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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殿试还没过,也几乎是妥妥的状元郎了!
夏太太喜不自胜,看女儿不过一惊之后又神色慵懒的斜倚着,眉眼隐见倦色,想起自己昨天都是念了大半天的佛,也就不多坐,笑笑叮嘱了几句,不外乎注意保暖莫贪凉、春日困倦多睡眠之类的,便带着一干丫头婆子,摇摇的走了。
九爷那个呵欠终于顺顺畅畅地打了出来,想着夏太太那句春日困倦,满意点头,果然是迫于天时,爷怎么可能想老十那笨蛋想得睡不着呢?今儿恰没事,补眠,不,是顺应天时多睡一会也不算什么,反正皇阿玛也不在,刻薄老四更不在,也没谁挑刺自己白日高卧什么的……真是此时不睡更待何时?
九爷转身回屋,饱饱地睡了一觉,至于那个和倒霉鬼冯渊一样名字的会元郎,到底是不是那个倒霉鬼,九爷也懒得追究。
反正这个红楼早就似是而非成筛子了,什么贾敷贾瑚等等好些早夭的倒霉鬼都好好儿的,贾敷更是高居京都第一美人榜好几十年,还虏获了自己那颗起码十年没为谁心动过的老心……那什么敬成帝,九爷在无聊时也整理对比过这大青的皇帝王爷与红楼中称谓的对比,赫然发现除了东平北静几个仍如原著之外,那什么温亲王多半就是忠顺亲王——虽说就那给他圆脸媳妇挑眉看一眼就脸红耳赤的小模样,九爷还真怎么都想象不出这家伙为了个什么琪官儿蒋玉菡,闹得宝玉那个凤凰蛋都挨了狠打的!不过这还不是最惊悚的,九爷最惊讶的,是这位敬成帝多半就是原著里头那个倒霉之最忠义亲王了!这位原著里头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废太子,现今不只没被废,还好好儿当着皇帝——可就难怪兼美娘子秦可卿没了影儿了么?这位不倒霉不被废,她可上哪儿去找那等“纹若槟榔,味若檀麝”的上好木樯来敛香骨、慰芳魂呢?
不过看在这位原本的倒霉之最,虽弄没了兼美娘子,却好歹做了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儿——原著里头那个如老四一般刻薄寡恩的皇帝,却因此没能登基,反成了那个各大官员勋贵提起来总忍不住脸颊各种抽搐的冷面顺亲王——九爷一想到东平王评论这位顺亲王的那句“顺亲王得当今信任,主管户部多年,素来审慎严谨……果然如古来圣贤所言,‘治国如治家’,当今能将大青治理得如此蒸蒸日上风调雨顺,果然也少不了顺亲王代管账务中馈之责”就好笑,可惜到底不是刻薄老四,而东平王也没敢真的当着这个顺亲王的面说这话——九爷还真期待这位神色老四的顺亲王,听到自己被誉为“代管账务中馈”之人,该是何等样的表情~
可惜啊,说不得看不到。
不过就算说不得看不到,九爷也乐得神色刻薄四的家伙坐不上龙椅,反正这位敬成帝和忠义亲王像不像不好说,显然和九爷他家那位圣祖爷二阿哥差得远了,就连原本共同的倒霉点,这个不如原著的敬成帝也沾不上边儿了,九爷自然也乐得看他称帝——别的不说,这位敬成帝大力发展海军,防卫西方蛮夷的同时又支持本地海商对外发展这点,就恰好骚到九爷的痒处。
如此这般,九爷对一个名唤冯渊的新科会元还真不怎么看重,反正嘛,哪怕真就是那个冯渊呢,九爷也挺多感叹一声“给薛蟠那二愣子一打就死的弱鸡也能中武考会元,大青果然山清水秀奇事多”,然后泡一壶香茗弄几样儿点心,再让个骨纤肉丰的丫头当靠垫,好生儿看一会弱鸡变身打霸王的好戏罢了。
冯渊什么的,还真碍不着九爷啥事儿。
不过想着如果是那个冯渊,好歹也算是和这个身体一般都是薛霸王的冤家——虽然,仅限于原著,九爷也早决定不让原著影响自己了,可怎么说呢,就像九爷在确认过敬成帝不可能是圣祖爷二阿哥之后,就乐见那个神似老四但其实不是老四的顺亲王倒霉一般,哪怕已经放开了原著、打消了在薛家打她主意之前让薛大呆子一了百了了,九爷也还是乐见那二愣子吃瘪出丑。
当然了,如果那二愣子能始终如那天两人差点相撞时一般呆愣,九爷也不介意看在那份儿还算有趣的呆愣上头,好歹看着不让冯渊真弄死他……
说起来,虽不觉得男人之间有甚得趣,但此地男风盛行,冯渊在原著里又就是个好男色的……嗯,如果真是那个冯渊,薛呆子也不算打死人命,不过是恃强将归属未定的香菱小美人先下手为强罢了……大不了还一赠一,还个香菱小美人顺便把那二愣子也搭上做添头——就那二愣子还算俊美有福气的模样,想来冯渊也不吃亏?
