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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_综]十九在红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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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明明是个比自己还精明干练的,怎么会是此等心慈手软的糊涂人?这事儿不做也罢了,既做了,那公子就不死也该死了,怎么倒还……

    老十打量了冯管家好几眼,心中啧啧,可真看不出来,这老东西还有那等狠心,就是事儿没做周全,可惜了,若非遇上这么个好名甚于好利的府尹,自己又凑巧进了这个身体,说不准,真让这老家伙名利双收了去……不过这老家伙出了昏招,倒给自己省了事儿,因此老十还对冯管家笑了笑。

    只是老十笑起来素来爽朗大气,不似冯渊往日笑不露齿的温雅,看在冯管家眼中和呲出獠牙的恶鬼也不差什么,但老十虽不是原版,脚边儿影子却是清清正正的,冯管家心中越发惊疑,但穆仁焦忠这两个冯家世交的爷们都在,由不得他到了此时还要抵赖冯渊的身份,只得将冯嬷嬷冯大夫妻并李二等人骂了个底朝天——没能抢先将小主子“收拾”干净,好歹也及时给他报个信儿啊!这事儿弄得!

    冯管家却不知道,虽则他家老婆子过于得意错了时机,但李二本还真紧赶慢赶要来给他报信的,只可惜,偏生遇上他攀咬出李二那一幕,巧的是府尹又因为陈大夫的话忘了缉捕李二,倒让他匆匆逃回冯家去,只是李二也不愧是能和冯管家做亲的人家,当机立断得很,冯管家既攀咬他,他也不稀得通知冯嬷嬷等人,只将自己细软收拾了,又狠捞了些现银,带着一家子老小悄悄儿走了,冯嬷嬷正慌着,也一时不查,没留心本被她派了差事的李二一家早脚底抹油,因此等到府兵衙役进了冯家取证,冯嬷嬷还没将后手收拾利落,自然冯渊醒来时那小院子什么的,都一一落在明处,冯管家再无可抵赖,满城原本称赞他忠义难得的人们也尽皆哗然,不说那些乡绅富贵人家如何对老仆“另眼相看”,就是一般儿百姓,也最是看不起此等背主之人。

    再等府尹将冯家账上,那些倒卖冯家庄子铺子的数目一对,别个不说,薛蟠先不干了!他花了两千五百两白花花的银子买下的庄子,到了冯管家记的账目上,就只剩八百两了!虽说薛大爷平日里也不是没干过仗着身份欺行霸市强买强卖的事儿,但此事他分明特特吩咐过,就因着不舍得冯渊那个小美人缺医少药的,硬是命老家人按市价买卖来着,怎么,感情薛大爷大方花出去的银子,都是进了这刁奴的腰包啊?

    薛蟠一怒极,又忘了屁股上的伤就嚷嚷开,好在他嚷了两句牵动伤口又想起来,倒没再扑过去踢打那老刁奴,于天青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没再计较他咆哮公堂。

    而薛蟠一嚷开,又有府尹做主,冯管家败势已定,少不得其他几个买了冯家庄子铺子的人家,也都将自己出的价格说了,果然账目都对不上。于天青发现自己居然被此等欺主害主的刁奴弄得,凭白得罪了王家薛家不说,还莫名弄了个冤案出来,一时恶心得不行。亏得老十鲁莽是鲁莽,但此时没了他八哥老九在,老十连对着一个五品小官下跪的事儿都忍了,又怎么会不舍得几句好话?

 10善后

    虽老十不是个善于谄媚的,但没看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又有一干子眼明嘴滑的,顺着老十的话一符合一发挥,于天青就从险些制造冤案的傻子成了不畏权贵又心清目明的青天大老爷,既没因为薛家权势糊弄此案,又没受冯来福此等刁民蒙蔽,洗了薛蟠的冤屈,又为冯家去了个大毒瘤……

    于天青听得欢喜,又看薛蟠大惊大喜之下,没反驳他打伤冯渊的事实,也没对自己挨的那十板子对他有甚怨愤——所有怨气都只冲冯来福那老狗才发了!余下的一丁点也是给了那一物二卖的拐子去,连对冯渊都很是说了几句好话,对自己也是连连感激自己审明案情还他清白的感激,心下大定,看冯渊也越发喜欢,虽这小子不怎么会说话,但话题起得好啊,亏得他抛砖引玉,才让大伙儿发现自己的好处!

