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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诺目送他们离去,叹了不知今日的第几口气。他知道玛蒙是想说,希望接下来的事不再出波折,顺顺利利的。他又何曾不这样祈愿着呢?
再转视,见山本的注意力还在歌词上,迪诺只得出声催促:「我们也快走吧,如果伤口感染了就不好了。」
「啊……」山本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破了好几道口子,血搅着泥很是恶心,刚才因为专注于他事而浑然不觉,直到现在看到了,痛觉才后知后觉地发作了,一波波地直击心坎。
山本扯了扯嘴角,笨拙地笑了两下,回答道:「是呢,得快点回去呢。」
【17时·百货大厦】
罗马利欧在第一时间喂山本和迪诺做了应急处理,不过指尖还是有不少污垢残留着。
看着十指都贴上了两三个OK绷,山本突然笑了出来。这一反常举动自然是换来迪诺不解的目光。
「不,没什么。」山本呼出一口气,心湖再度归于平静,「这份歌词交给你保管吧。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现在重新回味那首歌的话,就觉得歌者其实也没有放弃,一直都在努力着,努力到了我们的到来啊!」
「是……这样吗?」迪诺接过歌词,仔细审视起来。
请传达那悠久之音/向着天空的彼方
雨一直在下/风不曾停息/晴朗艳阳/蔚蓝大空/在那里笑容绽放/被隐藏的真实/与遗失的美好/合二为一/希望于此重现/有谁曾这样诉说
世界的二人在歌唱/一直在唱
世界的歌谣并未绝迹/零落残片/传承于后继者的记忆中/雨过总会天晴/七色虹桥架起真实之路/和珍视之人携手踏上旅途/天空彼方的悠久之音再度响起
歌词简短而普通,没看出什么出彩或是可能引导流行的地方。让人印象深刻的只有歌唱者哀伤至灵魂的空灵音色。那个人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将这原本积极向上、宣扬希望的歌曲唱得如同哀歌一般呢?
不过,仔细看了遍后,迪诺隐隐觉得这份歌词似乎有缺漏,刚才所听到的歌声过于轻细,除了那悲色基调,只能记下只言片语,真要说歌词缺失了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张泛黄的纸片薄而脆,好似随时都会随风而去般让人心里不踏实,字的间隙间斑斑驳驳,看上去好像是糊了的字,看久了却又觉得那不过是个形状诡异的霉斑罢了。段与段之间的差距也有宽有窄,不过字距也不一样,说不定是因为这份手稿书写时过于匆忙,没来及顾上这些。
没错,这是份手写稿。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但依稀可辨出它当时的娟秀,推断极有可能是女性所写——或许正是出于那位歌者之笔?
靠着这份歌词,他们这才明白了那位少女所唱之意。然而一回想,就会发现这份歌词太短了,刚才那首歌去除纯曲子,最起码也有五、六分钟,这也是迪诺纠结的原因之一。到底是歌者不断repeat着相同的内容,还是少了一部分内容?可音符的衔接看不出有什么违和,歌词内容也勉强算得上有起承转合,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迪诺看向面前完全放松下来的山本,不能确定他是否同样有对这点产生过疑虑。不过,他认为现在不适合说这些,所以选择了缄口不言。另一边,迪诺又暗自叹息,若是狱寺在的话,应该能提供一些见解才对,可惜……
迪诺摇了摇头,小心地将歌词折好收进上衣口袋中。
殊不知,山本却是最早注意到歌词长短不符的人,要知道在歌曲响起的时候,他可是一直都比对着手上的歌词呢。以他优秀的听力和注意力,在那悠扬寒心的曲调遮掩下的歌声,还是被他捕获到不少,尤其是少女所歌的最后一句——『传承了不需传达之音』。
这究竟暗示了什么?和佐藤的惊恐无助有何联系?山本将疑问埋藏进心中,他的直觉告诉他,明天就会得到答案,所以现在还是将脑细胞花在更应花的地方为好。
此刻,三人正聚集在一楼大厅,他们一边等着巴利安二人的回归,一边强振奋起精神聊起天来。内容尽是些放假了打算做什么啦、约上大家一起海吃特吃一顿啦、他们不在的时候亲友们也过得很好啦……诸如此类开朗的话题,氛围称得上轻松愉快。
其实三人都是借此调整心态——积极的心态往往会成为逆转危机最大也是最终的武器。就和每天对着镜子笑、对自己说一句激励的话的神奇魔法一样,再怎么不可能的事,只要心怀希望就会拥有无限可能。即便是像傻子般认定一件事就绝不回头的“痴”也罢,无论有多少人嘲讽不屑,若坚持到最后就能继续过那傻日子,那就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他们不会想要放弃。大家都还在,只是一时的分别而已。很快就能重聚了。过程中的痛苦是为了让他们成长而需要的必不可少,通过刻骨铭心的方式来让互相间的羁绊弥坚,这样的思考让他们心中释然不少。
约莫一个半小时后,玛蒙和弗兰回来了。他们不负所望带来了狱寺的下落,如此一来,五人也都松下一小口气。距离目标的达成只差一点点了,成败就看明日!
