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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婚礼(大结局)
小花点了头之后,一切就变得简单了许多,之后的一个月时间,我们都在筹备护照、签证相关的东西,本来的周期会比这个更长,但是小花动手去办肯定还是能显著提高效率的。
我们的婚期定在12月23日,也就是平安夜前夜。
本来,我们说选定一个良辰吉日之类的日子,闷油瓶却说既然不是中式的婚礼,那些也没必要遵守,以后回来可以补办一个中式婚礼,所以我们便决定沾一沾西方圣诞节的喜气。
因为传统的婚礼是要在教堂内举行的,而丹麦又恰好允许同性婚姻在教堂内举行,所以小花帮助我们预先联系了教堂,本来的打算是要在平安夜结婚,可是那一天没有教堂承办婚礼,而是要给基督徒们腾出地方,我们也就只好往前选了一天。
不过,这对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和闷油瓶要结婚了。
我没有管婚礼的任何事宜,都是小花让手下人去办的,唯一跟我有关系的好像就是结婚礼服,因为我不可能穿婚纱,小花让人给我定制了一套白色的西装,衣服做好后我偷偷的穿了看,感觉还是很有效果的,至于结婚戒指那些问题,反正我是不想参与,最后就算没有戒指也无所谓,毕竟还有闷油瓶给我那块护身符呢。
12月20日,我们抵达了丹麦。
北欧那一片,像什么哥本哈根,格陵兰,冰岛我多少都还听说过一些,但是这一次见证我们婚礼的城市——欧登塞——听上去就要陌生的多,不过之前我查阅了一下资料,欧登塞是丹麦第三大城市,被称作“自行车之城”,而且是安徒生的故乡,也因此有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下飞机的一刹那,我就被那种蓝的梦幻般的天空震惊了,国内不是没有那么蓝的天,可是城市里却很难见到。乘车前往酒店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强烈,整个大地银装素裹,只有蜿蜒的欧登塞河宛若一条晶莹的玉带,和天空形成极其强烈的对比,砖红色的小屋在天地之间营造出一种梦幻般的浪漫感,令人心醉神驰。
我们在欧登塞城中闲逛了两天,可是过了一把童话般的日子,而当23号到来的时候,终于不再那么轻松了。
我们的婚礼定在城郊的一座小教堂中举行,教堂边有花园和喷泉,很美,我们的婚礼规模并不大,也没有邀请任何熟悉的宾客,倒是小花别出心裁的给周围的居民发了请柬,因此我们准备的冷餐会上的小吃、饼干什么的才没有浪费掉。
虽然是西式婚礼,但我们总还沿袭了一点儿中式传统,比如闷油瓶和黑眼镜一早就到另外的地方去准备婚礼流程、换礼服什么的,我和小花则留在这里不能和他们相见。小花的礼服也是一身白色的西服,显得他瘦的跟没有一样,西服里头还露出他那骚气的粉红色衬衣领来,小花一边在那补妆,一边看手机,看得出来,他竟然有些紧张。
“你紧张什么?”我忍不住笑道。
“你不紧张?”小花也一笑,“今天你可就嫁人了。”
“你才嫁人,我是结婚。”我反驳道。
“好好好。”小花一笑,不再多言。
不知道什么时候钟声已经响起了,而我们婚礼的时间也马上要到了。
按说一次只能举行一场婚礼,小花坚持要两场同时,在排场上难免会有点拥挤,我一瞬间甚至想到会不会像《还珠格格》里那样,交换戒指那一刻我才发现对面是黑眼镜,然而就在我思索这件事情的时候,闷油瓶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
什么叫帅的让人窒息啊。
闷油瓶上次穿西装就已经搞的我心猿意马了,这次穿定制的,而且还稍微做了做发型,效果就更好了,这身黑色的西装配在他身上简直是绝了,闷油瓶看着我,冲我伸出手来,我没有半分迟疑的就牵了过去。
我想这次婚礼应该有很多不合规矩的地方,比如在场下拉着孟旸一直拍手叫好的胖子就是不和谐的点之一,不过我们也并不介意这些,重要的是我们结婚了。
照葫芦画瓢的念完了婚誓,就到了交换戒指的时候,闷油瓶没有弄新的戒指,还是张然做的那两只,但是这都并不重要,形式都不重要。
闷油瓶抓起我的左手,将指环套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我们拥吻,胖子在底下起哄,当地的居民则更多的是予以我们祝福。
我们没有伴娘,也没有新娘,所以小孟旸就很开心的扔了几篮子花瓣出去,婚礼就这样短暂而梦幻的结束了,站在台子上,闷油瓶牵着我的手,我注意到胖子在跟孟旸说话,孟旸的脸特别红,没准也是在求婚?
