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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换做你,你会如何?”心里的苦笑到了脸上,变成了一如既往的浅笑。手腕轻轻一摆,挣脱了王怜花的手。
王怜花手上一空,没好气的扬了扬下巴:“若是我,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沈浪看着他,笑而不语的不接茬。
那张惹眼的笑脸看的王怜花牙根又一阵猛痒,恨恨的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转到正题:“凌度会将这件陈年往事告诉金不换,显然是担心自己会被灭口。多一人知道,也好叫仁义庄多一层顾虑,让金不换代替杨大力运东西回去,自然也是想敲山震虎,让仁义庄别都把眼睛盯在他身上……”
语声方住,金无望立刻阴森森的接上一句:“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倒也说的不错。”
王怜花嘴角一抽,心里暗骂一声:“这煞风景的活鬼真是讨厌得紧!”
沈浪失笑,刚刚压在心头的沉重也随之一散。心思一动:“听金不换所言,似乎凌度一直将大漠所截获的金银送给仁义庄。若我们混入金不换的押送队伍里……”
“你可知道我被金无望打成重伤,又落到朱七七手里,最后是怎么脱身的?”王怜花说到金无望,却偏偏看也不看金无望一眼,好像这里根本没这个人一样。
沈浪这回顾不得好笑,眼睛一亮:“棺材!”
棺材。
王怜花还专门有一家王记棺材铺。
棺材铺能遮掩地下密室,棺材能装莫名其妙的死人。却还有很多其他的用途。
比如,装金银,装珠宝。
从大漠到中原,何止千里迢迢。金银珠宝都装在棺材里,简直比请了天下名望最高的镖局还要可靠。谁会去打劫棺材呢?就连入关隘,进城门,守城的官兵都会连孝敬也不要,躲得远远的,以防沾了晦气。
这岂非是押送的最好方法?
当然,除此以外,棺材里还能装人。不止能装死人,还能装两个大活人。
只不过,两个大活人绝对没有一个死人躺的舒服。
装满金银的棺材极为沉重。十几口棺材被放在木板上,由骆驼在前头拉,三四个人在后面推。这种行进方式,比起车马运载,速度虽慢,胜在重量分散,不会动不动就陷入沙中,反而节省了不少人力。
只是沙面上并非像一眼望去那样都是平坦大道,动不动就出现被风暴卷来的碎石枯枝,坑坑洼洼的连带着木板上的棺材一起一颠一颠。
看不见外面,一次颠过之后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在何时突然再咯噔一下。不但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翻江倒海,一颗心还得时时不上不下的提着。再加上棺材内空间狭小局促,只靠着棺盖上硬凿出来的一点缝隙透气,呼吸很是不畅。时间一久,沈浪倒还好,自由养尊处优的王怜花却受不住了。
“喂!沈浪,你……你过去一点……”王怜花压低的声音里间或夹着一声轻吟。
“别说话。”
棺材里立刻又没了动静
两人本来面对着面躺着,即使不说话,呼吸也会喷到彼此脸上脖间,连带着人心里也痒起来。
王怜花本来正在费劲的凝神调息,一注意到这点,不知不觉的,心神渐渐转到了别的上面。头一侧,往沈浪耳边吹了口气。
“安分点,乱动什么心思!”不知是不是声音压的久了的缘故,沈浪说出来的话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暗哑。
“我哪有动什么心思了?”王怜花话说的无辜,颇有些可怜兮兮的意味,可微微上扬的语音却如梦呓一般痴痴醉醉,让人无端心头一跳。
沈浪却非但没有再说话了,连呼吸声都轻缓的几乎听不出来了。
“木头!”王怜花恨恨的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扶着棺壁的手恨不得立刻变作一只猫爪,往沈浪脸上狠狠挠一下,看他会不会还跟木头一样不出声。
棺材下的木板似乎又卡住了什么乱石,猛然一颠。正在腹诽的王怜花顿时来不及稳住身形。眼见身子失了平衡,急忙伸手往沈浪身上一撑。
沈浪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你个小魔王,往哪里撑!”
