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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荣伸手拦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爷要你做的很简单,你就乖乖地坐着,等有客人看上你了,你就跟他走。客人都是知道疼人的,到时候你又快活了又挣钱了,有什么不好?再说,这么好的小模样,不弄来挣点钱花花,真是可惜了的。也就是玩玩,又少不了你什么,还有银子拿,以后你照样娶你的媳妇,不耽误什么。”
贾蔷听了简直要气爆了,妈的晓得你丫的是个坏种,也不能这么人品无下限吧?逼良为娼都不说,还专挑熟人下手。妈的我看你是个同学还拿钱周济你,你他妈的就这么报答我的?
贾蔷冲着他眼睛就是一拳,甩开他后,又撞开一个没留神的小弟,拔腿就跑。
金荣不备,捂着眼睛“嗷嗷”喊痛,又发狠道:“把他给我抓回来!敢打你爷爷,小子不要命了?等我抓到你小子,叫你生不如死!”
贾蔷拼命往前跑,身后跟着一群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小弟,挥舞着木棍、石头在后面追赶。
贾蔷虽然脚力不错,但是一边跑,还要一边躲避身后丢掷过来的石块,也十分狼狈。
好不容易和那帮人拉开了一段距离,贾蔷气喘吁吁地回头,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却不防脚下一绊,摔了一跤。
这下子好了,被后面赶上来的妖魔鬼怪们死死按在地上。
金荣赶过来,揪住贾蔷的头发,本想给他一个嘴巴,转念一想,打了脸会留印子,客人见了难免不喜欢,倒是损了卖相,于是忍住怒气,恐吓他说:“活得不耐烦了?敢打我?告诉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叫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上你一遍。”
一旁的一个小弟听了有这好事,马上露出一脸贱笑,对金荣谄媚着说:“金哥你可真知道给大家伙谋福利啊。我正难受着呢,就让我第一个上吧。”
金荣啐道:“也不洒泡尿照照你那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小子是我的摇钱树,哪能白白地给你玩了去?这要是带去做小倌,初夜可是要卖到一百两银子的。不过,看在兄弟的情分上,只要你要拿得出五十两银子来,也可以给你练练手。”
那小弟讪讪笑道:“金哥拿我开涮呢?我哪有那么多钱?是你自己说的让我们上的嘛。”
金荣嗤笑着说:“给你个棒槌你就当针了!我们现在赶紧把他弄去,等挣到钱了大爷我给你们一人一份花红,自己去窑子里找姑娘们消火去。”
小弟们听了都欢呼着,七手八脚地帮着金荣将贾蔷架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冷冷的男声响起:“兔崽子们!你们要把我弟弟弄到哪里去?先得问问我当哥哥的答应不答应吧。”
13、
哥哥?连贾蔷也是一惊,抬头看向话音传来的方向。
十来米远的地方竟然多出了十多个人,其余人都是下人打扮,只有中间站着的一人被众人簇拥着,显出一份不同寻常的骄矜气势来。
他身着石青色熟罗十行绵襔,外罩玄色漳缎外褂,生得细腰窄背,白面朱唇,丰仪出众,眉目之间却隐隐地有一股媚气,叫人见之就难以移转目光。
贾蔷心里暗暗纳闷,这人好生面熟啊,倒像在哪里见过?
那金荣见了这人,竟然如同小鬼见了阎王一般,连忙收了刚才的凶恶形象,忙不迭地迎上去,对着那人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小蓉大爷回来了。小蓉大爷您走了这几个月,大家都想念得紧啊,那一天不说个几次的?您这回去,肯定又把老爷交代的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回来要是领了老爷的赏赐,也赏点给咱们几个穷哥们,咱们也替您高兴高兴。”
贾蔷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贾蓉,怪不得这么眼熟!老畜生的儿子嘛,当然长得像了。
贾蓉前段时间被他父亲派出去办了一趟差事,今天才回来,就遇上这一档子事情。贾蔷虽然不认得他,他却认得贾蔷,连忙带着家人过来喝住了金荣。
贾蓉斜眼睨着金荣,说:“赏你什么呀,就赏你一顿嘴巴好了,敢这样整我弟弟?”
