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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为意的笑笑:“请允许我再一次正式的介绍一下自己,在下许文强,冯先生手下的产业目前由我全权打理。”
“我不喜欢只会耍嘴皮子的瘦弱男人。”山口香子冷冷的说。
“那么山口小姐如何才能相信我不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瘦弱男人呢?”我继续笑。
她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优雅的脱掉了鞋袜,淡淡的道:“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许先生,请。”说罢率先走向了木质地面的格斗场。
世事真是奇妙,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虹口道场跟一个女人比武。
山口香子站在我面前大概五米远的地方,前后脚错开,双手一前一后呈掌刀之势护住前胸,摆了一个标准的空手道起手式。
我站着不动微笑看着她,空手道的路数我不精通,只是听别人说过一点皮毛。先下手为强显然不适合用在对手实力不明的情况下,以不变应万变方是良策。
下一秒,我听到山口香子一声怪叫,人已经朝我冲了过来。她扬起右拳直接击向我的面门,随着她离我越来越近,我看清了她怪异的拳形,她将拇指扣在食指甲上,食指第二骨节向前突出,目标是我的人中穴。我心中大骇,这是凤眼拳,专门用来击打穴位的,穿透性极强。这女人竟然这么狠辣,出手就用杀招。
来不及再去揣摩空手道的武学路数,我身形霍动向后猛一仰头,堪堪躲过这一击,跟着迅速出手一把抓住山口香子的拳头。女人打拳的劣势就在于拳头小,你抓住她的拳头可以将她的拳头包起来。我自是使了全力的,山口香子的拳头一时抽不出来,人离我又近,脚下的马步有些乱,我飞起脚横扫她的内小腿,同时陡然松手,她正向后使力想挣脱我的手,本身就是个后挣的劲儿,再加上下盘被我袭击,立时站立不住,“呀”了一声,仰天跌倒。
待她弹跳而起的时候,我的拳头已到了她身前,但是我又犹豫了。正面攻击别人的身体,无外乎就是胸口和腹部首选,但她是个女人,打她胸口十分不合适,打她腹部又显得过于残忍,于是我向右拧了一步,拳往旁击“砰”的一下擂在了她的左肩膀上。没想到她特别经打,生受了我一拳竟然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也没有后退,而是迎面顶着我的拳头,然后迅速抬起右手一记手刀便朝我的肘关节劈下来。
我没想到她会用这种伤人先伤己的打法,一时惊愕也没什么好法子化解,情急下,只得狼狈的抬起左膝从她的肋侧架了上去,格住了她的右臂,膝盖碰到她的右前臂的时候给震得一阵发麻,险些顶不住,我的额上立时渗出一层细汗。这一记手刀若是真给她砍中我的肘关节,那我这条胳膊恐怕就废了吧。
我刚收回拳头,她便立刻飞起右脚一记侧踢又来攻击我尚未落地的左腿,我只觉得耳边鼓起一小股劲风,眼角一花也没看清她的腿是怎么踢过来的,我躲无可躲只能接招,一伸手掐住了她的脚胫骨,往左后方狠命一带。她单脚着地受制于我,慌乱中挥舞着双臂保持平衡,左侧腋下与肋骨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我面前。我知道此时此刻我若是有样学样,用她开始时用的凤眼拳去击打她的腋窝攒心穴,那么这场比武也就直接结束了。但是用这种阴招去对付一个女人我实在是做不来,胸腹与腋窝都不能打,我就都不打。于是,我换了一招,说时迟那时快,我松指放开她的脚胫骨改为捧着她的内腿,另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臂,像挑扁担一样把她整个人抬了起来,然后猛一发力将她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我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待她的下一轮攻击,没有过度担心,因为我控制了力道和角度,以她的身手随地打几个翻滚自然能缓冲这一捧甩所带来的劲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灵巧的在地上翻滚几下便一跃而起,然后她整了整衣襟,慢慢的朝我走过来,我暗暗捏紧拳头做好准备。谁知她竟没有一丝再出招的意思,只是脸色铁青的盯着我,目光闪动,半晌后硬邦邦的抛出一句:“你是个有风度有气魄的中国男人。”
我笑了:“承蒙夸奖。那么,药材的价钱山口小姐还愿意继续同我谈吗?”
