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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你他妈怎么会在这里。”我咬着牙道,真不想让他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可是又没有办法。
“我的东西在这里,我怎么能不在这里。”老四微笑道,“小三爷,果然是你啊,好吧,群发邮件没有了,不过你看我的手里。”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他的手里面拿着一台DV。
“你他妈把那东西放下!”小花骂道,“要不然老子把你大卸八块!”
“花儿爷,你知道么,你能看见我完全是因为地势有一个高度差,你想要抓住我,那还难着呢。”老四笑道,“从我见到你们开始的一切都录了下来,穿着女装来删邮件,是为了什么呢?你们有没有兴趣说说?”
我咬着牙,不开口,小花也不说话,我能看到他的脸色很差。
就在这时,老四的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我来告诉你。”
听到这声音,我浑身的血液一下就凝固了——居然是闷油瓶!
老四的表情也僵在脸上,显然他没想到闷油瓶会出现在他身后,不过随即他就镇定下来,微笑道:“哑巴,你现在对我下手也没用,我的DV现在录着,那边已经传送到另一个终端上转录,就算你袭击我,前面那段也可以说明很多事情。”
“我没有要袭击你。”闷油瓶面无表情的道,说着他轻盈的跳下来,不知道怎么转了几个弯,竟然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我愣愣的看着闷油瓶,他看着我,道:“不是说好了,你再陪我一次我就找他给你把照片删掉么?何必自作聪明的过来呢?为了你的这个错误,你得再陪我睡一晚才行,虽然你不情愿,我倒是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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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章 情非得已
闷油瓶的话说出来,我一下就呆了,老四也呆了。
这完全是个开启了影帝模式的闷油瓶,在我们完全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单方面开启了我们的计划。
这段MV播放出去,所有人看到的都会是闷油瓶威胁我的场景,而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该想到,我和闷油瓶之间显然不是照片里面显示的那种情侣关系,而究竟是什么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闷油瓶的话,老四的脸色一下就变了,厉声道:“哑巴!哑巴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长了耳朵。”闷油瓶淡淡道,然后他再一次看向老四的时候,眼睛里就不是那么平淡的表情了。
“你……”虽然我没有与闷油瓶直接对视,但是老四眼中爆发的恐惧之色还有他身体剧烈颤抖的姿态都让我想象到了闷油瓶的表情,而闷油瓶就带着这种表情,身形一闪就到了老四面前。
“你你你……”闷油瓶沉默着没有动作,老四却“扑通”一下子跪了下去就开始磕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保证今天的事我什么也不会说出去!”
“我并不相信你。”闷油瓶冷冷道,“你的DV不是有终端么?”
“那那那……那都是骗人的。”老四身体抖得犹如筛糠,“我我我……真的没有终端……不信……不信你拿来检查。”
说着,他颤抖着手把DV递到闷油瓶的面前,闷油瓶拿过来,看都没有看就一把砸在地上,“哗啦”一声,DV的机身四分五裂,粉身碎骨。
“哑巴……你你你……”老四的语声更加的颤抖,从他对待DV的态度,我觉得就可以想象他即将对待老四的态度了,而老四的心里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
“滚。”闷油瓶沉默了很久,才说出了这样一个字。
老四呆了一下,然后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的退出了仓库,而这时候我也呆住了,我不知道小花怎么想的,但是照我对闷油瓶的了解,他这时候不可能不杀人,可是他竟然放过了老四,这实在是令人非常惊讶的一件事。
闷油瓶又走回来,看得出他是能够破解这仓库里面集装箱堆成的迷阵的,也就是说这应该真的就是一个奇门遁甲,他走到我面前道:“我们出去。”
“等一下。”我道,说这话的时候我犹自控制不住内心的惊疑:“为什么不杀他?”
