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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有所改变的还有……逐渐增长的语言。不久前埋葬的记忆,在复苏时还连带着拖出了更久远的温馨——记不清长相的父母、风一样儒雅的兄长和曾抱在怀里的猫咪。
原以为永远不会对他人提及的话题……却在说出来的时候,才惊觉……这些自己以为已经被深深埋葬的记忆,实际从不曾淡忘。反而在经历了岁月的沉淀之后……少了那些晦涩,少了那份锥心的痛,只剩下蕴藏其中的温暖和温柔,宝物一样熠熠生光,温暖心灵。
1KD的套房,双开合的落地窗,玻璃外的蓝天白云,淡得透明……这样清澈淡薄的风景下,经常是一人在说,一人在听……
淡淡地说着的人经常是看着流云,笑得薄凉。静静地听着的人则是看着说的人,表情平静,却会在那人说完之后,伸出手,温柔的揉揉那红发的脑袋。换来红发的人扭头,不满的看着安慰孩子般揉着自己脑袋的人半晌,皱皱眉,最终还是淡淡的笑开,却少了那份薄凉。
3日,就这么经过,3日里,恋次说了很多的事情……自己的事情,冬狮郎和修兵的事情,集铨会的一些事情,还有……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的,升龙会龙头的事情。
“……所以,升龙会那帮耳朵里塞棉花的家伙,全都不管不顾,一口咬定是我干的。”虽然窗外的天气依然很好,但是一想到升龙会上上下下那些杂碎们,恋次还是会怨恨的将手中的枪拨拉的“咔啦”作响。
却不意外的,在说完之后,感觉到脑袋上又搭上来一只爪子,赤色的眼怨念残留的看着那只又擅自揉上自己脑袋的“猫”,平静的脸上,紫墨玉色的眼睛玉一样的温润:“我知道。”
感动……也只是一瞬间,看着眼前平静如常,毫无危机意识的人,恋次的嘴撇了又撇,最后还是忍不住道谢后那声长长的叹息:“多谢信任。但……你知道……有屁用。”无礼的话却也很无奈的合情合理。
只要症结所在那条榆木疙瘩脑袋的破龙还死咬着恋次不放,天王老子知道那事不是他干的也没用。所以,这三天来,恋次只能抢不离手,弹不离身。
但是即使几天下来自己精神紧绷,恋次却从没想过要教白哉用枪。与这种武器的接触只有短短几天,就指望这支“猫”能够应付实战……这根本是比叫猪表演瑜伽还要异想天开的事情。恋次不抱这种毫无根据的期望。
而且,作为外行人手里却拿着枪,只会令白哉落入更危险的境地,虽然黑道分子不会有什么骑士精神,但消除危险的根源是动物的本性,人也不例外。
手上有枪的人远比手上没枪的人更危险,……手上有枪的人比起手上没枪的人,也更容易引来敌人的攻击,而敌人根本不在乎那枪你会不会用。
恋次不打算让白哉被当成靶子,所以……这几天来,他也只是任由那只“猫”安稳的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自己摆弄武器,而坚决不让他碰这堆东西。
“喀嚓!”一声卡好的枪栓,危险铁器已经准备好随时吞噬生灵。与此同时,门铃单调的节律敲响小屋内的空气。赤色的眼沉了沉,恋次示意白哉退回卧室内暂避。等那淡色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安全地带后,恋次才握着上了膛的枪,不紧不慢的走过去应门。
蓝灰色卡其布制服的身影,通过铁门上猫眼的小小圆形孔道,透进眼里。门那边印着“常熟百货”的同样蓝灰色卡其布帽下的眉目,弯弯的笑得灿烂,和笑容一样精神十足的声音同时传向门这边:“请问,阿散井先生在家吗?您在我们百货公司订购的床,现在已经送到。请签收。”
松口气,将抢的保险栓拉回位,插回后裤腰,恋次将门拉开。眼见收货人在家,百货公司的送货员笑得更灿烂,动作麻利的递上送货单,并不忘按规程的最后一次确定:“阿散井恋次先生,您昨天在我们公司顶购的Gemeinde牌504号皮床,已经送到,请验收。如果你对货物没有意见的话,这里是签收单,请您在这里签收并盖章。”
一边流利的说着,送货员一边用手指在货物签收单上指出签字盖章处,并招呼同伴们,将竖立在走廊上的上大床的各组件外的包裹物拆开,逐一搬进屋内,让恋次验货。
