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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下的开场
快活王和王夫人双双葬身火窟,纠缠作一堆枯骨,再也分不清你我。
王怜花闻讯,心神一散,放声痛哭,不知是最后发作出来的父母儿女的天性,还是大仇得报的狂喜。
是夜,帐中,有御寒的烈酒,有热情的兄弟,名震天下的沈浪正毫无架子的和威震漠北的龙卷风把酒言欢。帐外,褪去白日烈日的灼热,沙漠里的微风冰冷入骨,似乎将那些喧闹也远远的隔绝在外,暗蓝的天上,只有一颗星,孤寂的微弱的星光,如那形单影只的人一样,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沙漠。
王怜花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自是不可能和那些人一起欢庆快活王的死亡,那是永远都不属于他的快乐。
可是,就这么走么?
背上的鞭伤还在火辣辣的痛,咯在匆匆披起的粗布外袍上,也不知几时才会好,白飞飞还真是下了死力。只是此刻又有谁会记起他,就算记起了,也该是来落井下石的吧。
“想不到,你王怜花也有伤心的时候。”果然,这就来了一个,“不对,应该说,你王怜花原来也有心可伤?”
王怜花回过头,朱七七披着一身白袍,半抬着下巴,藏也藏不住的喜气让原本明艳的容颜更显娇俏。
王怜花却只看了一眼,深深一叹:“哎,怜花的一颗真心正被姑娘踩在脚下,岂会不伤心呢?”
“呸,”朱七七瞪起眼道,“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本姑娘也不会看你一眼。”
王怜花浅笑:“不用死那么多,死一个沈浪就够了。”
“像你这种祸害还活着,沈浪才不会死。”
王怜花猛然一拍脑门:“在下确实说错了。”朱七七闻言正要得意,又听他说道,“真死了沈浪,不还有那只笨猫和金无望么。”
“你!”朱七七气急,对着那张可恶的脸扬手一巴掌。
王怜花此刻一没受伤,二没被点穴,又怎会被她打中,手掌一翻,就把那只白细的手腕扣住,再用力一扯,朱七七便立足不稳,跌入他怀里:“你说那只笨猫有些傻得可爱也就罢了,丑八怪似的金无望又有哪里好了?”
朱七七立刻接口道:“他就是好,我就是觉得他好。”见王怜花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忽然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脸上一红,反脚去踢他:“你这个魔鬼,你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本姑娘扒了你的皮。”
王怜花膝盖用力,那只不老实的脚立刻消停下来,嗤笑一声:“朱姑娘你来猜一猜,是你扒皮的速度快呢,还是在下脱衣服的速度更快一点呢?”
“你敢,有沈浪在,我才不怕你呢。”她嘴上说着不怕,身子却微微一缩。王怜花眼中闪过一丝落寞,顺势放脱手:“这么冷的夜里主动来招惹我,我当是你回心转意了呢,原来却是借了沈浪的胆子来的。”顿了一下,若有所思道,“十丈之内就有马匹,沈浪却在二十丈开外的帐篷里和金无望叙旧情,你说……”
话未说完,背后便传来了沈浪的声音:“王兄,该上药了。”
王怜花一愣,不知何时,沈浪已站在两人身后,手里拿着一个一寸见方的木盒。脸上,还是那始终不变的潇洒,懒散,不可捉摸的笑容。
朱七七见到沈浪,欢呼着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又恨恨的转过头,瞪着王怜花道:“这种人还上什么药,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伤,男子汉大丈夫,痛又痛不死,这点皮肉伤就要上药么?”
王怜花看了眼那药盒,视线顺着沈浪的手落到他脸上,似将天上的星光微闪:“怜花伤在背后,多有不便,上药一事,却要烦劳沈兄。”
朱七七一下子跳起来,指着王怜花的鼻子道:“你凭什么……”
沈浪拉下她几乎戳到王怜花脸上的手:“七七,你先回去。”
朱七七反手抱住他的手臂:“我偏不回去,我要在这里看着他,你不许帮他。”
沈浪柔声道:“乖孩子,听话。去看看金大哥。”
朱七七立刻紧张起来:“你……你别听王怜花胡说。我和金大哥……”
“我知道,去吧。”沈浪依旧笑得温柔。
王怜花解开腰间衣带,褪下外袍:“朱姑娘不走也好,正好看看在下的身材比之沈兄如何?”