“我如果杀他你肯定会阻拦。”闷油瓶道,“那样就会穿帮。”
我一下就愣住了,没想到闷油瓶竟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这让我有些感动,可是也非常的震惊,真的非常的震惊。
我忽然就意识到闷油瓶为了洗脱我可以做到什么样的地步,而这种“可以”竟然让我感到有一些恐惧。
“小哥……”我小声道,“说真的……吴家的基业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我……我可以把它让渡给二叔。”
“如果吴家的名声坏了,谁接手都没有用。”闷油瓶不带半分犹豫的道。
我顿时感觉张小花站在我的面前。
“你俩要纠结这个出去纠结,这是人家的地盘。”小花在我们身后道,“快点走,免得夜长梦多。”
当下,闷油瓶引路,把我们带出了华天大酒店B2…102,重见天日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种从古墓中死里逃生的感觉——没错就是那种感觉。
闷油瓶走在最前面,我和小花跟在后面,那感觉好像两个小媳妇,尤其是我们在仓库里呆了很久,衣服上面都沾满了灰尘,当闷油瓶伸手为我们拦下一辆的士的时候,出租司机看他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人贩子。
闷油瓶示意我们两个上车,我问:“那你呢?”
闷油瓶道:“等一会儿。”
说着他就关上了车门,留下我和小花在车里,我们俩和司机师傅面面相觑,半晌司机师傅才道:“你俩去哪儿?”
小花估计意识到我会露馅,抢先一步甜美的回答道:“我们去XX小区。”司机师傅点头起步,路上还在不停的打量我们,似乎在确定我们有没有被下药。
直到我们差不多到了,司机放下我们才道:“大妹子,刚才那个男的……”
“是她的男朋友。”小花微微一笑指着我。
“哦……是男朋友啊……”司机若有所思。
“他性格不太好,不怎么会与人相处。”我尽量尖着嗓子,但我还是感觉司机皱了皱眉,估计在想这女的怎么这个嗓音。
“所以我这个做妹妹的才得陪着他们俩。”小花再次甜美的一笑。
也不知道是小花的笑容还是什么的打消了司机的戒心,他道:“一开始我还以为那男的不是个好人,原来是这样,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小花道,一边说他一边接过司机找的零钱,打开车门,“姐,下车了。”
一开始我还没意识到小花是在叫我,他又喊了一声“姐”,我才如梦方醒的“哎”了一声,跟着他下车。临下车的时候,只听司机对我道:“姑娘,感冒了吃点药啊,嗓子都哑了。”
这一来我可再也不敢说话了,只有点了点头,失措的关上车门,出租车绝尘而去,小花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我心想他怎么不干脆笑抽过去,小花才收起了笑容:“走吧,我们上楼,老四既然没死,明天也许反倒会变本加厉,我们快点去商量一下明天怎么办。”
这时候其实我真的不想想这个事情,尤其是我一想闷油瓶其实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问题,反倒我会不适应他的表演,就越发的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了。
我们上楼去的时候,黑眼镜已经在屋里了,看到小花他的嘴角还露出一丝笑容:“美丽的花儿爷,下午安。”
“美丽的花儿爷差点死在仓库里。”小花没好气的道,“你们怎么样?”
