  “如何?”平一指转过身来,冷哼一声,“连城太子,两年前你代皇帝巡国之时,我便见过你了。”
  刘连城听他语气不善,心下忐忑无比:“平大夫跟我说这些,是何用意?”
  平一指咬牙切齿的道:“我平生最恨便是朝堂中人和皇族子弟,你今日前来,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来投。”
  刘连城蹙眉,压着嗓子道:“不错,我是北越太子,也许在平大夫眼中我是罪大恶极,不过……”他转头,视线仿佛穿过了木门和布帘,望向了令狐冲,“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所以他是无辜的。”
  平一指怒道:“不管他知不知情,与你结交便是犯下大错!这样的人,我绝对不救!”话锋一转,道:“除非……”
  刘连城听他说不救,一颗心如坠深渊,倍感绝望,又听他语气中似乎有回转的余地,忙道:“除非什么?”
  平一指从桌上拿起一把匕首,冷冷的道:“除非你死,以你的命,换他的命。”
  这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狠狠地劈中了他。他重重地闭上眼睛,又睁开,眼里多了几道血丝。他真的应该这样死去?他是太子,在未来的某一天将会继承北越国祚……这责任太过沉重,重过千钧,因为一国千万人的希冀都背负在他的身上。无论什么人面对如此的选择,都难免会犹豫。
  平一指冷笑起来:“你们皇族中人向来如此,伪善至极,令人作呕!你说你愿意为他杀任何人,只要你办得到……难道杀你自己,比登天还难么?我懒得跟你多费口舌,你只有一炷香时间考虑。”
  刘连城缓缓走出内室,只见令狐冲坐在那里,眼中满是关切。他勉强冲他笑了笑,想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的步履有些不稳。
  令狐冲道:“连城,你怎么了?”
  刘连城坐在了他身畔,垂着眸,喉结上下动了动,半晌才道:“令狐……我们这一路走过来,很不容易,是不是?”
  令狐冲觉得他语气有些奇怪,但依然认真答道:“是啊。”
  刘连城抿了抿唇,抬起眼睛。令狐冲深深望进他的双眸,竟发觉他眼中有盈盈泪光,简直如堕雾里,却又不得不为之心尖一颤。他的眸光如一掬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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