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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宁在临走时经由老人指点,终于找到了被红衣教困住的江津村村民。此时他已经对红衣教这帮欺世盗名的人起了杀心,然而自己实在势单力薄。这时他突然想到了在驿站屡屡擦身而过的天策将士。那名将士杀敌拼命的样子晏宁印象很深。
“如果能够拉上他……应该可以打败她们吧。”
晏宁直奔枫华谷,左寻右找,终于逮到了司徒清的踪迹。
晏宁被司徒清一路牵着走,走到天罚林的时候,晏宁叫住了司徒清。
“司徒……求你件事。无论如何请你要答应。”
“嗯?”司徒清像是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求人这种话竟然你会说出口,你,该不会是害怕了吧?”
晏宁不理司徒清打趣,正色道:“这里曾有一位老人委托我杀掉几个红衣教的小头目,你知道的,我一个人根本无法办成……我需要你的帮助。还有……其实咱俩搭伴并不是无意的,而是我有意而为之的。事到如今,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其实我接近你是有企图的,我想让你帮助我去铲除这里的红衣分舵,即便是铲除不了,给她们重大的打击也是好的。为此利用了你,真是对不起。”
司徒清抓着晏宁的手瞬间握紧,痛的晏宁直流泪,嘴角却是紧闭,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痛呼。晏宁简直不敢直视司徒清,生怕看到他震怒的脸色。
司徒清的手渐渐松开,“你帮助过我,救过我的命。况且即便你对我是利用,你的出发点也是好的,保护百姓,是我们军人的职责嘛,让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四处谋划,已经是我们的错误了。我又怎会怪你,我又怎能怪你?那几个小头目在哪里?带我去。”
晏宁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见司徒清一副宠溺表情,晏宁狠狠的点了点头,“跟着我来!快点啊!跟丢了可别怪小爷没提醒过你。”
两人在山道上行走时,晏宁絮絮叨叨地给司徒清讲着洛奇飞的故事,司徒清听着入了神。
“如果换做是我,可能已经头脑一热冲进去准备血溅红衣教了。小晏子,你很能忍。”司徒清向晏宁投以佩服的眼光,随即自言自语起来“憋了这么久……真是苦了你了。”
晏宁翻了一个淋漓尽致的白眼,“话说谁是小晏子啊!别随便乱起名!”
“嗯,为了好认。就跟小绿和小紫一样。”
晏宁吃了一个瘪,开始想起刚才司徒清抓他时的手劲,气向胆边生。抓着的手狠狠挠了司徒清几把,两人当即在手上动起功夫来。司徒清的手掌满是老茧,而晏宁则细皮嫩肉,加上常年玩笔,手指灵活非常人所想。一会儿工夫,司徒清缴械投降,面不改色。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竟是到了一个小头目的营地。
小头目看向晏宁的眼光明显不对,似乎是碍于晏宁身旁有司徒清的存在,小头目只是不停地向手下打眼色。司徒清双目微眯,断魂刺突到头目身旁,发动破坚阵将头目踩在马下,银光一闪,抢在头目开口召集手下围攻晏宁时一枪穿心。接连几次战无双,营地的红衣教徒全数剿灭。
司徒清的表情愈发阴冷,“看来他们是早有预谋了,正等你来落网。”表情又立刻轻松起来,“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到你的……只是可惜,我主攻傲血心法,铁牢律却是疏于修行,如果我好好修炼铁牢律,当你有危险时我救你可能会更有把握。”
晏宁听了满心欢喜,表面仍是一脸严酷,“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赶紧替老爷子把帐讨完。老爷子的身体……恐怕也称不了多久了。”
“不早说!”司徒清一吹口哨,晏宁的紫燕骝听话跟在绿螭葱后面,在山谷里飞奔起来。
小营地的杀戮惊动了红衣教弟子,山道上的红衣教徒多了起来,围攻他二人。司徒清骑在马上一路杀,与在神策南营枪挑士兵不同,神策营只是为了刺伤士兵,他们并无性命之忧,而这次对红衣教徒,真的是大开杀戒了。
两人并不着急去红衣圣殿。
外围的红衣教徒几乎被司徒清清理的一干二净。洛奇飞的帐,也算是讨完了。
司徒清将老人所需的一切交给他时,血水混着汗水从额角留下,身上的血已经分不清是谁的了,这让他产生一股身在战场的错觉,晏宁一路跟在他身后为他治伤,心惊胆战之余不免兴奋起来。
医者,医治人身之余也要医治人心,如果病人身心都腐烂,且再无治愈可能,索性就,毁掉吧。由医者,送他们一程。
洛奇飞收到他二人带来的“债务”后,长笑不已,捶地痛哭。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晏宁探探洛奇飞的鼻息,眼神黯淡,“他已经去了。”
晏宁将洛奇飞埋葬了。司徒清本身也要帮忙,被晏宁以“待会儿还要跟红衣教徒拼命”为借口,勒令他原地调息。
“你说多奇怪,世人借以红衣教为慈善代言,可他们的行事却与禽兽无甚分别。深受其害的人四处流亡诉苦无门,甚至没人愿意相信他们……呵,这世界可有公理可循?”