    如此,于天青案件判得也爽快,冯来福一家并冯家其他助纣为虐的下人一概缉拿,拟了冯来福一家问斩,得利自然也逃不过,而其他下人则判了流放,又将冯来福家中抄出的钱财都归还冯渊……

    薛夫人看着被好生送回来的宝钗,又看看那连着慧纹一道儿送过来的沉香木佛珠串,心下也很是满意,最满意的是大夫说了,蟠儿的伤只是看着厉害,其实不伤筋不动骨,不过一点皮肉伤,敷几天药收了口子也就好了——便觉得这府尹没那么不懂变通,还是偏着自家的,再听薛蟠都是一连串的多亏了府尹大人英明,没被那狗奴才蒙蔽……也就打消了和兄长告状的心思,只一心一意照顾儿子教养女儿不提。

    却说另一边,穆仁对于冯渊竟如此简单地撕开那虚忠伪义的老刁奴一家子的画皮,委实佩服不已,一路上眼睛亮亮各种钦佩崇拜之情直往老十那儿倾倒,看得焦忠嘴里发酸,偏还不敢说什么,老十则全然笑纳了,混不提其实这一串儿事吧,虽说和他预定的大方针相符,但具体行进得如此顺利的细节,完全都是瞎猫碰上的那啥啥,老十此前丝毫腹稿也无,连堂上将府尹脱出来的那些话,都不过是现场临时发挥打的稿子——刚刚还特别想念他八哥老九来着,当年皇阿玛每每查问功课考考应景诗啥的,这两位都是老十的御用枪手,押题猜题按照四时八节提前准备应景诗啥的,全方位服务,贴心周全至极……

    没了八哥老九,老十不得不自己动点子脑筋,好在老十也不是个全然的呆子——真呆子早被皇宫那怪兽吃了——只是细节上头实在不擅长,好在大方向定得倒是稳,奴才们收拾干净了,老十也懒得花心思□新奴才,因见穆仁呆是呆了点,身边儿带着的奴才倒还行,不说多能干,起码没冯来福那等子心眼;又焦忠的醋缸子虽容易打翻,却也是个没啥坏心的,因此一家先借了一房奴才用着,准备整治好家业之后再让官牙带些奴才来好生挑几个使唤。

    这些都是小事,老十也懒得多花心思,因公堂上那么一跪,老十彻底认识到身份的好处,再谋个亲王位分多半不能,但大青规矩,举人即可见官不拜,就是公堂之上,只要不是罪证确凿,也只需作揖即可,因此他现在倒一门心思奔着举业去了,倒让这么些年没少劝说他再次下场的穆仁喜得无可无不可,就是被使唤着给冯家整治家业啥的,也忙得乐呵呵的,全不觉得自己以举人身份给冯家打理俗务有何不好——他是哥哥呢,照顾弟弟是应该应分的。

    穆家在金陵还是多少有些儿面子,冯家这事又是经过官家的,虽说好买好卖也不算什么,但薛蟠这呆霸王都率先将买下的冯家庄子铺子还回去了,还只收回一半儿价银——虽说大家没打伤冯家子,也不需贴一半儿医药费,但薛霸王都归还了,大家如果不还,回头那呆子想起自己吃了亏却让其他人占了便宜,谁知道会不会来找茬?

    虽说府尹看着是个青天大老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冯家的庄子铺子虽也不乏好田地好路段,但也犯不着为了这事儿招了薛家的眼,又眼看着冯家虽然不知道怎么样,至少目前看着,穆家焦家还是撑他的。这穆家据说和东平王有亲,焦家也是贾家放出来的……

    这么一盘算,穆仁出面说是冯家要按原价加一成赎回冯来福卖掉的庄子铺子,大家也都爽快应下了,有更爽快地还连那一成都不要,直接原价奉还,穆仁将这些人名一一记下,回去告知老十,老十正伸胳膊跺脚的活动身体,闻言只应了一声,倒是穆仁忍不住了:“渊弟,你不是说要继续科举吗?怎么这几天就只见你活动身体,也不见你读读诗书?”

    老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为何要看书?”他字儿是识得全,但连应景诗都要靠八哥老九猜题捉刀,去考文举?怎么可能!当然是勤练手脚,争取早日将原先的功夫练回来了!

    穆仁傻了,你好好儿一个明经科的童生,倒跑去考武举?这这这,虽说大青尚武,这武举人也不比文举人差什么,但也正因此,武举的难度也不比文举的容易……就是三人里头最是五大三粗的焦忠,也是花了大力气考了三回,才算中了个不高不低的武举人呢!