九爷想着想着险些儿忍不住笑,一起身立马让人去打听那新科会元的来历生平,倒让夏太太听了又是一笑,只却没往自家女儿连那冯渊是谁都不确定,只当她是小女儿心性,恐好女婿得了前程就忘了她——夏太太倒不觉得自家女儿有什么配不上会元郎的,在她看来,她的女儿就是娘娘也做得的。不过想着女儿素来有见地,她自己也真有些患得患失,赶忙让心腹也去盯着,尤其多叮嘱一句:“可小心不要让那些狐媚子勾引坏了冯公子。”
68章
钱嬷嬷陈嬷嬷几个都没听说过什么冯公子的;可先是太太关注榜单——得了还特特拿去和姑娘看——后是姑娘太太先后打听那位公子爷,太太特特叮嘱的话尤其有深意;几位嬷嬷管事们一交流,自觉有了底;虽不好给那些奉命盯梢打听的小幺儿多说什么,却也少不得叮嘱多几句;因此倒多了些啼笑皆非的事情;只都是小事;暂不必提他。
却说老十文采上头虽略差点;一篇战略一篇推演都很有自己一番见解;又兼最后考官对于前几名难以定论时,愣是一个人单挑了另外前十九名,成功夺取了会元冠冕,想着过几日殿试后,就是一身大红状元袍跨马游街,到时候就是老九对臭男人没什么兴趣,也很可能被沿路那些来看状元郎的大姑娘小媳妇吸引过来,少不得也该瞻仰一番自己的英姿勃发——
想着捏了捏身上各处肌肉,虽小臂大腿仍不如前世的身体粗壮,腹部八块肌却都好好儿练出来了,爆发力灵敏度也比前世不差什么,想来倾倒老九那白面狐狸是分分钟的事儿……
如此一想,老十越发得意,连对着薛蟠贾琏也温和了不少,接连一个时辰才能歇小半刻钟的马步也恢复了原来半个时辰练、半个时辰歇的,虽说那个边蹲马步边背书的规矩延续了下来,但薛蟠看看贾琏以原先仅在孙山之上的名次硬是混进了春闱里头、且还是孙山之上第三名,虽据说贾琏叔父、自己那个姨夫为了这个几乎毫无疑问就是同进士的成绩,郁闷得接连好几天吃不香睡不好的,薛蟠看着贾琏一副从此脱离科考苦海的小样儿,还是羡慕得很——别的不说,哪怕一直像现在这样,脱离了科考脱不开背书地狱,好歹混了个正经出身,妈妈想来必是如贾琏母亲那般高兴,就是妹妹日后出阁,进士妹子也比皇商妹子说来好听吧?就是自个儿,有了正经出身,不管经商也好补官也罢,想是能让妈妈少操心些儿,若能再得个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做娘子……
想起一个美字,薛蟠就忍不住想起那日贡院外头的那个如莲似柳的美人儿,再摸一摸荷包里那方素帕,喉间不禁就咕噜一下,惹得贾琏奇怪地看过来,却还不等他看明白这胖子是怎么做到大太阳底下一边儿汗流浃背地蹲马步、一边还要时刻不停地背书时,还能有多余的口水吸溜的——距离上次喝水都过了三刻多钟了好吧?难道真是胖人水分多?可这胖人出水的面积也不小啊……
贾琏打量一下薛蟠那张圆润白皙的脸上密密的汗水,和身上那几乎湿透了的青色棉衣,疑惑地挑了挑眉。
薛蟠却浑然不觉,想得入神了,还露出一个又傻又色的笑,贾琏一看就翻了白眼转过头,那笑容一看就知道想的什么,那口水自不必说了——薛家不都说是珍珠如土粪如铁吗?薛姨太太不是号称溺子无双有求必应吗?怎么这个薛蟠倒是一副没尝过肉味的傻样?
太掉分了!
贾琏想着自己房里梅兰竹菊四大丫头、书房里头山清水秀四个小厮,再看看薛蟠那张标准猪哥笑,心里那叫一个得意啊!