司徒清哑口无言。支吾了半天,勉强挤出一句,“现在不是有了我们了么……如果说这世上没有公理可循,那就让我们创造一个公理。咱们也不要耽搁了,走吧。”司徒清翻身上马,到了红衣圣殿门口。
晏宁没有理睬司徒清,他将随身携带的小酒壶瓶盖取下,将里面的液体缓缓倒上坟头。
“老人家,我没有什么好的东西来祭拜您,只好给您敬一壶蓬莱仙露,请您放心。我既许诺要替你把帐加倍讨回来,就绝不会食言。请您,安息吧。”
晏宁赶忙追上司徒清。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味,司徒清身上的血迹却是干了大半,司徒清微笑着看着前方,阳光照在他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司徒清将头转过来看向晏宁,眼神冷酷,笑容纯良,“小晏子,咱们,把这儿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脖子疼TAT,日更真不是人干的事啊……
☆、第五章
晏宁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司徒清这人,虽然平常总是一副呆头呆脑的样子,一旦到了生死存亡关头,骨子里的嗜血和乖戾就轻易体现出来。这让晏宁觉得有些陌生。
“你说,这群红衣教徒,哪个人身上没有背负着他人的命案呢?那你说,杀了他们的我,又算怎样呢?杀人者恒被杀之,但愿当我被结果的那天,是在战场上。而不是在这个修罗场。”司徒清的笑容愈发阴冷,迎着面前走来的阿里曼忠实者一枪穿心,拔出。速度快得惊人。
晏宁赶忙向司徒清叫喊,“司徒!打个雷!!!”
“啥?”
“撼如雷!”
在马上的司徒清身形一抖,随即一招撼如雷喷薄而出。熟悉的气劲融入晏宁体内,晏宁妙笔一挥,司徒清眼前仿佛出现了片片绿叶,香气闻着很是振奋精神。
“嘿嘿,清心静气。”
司徒清跳下马,将枪收在背后,反从腰部拔出自己的佩刀,转身向晏宁一笑,“其实比起用枪,我更喜欢刀。直接、便捷、粗粝往往是刀给人的印象,用它杀人也是如此。”
红衣教的人冲上来,司徒清提刀便砍,刀法迅猛而霸道,人影迅速闪过的同时,对方的身体开始倒下,血花四溅。所过之处,血流成河,堆砌的尸体为他们的前进指明了道路。晏宁跟在司徒清身侧,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偷偷瞄了瞄一眼司徒清——眼神冰冷,一脸肃杀,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看着前面不断涌出的敌人,如若无物。或者说,在她们闯进他的视线中时,已经是尸体了。
晏宁虽然主修离经内功,但是花间游修炼的也不赖,在持续为司徒清消除疲劳状态的同时,晏宁也灭掉了不少红衣教徒。其中多数是在司徒清无暇顾及的时候出手,使用芙蓉并蒂将人生生定住,使其不得不等待着死亡的到来。而晏宁则灵巧的在人群中穿梭,素衣不染,滴血未沾。
红衣圣殿的首领沙利亚听到风声,和一帮护教卫士急匆匆向司徒清、晏宁杀来。司徒清瞥到了沙利亚的身影,不顾身旁的敌人围堵,将刀上的血渍轻轻一吹,缓缓将刀插入刀鞘。随即抽出枪来,反手一招沧月,将围攻的敌人赶出自己身旁。晏宁这次注意到,司徒清刚才竟是左手持刀,现在则换上了右手持枪。
沙利亚制止了教徒要攻上来的意图,饶有兴味的看着司徒清和晏宁,“二位少侠都是熟客,只是如今这番作为……是何道理?”