【19时·投票大厅】
一道白色的虚影正向投票大厅靠近,她手上提着一个家用医疗箱。
她并没有来这里的必要,可她却来了两次。此刻的她神情淡漠,却又不感上次的冰冷,更似是一种失了魂的呆滞。她还不知道自己身上产生了什么变化,但她相信总有一天她能了解到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
泽田和他们在一起时的表情,她都有认真注视着。虽说起初只是为了义务地记录,可后来,她逐渐发觉自以为早已死去的情感开始复苏……
如果梦想不再只是奢望,那该有多好?不需要特殊能力或是显耀身份,只要能有一两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比如血亲的父母——就足够无比幸福。
渴求的欲望不断膨胀,令她对现状越发感到绝望。她自己是什么都无法做到的,因为这里不是她的世界。但她这几年来所做之事,却又让她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愈加混乱的局面若再不被阻止……恐怕就只有最后一个选择了——
她抱紧怀中的医疗箱,把那个想法禁锢在脑海最深渊处的黑暗之中。
这局游戏将决定一切。泽田赌的生机正是她的希望,而那些人的坚持不懈,也确实令“现在”存在了不小的可能性。
她的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无声地进入了投票大厅,在通道底部放下医疗箱,随后静默地消失于原地。
谷山感觉到了什么,睫毛颤了几颤,忽地睁开了眼。他爬起身,心不在焉地逛了一圈,在通道处发现了一个医疗箱,脸上顿时闪现出惊讶的神情。
「是他们送来的吗?为什么要……」他单手撑着墙,慢慢跪倒在医疗箱前方,眉头就快纠缠到一起似的死死盯着它。左手伸出又收回,反复了几十次才终是搭在了箱子上。谷山咽了口口水下肚,然后打开了它——没有任何陷阱,只是普通的药品。
一股难言的情绪升腾在谷山心间。
入目所及皆是晃眼的亮白,这里是虚影所注视着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沉睡着,却又在那里清醒着。他们的身体存在于这里,精神却又被分隔入那边。安和的睡态显得恬静淡阔,怎想这之中的多数已陷入灭身亡己的绝望境地。
虚影时隐时现,她其实并不在这里。她是精神,是灵魂,是对过去的残留思念。本应在十年前毁灭的身躯和意志,竟然留存至今,还拥有了不可估量的能力,这一切都归功于能任意穿梭各个平行世界的白兰。是他救了她,并让她苟延残喘,让她成长至今。可就连那个世界的他,也不曾料想会演变成今时今日这般田地。
虚影静静地望着泽田,回想着那一日通过精神与他交谈过的话语。
「你真的不后悔?死亡的痛楚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你就不怕日后遗留下心理阴影吗?」她问。
「不后悔。」他的回答毫不迟疑。
「即便我是规则的制定者,也不代表我能够在游戏进行中作出改变。」她言辞闪烁。
「佳奈就是为了这个而存在的吧,规则已经不止一次改变了。」他笑。
沉默良久,她终于给出了一个明确答复:「我会让你回去,但你决不能踏出投票大厅一步,而且,你的时间也将被限制。」
「谢谢。」他笑得更开了。
她看着他再次沉睡,垂下眼低叹。
已经没有时间了,这将是最后的机会,若失败了……
她深深地、深深地皱起眉眼。
——当被一切空间与时间排斥的那一刻到来,陷入崩溃的自身势必会将所在的世界连同毁灭殆尽……
☆、01
【5时·百货大厦】
紧张气氛中,迪诺等人都从浅眠中苏醒过来了。虽说要好好休息,可“睡着”却成了一项难题。一觉醒来便是决定自己和同伴命运的最终日,这种心态下又怎能安然入睡。他们各自思考着脑内挥之不去的一问与纠葛,最后只闭目养神了几小时。