恋次还来不及出声,勤劳如工蚁的几位送货员,就已经动作利落的将床的组件搬进家里。小小的客厅,一下子就被塞得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偏偏恋次身边那位明显是送货小组组长的人,依然笑得无比灿烂的指着那些庞然大物,专业详细地说明给他听。
那伴着笑声的说明,恋次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赶忙伸手打断:“不必验了,我立刻签收。”恋次冲听见客厅的骚动,开门出来的白哉点点头:“帮我把章扔过来。”
看着恋次异常爽快地在签收单上盖章,那位送货小组长的笑语也更热切:“谢谢阿散井先生对本公司的惠顾,因为这张床是本公司这次活动中,附带赠品的高级商品之一。阿散井先生现在购买,真的是非常幸运。而且,赠品我们也一起带来了。”
“赠品?”这么一提,恋次记起昨天去买床的时候,售货小姐似乎有提过这档子事,无奈的冲那和卯之花同类的人伸出手:“哪里?”早点弄完,早点送这尊笑弥勒出门。再听这人这么笑下去,自己的脑袋肯定会更痛。
“这里。”带笑的话语快速的回答,但比笑声更快的——是一把冰冷的枪,顶上恋次的脑袋。出乎意料的事态发展,任何人都会愣神,恋次也不例外……
但始作俑者却毫不松懈,快速将恋次插在后腰的枪安全收缴后。一把摘下百货公司的蓝灰色制服帽,入侵者一头微透明的银发,和脸上不变的笑容一同在阳光下闪亮:“阿散井先生,我奉命来邀请你,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从忡愣中反应过来……恋次只能苦笑:“升龙会什么时候,出了你这种人才?”虽然不甘,但不得不承认,真是相当漂亮的偷袭。就连乔装和作派都非常专业,要不然他也不会上这个当。
赤色的眼看看屋内其他跟着退去乔装,露出武器,一看就是喽罗的家伙们,见着脑袋对枪的自己,一脸小人得志的张狂模样,恋次的笑容讥讽意味更浓:“我还以为,升龙会只量产这种类型的家伙。”
“他们是只量产这种类型的没错,所以……我是他们请来的外援。我现在还用着的名字是市丸银。”握着帽子演员谢幕一样微微欠了欠身的偷袭者,仍然满脸笑意,无所谓的赞同恋次对升龙会的鄙夷。
“不过,既然已经收了钱,那么至少让我顺利达成任务,你还有什么要求?如果没有的话,请跟我们走吧,阿散井先生。”好像顶在恋次脑袋上的枪,是握在别人手上一样,银满脸笑容可亲的问得好像在提供售后服务。
赤色的眼越过满屋子散布的障碍,落在站在另一边,身边也好几支枪指着的白哉身上,恋次淡笑:“如果我说希望你们放过那个人呢?他只是普通人……和我还有升龙会,没什么关系。”即使只是很渺茫的希望,恋次还是不愿放弃。
弧度弯弯,不见瞳仁的笑眼,看看白哉又看看恋次,银的声音第一次含着淡淡的歉意:“啊啦……有没有关系,我一个外人没法决定。所以……还是要请你们两个人一起走一趟,让你们几个当事人自己决定,抱歉了。”
果然如此……恋次淡淡的笑容里没太多的意外,只有埋在心底的遗憾锥心刺骨……最终,他还是拖累了白哉。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升龙会虽然缺乏耐心,但这次请的这位后援却相当具备这项优良的性格品质。
“没了。”最放不下的已经注定要跟着自己一起走,其他……再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
“可以走了吗?”浅浅的笑,银问得好似要去郊游的孩子般的好心情。
没有银的轻松,恋次好像完全不担心顶在自己脑袋上和身边的枪会开火一样,静静的转身。因为这个转身,引来屋内一片枪支上膛的金属擦撞声,也完全引不起恋次的丝毫留意……
恋次的全部视线,只落在另一边淡色的人影身上,深深地看着……紫墨玉色的眼睛,漆黑的发,淡然挺拔的身形,半分也不遗漏的深深刻进心底……淡淡的笑意浮了上来,冲那身影默默地伸出手,枪林环绕下,恋次笑得前所未有的美丽:“一起走吧。”
美丽的紫墨玉色眼睛,流动出紫水晶一样瑰丽的光芒,精致无瑕的容颜,浅浅的笑是胜过世界上任何存在的神迹。安稳的脚步,平静的伸过来的手,交扣的十指瞬间将心也贴紧,温暖的手心一如回答一样坚定:“好。”
及时制止了那群喽罗的举动的银,看着这样的两人,也只是笑意满满的耸耸肩,彬彬有礼到最后:“走吗?”
