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声音中那股把一切都冻结的压迫感,令叶子几乎有种心脏都快要被挤压得从心口喷薄而出的错觉,战战兢兢道:“叶子谨遵皇命!”
心底却暗地叫苦,她当日曾与道尊对过一招,根本没占到半点便宜,不过还可以自我宽慰说是当时双方并未全力相博,难断胜负!
可后来玄汨预备杀以博雅达到置晴明与死地的事情狐族上下皆知,虽说其间变数频频。但以玄汨的实力,居然在道尊手下铩羽而归这个不争的事实看来。
自己去了,多半也是讨不了什么好的啊……
事实上,天宸若非顾虑到此刻自己实力处于前所未有的低谷,轻易离开狐宸神殿恐生变数,此事他哪肯假手旁人?别的不说!单为玄汨那笔帐,他也非得把道尊、保宪二人亲手撕了不可!(别怀疑,有种人叫只许洲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看出了她的疑惑,天宸诡秘的一笑:“本皇竟然亲自开口叫你去,自然有本皇的把握……”
轻轻摊开左手,现出一物来。看着叶子呼吸停顿般的表情,得意笑笑:“如何,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叶子“扑通”一声,匍匐跪下“叶子必然不负皇命!”
***
悠扬的笛音点滴铿锵,打落在所有倾听者心上每一处连自己都早已忘却的最深、也最柔软处,那么的淡如云,轻如风,剔透如冰雪……
可怜的人啊,如果他知道昨夜这笛声造成了怎样的后果,他还能吹得这么坚定而痴情么?
远眺着夜色中那独立萧瑟风中的颀长青年,叶子也不由有丝说不出的同情与愧疚,在心头随那笛音旋律千回百转。
一曲终了,叶子方现出身形。“博雅公子。”
“叶子夫人!”如同见到了期盼已久的希望曙光,博雅喜出望外的迎了上去。
那仿佛把所有期待、信赖、甚至救赎都寄托在自己身上的全心全意的眼光,纯真得有如春日里最温暖的旭风中消融的暖流。
真的有些不忍心呢……
“叶子夫人,晴明还好吧?前几天到底怎么回事情?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是那个玄汨吗?还是那个天宸?他们谁伤了晴明?他现在好些了吗?”
连珠介的问题弄得叶子真不知该从哪个开始回答,事实上……也没有一个可以回答啊……
“不单是他,我们也很想知道答案呢!叶子夫人!”
道尊保宪自博雅后方的黑暗中踱步而出,保宪神情平静中自有暗流汹涌,而道尊的弥天杀意,则是令人隔着衣服也会觉得肌肤上有种针扎般的寒刺刺的凉意。
叶子从容眼光的在他们三人脸上扫视而过,“晴明公子从此也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你们走吧,立刻离开稻荷神山,永远不要再踏足半步!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地步了。”
博雅两道眉毛纠成了一团:“您在说什么啊?叶子夫人?”
长长的吐口气:“事到如今我不怕清楚和你们说,我皇已择定晴明公子为毕生伴侣!下月天狐祭礼上将正式定下相守之约,晴明公子此后地位与我皇相同,莫说狐族,即使整个天界?又有谁敢伤他半根头发!”
好一会后,保宪声音才响起:“按叶子夫人您的意思就是说,狐皇天宸他……爱上了我师弟对吧?”
“没错!”
“他够胆!!!”
“他休想!!!”
回头看了眼那两个都是一脸狰狞神色的家伙,保宪不置可否的在心底叹过一句绝对可以被天宸引为知音的话:“如果人家还有什么不敢的,那才是当真的怪事了呢?”
不过……心头的小九九倒不由得开始胡乱盘算不息。
吾……狐皇天宸看上晴明那小子了?那他将来的地位……不就等同狐族的皇后?杀身之祸既然没了,自己也不用担心了啊?
而且……如果自己现在弃暗投明的话,用晴明亲友团的身份去参加婚礼应该没有问题吧?而且以后能把关系打好的话,那二位心情一好,送自己一个七、八尾等级的白狐当式神根本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还有,听说狐族天狐祭礼上很多宝物都是人间所无的珍品啊……不晓得这次去参加有机会诓个一两样回来没有?呵呵,能弄到什么法器当然最好,再不济,抓两个茶杯酒盏的,回人间也够本了啊……还有,到时候一定很多天界美人齐聚,盛况空前啊……
突的一个寒战,抽抽肩膀转过身去,却见两名同伴都已一种恨大仇深的表情死死瞪着自己。似乎想在打算他和叶子到底先拿谁开刀!