出了虹口道场,我长出了一口气,这笔生意谈得可真是辛苦。
将结果回报给冯敬尧,他颇有些开怀的笑着说:“山口香子那个女人特别难缠,我本以为能降下半成价钱便是好的,没想到你还真能降下一成。阿文,你总是不让我失望。”
我忍了几忍才没有暴跳如雷,平静的道了声:“幸不辱命。”妈的!敢情这冯敬尧拿刁难我当乐趣了?
他看了看我说:“阿文,价钱既然谈妥了,明天便买入吧。你去西货仓吩咐伙计们腾出地方随时准备接货。”
“嗯。”我应下,而后离开。
翌日,顺利的将那批药材买进入库之后,我与冯敬尧身边的资深老管家祥叔交接完货物正准备离去,无意瞥到祥叔手边那箱被他打开一条缝隙检查的药材一眼。里面是黑乎乎的一坨一坨的用纸粗糙包裹的膏状物,我疑惑的顺口问了一句:“祥叔,这是什么药材?”
祥叔看了我一眼,伸手盖上箱盖,面无表情的道:“益母草膏。”
我了悟,以前在北平的时候见过邻居的大娘给她刚生完产的儿媳妇买益母草膏,记得确实是这副黑乎乎的模样,当时还想,这药看着这么恶心一定很难下咽。没想到这药在上海的市价竟然比在北平高出那么多。
离开西货仓,想着上次答应了艳芸有时间去看她,还一直没有去。整好现下冯敬尧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于是我决定去徐汇看看艳芸。
艳芸还是老样子,见到我总会露出温婉却又灿烂的微笑,将那一身的风尘掩盖住,仿佛还是在北平的那般时候一样拉着我的胳膊开心的同我说话,问我最近好不好。
我宠溺的望着她说:“好。”然后她让我坐下,自己走到酒柜前给我倒酒,我提醒她:“不要红酒。”她回头莞尔一笑:“那我上楼拿洮南香给你。”
望着她身着花旗袍欢快的走在楼梯上的样子,我突然就觉得很心酸。艳芸,你这般演得定是很辛苦吧。
“锵!”的一声脆响从楼梯上面传了下来。我心里一紧,霍地一下子从沙发上弹起来,几步冲上了楼。见到艳芸蜷缩在地上,脚边是破碎的洮南香酒瓶,酒洒了一地,沿着楼梯一路流下去,整个走廊上面都是浓烈的酒香和艳芸急促的喘息声。
艳芸狼狈的往她的房间爬过去,我跑上前小心的抱起她,焦急的问:“艳芸你怎么了?”
艳芸缩在我怀里,浑身发抖,身体卷曲着,呼吸一阵紧过一阵,像一条缺水的鱼。
我吓坏了,抱着她便往楼下冲要去医院。她死死的抓着我的衣襟,断断续续的说:“烟……烟……回我的……房间……”
“什么?你要什么?”我皱眉问她,没明白。
“烟……快回我的房间!”她突然拔高了嗓音,语气歇斯底里表情极度痛苦,喊完便大口的喘息着。
我抱着她跑进她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她颤抖着伸手去拉床头柜子上的抽屉,却拉不开,便开始焦躁起来,然后用头去撞柜子将柜子撞得乒乓响。我连忙按住她,帮她拉开抽屉。她一把抓出抽屉里面的东西,待我看清那东西的时候,心下大骇,那是一杆烟枪!艳芸扒在床头上又去拿抽屉里面的一只陶瓷小盒,她推掉盖子,我看到里面黑乎乎的东西。艳芸哆哆嗦嗦的用小指指甲挑了一点那黑色的东西放在烟斗里面,双眼通红的朝我低吼:“点……点火!”
我机械的拿起抽屉里面的火柴帮她点着了火,她贪婪的吸了一大口,袅袅的轻烟从她的口鼻间喷出,她睁着空蒙的双眼不知在看什么,脸上的表情飘渺的仿佛进入了虚幻的状态。然后,她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靠在了床头上。
就要灭你
很长时间艳芸都没有睁开眼睛,我知道她不敢面对我。我扳着她的双肩问她:“谁给你的?你抽了多久了?”
