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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手。贾琮却不能如此。
因为没能入住荣禧堂,因此当初贾母划分地盘的时候,大房的面积可不小。贾琮想着日后溜出去也方便,便特意求了靠近街边的一块地。邢夫人命人精细的建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三明两暗五间正房,东西各两间厢房。前一进近十间下人房。院内假山、小湖、盆景、绿树、四季鲜花,鹅卵石、大青石铺的路,景色也不错。屋子里的摆设也是样样都是好的,十分令人满意。
院子秋日里完工,贾琮立时就搬了进去,同时也正式入家学启蒙。
而此时,邢夫人却不幸病了,而且病的还不轻。
☆、第十章 苦肉计
贾琮在贾家看似并不得宠,但是在大房众人眼中,却是个宝贝疙瘩。因此贾琮的院子,被收拾极为妥当。贾琮一时高兴,还起了个名,叫“优哉阁”,取义自《诗经·小雅·采菽》中的“优哉游哉,亦是戾矣。”
秋日正是凉爽的季节,贾琮已经入学几日了,此时刚刚下学,正倚在亭子里,捧着一卷论语,摇头晃脑的念着。
邢夫人病了好几日了,大夫说只叫静养,因此贾琏、贾琮等人每日只在门外请个安,没有邢夫人的吩咐,不敢擅入。说起来,贾琮已经好几日不曾见过邢夫人了。
此时,凤姐儿正在贾母跟前奉承着。凤姐儿性子开朗,很会说笑,逗得贾母十分开怀。正说笑着,凤姐儿身边的大丫鬟平儿进来回话,说王家来人了。贾母忙道:“你赶快回去瞧瞧,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凤姐儿见此,也不客气,行了一礼,忙起身告退,带着平儿等人回到大房。
进了自己的屋子,凤姐儿脸上焦急的神色才夸下来,扬眉笑道:“我演的怎么样?老太太可是信了?”
平儿抿嘴一乐,“你快歇歇吧,当心真露馅儿了。”
此时屋里除了凤姐儿、平儿,还有一人,见此忙躬身请安,“给小姐请安了。”
凤姐儿道:“姐姐快起来,我前儿个传回去的话,父亲考虑的如何了?”
来人道:“老爷仔细想了几日,觉得此事可为,特意去求了老太太,老太太也觉得能帮一把也是好的。”
凤姐儿与来人又聊了一会儿,将来人送走后,起身去了邢夫人处。凤姐儿也没能进屋,不过是将事情与王嬷嬷说了一声,叫王嬷嬷替她禀告。王嬷嬷出来后,道:“太太说这是好事,叫二奶奶自己做主就是了。”
凤姐儿笑道:“那好,一会儿回了老太太和二爷,咱们明日就走。”说完,又马不停蹄的赶到贾母院子。
鸳鸯见凤姐儿一脸喜气赶了过来,忙道,“二奶奶万福,刚刚老太太还念叨呢,瞧二奶奶的样子,怕是有喜事了。”
凤姐儿笑道:“可不是喜事嘛,我去给老太太请安,省的老祖宗担心。”
贾母在屋里笑道:“是凤哥儿吧,我在里面就听见你笑声了。”
凤姐儿忙掀起帘子进了里屋,笑道:“正要跟老太太说呢,刚刚我娘家来人,相国寺的参岑法师回京了。我哥哥特意求的法师,阖家上下都要去寺里祈福呢。”
贾母听了,喜道:“这可是好事,你年纪小不知道,我还得当初参岑法师讲经呢,万巷人空。”
凤姐儿笑道:“正是呢,我往日也听过法师的名号,如今法师点了头,能去斋戒几日,可是天大的福气。”
次日,贾琏跟着凤姐儿回了王家,连着王嬷嬷也去了。几人同王家人一起,都去相国寺吃斋。因着邢夫人身子不爽,凤姐儿又不在家,大房无人主事。贾母发了话,叫二太太帮衬着些。
大房内。贾赦听了这话,疑道:“即便大房无人主事,也该老太太帮忙瞧瞧才对,怎轮到婶子管大伯房里的事了。”
邢夫人抿嘴笑道:“老太太武将出身,几十年了习气还未改,你瞧着宝玉的样子就知道了。等老太太想到礼法,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
贾赦道:“不管她如何,左右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前几日和东府珍儿商议好了,去他那儿吃酒。我们叫几个戏子,是要大醉三日的。等琏儿和他媳妇回来,正巧也要三日呢。”
邢夫人笑道:“戏子,我听说珍儿养了好几个戏子呢。老爷怕不是想要借着这次机会,去见识见识吧。”
贾赦笑道:“夫人这是吃醋了?你放心,我定会为你‘守身如玉’。”随后两个人之间有些什么小情趣,就不得而知了。
次日,果然如贾赦和邢夫人所讲的,主事的人都走了,独留一个身子不好的邢夫人,和独居在优哉阁的贾琮。
王夫人见大房内部空虚,好不得意,又见邢夫人几日不见那个宝贝庶子,觉得定是得了什么重病。二太太一大早得意洋洋的带着春兰﹑夏荷﹑秋菊﹑冬梅四人来到大房。贾赦的屋子她不好进,邢夫人在自己院子里养病。因此,王夫人借着瞧瞧下人有没有偷懒的名头,去贾琏、凤姐儿的院子里转了转。
凤姐儿带了平儿、安儿回了王家,房里留了喜儿、乐儿看家。二人正凑在一起做针线呢,见王夫人进来,忙起身相迎。“二太太来了,快屋里坐,我们这就给您上茶。”
王夫人左右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摆设,皱眉道:“不必了,我不过是来瞧瞧。不要看着你们二奶奶不在家,就想着偷懒耍滑。我这几日会经常派人来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赶紧来报给我,知道吗?”