握紧掌中的手,恋次淡笑:“走吧。”
吞噬所有身影的汽车,绝尘而去,窗外的风景,没人注意。唯有当事人才能明了的暗地交易,在车内无人发觉的传递着讯息。
“……冬狮郎的事情,是你干的?”既然是难得好用的外援,请来不可能只用一次。这点,恋次深知。
“是。”回应的声音,即使小声,仍然带笑
“身手很好。”声音纯粹夸奖,而没有恼怒。
“谢谢夸奖。啊呀……我原来还以为你会找我单挑。”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尝试。不过……现在,我想和你做交易。”
“?”
“杀人一流的人,从那种不上道的杂碎量产基地中保一个人安全应该也没问题。”
“保他?”
“嗯。”
“很贵哦。”
“集铨社二当家不太穷。”
“那倒是,你能给多少?”
“我的所有。”
“成交。”
得到令自己满意的答复,恋次笑着握紧掌中的手,看着身边的人不解的看过来的美丽的紫墨玉色的眼睛,恋次淡笑看着他:“白哉,对不起。”不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人,眨了眨眼,平静的回了一句:“没关系。”恋次笑容更深,却不再言语。
白哉,对不起。说好我们一起走……但,你不能陪我到最后。最后的末路……我自己一个人走。所以……对不起,也许你会恨我,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这是……我最后一次的任性。不过……现在,再陪我一程……再陪我,最后一程……
第十章
蓝色的晴空,风翻卷着白色的流云,与天同色的洋面,翻卷着白色的波浪,拍击着海岸。无畏的浪花一波接一波的撞在礁石上,粉碎后融进风里。所以,海风,总是濡着咸湿的水汽……
然而,现在恋次口中和鼻端充斥的却是另一种气息,同样的微咸而湿润,以及……海风所不具备的甜腥——血的甜腥味。
“呸……”啐掉口中染血的唾沫,恋次舔舔唇角,仿佛刚才挨的那一脚是踢在别人身上一样。面对眼前的大屏幕,恋次扬起的脸上依然是桀骜不驯的笑:“说了不是我干的,你再问,也还是——不是我干的。”
……这是海边,临海的一片新开发的写字楼群中的一座,和旁边的写字楼没什么两样……如果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那就只有:这里是关东极道新生大势力——升龙会的总部。
现在,恋次人就身处在这栋写字楼,仓库一样的地下室里,面对着20多名清一色黑西装持枪的喽罗,和……眼前与写字楼顶层的干部办公室连接的即时摄像传送大屏幕。
几乎和影院放映用的白幕一样巨大的电视屏幕嵌在墙上,而屏幕中也如放映中的影院白幕一样,影影憧憧的有着人影——此刻在写字楼顶层的办公室中端坐着,连线看着地下室的四条人影。屏幕上扇形排开的5张豪华沙发,却只有4个人影……位于正中央的那张最大的沙发,异常扎眼的空置。
然而,即使没人,恋次也知道那个空位原来属于谁。不仅那个人,现在眼前屏幕上的这4个人,恋次也一个不少全都认识——升龙会的第二把交椅和左、右执事,以及升龙会的刑队队首……除了原本应该坐在正中央那张沙发上,现在已经归天的升龙会龙头,升龙会其余执权的4人,全员到齐。
“……也就是说,不管怎样,你都不承认是你干的了?阿散井先生。”低垂的眼,凝视着自己相互顶着的指尖,透过屏幕,升龙会副首的语音在不小的地下室里盘旋。
不难听的男音,却在入耳的一瞬间,会令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海蛇爬过脚背时那种湿冷黏滑的触感:“没想到,集铨社的二当家,居然敢做不敢当。”
“呵……是我做的,我当然敢当,但不是我做的,要我怎么当?”嗤笑一声,不理会对方的激将。即使双手被反铐着,被迫跪坐在面对大屏幕的地上,恋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