“还好。”黑眼镜轻笑道,“他的态度很横,不过我感觉也没有那么难对付。”
“那就行。”小花道,“吴邪跟我来,卸一下妆咱们再说。”
我跟着小花进了浴室,那边现在摆满了易容用的瓶瓶罐罐,小花叫我闭上眼睛,然后用各种各样湿湿滑滑的东西在我脸上擦来擦去的,最后又泼了我一脸水——还差点呛到我,然后才道:“好了,睁眼。”
我睁开眼睛,就看到镜子里我的脸,这时候竟然有一种亲切感,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也许是女装太久了,我嘴角还带着一抹甜美的笑意,赶忙拼命揉了揉脸想要收敛这种表情,身后小花一边卸妆一边轻描淡写的道:“第一次易容就会有这种感觉,别太介意了,你的脸很正常。”
“那可真是个好消息。”我一边说着一边悻悻然收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看镜子里的我有点阴柔。
那天晚上胖子出去帮我们买饭,我们一边吃东西,一边就大致的商量了一下我们究竟该怎么办,因为是黑眼镜和闷油瓶同时背黑锅,所以我们四个不会一起出现,但是如果我和黑眼镜不一起出现,那又有点不对,所以我们最终商量的结果是,我和黑眼镜一起,闷油瓶混在人群中,小花则作为奇兵那样出现,这样才能体现出小花和黑眼镜之间已经翻脸。
这件事情完了之后,按照我们所预计的,黑眼镜会离开长沙,然后他再秘密的到北京和小花会合,至于闷油瓶,他在道上应该是属于那种与世无争的状态,所以我们觉得他应该不会怎么样,也就没有太多想。
当天晚上小花和闷油瓶就离开了,只剩下我、黑眼镜还有胖子,我睡得正迷糊,黑眼镜忽然冲了进来:“小三爷。”
“啊啊……?怎么了?”我迷迷糊糊的被他弄醒只想骂人,“说。”
“我忽然有点担心明天的事情。”黑眼镜道。
“为什么?咱们不是计划的挺好的么?”我道。
“可是咱们说出来也得有人相信才行。”黑眼镜道,“我虽然搞不懂为什么道上的人会把同性恋当做大忌,可是我跟花儿爷之间的暧昧道上传了很久,我觉得这么一解释,力度也许不够。”
“看你的意思你有自己的想法,你说怎么办?”我道。
“其实很简单。”黑眼镜道,“我希望你把我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而且我觉得如果达不到效果,花儿爷会那么做的。”
“什么叫……万劫不复?”我听得惊心动魄。
“就是让我众叛亲离,如果只是一点小的纷争,那真的不足以让人相信。”黑眼镜认真的道。
“你要……这样?”我犹豫着。
“如果想要洗白花儿爷,我没有别的选择。”黑眼镜道。
想到此刻闷油瓶不知在何处有怎样的想法,我没来由的一阵胆寒。
一觉失眠到第二天清晨,我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去参加堂口的集会,同去的当然是黑眼镜和在楼下接车的王盟了,一般来讲,王盟早去,我和黑眼镜则会刻意迟到一点,这一次为了表现出一些异样,我让黑眼镜也先进场,我自己在那边留下等着,看着人差不多到齐了,我才进了场子。
我在二楼,黑眼镜已经在老地方等着,我走进去的时候确定我听到了一些人的交头接耳,我想他们发现了今天的安排不同于以往,小花在台下面无表情,但我知道也有人认出了他,可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闷油瓶的身影。
第一六九章(情非得已)万箭穿心
闷油瓶居然不在台下,这件事一下就让我懵了。
按照我们的设定,闷油瓶应该在这个时候混在会场中,当老四出来发难的时候,小花首先对黑眼镜攻击,然后闷油瓶出现,他们两个人负责承担那些照片背负的所有攻击。
这是一个伤人伤己的计策,却也是我们想出的能把同性恋事件对解家和吴家的伤害降到最低的唯一计策。
说实在的,我非常不懂,都是道上混的人,刀头舐血,什么没有见过,为什么却偏偏这么抵触同性恋这件事。旧时就有过这样的例子,有一个喇嘛盘的头儿,养了个小男孩儿被发现了,那个小男孩儿的下场我不知道,那头儿却直接把他整个喇嘛盘都丢了——真的丢了,好像同性恋会是一件千夫所指的事。
那件事就发生在三叔的会上,那时候我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被人带着坐在后头的小间,我掀开帘子偷看,就看到三叔面若寒霜的摔了他的账本让他滚——所以我至今不知道三叔如果听说了我变成同性恋会不会直接把我骂出长沙——而现在站在这个台子上的是我,恰恰却又是那个真正该滚的人。
想到这些事情,站在台子上的我心里就越发有一点凛冽的感觉,好像身体从骨头深处有一种寒冷的感觉,让我不禁浑身颤抖了一下,这个时候黑眼镜转过脸来冲我笑了一下,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我忽然就有点心痛,但这时候已经不容我回头了。
我也看见了老四,他看着我的神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眼神里面有恨,有恐惧,也有得意,也许他也发现了,闷油瓶不在这个会场里,这令他惊疑而恐惧,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比他更慌。
小哥不见了,可是他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