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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凉张嘴欲打断他接下来要说的任何话,他不愿意听,马文才却未接着说,而是又近了一步,梁凉便继续往后退,一直退到桌子边角处,马文才再进,梁凉再退。
只听得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桌角砸下来,摔得粉碎,酒水流出来,溅了梁凉一身。
“这回真倒了一身,可惜了你那故人赠的桃花酒。”梁凉咂嘴。
马文才斯文俊秀的脸容泛起一丝浅笑,漆黑的眼睛仿佛有光亮一划而过,锐不可挡。
他笑的时候腰身还是笔直的,他往那一站,身姿姣若玉树,有临风之姿,惊鸿之态,细看那腰身,竟不逊色于他见过的任何女子。
他起了调笑之意,调侃道,“我如今才发现,文才兄的腰身十分打眼,竟宛如水蛇,真是纤细的很。”
马文才错愕,反击道,“梁凉你谬赞了,我的腰身像不像水蛇我不知道,只道梁凉你再不去换衣就要春光乍泄了。”
梁凉方想起这事,顿觉身上湿答答的很不舒爽,细看之下,被酒水沾湿的部分竟若隐若现,对上
马文
17、腰似水蛇 。。。
才好笑的视线,他不甘示弱,“我是个男人,可没有春光一说,谁想看就叫他看去。”
“是这样吗?”
凉同学只能点头,为何此话一出,他便后悔不迭,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他看个不住,他扛不住那火似地目光,火速跑到屏风后面除去衣服换了来。那屏风是素白的,隐约可见里面人的身体轮廓,若隐若现,反倒叫人忘却呼吸。
梁凉换了衣物出来,单穿一见月白色的小衣,也不拘泥,挽起袖子便要高谈阔论。
马文才走过来,手中不知从何处取了件袍子,不由分说披在他身上,“夜里风大,披上吧,还是你要继续与我讨论腰身的问题?”
梁凉噎住。马文才饶有兴味将他从头至尾打量了一遭,“梁凉你取笑我的腰身,我是否也该说句公道话,若我的腰似水蛇,你又如何?”
说着他伸手将梁凉的腰一揽,做出测量腰围的举动来,梁凉被惊到了,连连后退,不巧正撞到他的怀里,他连连告饶,“文才兄你饶了我吧,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今后也不会,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必这样折腾我呢?”
马文才却不放,当真一臂揽之,啧啧叹曰,“不看不知道,你的腰身,也过于纤细了,我这样就可以全然揽住了,前人说的不盈一握,大抵如此吧。”
梁凉凉飕飕道,“文才兄,你的结论已经出来,可否放开我了?”
马文才道,“不急,不急,待我再看。”
梁凉直想开骂,你当然不急,别扭的人是我,哪有一个男生将别的男生揽在怀里的,说着测量腰围都没有人相信,这要是叫人撞见了他的一世清白去哪里找。
马文才口里说着不急,当真仔仔细细将他就近研究了一遍,就差拿个显微镜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勘探一番了。
等等,他凑得未免太近了,梁凉睁大眼看着眼前那张无限制放大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忽然“咦”了一声,他说,“梁凉,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18
18、暗涌 。。。
他说,“梁凉,你的脸怎么这样红?”