她惊慌失措的睁开眼睛,带着哭腔对我说:“文强,你不要问我了,这事儿你管不了……”
“艳芸,你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捧着她的脸柔声说。
她迷茫的看着我,发髻散乱,眼眶湿漉漉的,像个无措的孩子。
“我是跟你七年同窗十年好友的许文强,我不管你谁管你?”我撩起她额际的乱发轻柔帮她掖到耳后。
她含泪望着我,强忍着不哭出声,她说:“文强,你让我自生自灭吧。你斗不过他的,如果把你搭进去,我宁愿死。”
“是冯敬尧对不对?”我问她。
她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你别去。”
“好,我不去。你躺下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我扶她躺好,帮她掖好被子。
她抓着我的衣袖:“文强……”
我拍拍她的头:“我也没吃饭啊,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
哄好艳芸,我用最快的速度去了趟美华取了个相机,然后再飞快的折回冯敬尧的西货仓。祥叔想必早已走了,仓门紧锁。我二话没说直接撂倒了前院里的两个守卫小海和阿明,抢了钥匙冲了进去。货仓里面有现成的羊角撬棍,我拎起来几下撬开箱盖扔到一边,拿出里面的东西扒开纸包凑到鼻端闻了闻,有氨味!我又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强烈的苦味瞬间充斥在舌尖,不会错了。我将手里的东西狠狠的砸在了墙上,去他妈的益母草膏!这他妈分明是鸦片!
我走出货仓将前院昏倒的小海和阿明拖进小屋里,回头进了后院,对那里正在打牌的十几个守卫道:“冯先生叫大家去东货仓一趟,那里刚进了一批货,人手不够。”
“文哥……这……”几个人迟疑的看着我。
“大白天的就这么一会儿,谁还敢来冯先生的货仓捣乱不成?我和小海阿明先顶一阵儿,你们快去快回,误了冯先生的事儿谁也担待不起。”我沉声道。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许是顾忌冯敬尧近来对我的重用不敢怠慢,道声有劳文哥,便一齐走了。
我一秒也不敢耽搁,迅速跑进货仓,将里面所有的箱子都撬开,一一拍了照片,又跑到外面将西货仓的全貌也拍了下来,然后跑到货车那里,放干净了车里的柴油,将柴油尽数淋在那一箱箱鸦片上。然后把小海和阿明拖出小屋一直拖到距离货仓很远的空地上,再折回来狠狠的放了一把火。
木箱有了柴油的助燃迅速烧了起来,木头被烧得哔剥作响,金黄色的火苗跳着疯狂的舞蹈。空气开始喧嚣起来,我的脸被热气灼得生疼,但是心里却无法形容的畅快,那种感觉好像古时候上战场打仗,一举灭了敌人百万雄师,让人兴奋的想仰天长啸。
冯敬尧,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若是有了不自量力的资本时我会怎么做吗?今天,我许文强用实际行动亲自告诉你!
你走私军火我不轻举妄动不是因为我不敢,而是因为走私军火至少暂时不会对国人造成什么直接伤害,我也就姑且不给自己找麻烦。但是,如今你勾结日本人,贩卖鸦片,残害同胞,那么我许文强就算豁出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如愿!
火越烧越猛,西货仓的横梁开始坍塌,四周都是柱子倾倒的巨响,轰轰隆隆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片天空,滚滚的浓烟喷薄而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我慢慢退后,确定火势没得救了之后,转身离开了西货仓,然后去饭馆给艳芸买了两碗馄饨。
刚敲了一下门就开了,艳芸一直在门边等我,见到我她似乎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将我拽进屋里,紧张的询问我:“你到底去了哪里?怎么才回来?”
我举起手朝她晃了晃:“我去给你买馄饨了,这家的馄饨特别好吃,每次去都要排队等很久。你去拿碗筷,我们一起吃点。”
她浮起一个虚弱的笑容,想必是真的放心了。
吃完馄饨安顿好艳芸,我揣着相机去了巡捕房,一定要在冯敬尧想用艳芸逼我出现之前,给他制造点麻烦,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我没有进到巡捕房里面,我怕遇见沈阔会节外生枝,于是我请了门口巡捕帮我把小陈叫了出来。小陈见了我眉开眼笑的,握起拳头连捶了我好几下,边捶边问:“这些日子你跑到哪里去了?怎么连个鬼影子都见不到?”
我没工夫跟他啰嗦,直切正题:“找个照相馆去,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我们在暗房里面鼓捣了很久,终于将照片洗了出来。小陈皱着眉头看了那些照片很久,我见他太阳穴处有青筋在隐隐的跳,眼底也浮现出了怒意。半晌后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