白袍就飘落在朱七七眼前,吓得她立刻闭嘴,受惊的兔子一般转过身去。她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若换做别的男人,她没准真的敢留在那里看一看。可是王怜花,一遇到王怜花,简直就是她的噩梦,她又怎么敢看他脱衣服。狠狠的甩了沈浪的手,跺了跺脚,飞也似地跑回帐内。
“你又何必再吓她。”沈浪慢慢地走到王怜花背后,去看他的伤。
其实外袍下,还穿着参加快活王喜宴的粉色里衣,这妖娆的粉色,一到了他身上,却是全不见半点脂粉气。沈浪忽然想到第一次见他时,一身绯色,长袖飘飘,也是这般硬是将独属女子的颜色穿出了别样的风流之态。
只是现在这份风流,被白飞飞一顿鞭子,抽得七零八落,布条搅着血肉,甚是凄惨。
王怜花侧身一让,不愿他多看:“你又怎知我只是在吓她?她落在我手里那么多次,这次……”
见沈浪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一双眼似能看穿一切,却难得点破。朱七七落到他手里那么多次,却每一次都能拖到沈浪出现。他的运气真是如此坏到家了么?
突然觉得这潇洒飞扬的笑容在这张英俊的脸上极为碍眼,冷哼一声,赌气般背过身往地上一坐:“那就劳烦沈兄了。”
沈浪也在他身后坐下,他受过比这更惨烈的伤,都可以一笑置之。可面对这凄厉的鞭痕,嘴角却有些僵硬,心里暗叹一声,却不清楚在叹息什么。
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晶光灿然的一闪:“王兄忍一下,在下得罪了。”
匕首割开散落破碎的布料,匕首尖挑出嵌入血肉的碎布,沈浪的手稳如泰山,锋利的匕首犹如鹅毛飘过一般,丝毫没多碰到背上的伤痕。饶是如此,碎布与血肉的拉扯,刚刚结住的伤又渗出暗红色的血。王怜花虽不吭声,而绷紧微颤的肩背,和下颌处牙关紧咬而凸显的青筋,却是毫不客气的彰显着这具身体此刻所经受的痛苦。
清理完毕,背后纵横的鞭痕失了遮掩,越发显得张牙舞爪起来,沈浪叹息出声。
“怎么?沈兄心疼了?”
沈浪不语,指尖沾了药盒里的药膏,小心翼翼的抹在他背上。
沾上药膏的瞬间,王怜花微微一颤,夜风中微凉的肌肤实实在在的碰上沈浪的指尖,碰得沈浪的心头也莫名跟着一颤。人人都说他狠毒狡诈,可又有几人想过这副略显单薄的肩膀上承载的是什么样的仇恨心酸。他的和白飞飞有相似遭遇,造就两人相似的偏激性格。可现在人人都能理解白飞飞的所作所为,又有谁理解他?
虽说不上是不死不休的对头,可他们也决非朋友,不曾有过真正并肩抗敌的时候,就算一起面对快活王,面对生死之险时,也放不下彼此间的算计防备。
可沈浪不但理解他,还在众人为他欢庆的热闹时分,抛下一干朋友,抛下深爱他的女子,想到王怜花背上的鞭伤还尚未处理。
指尖的肌肤似乎是极细腻的,配上这狰狞的鞭痕,还……真有些心疼。
正有些心思不属,冷不防王怜花忽然转身,一把揪住他的胸口,厉声喝道:“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
沈浪一怔,星光下,王怜花一张星目唇红的俊脸青惨惨的一片,眼里的怨恨之色如烈火焚身,烧得他心口一痛,紧抓着他胸口衣襟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还在不停地颤抖,似乎是抓着他的心一起抖。
沈浪一凛,暗道一声“不好”,抛下手中匕首和药盒,伸手在王怜花脚下一抄,将他抱在怀里,正要往回冲。
王怜花嘶声问道:“是金无望给的药?”