“嗯?”梁凉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有些微迷眩的错觉,他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不自然的看向别处,掩饰的说,“文才兄,这屋子太闷,我去开窗。”
梁凉无法解释那一瞬间的心动,当马文才用那双仿佛缀满星子的眼眸凝视他的时候,在这样近的距离下,那双眸子饱含的认真与专注,不能不叫他动容,在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悄的有些失神。那种奇妙的感觉,那双眼眸传递而来的热度,胸口奇异的发着热,瞬间的灼烧,都散去了,梁凉脱开身去走向窗边,正欲伸手,后面有只手比他快了一步将窗子打开了,梁凉往边上让了让,两人倚着窗往外头静静的看,无比的安静,林子里悄无声息,偶尔几只麻雀飞过,几乎能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远远地似乎还有山泉流淌的响动。
梁凉凝神听了一会,笑道,“想不到这里还有山泉。”
马文才提议说,“梁凉你有兴趣?不如我们去看一看。”
梁凉看了看天色,正是月上中天,皎洁的银辉淡淡的洒在窗台,他不由自主看着马文才,他周身亮的很,月影疏斜在他身上写就一幅光影流转的月色美人图,马文才仍是那身装扮,墨绿的衣衫,高高挽着发,系了一条浅绿的头巾,宽大的衣袍微微浮动,俊秀的脸容仿佛发着光,直看的人瞪了眼。梁凉勉强收回视线,他不是不知道马公子生的气质高雅,钟灵毓秀,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他却有些不同了,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并没有什么不同,却无端比从前更增了一番荣光。
马公子久久得不到回复,以探寻的目光与那人对视,梁凉这才说,“如此甚好。”
两人循着泉声而去,出了东面树林继续走了一段路,隐隐看到泠泠的水光泛起,梁凉大喜,“就在前方。”
马公子扬了扬唇角,目光柔和的不像话。两人一路向上而去,果真寻到一汪泉水,正泛着粼粼波光,梁凉弯腰掬起一把水浅尝一口,“唔,好甜。”
“是吗?”马公子作势也向泉水探出,梁凉转了转眼珠,忽然起了个念头,不等下决定,手上已有了动作。
马公子万万没想到有人在这时候有了动作,待他回味过来脸上身上都湿了大半,那人垂下手来,笑的直不起腰,他的指缝间还滴着水却不自知,他抹了把脸,脸上沾了莹莹水光,那眉眼在月色水色之下更是动人,马文才看的发怔,甚至不由自主的想:他梁凉若是个女子,该是怎样的绝色?
梁凉自然不晓得马公子的心理活动,一击得中之下他自是得意,还未等他发起第二轮进攻,对方以迅雷不及的攻势反击,等他笑完笑够了,
18、暗涌 。。。
已是周身被水润的透湿,他气的直瞪眼,暗骂马文才趁人不备,却不想这事是他起的头,想也未想弯身捧起水就向对方泼去,马文才自然不弱于人,两人起了兴,便围着泉水玩起泼水的游戏,这样你来我往谁也不示弱,轮番下来两人都湿了个遍。
梁凉将自己抛到草坪上,枕着双手望着天空,马文才的声音响在耳边,“今日你开心吗?”
梁凉翻个身面对他,“该是我问你才对,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才舍命陪君子陪你玩这孩童的游戏,你却来问我开不开心?”
对方顿了下,沉吟,梁凉正纳闷,只见一道黑影笼罩在上方,他仰起头看他,疑惑道,“文才兄?”
马文才忽然握住他的肩膀凑近身来,他对上他的注视,眼神坦然,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到他心眼里去,他对着他一字一句道, “但愿你永远开心,真的。”
梁凉撇过脸去,说不清心中翻涌的情绪,只觉得一股热意涌上来,他故作镇定道,“说的这么肉麻,念在你生辰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由于偏着脸,马文才没能看到他微红的面颊。
马文才说,“你是我兄弟,很好的兄弟。”他闭起眼,似乎开始回忆,“有些话我从未对别人提起,但今日我想告诉你。”
梁凉点头表示他在认真倾听。
马文才说,“我小时便是一个人,可能因为这样特别希望有个朋友,只是一路长大也未遇到投缘之人,直到我进了尼山求学,遇到了你,见你第一眼,我便有种预感,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这话说的唐突,你介意吗?”
梁凉摇头,脸上是深思的神色。
“我听说祝英台与梁山伯早在同来书院路途结拜,不如我们也来效仿,你可愿意?”
梁凉听到这话不适应了,马文才说的什么?结拜?他对梁祝二人结拜的事倒是上心,竟要效仿?梁凉自知在他们眼中自己是个来路不明的人,他马文才就不介意?不怕折杀了他贵族公子的身份?就算他不介意,他也无意卷入这个事端。
但转念一想,马文才亦是可怜之人,自小没了娘亲,没有享受过人间亲情,也难怪他想着有个好兄弟,结义就结义吧,反正于自己没有什么害处,真出了什么事也可抽身走掉,反正自己本不是这世上人。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点了点头,那一刻马文才的眼睛亮的惊人,他的眼里仿佛藏着万千的磁石,黑的深而远,可以将人的灵魂思想全然吸收,梁凉发现自己再一次管不住自己的眼睛了?难道他竟沦为王蓝田之辈?