黑眼镜和小花早就没影了,不用猜都知道他们去干嘛了,洞房花烛夜这种事情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我正思索这些的时候,就感觉到闷油瓶拽了我一下。
“干嘛?”我一愣。
“出来。”闷油瓶道,拽着我就往外走。
我们的婚礼是晚上进行,这个时候丹麦的夜空已经挂满了星,还有平安夜前夜的点点彩灯,闷油瓶拉着我来到教堂的围墙下,举目四望,宁谧的好像童话一般。
我们相拥而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接吻了,然而就在我想要吻上去的时候,闷油瓶忽然道:“我们结婚了。”
“嗯。”说起这个的时候,我不由的笑了笑。
“真好。”闷油瓶说着,也微微扬了扬嘴角。
他竟然在这个时候会笑,我难以形容我有多感动,只是紧紧的拥住了他,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在我耳畔说话。
“我会信任你,尊敬你,我将和你一起欢笑,一起哭泣。
我会忠诚的爱着你,无论未来是好的还是坏的,是艰难的还是安乐的,我都会陪你一起度过。
无论准备迎接什么样的生活,我都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就像我伸出手让你紧握住一样,我将我的生命交付给你。”
一开始,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半句过后,我忽然就明白过来,是婚誓。
我们在天涯海角说的那段婚誓。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我们相视的一点一滴,一景一幕,都忽然在脑海中那样清晰。
想起闷油瓶在第一次进青铜门时,对我的那一笑。
想起我在塔木陀为他没日没夜的苦守。
想起他在羊角山对着我一笑说“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想起在张家古楼我背起他寻找逃脱的机会。
同生共死,这句誓言早就在过去的十年里被我们实践。
相携此生,这份羁绊也早在十年前就扎下了根。
此时此刻,这一切总算变成了现实。可以触摸到,可以看得到未来的现实。
在闷油瓶的耳语声中,我感觉浑身都在发抖,抖的闷油瓶都需要加大力气来抱紧我,眼眶发热,视线一片模糊。
“真诚的恳求上帝让我不要离开你,或是让我永远跟随在你的身后。
因为你到哪里我就会去哪里。
因为你的停留所以我停留。
你爱的人也将成为我爱的人。
你的主也将成为我的主。
无论你在哪里死去,我都将和你一起被埋葬。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都只有死亡可以将我们分离。”
“我爱你。”我低声道。
“我也是。”闷油瓶回答。
雪岭漫漫,我总算还是寻到了你的身影。
终途寂寂,我只庆幸今生还能与你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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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番外#1】关外
这是老文了OwO但是每次都忍不住揪出来当番外也许是为了满足我对于黑花的一种情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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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花第一次见到黑眼镜,是在关外。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的解语花已经担起了解家的重担,那次出关,也是为了家族中一个远房亲戚,那亲戚甚至勾搭了关外的势力,想要吞掉自家的地盘。
解语花用了十天的时间,独力干掉了那批人,他也自此被公认为了老九门新一代里头最杰出的少当家。