金荣连忙告饶:“我哪知道他是你弟弟啊?我从来就只知道老爷就您一棵独苗苗,没听见说有弟弟啊。”
贾蓉冷哼一声说:“叔伯弟弟就不是弟弟吗?我告诉你,我们哥俩关系好着呢,往后你再欺负他,我若是听见,断断不会放过。现在,去,给他磕个头,就当赔罪,他说算了的话,今天这事儿就算揭过去。以后,若是再有这种事,不要说你,连你一家子都不要在这里混了。”
金荣如今一家人都傍着宁国府过活,哪里敢得罪当权的贾蓉?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只好只认倒霉,乖乖地过去给贾蔷磕了几个头,又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几个嘴巴,说了几句软话。
一旁看着的小弟们都不敢动,一个个目瞪口呆、啖指咬舌地看着金荣一边自打耳光,一边骂着自己:“我打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狗奴才!我打你个糊涂油蒙了心的混账东西!”
贾蔷见金荣当着小弟的面就这么大煞威风,也解了恨,再难往前施为了。
于是,贾蓉下颌一扬,冲着金荣轻飘飘地说:“现在滚吧。”
金荣一伙人“呼啦啦“地顿时作鸟兽散。
贾蓉摇摇摆摆地走到贾蔷身边,帮着他拍打身上的灰土,口里还骂着:“这帮混蛋!敢在老虎头上搔痒?蔷弟你不要怕,以后见他一次打一次都行的,亮出哥哥我的招牌,谁还敢欺负你?”
他的手暧昧地流连在贾蔷的臀部,轻轻地掐了一下,贾蔷悚然而惊,抬眼看他,他冲着贾蔷邪气地一眨眼。
贾蔷心想这才是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老畜生,这老畜生生的小畜生又寻他的麻烦来了。
虽说刚刚救了自己,贾蔷还是本能地对贾蓉有些反感和警惕。
贾蓉从小就不怎么爱读书,脑袋瓜却是很灵光,而且,因为是独子,小小年纪就跟着父亲学着理家,也算是见多识广。他见贾蔷对自己救了他的义举非但没有什么感激,还总是垂着眼不看自己,答话也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口中往外蹦,一副不爱搭理自己的样子,便讪笑着住了手,说:“怎么,哥哥我无非出去了几个月,蔷弟就和我如此生分了起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朝着贾蔷意味不明地打量着。
我看着你 ,我就不说话,用我哀怨的眼神,看到你心虚,看到你顶不住了自己开口。
但是,贾蔷不但顶住了他强大的眼神攻势,还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哎呀不好,有个鸟拉屎在你头上了!”
贾蓉感觉好像是有个东西黏在头上,还有点湿乎乎的感觉,他生性|爱洁,便信以为真,心里一阵犯恶心,又不敢用手去摸,正慌成一团糟,贾蔷便趁势溜之大吉了。
其实不过是贾蔷刚才被金荣那帮人按在地上时手上不小心抓到的一个烂果子而已,此时他急中生智弄到了贾蓉的头上。
有个下人过来看了,给他取下来看,解释说:“是树上落下来的果子,估计是鸟儿啄落下来的。”
贾蓉自叹晦气,看着贾蔷一溜烟跑走的方向,自言自语道:“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写基情的文里怎能少了贾蓉?据有些人考据说是贾蓉本身就是GAY哦,呵呵。
☆、掰弯直男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自那日见到贾蓉,贾蔷就减少了在府内走动的次数,恢复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
好在没过几天,听得下面的小厮们说,小蓉大爷又被老爷派出去办什么差事去了,贾蔷才放了心,正常地出入起来。
没遇见贾蓉,却意外地遇见了——他的夫人秦可卿。
因为贾代儒病了,所以学里放了几天假,让学子们在家里温课。贾蔷看了一会子书,终究觉得有些闷,就想出去街上逛逛,看看热闹。