梁凉愁苦着脸不住哀叹,喃喃道,“文才兄,我……”
“你不愿意?”马文才拉长了脸瞪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一个不字,他就要吃了他。
18、暗涌 。。。
“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想……”
“简单告诉我你的答案,愿意或者……”他没有说下面几个字,显然他并不想说出来,也不希望它发生。
梁凉发现自己没得选择,方才冲动之下点了头,他现在似乎没有别的路可走了,在某人紧迫的视线下他不得不妥协。
“我愿意。”
他听到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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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情思 。。。
“我愿意。”梁凉听到自己这样说。
他们点起两柱香,朝山泉拜了拜,携手而去。从此,他们便是兄弟了。这一切都是这样顺其自然的事情,连无端出现的香烛,都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般。
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一轮红日自东边缓缓升起,夜已过去。
两人相视一笑,梁凉道,“没想到我们耽误了一夜,此刻回去正好赶上早饭,你那个书童不见了你怕要急坏了。”
“不妨事,我们先去换了衣裳。”
待两人更衣而出,没遇到于彤道迎面撞见一个人,那人摇着扇子一派潇洒姿态,开口便道,“昨日派了人去找你到处不见人,小凉儿你可真够顽皮的。”
梁凉听到这声“小凉儿”直觉得头皮发麻,眼角抽筋,你说这王蓝田长的也正正经经的,怎么张口就流里流气的?他能再恶心一点吗?
想也没想,梁凉掉头就走,王蓝田伸手一拦,“小凉儿怎么一见了我就跑,我长的有这么抱歉吗?”
梁凉转头对马文才说,“文才兄你太不够意思了,昨夜刚结的义,你是否该表现一下诚意?”
马文才应了一声,看够了好戏,他挥开王蓝田的手,挡在梁凉身前说,“梁凉是我的结义兄弟,以后你做事要知机一些,别把主意打到他头上去,否则……”他顿了顿继续说,“你们太原王家的权势能否延续,就看你的表现了。”
王蓝田的脸部表情不断变化,一阵青一阵白,几乎扭曲,最后他恨声道,“好,我不招他就是了。”
说完话他就走了,再不多言。
这几日他仍派人暗中盯梢梁凉,看看他在做些什么,每每看得自己心痒难耐,说不清为什么对他这样上心,就是不由自主的有些无法忍耐,梁凉对他一向不假辞色,对马文才却和颜悦色,笑语宴宴,他总看不过去。不是不知道梁凉难惹,只是不甘心他新发现的乐趣就这样被马文才给夺了去,他马文才凭什么处处与他争,不就仗着有个杭州太守的爹,这也没什么,总有一天,他会胜过他。王蓝田咬咬牙,暗自下决心。
马文才对王蓝田一事并不上心,王蓝田一走于彤便找了来,没有埋怨他走时不留半句话,也没有任何问语,就这样安静的垂目等候他的吩咐,温顺的执行命令。
于彤这点最让他舒心,知机,很知机,懂得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说什么。
于彤安静垂目的时候特像一个人,他有时甚至弄错了人,也许这才是他将他安在自己身边的原因。
他同梁凉一路边走边说,于彤已将饭菜准备妥当,安静的跟在后面。
他们这顿饭吃得很香,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刚赶走了一个大尾巴狼,梁凉看上去心情不错,他看到了安静垂立在一边的于彤,招
19、情思 。。。
呼他过来,摸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他的掌心。于彤诧异的抬手看了他一眼,那双安静的眼睛像小松鼠般湿漉漉的,柔和极了。
他放下手,却是摇摇头,眼里的光芒绝强而坚定,他说,“梁公子,我不要你的赏钱,这是我该做的。”
梁凉有些意外,这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那种信任而纯洁的目光,在接到银钱的时候暗了下去,他是好意打赏,他却不这么认为。这样的人他倒是第一次见,他若硬将钱塞给他倒像是侮辱了他一般。他既不要便罢。他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黑而软,毛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