一番洗漱穿戴,几人围在桌边吃起早餐。映入眼中的是还未亮的天幕,潜移默化地加深了周边的沉重气息,无比萧索压抑。低云紧紧挨在一起,显得很是厚重。余光每每扫过,都会觉得心上压着的分量又重了几分。
理了一夜的思绪也总算是有了几分眉目,可惜那线头太短太细,不是很好抓。于是气氛越发僵硬,每个人都默默吞咽着食物,食之无味而心中却百味杂陈,反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了。除了偶然抬头与他人的视线相交,竟没有人开启话头。
当沉默的饭食时光迎来结束,太阳也终于散发出荣光。光线跃动过角角落落,将阴沉一扫而空。
浸在阳光中的山本眯起眼看向那轮橙黄——它是多么的耀眼啊,连天空都被照耀得如此澄澈,一切都变得明媚起来了——心情舒朗了不少。他用筷子沾了点水,在圆桌上随意比划着,随后把它端端正正地置于桌上。环视了四人一圈,开口问道:「现在走吗?」
玛蒙抿了抿嘴,没动。弗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盯着空了的碟子。罗马利欧放下餐具,等待迪诺的指示。
迪诺双手交叉托住下巴,摇头说:「在此之前,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弄清一些事。」
他接过罗马利欧递来的纸笔,快速地将昨日想通的、没想通的事罗列下来。
最重要的有三点。
首先是关于游戏策划者的目的。
从泽田的叙述中可判断出一切都是因现实中的某位少女而起,她的目的是打开伊甸之门。
然而,身为策划者的她为何不自己来开,却要大费周章将希望连同绝望一起交付给陌生人?门的所在之处,她应该比谁都清楚,打开方式更是只有她才知道。明明是那般迫切地期盼着,却让他们这些不知情者来撞运气,甚至还定下了如此莫名的规定……难道说不是她不去开,而是被什么东西限制了而不能开,致使她不得不通过这种别扭至极的方式,才能达成目的?
其次是关于她的能力。
众人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幻术空间,不单是真实的幻觉,还加以精神分离的秘术——如此规模的高级幻术真的是一个小女孩能够运用自如的吗?
迪诺难以信服。黑手党界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等厉害的人才,又是打败六道轮回的骸,又是压制了彩虹之子,又是欺瞒了彭格列血统的超直感,怎么想都觉得是超乎奇迹。将所有的不可能排除之后,只留下了最离奇却也最具说服力的唯一可能性——她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不属于任何一个时代。
这种想法确实是破天荒,可他们几人也都是经历过“十年后火箭炮”带来的时空穿越的,更是有与十年后白兰大战的记忆,摆在眼前的事实无可辩驳,再不可思议也会是正确答案。就如同他们可以去往未来改变现在一般,她或许也从多个平行空间获得了超乎意外的实力增长。那么,与“得”对应的“失”是什么呢?恐怕,同她寻找伊甸之门有极大的关联才对。
最后,他们究竟是何时开始游戏的呢?
一切的开端,就在那一夜的梦境。当那诡异的黑影发出邀约,是否意味着他们的噩梦已经开始?那么,后面的那些“日常”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她的幻觉已经对他们影响到那般地步?若果真是从那一夜开始进入了她的局,那么他们处于分离状态的时间可不止七天了,可能已经有十四天——两周时间了!现实中的身体即使还活着,精神又是否能安然复位呢?意识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提起心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