沈浪苦笑着点头:“我回去找他要解药,你放心,不要说话,也莫动真气。”
王怜花喘息一声,拉住沈浪的手无力的垂下,身子也开始发颤,断断续续的道:“来……不及了,用……用血。”
沈浪毫不迟疑,右手抵住王怜花的身子,将一股精纯的内力缓缓渡了过去,护住他心脉。左手手掌往地上的匕首锋刃上一带,顿时鲜血淋漓。
握紧手掌,崩开伤口,鲜血洒上王怜花的背脊,鞭痕上还未揉入肌肤的药膏慢慢化在血里,随着沈浪的血液一齐沿着脊骨流下来。僵硬颤抖的身子渐渐放松,沈浪暗松一口气,双手却仍不敢移开。
王怜花叹了口气:“沈浪啊沈浪,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声音沉稳,哪里还有半分嘶哑颤抖,话刚说完,手上已经闪电般的点了沈浪身上九处大穴。沈浪反应不及,当即软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当惊才艳艳的王怜花遇到沉稳潇洒的沈浪,到底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感叹,还是智勇相当的绝配~旧坑天龙八部同人,道一声慕容公子已正式填平,欢迎戳试看优雅清贵的慕容复公子口甜舌滑的对阵婉兮清扬
☆、同行
沈浪因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却仍然笑容不减:“你就这么想离开?”
王怜花站起身来,挑眉道:“你该庆幸,我只是想走而已。我若是想要你的命……”
“你不会。”
王怜花一滞,心有不甘的盯着他半响,才哼了一声,说道:“不错。我们斗了那么久,我如此辛苦谋算,不想到头来,却还是要靠你,才能留得性命。”
“这一次,我却是要仰仗王兄手下留情了。”
王怜花冷笑道:“人都道你沈浪聪明绝顶,英雄盖世。哼,我胸中沟壑,谋算万千,又怎会被你次次看破?你有这一次栽在我手里,日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原来王兄还想着要放过在下这么多次。看来王兄的这条命确实是比在下贵重得多,我是赚到了。”
王怜花一怔,目光一闪,凑到他耳边:“我要天下人都知道,名震天下的沈浪,遇到我王怜花,也只有栽跟头的份。”
沈浪目光柔和,终究还是个行事任性,争强斗胜的孩子。这些他从来没放在心上的东西,若能让他的心绪放开些,多栽几次,又有何妨?
“王兄都押上了自己的性命,在下只有认栽了。”
纵容的语气,却被他听出了挑衅的意味,仿佛是嘲笑他:“就算我认栽,你又能真拿我怎样?”心里万般咬牙切齿:“那你记住了,这是第一次。”说完,不再看他,捡起地上的外衣,往肩上一搭,纵身掠去。
一时间,马嘶人沸,一片混乱。
熊猫儿和金无望赶出来解开沈浪身上穴道时,王怜花早就没了身影。
朱七七看到沈浪手掌上的伤口,“呀”的一声惊呼,捧到手里,口中骂道:“这个杀千刀的王怜花,你好心给他伤药,他还这样害你,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他,要不然,我非扒他的皮,抽他的筋不可。”
沈浪收回手,将之前的情形一说,熊猫儿立道:“你说王怜花中了毒?可那伤药明明是……”他看向金无望,叹口气,又道,“可惜没毒死了他。”
金无望冷冷道:“药里没毒。”
沈浪道:“金兄若要杀他,又何须用毒?” 更何况,王怜花精通各种毒药,天下能用药毒死他的人,怕是还没几个。这句话,他却是没说出口。
熊猫儿奇道:“那你又说他中了毒?”
沈浪叹了口气:“别人毒不了他,他还不会自己毒自己么?”
金无望目中射出厉芒:“他为了要制住你,不惜对自己下毒。此人为达目的,竟连自己也要利用。”
熊猫儿不解:“他搞那么多干么?要走就走好了,难道我们这里还会有人留着个小魔王不成?”
“不惜以身试毒,也要人知道,他王怜花无论何时,都不输于人。”王怜花的算计,只瞒不过沈浪,王怜花的意图,也只有沈浪看得出来。
熊猫儿叹道:“他和白飞飞倒还真是亲兄妹,连这死要面子的性子,都是一模一样。”
沈浪道:“烦劳金兄,借马一用。”
金无望变色道:“莫非你还要去追他回来?”
朱七七跳起来:“什么?他这么害你,你还找他干什么?”
“快活王盘踞关外许久,他手下的人马,必定不敢踏过边陲,这茫茫沙漠,他一个人,又怎么走得出去。”这个不叫人省心的孩子,他又怎忍心……
朱七七大声道:“他死了最好,这恶贼,就该困在沙漠里活活渴死他。”
沈浪面色一沉:“你别忘了,朱家老八还下落不明。”
金无望道:“不错,雪地高氏藏灵之窟内,王怜花躲在暗处,既然施展‘紫煞手’杀人在先,那在那时失踪的朱八必定也是落到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