谁知贾蔷还没有走出府门呢,就看见迎面有一群仆妇簇拥着一个丽人朝着他的方向而来。
贾蔷也不知道来者是谁,见这阵势不小,对方好像是个女人,自己不认识不说,还不知道她的身份辈分和应该如何称呼,惹了笑话就有些难为情了,就想躲开。可惜对方已经看见他了,她驻步不前,似乎在等着贾蔷上来请安。
后面的小厮连忙提醒说:“是小蓉奶奶。”
贾蔷见躲不过,只得上前,躬身行礼,说:“见过嫂嫂。”
秦可卿莞尔一笑,道:“这是蔷兄弟不是?蔷兄弟多日不过我们那边,爷和奶奶都在念着呢。”
贾蔷心里骂她撒谎,除非贾珍的脑子秀逗了,才会和老婆谈起自己,只是嘴上也不好揭穿她。
贾蔷平日里经常听人赞美这小蓉奶奶的美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花作容颜玉作筋骨,神彩惊鸿之处不啻天仙,兼之骨格轻盈,丰姿婀娜,另有服饰华美,佩环回雪,更衬出其精彩脱俗的风华。
秦可卿笑盈盈地说:“听说婶子(贾蔷母亲)身体不大好,平时也不见往我们那里去坐坐。我这一向事也多,也没有去探望过婶子,不知道的人不说我忙,倒说是我托大,眼里没有长辈似的。蔷兄弟今儿回去好好和婶子解说解说。”
贾蔷见她说话极聪明又极和气,对自己的母亲也很尊重的样子,心里顿时很有好感,连忙答应。
秦可卿又说:“蔷兄弟空了也往我们那里走走,陪我们爷和奶奶说说话,一家子骨肉,不要生分了才好。”
贾蔷听见说要让他见贾珍就头大,心想我还没事往枪口上撞不成。贾蔷连忙装出很忙的样子,急急和秦可卿道别。
走出老远,那秦可卿还在回眸凝睇,似含情脉脉的牵衣杨柳一般。
一边走,贾蔷一边想,这么个美人,又这么风情万种的,贾蓉不在家里好好看着,成天往外面跑,也不怕后院失火?就比如说刚才的那一番情景,贾蔷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感觉她很有点勾引人的意思。
且说在学堂里,自那日整治过金荣后,金荣便再不敢惹他了,偶尔在外面碰见,金荣想起他那强撑腰子的堂兄贾蓉,便露出一脸便秘般的笑意,磕磕巴巴地说几句讨好扯淡的话,贾蔷却是理也不理,掉头就走。金荣吃了瘪,嘴上不敢和他起纷争,只好在心里骂娘。
金荣虽然拿贾蔷没办法,却还是威逼利诱,硬是拉了几个人下水。其中,学里有两个长得极为妩媚风流的学生,年纪又小,贪图了银钱吃穿,被金荣花言巧语哄上了手,弄去做了几回那种营生,却因为分钱不均而闹起矛盾,战火蔓延到学堂里,每日里剑拔弩张、鸡飞狗跳,闹得整个学堂人尽皆知,极为不堪。那贾瑞直是个不管事的,像这样的风化案,只要不影响他继续捞钱,他也装没看见。
那两个学生也不是贾府的正经子孙,不知道是哪一房的亲戚,别人问他们姓名,也是含含糊糊地不肯痛快回答,于是旁人就给他们起了个外号,一个叫“香怜”,一个叫“玉爱”,听着挺香艳的,实际是暗暗影射他们做的那些勾当,哪里是大好男子所为。
过了几日,学里又来了一位重量级的学生,西府的当家太太王夫人的外甥——薛蟠。
这王夫人的名头贾蔷曾经自他母亲口中听说过,说是原来是金陵王家的二小姐。金陵王家原是和贾家齐名的四大家族,原来在贾家之下,如今王家长子王子腾官运亨通,俨然压了贾家一头,王夫人身为次子的媳妇,居然灭过长儿媳的次序,当起家来,是西府里炙手可热的人物。偏偏她时运两济,又育有二子一女,俱是人中龙凤。长子贾珠,自小聪明非凡,小小年纪就学贯古今,可惜壮志未伸,就得病死了。次子贾宝玉,出生之时口中衔有一块美玉,被贾府老太君稀罕得天上有地下无,加上模样长得好,在贾府里更是被众人众星捧月般疼着,如珠似宝般爱着。长女贾元春,如今在宫中作着女官,虽说现在未蒙圣眷,可是谁说得着以后的事情呢,万一什么时候得蒙圣上青眼,就此“一人得道,仙及鸡犬”,全家也跟着兴旺发达了起来也未可知。
再说这薛蟠吧,第一次来学堂就是西府里的大管家林之孝一路点头哈腰,亲自陪着来的。初次见那贾代儒,一出手便是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