二人忙点头称是。
王夫人在凤姐儿屋子里转了一圈,这儿摸摸,那儿看看,方才满意的走了。喜儿、乐儿忙将王夫人摸过的东西一一记下来,也不敢动,仍摆在那里,以防王夫人再来。
至于贾琮那儿,王夫人估计错误。推己及人,觉得不过是个庶子,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并未理睬。
到了晚间,因为贾赦、贾琏都不在,贾琮只在自己院子里用的晚膳。大厨房的婆子们来了三五个,拎着一个个食盒送来吃食。不过是四菜一汤,还不如老太太、太太身边有头有脸的丫鬟、婆子的例呢。贾琮虽不是那种挑吃挑喝的人,但是好不容易抓住了王夫人的把柄,怎舍得放过?
贾琮挥挥手,对小酥酪几人道:“这些菜你们几个分了,瞧瞧吃完再出去,也不要张扬。小酥酪,你悄悄告诉林大管家,给我弄点护胃的浓汤来,不要惊动别人,小心送进来。”王夫人比想象中还要蠢一些,贾琮想到此处不禁勾起了嘴角。用了林之孝送来的汤,早早的歇了。
次日,贾琮连早膳也未用,便带着两个小厮小酥酪、小糯米,和一个伴读,也就是李嬷嬷的儿子,贾琮的奶兄何康,一行四人去了家学读书。
大厨房里见贾琮这边毫无声响,自然更加嚣张。一连三日,贾琮只靠着林之孝瞧瞧送来的汤过活。连家学里的午饭,也因为大厨房没人送来,导致没有贾琮的那一份。贾琮硬生生的挺了三天。
值到第四日上午,贾赦和贾珍酒足饭饱,相约来家学看看贾氏子弟的学问。
贾珍是族长,话语权颇高,他一时抽风,要来家学视察一番,谁也没的说。只是一进门,贾珍这个大纨绔,就被一群小纨绔吓到了。此时贾代儒不在,是他孙子贾瑞。贾瑞最是个图便宜,没行止的人,平日里也不大正经,他说的话自然也没人听,更何况他是个不管的。
此时屋子里一群小子们,你来我往的聊得正欢,说到起兴处,还互相丢几个纸团儿。贾珍一进门,正被一个纸团砸中,立时大怒。
贾珍说的好听一些,是族长,说的直白一些,是这群贾家旁系子弟的衣食父母。所以众人见贾珍大怒,都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听训。
贾琮的晕倒没有任何征兆,本来一脸无辜的望着贾珍吐沫横飞呢,谁成想下一刻两眼一翻,就晕厥过去了。倒是他旁边的伴读何康,吓得直哆嗦,忙接住贾琮,大喊“三爷、三爷,你怎么了,三爷?”