呃……不是吧,我想什么你们看出来了吗?怎么可能?你们又不是晴明会读心术?
(保宪兄啊,您就算要打小算盘,好歹也注意着擦擦自己嘴边那流了一地的口水啊~5555555~~~)
“叶子夫人?请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情?你可以告诉我们吗?”博雅半信半疑的开口。
晴明没有生命危险了是很好,可是……天宸摇身一变,从仇敌变成情敌嘛……
虽然眼中钉、肉中刺的关系没变,不过……还是宁愿只当仇敌的好啊……
“如果你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倒不如恭喜她得偿心愿好了!”道尊的声音冷得澈骨。
博雅全身一抖:“你说什么?”
保宪接口道:“还不明白吗,博雅大人?叶子夫人一开始来找我们,说要和我们联手救晴明出来,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所说的救出晴明的法子,只有那个她暗地找机会将晴明的路而已,但事实上,在叶子夫人心里,还有一条她心底认为最好的路……如果贵皇能爱上晴明的话,晴明也就一样不会有事情了!不知在下这番大胆臆测,可有说中夫人心思呢?”
叶子娇媚容颜淡然自若。“那么可否请保宪公子祥告?你又是如何……猜到叶子心思的呢?”
保宪徐徐道来:“一开始夫人找到我等时,在下一行除了感激之外,确实并未对夫人来意有过丝毫相疑!不过是在道尊提议说请夫人带我们偷入狐宸神殿见晴明时,夫人却说便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也绝不会让我们进入神殿,在贵皇的眼皮下生事!这话可是有些怪了。”
“三界尽知,在‘无上神界’之内,狐皇是绝对无敌的!我们就算真去了,多半也是死多活少,可是您并不担心我们会否命丧黄泉,而是担心会有人在神殿中扰乱令狐皇不快?”
“不过这也罢了,夫人您一开始也说过,您毕竟也有您的立场,对狐皇的忠诚也不会有绝无半点虚假处。再加上当日葛叶夫人之事,所以我们确实没有半点怀疑的,开始按照您的部署,等待在此拖住玄汨丞相,让您有机会放走晴明。”
“您说过,狐皇曾下令,要杀的是我们两个!博雅大人却是活捉。而丞相是把狐皇之命看得重于一切的,可是那次玄汨丞相找来,居然却是什么都不问,直接要杀的是只有博雅大人,几乎没把我们两个放在心上的时候,我就开始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叶子夫人口口声声说要救晴明,是因为当年葛叶夫人恩情之故,但言辞切切,对当日放走葛叶夫人,令狐皇痛苦至今一事,依旧耿耿于怀。使得我二人不得不开始揣测……对夫人而言……最重要的。究竟是成全晴明回到人间的心愿?还是只求保得晴明不死?”
“以晴明的身份,全狐族上下都是绝对放他不过的!即便夫人真能将他放出神殿,天宸狐皇能捉他一次,难道就捉不得第二次?”
“真要让晴明永无后患,最好的方法当然是狐皇肯宽恕晴明,可是这样的关系,就算狐皇有心饶过晴明,总也要给全狐族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那么……最好、也最让狐族上下无法反抗的理由……可能也就是,狐皇爱上了晴明吧……”
叶子笑得古怪:“就这样么?您会不会太武断了呢?保宪大人?”
保宪点头:“不错,刚开始这个想法在我心里浮现的时候,我也真的觉得自己过于武断,甚至……异想天开……”
“但最近种种迹象,实在由不得在下二人不暗起疑心……”
(博雅:呃……最近到底哪里不对啊?为什么你们没和我说过?)
(保、道:你个一直睡得像头死猪、才醒多久的家伙注意得到个屁!)
(博雅:冤枉啊!我不是自己想睡的啊!我那叫昏迷好不?)
“第一、夫人曾说过,狐皇要捉走博雅大人,籍他身上那道随死咒收拾晴明,所以要活捉。这点我们从一路上所遇到的对手就看得出来,每次攻击主力几乎都是冲着我二人来!从来没有一次对博雅大人发动过足以致命的威胁。但最近几日情况却又更加古怪!”