之后他忽然觉得很疲倦,毕竟那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也是第一次深深体会到了九门当家的辛苦与不易,看着曾经语笑晏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亲人甚至长辈倒在自己的枪下甚至发不出一声惨呼血花飞溅,这样的感觉让解语花很难受很难受。
所以他留在了关外,想要一个人休息一段时间。
他清楚地记得那个地方是锡林浩特,四子王旗。
那一夜他站在蒙古包外,大草原上,望着满天寥落星斗还有那一轮清冷的月亮,感受着草原的夜风吹拂着及膝的高草触碰自己裤脚的感觉,心里正在回想着自打自己师从红二爷以来发生的那些个事,那些个人。
想起小时候,在昏暗的大厅里咿咿呀呀的念着散板一念就是一下午的日子。
想起小时候,唯一的痛苦是为了练功的时候压痛了筋,或者唱串了调被师傅打了手板。
想起小时候,过节过年在一起无忧无虑的玩伴,那时候不管是哭是笑都很真。
想起后来,他第一次开枪杀的人,是自家的老仆,那个老仆将自家的消息卖给仇人,他清楚地记得他开枪刹那那老仆绝望的眼神,直到现在他还记得。
看着曾经关切的叫自己“小九爷”的老人在自己的枪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扶着墙呕吐,眼泪也止不住的掉下来,手中还紧紧的握着那把枪,到最后哭到浑身脱力,他不能想象为什么人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会让他亲耳听到那个老仆答应着说“小九爷的命二十万”,又为什么让他在开枪的瞬间看到那老仆哀怜绝望的眼神。
那一天解语花一个人在冬夜寒风中站了一宿,他开始明白这就是人心。
那一年,解语花只有十五岁,那一年他开始杀人。
后来,他甚至忘了后来,不知道有多少童年玩伴化成自己指缝间漏下的鲜血。
十七岁那年,解家出了一次事,那天晚上他和娘一道出去平乱,娘看着天色对他说:“今天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那一夜果然是流血的夜晚,只是天光既白,解语花还站在原地,娘却再没有醒来。
而现在,现在,他解家小九爷已经不知道背了多少人命,甚至连心都已经跟着麻木,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只知道那些都是自己该做的,自从十八岁以后,很多东西他就不再去想,因为不敢去想。
可此时坐在这寂静草原苍茫夜色之下,解语花莫名的生发了这些感慨,回忆对他本已经是奢侈的东西,可此刻面对着这样的夜这样的月,他竟然有想哭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那歌声。
带着一点苍凉一点哑的歌喉,吟唱着似乎亘古回旋在这夜空中的旋律,低低的宛如幽咽,却又好像打从混沌初开,这歌声就久久回旋在草原的夜色中如同草原的灵魂。
他竟然就站了起来,循着歌声的方向走去,然后他就看到了黑眼镜。
那时的黑眼镜就已经戴着一副黑墨镜,穿着一身黑衣,倚在草原的一块大石头上,他手中握着酒瓶,对天长歌,背后还挎着一把长枪。
看到解语花,黑眼镜回过头来冲他笑了一笑,递过酒瓶:“喝?”
明明是暗夜,那一抹浅勾笑却不知为什么如此的抢眼。
解语花微微皱了眉,却竟然接过了那人方才对嘴喝过的酒瓶,坐在那人身边就口饮下,草原的烧酒很辣,呛的人几乎想流泪。
“你叫什么?”解语花问。
那人笑意不减:“叫我黑眼镜就够了。”
“黑眼镜?”解语花微微一愣,不由失笑,“你是当地的牧民?”
黑眼镜勾起一抹笑:“不是……我不过是头狼而已。”
“狼?”解语花看他。
黑眼镜笑笑不再说话,却又一次唱起了方才那首歌,只是这次用的是汉话。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人皆饲羊,问谁饲狼?世人怜羊,谁复怜狼?天地苍茫,狼独悲怆……”苍凉的歌声在悠远的夜色中回荡。
解语花听得眯了眼,叹了一口气,夜色中独行的狼吗?都道狼狠毒凶诈,谁又知道狼的痛苦?他仰头又喝下一口酒,这样的歌声,为什么会勾起他心底的某些东西。
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歌声,看着他,笑:“你有心事。”
解语花看着他的笑容,苦笑:“我杀了人,很多人。”
黑眼镜的笑容不改:“你很痛苦?”
“痛苦?”解语花淡淡笑笑,“我不痛苦,我早已经过了会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