    冯渊又素来是个身娇体弱的,素日里就是焦忠呼朋唤友地去射猎,他也从来懒得参加,虽然焦家和冯家也算老交情,又从来没个多管闲事的长辈爱唠叨他的,至多焦老太太爱做媒,但也从没强过冯渊。

    可如今,这人竟说要考武举!

    穆仁傻眼,焦忠嗤笑:“就你?”

    老十伸了伸胳膊,懒得和这傻大个废话,直接一手拧住穆仁的腰带,一带一提,直接将人提了起来,唬得焦忠忙忙伸手护住,只恐他的心肝宝贝儿伤着了,倒是穆仁果然不愧老十心底暗自给他起的外号——木头人——呆呆的,直到下地好一会才回过神,眼睛亮亮看过来:“渊弟好生厉害!”只又好奇,“怎么以前我都没发现渊弟力气这么大?”

    老十傻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圆过去,干脆耍横:“以前是以前!我早说了别拿我和以前的冯渊比,你怎么还提?”

    穆仁只要他上进,别镇日里戏子花旦的胡混就好,前儿提了一次娶妻纳妾之色,被老十拒绝后都再不提了,管他爱男色女色,只要这个世交弟弟肯用心谋个前程好生上进,别尽出去给那等只想着哄他钱财哄他不学好的胡混就是了,至于传宗接代,穆仁想着让冯渊遭了好一番罪的小丫头,心里暗自琢磨了一番,只没和老十商量罢了。

    此时见老十耍横,自然也没有多想,只忙忙笑应了:“是是是,是我不好,渊弟经了此等大事,自然不比以前了……武举就武举,你喜欢就好。”又殷勤帮忙想辙,“阿忠家原是武将出身,想来有些好把式?不如给你请一二正经武课师傅,总比一个人琢磨的强?”

    老十原不要,但转念一想,摸摸底儿也不错,就那眼看焦忠,焦忠和冯渊也是打小儿一道长大的交情,又是穆仁开的口,自然满口应下不提。

 11香菱

    没两日,老十正照常在院子里活动身体,就见着穆仁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打量,其中还有一个认得的,竟是薛蟠。

    老十对薛蟠倒没怎么的,原先单知道冯渊的伤势是因他而起时,就没怎么样记恨他,不过想着等自己练回来些气力,要寻机会好生打回一顿儿给原身找回场子罢了,倒没将冯渊的死扯他身上——在老十看来,那点伤真心不算什么。后来知道薛蟠好歹还悄悄儿原价买过冯家的产业,还卖过冯来福好药材,只不过死要面子不肯正经来过问冯渊的伤势,闹得好药也使不到冯渊身上、自个儿若非老十来了也要背上个人命官司罢了,恰好老十自个儿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笑起别人来倒也毫不心虚;再后来,薛蟠主动将产业还了回来,只要了半价,老十还决定就是打回他,也好歹只拿痛的地方打,不寻摸那些要命的留后患的地儿下手。

    今儿见了薛蟠虽略微惊讶,却也没多想,只大大方方拿他当一般客人待,倒是薛蟠有点不好意思,他再浑,也知道冯渊那事儿起因还是他那一顿打;又在公堂上走了一遭,也不再认为金陵里头就是天老大他老二,打死个把人也不算什么。本就感激冯渊公堂之上那一句“薛家虽霸道,但就那点伤,算什么?”让他彻底脱了罪,今儿厚着脸皮上门来,见得冯渊大方自然,越发喜他,倒将原本心中那点子不舍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一挥手示意身后三个小丫头上前,见那个近日越发俊朗的美人儿不明所以,只拿一双杏眼看他,薛蟠虽因心里将冯渊另眼相看,再不敢有原来的亵渎之意,只是给那双杏眼一看,到底越发得意,因此咧开嘴笑:

    “冯兄弟,我今儿是给你赔罪来的——当日里我真只是气急,没想到是那拐子不好,收了你的银子又还另卖与我,这……”

    薛蟠搓着手有点子不好意思,指着那个眉心有颗痣的丫头道:“那啥,我也没想到还有今日,那丫头,我因性急,已经收用了……本不该再送过来,只是听说你实在喜欢,如果你还有,这丫头就送你了!”说着还补充几句,“没侮辱你的意思,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也罢了,不过是个小玩意。”又指着另外两个丫头,“听说你就爱这样儿的,不过那丫头确实难得,我寻摸了好几日,也不过得了这么两个,略有些相似,到底差些儿,但却是干干净净,不曾有人用过的……”

    老十这才明白过来,拿眼打量一回那三个丫头,果然那个眉心有颗红痣的长得极好,连他都觉得难得,也难怪薛蟠为她当街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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