“以前的交手中,虽然那些对头没敢当真对他下过狠手,但至少也不会刻意回避他什么,可最近几天,对于博雅大人,狐族别说下杀手!根本就是连半步都怕靠得他太近,一错手就把他给了结了,夫人可别告诉我,你们这么客气的原因是想要请他回去教你们吹笛子?”
叶子修眉如黛,横扫远山的瞟他一眼:“不错啊,我皇对晴明公子宠眷正浓,若不小心伤着了博雅公子,而累及晴明公子,他们就是死十次也担当不起啊!还有呢?”
“第二、玄汨丞相当日杀气腾腾的找来,我二人对付他的方法也委实说不得光明正大!可是后来那位长老负伤找来,三言两语几句话,便令他却居然中途折返,连被道尊夺走血液这等大事都可瞥开不顾?”
“那自然应该是狐族中发生了什么八长老应付不下的局面,非要请动丞相大驾!试问这整个狐族上下,除去与狐皇有关的事情之外,还有何事能令他如此奔波不遐?”
“第三、此后博雅大人陷入半死状态,在随死咒已被我三人合力压制下的此刻,自然代表晴明在狐族遇到了什么天大危险,彼此竟然有过合作协议,夫人说什么也该来通知我三人一声,让我们知道其中详情。可夫人却芳驾渺渺,这难道说得过去吗?”
“救晴明不死的心意竟然不假,行事却又如此前后不一?若不是夫人心中另有打算,而且事态正在按夫人所计划的方向发展,那么就请恕保宪愚昧!实在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叶子扬开浅浅笑靥:“保宪大人分析得诚然丝丝入扣,可是您又凭什么说这是我的主意?爱上晴明公子是我皇自己做出的选择!难道您以为我有那个本事能操纵我皇的想法吗?”
保宪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的道:“狐皇法力无边,谁能操纵得了他?但如果在下猜测不错,夫人并不是,也没有想过操纵狐皇,而只是……给狐皇一个机会……了解晴明,对么?”
11
“哈哈哈哈!!”叶子已是笑得花枝乱颤,嘎然而止时,神情很是欣赏的点头:“保宪大人真的很聪明呢,不愧是晴明公子的师兄啊!”
保宪暗中松了口气,复又平静下来:“但是中间因由曲折,夫人似乎还欠我三人一个解释呢?”
叶子眼神有种迷蒙般的遥远:“叶子一生,最大的荣幸便是能侍奉在葛叶夫人和狐皇身边。”
“但做得最愚蠢,也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却就是帮助葛叶夫人逃走……”
博雅三人皆是定住了似的,说什么也没料到她既会说出这么句话来!
叶子的声音是恍惚的,似乎根本不是、也根本不在乎说给任何人听的、继续着那种被催眠般的语调……
“葛叶夫人对叶子恩重如山,所以,看到当时她那么难过,叶子什么也没多想,只想成全夫人的心意,叶子满心以为,这样夫人就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博雅不解的插嘴:“你这样做是对的啊?为什么要后悔?”
素来温柔多情如春水的烟波明眸,在下一刻已转为怨毒的黑影!瞪着三人:“对?什么叫对?夫人的下场是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那算什么幸福?不过十年、十年啊……”
语调逐渐嘶哑而疯狂……
“为那个人类永远长眠?将把她看得比性命更珍贵的皇、爱戴尊敬她的族人、甚至、甚至自己的儿子都可以统统抛开!你们告诉我?这算什么幸福!!”
“啪!”随着她那已完全等同咆哮的最后几个字,以她裙裾底为中心点,以难以防备的速度爆发开圆弧状的风轮,四散飞割开所能触碰到的一切。
保宪、道尊早有提防,推开博雅,各自躲闪开去。
数千道无坚不摧的风之刃在空中“嗖飕”怒吼,叶子的声音鬼魅般浮动其间,带着那么深,那么深的自责、悔愧、怨恨、与苍凉!
“一具和尸体没有任何区别的躯壳!不会动也不会笑!这也算幸福吗?你们回答我!回答啊!”
“该死!果然女人发疯惹不得啊!哪个族的女人都一样!”
保宪手忙脚乱的应付着那无数洪流海啸般在周遭肆虐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