贾赦见自己儿子晕过去了,忙冲上前一把将他抱起来。得了,这下子贾琮成了众人的救星,贾珍跟着贾赦快马加鞭的赶回荣国府,哪儿还记得训他们啊。
几人回到荣国府,给邢夫人诊脉的大夫还未走呢,正说到:“夫人身子已无大碍了。”就见贾赦风风火火的抱着贾琮冲进来。
☆、第十一章 连砸带骂
上次说到倒霉的大夫,刚隔着帘子为邢夫人诊好脉,就被抱着贾琮冲进来的贾赦吓了一跳。
贾赦瞧见大夫还未走,忙道:“正好,大夫,你快瞧瞧我儿子怎么了。”
大夫一看,了不得,是荣国府袭爵的大老爷,忙指挥着将贾琮平放在邢夫人外间的床上。把了脉,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气血两虚。这病听起来挺大,不过在国公府这样的门第,很容易就养回来了。邢夫人因着男女大防,只躲在里间听着。本来面色苍白,一听这话,更是摇摇欲坠,哭道:“我可怜的琮儿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生病的。不过是这么几天,怎么就沦落到气血两虚的地步了呢!”
贾赦在外面一听这话,怒不可遏,劈手将一旁丫鬟递过来的茶盏摔在门口。而此时,因着规矩未能入内,只在门外等着贾珍,听见声音,吓了一跳。忙招呼小丫鬟道:“你快进去瞧瞧你们老爷,到底如何了,里面怎么还摔起家伙事儿来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夫开了几个食补方子,贾赦起身相送。
贾珍见贾赦出来,道:“叔叔可算出来了,到底如何了?”贾珍也害怕啊,这年头小孩子都娇贵,讲个鬼故事都能吓出魂儿来,别是被他刚刚在学堂发脾气时吓晕的,那可就糟了。
贾赦怒道:“珍哥儿正好在这儿,你也别急着回去了,和我一起好好查查这群目无尊卑的兔崽子!我不过才去你府上住了三日,小儿子就气血两虚到晕倒了!如今还未醒呢!”
贾珍一听这话,没自己多大干系,忙道:“竟然这样,叔叔放心,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定是义不容辞。”
因着邢夫人和贾琮都是病人,为了不影响二人休息,贾赦、贾珍特意远远的避开了邢夫人院子,在大房正厅审问下人。
远远望去十分壮观,贾赦院子的、邢夫人院子的、贾琏凤姐儿院子的、贾琮院子的,就连贾赦那群姨娘小妾院子的下人,也都一个不差的到齐了。幸亏这厅前的空地够大,要不然这一百来号人,还站不下呢。
贾赦请贾珍做了上位,道:“今儿个族长在这儿做个见证,我要好好的清理一下门户了。我堂堂国公府的一品将军,竟然叫自己的儿子被一群狗奴才这么怠慢!林管家,你去带人拿着我帖子,到步军统领衙门去,请值班的大人多派几名侍卫来。今天查出来有偷奸耍滑的,一律全家发卖到黑煤窑子里去,若是有作奸犯科的,就交官办,扒了他们的皮!”
林之孝带着人赶忙去了步军统领衙门,底下的奴才下人们,听了这话,都不禁腿脚发软。大老爷贾赦发起怒来,连琏二爷都挨过板子,他们这群下人,更不会留情了。
果然,接下来的审讯十分精彩。步军衙门的侍卫都是专业水准,都没怎么用刑,贾家那些欺软怕硬、跟红顶白的下人们,就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什么都招了。
邢夫人父母去世后,邢家上下就是她做主打理的,王嬷嬷当初在宫里也是得用能干有见识的厉害人物,结果自邢夫人嫁进贾家后,并未因吃里扒外之事发作一人。谁的钉子都没动,大家都好好的,这显然与邢夫人和王嬷嬷的战斗力不符。如今却露出了端倪,邢夫人在大房掌权这么多年,哪个是谁的人,都做过什么了不得事情,自然都是一清二楚的。她初时并不发作,如今找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一起算了总账。
结果步军统领衙门查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了不得的。
贾赦拿着供纸,对着贾珍痛哭,道:“珍哥儿也来瞧瞧吧,这还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呢,你是族长,定要给我做主啊!”
贾珍瞧了供词,立时头大。他虽是族长,辈分却在那儿摆着呢,平日里都是贾赦带着他花天酒地的,如今贾赦却要他出头为其做主。这可是什么事儿啊。再瞧瞧这供纸上面写的,二太太王氏,不仅收买安插了好几个丫鬟婆子小厮到大房,连琮哥儿这次晕倒,都和她脱不了干系!
贾珍此时心里有些犹豫,他和贾赦要好,这不假。但是王夫人也是王家嫡女,王子腾的亲妹妹,万一得罪了王家,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贾琏和王熙凤回来了。
王熙凤一听说贾琮受了虐待,立时大怒,道:“珍大哥哥,我们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情分,如今我就交一句心底话,琮哥儿可是我们大房的宝贝疙瘩,不比他二房的宝玉差多少!如今不管是谁,敢这么趁我们不在就对琮哥儿下手,我们可就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