晏宁呵呵一笑,“是何道理……么?那么沙利亚首领,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命令手下人对我出手,是何道理?将洛奇飞一家人害的家破人亡,是何道理?将江津村的村民困起来,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是何道理?对不起呀,沙利亚首领,你们红衣教在洛道犯下的事,我们已经查的一清二楚。”
沙利亚面现愠色,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晏宁接着说道:“枫华谷的红衣教徒委托我将红衣账簿转交给你。”晏宁将包裹里的账簿一把甩给沙利亚。“其实今天上此地,不过是为了交还账簿,但是既然首领已经下命令让手下杀我,多少咱也是熟人了,熟人今日这番热情,我这个做友人的又怎能推辞。自是却之不恭,勉力而为了。”
沙利亚笑了,笑声如银铃一般振聋发聩,“账簿当然是要的,如果二位现在离开,我可以既往不咎……”
司徒清不耐地将长枪举高,枪头直指沙利亚,“屠了这里,是我们今天,唯一的目的。”
晏宁背靠司徒清,举起毛笔,笔头直指沙利亚,“诡辩的话,不必多说。今天也不过是替天行道!”
沙利亚闻言拍了拍手,又是一阵娇笑,本就艳丽的双颊平添一摸血红,娇艳之余多出几分狰狞。朱唇轻启,“你们尽管试试看吧。大家上!”
四面八方的人冲上来,给二人造成不小压力,司徒清枪挑一片,习惯性将晏宁护在身后、然而这次晏宁一直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时将真气灌入毛笔,以笔做凭借,玉石俱焚商阳指接连飞出,间或回到司徒清身旁,局针,碧水,司徒清打架犹如神助。
不消片刻,浑身是血司徒清突出重围,奔雷枪术中的一招突,让他快速冲到毫无防备的沙利亚跟前,一通狂戳乱捅之后,竟开出了与对方同归于尽的架势!围上来的人都被清得干干净净。晏宁悲哀地发现,即便用上大针,司徒清重伤趋势也无法抑制。
司徒清脸上的笑容竟是愈发开心,仿佛很享受这杀戮的过程,敌人对其身体造成的伤痛反倒让他从心底产生一种愉悦。简直无法抑制的嗜血心理。他用上了“灭”。
“人神共怒,天地同伤”这是在天策府时,杨宁将军告诉司徒清的。灭,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使出。一旦使出,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体力逐渐不支,司徒清只求速速解决敌人。使出了绝技啸如虎守如山之后,再已灭为加持,司徒清的战力仿佛更上一个台阶。
沙利亚已经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临死之前,她狠狠抓了司徒清先前被他人砍伤手臂,略带诡异的一笑,倒下了。
司徒清向沙利亚心脏处又捅了一枪,确定人已经没了气息。四处巡视是否还有企图攻击他二人的红衣教徒,确定没有威胁之后,他回身看了看为他缝了半天针浑身是汗的晏宁,缓缓向他走去,轻声说了一句,“辛苦了,咱们走。”便直挺挺倒在晏宁怀里,不省人事。
浓郁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晏宁心疼地将司徒清狠狠搂了搂,便将他背到背上,吹口哨唤来二人的小马,晏宁骑上紫燕骝,将司徒清安安稳稳的搂在怀里,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晏宁的脸渐渐白了起来,因为这血腥气味中掺杂着一股馥郁的花草香……似乎是某种西域奇毒,从伤口处由血液进入体内,逐渐麻木四肢,然后使人神志不清,昏迷不醒……
司徒清怕是,有危险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架什么的果然是一窍不通【写起来好费劲TAT
☆、第六章
司徒清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身旁围着无数的敌人,他费尽心力去杀,敌人的数量仍是不减。只有自己越来越累,越来越疲惫,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明明已经想着要放弃,仍旧是不停杀,杀,杀!
司徒清始终想呼唤一个人的名字,话到了喉头却愣生生卡住,迷茫之中想不起那个人是谁。
脸上逐渐传来痛感,司徒清仿佛听见有人远远地呼唤他,“司徒,司徒,司徒,醒醒,司徒。”
司徒清猛地睁开眼睛,“小晏子!”晏宁竟然骑在他身上。
“你……你这是做什么?”
“呼,你终于醒了。不枉我左右开弓扇了这么久。”晏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