可惜乐极生悲这个词,从来就不是凭空捏造的。
贾琏得意洋洋的笑才露出来那么一会,就忽然觉得肩膀一下钝痛,定眼一看,果不其然是老十那张黑脸,当下腰身又是一沉,本有点松懈的马步立刻又平稳标准起来;脑袋一抬,嘴巴微张,顺溜而出的就是一则论政——还和刚刚发呆前接得刚刚好!
老十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琏儿今日精神不错,就多背两刻钟吧,省得殿试丢脸
贾琏不敢吭声,只在心里宽面条泪,殿试神马的,小爷真心没要求了啊!
转头看到连背到哪儿都忘了的薛蟠,果然被要求以那什么一百二十遍重新计数,原先只需要蹲三次的任务量理所当然增加,原先那一个半时辰都不算数了,原本两人约好的等会一道去倚红楼的计划自然也取消了……
可惜了红袖姑娘素手烹饪的百花宴啊,这胖子果然没福~
贾琏一边感叹,一边差点又因为忍不住笑断了背诵,好在老十也有点出神,并没发现他间断了那么一小会,贾琏也不是什么会自己跳出来坦白从宽的好孩子,自然是混了过去不提。
却说老十等了好几日,总算等到殿试之期,想着日后老九惊闻那个吸引了京城所有女孩儿目光的状元郎竟是自己时,那必然是又惊又喜又是欣羡无比的小眼神儿,心里那叫一个志得意满,哪里想得到这大青看着开明,竟是迂腐得很,好好儿的武考殿试,一上来不考骑射不考谋略,不问天时不问兵器,偏生考什么演武诗武事赋!
不管什么诗,只要沾上个诗字就是十爷的冤家有木有?
君不见,当日乾清宫里赶当着圣祖爷的面掀桌子的十阿哥,一听到他师傅提问作诗论词,果断腹痛尿遁啊!一到了他家皇阿玛可能提问的时节,各种应景诗背得十爷两眼转圈圈,常常转着转着还将他八哥老九好不容易模仿他的口气、以不太夸张的水平写出来的诗给背混了,还有一年不知为何硬是将前两年没记牢的一首背了出来,偏生这偶然记起的一首反而背得一字不差——连两年前被他皇阿玛批评过用得极其不当的字眼也没改——更要命的是他皇阿玛记忆力还吓死人的好,这么两个字眼也记得牢牢的,背着手将那年的评语说了一通,完了还问老十耳不耳熟?
老十傻愣愣看着他皇阿玛,看着八哥老九蓦然色变又努力掩饰之下的焦急,看着老四冰山脸下毫不掩饰的鄙视,看着圣祖爷二阿哥那更不带掩饰的哈哈大笑……接下来他皇阿玛揭晓谜题顺便将老十一顿狠罚,连老八老九也逃不掉有难同当的从三字经抄到诗经再到尚书什么的,就不必说了。
且说这赋吧,骈四俪六什么的,简直比平上去入还要命有木有?老十再不济,打油诗总还能做得的,只要不拿圣祖爷的眼光来要求,大致总还过得去——所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老十那么小三十年的诗词背诵下来,打油诗总能做两首。
可这赋?
那可是连圣祖爷都没要求必考的功课啊!
当然,作为一个迷信一百二十遍的老爹手下磨砺出来的娃,老十再是不爱诗词曲赋这些个,好歹什么阿房宫赋岳阳楼赋长门赋洛神赋都是背过的,那正统的释义训导不消细说,老十自个儿,在年幼懵懂还不知道他自个儿对老九的心思时,也没少遥想那洛水之畔的女仙该是何等风采;到了明了自己心思的时候,也不觉得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形容老九有甚不妥……
可这看得懂赋和做得出赋,完全是两码子事啊!
十爷好不容易憋出一首打油诗应付了差事,又被一首赋难住了,笔头都咬秃了,心里将上座龙椅上那个忽然犯晕、连今儿殿试的是文科还是武科都没闹明白的敬成帝骂了个狗血淋头,却依然悲剧的一句都没憋出来,正想咬牙随便写写,却不妨钟声已响……
老十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只点了两团墨团的卷纸被收走,心里骂娘,脸上却比他家那个刻薄四哥心爱的小京巴,那被老九恶作剧剃光毛之后的小模样还要可怜三分,看得敬成帝太子爷保成同学心里乐不可支,后头被现任太子爷水嵂同学抱着的康熙宝宝也是各种惨不忍睹,只可怜康熙宝宝那胖爪子,虽说想张开看到指缝都不容易,可那小臂上臂胖得藕节套藕节的,倒是手肘处反而略微陷下个小窝窝——这么胖嘟嘟的小手儿,想伸过来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