王怜花似愣了一瞬,随即哧的笑出来:“口是心非的家伙!还说我?这明明是你的心思么……”
盖得严严实实的棺材里,本就闷热非常。温度忽的愈发高了起来。
棺材外,风暴的肆虐已过,天色放霁,一轮红日将落,将无尽荒漠染上一层艳丽的霞光,犹如情人含羞带娇的脸颊,尽显风情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确实瘦了点……还没到中原……【低头对手指】这是春节长假后的工作日+极其麻烦的老板的后遗症【摔!】圆月下一章回中原码得肥一点,补回来好不好?【歪头】送上打情骂俏,不对,额……动手动脚?棺材一物,真是妙用无穷啊~
☆、真相大白
深夜,中州仁义庄。
风檐曲廊,长阶迂回,院落深深。
西面最里的一重院落中,寂无人声。里面花厅门窗紧闭,仍锁不住淡淡的药香四溢。
花厅上,十几具黑漆漆的棺材一字排开。前两具棺盖掀开,珠光宝气逼人。
一张坐塌,位于花厅上首主位。一个面色枯瘦蜡黄的老人,拥被而坐,好像根本没看见面前这些难得一见的财物,目光只一直盯着垂在自己面前的白发。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哎,老夫自喻‘天机地灵,人中之杰’,没想到,最后还是被那柴玉关摆了一道!咳咳,现在要那么多阿堵物又有何用!”他情绪激动起来,猛然一捶床榻,激起一阵天昏地暗般的咳嗽。
“事到如今,大哥多想无益。没了这些金银,仁义庄又要如何维持?”长身玉立的“不败神剑”李长青站在第三樽棺木前,一双白如莹玉的手掌微微一抬。“波波”几声,棺盖上的铁钉纷纷弹起,“至于那柴玉关……活人我们尚且不惧,死了,还不是任我们摆布。”又一个棺盖应手而起。李长青缓缓拂过里面的金银,从容的仿佛是在挥洒一副上好的水墨山水,奕奕有神的一双眼里精光四射。
缠绵病榻的齐智咳喘稍缓,又道:“柴玉关此人最喜穷奢豪显,卷走各派的秘籍藏宝,即使他武功大成,也不会丢弃毁去,这些东西……”
“可恨那快活王的居所,被王怜花那小贼白白炸毁!”满堂金玉,金不换独眼里的贪婪之色竟比珠光更甚。奈何眼见李长青掀开棺木的架势,他是万万难敌的。只能心痒的连连搓手,还不忘将王怜花牵扯进来。
李长青看了他一眼,斜飞入鬓的双眉一抬:“金大侠若想上我们这条船,就该管好自己这张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不要搞错了。”
“是是是,”金不换被他波澜不惊的目光淡淡的一扫,忙不迭点头哈腰的应声,“在两位前辈面前,连他老子都不值一提,这小子又有什么资格……”话未说完,眼前一花,第四樽棺木的棺盖竟轰的突然飞起,迎面砸来。
顾不上再讨好拍马,赶紧一缩脑袋,退开数步。只听到李长青一声厉喝,掌下犹如带着雷霆之力,生生的那棺盖一劈为二。伴着“咔嚓”一声巨响,砸到地上,木屑四散。
从棺材里突然坐起个人来,玉面朱唇,眼同桃花,不是王怜花是谁?
“王怜花!你……你怎么……”金不换虽然躲得及时,还是被棺盖带起的罡风逼的呼吸不畅,狼狈不堪。陡然看到王怜花,更是大惊失色,这些棺材明明在他出发前都牢牢钉死了,这王怜花又是怎么跑进去的?
光凭王怜花一人之力,由里向外,要震开钉死的棺木,自然是有些困难。但李长青正好一掌拍出棺钉,王怜花再借力一托,棺盖飞出,等于是合他二人之力,又岂会不迅猛惊人。
王怜花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眼,仿佛被刚才棺盖飞起扬出的灰尘迷了眼,原本的桃花眼微微发红,原本白玉般的肌肤被沙漠的日头晒的微黑。
“小侄怜花,见过两位世伯。”王怜花当做没看见金不换,也没起身,就坐在棺材里,向李长青和齐智抱拳一礼。
他这句“世伯”叫的极妙。论理说,李长青和齐智是武林前辈,成名之时,他方才是髫龄小儿,可从柴玉关设计衡山一役算起来,这仁义庄的两位庄主倒还真当得起他这一声“世伯。”
“王公子智计非凡,本该深谙明哲保身之道,难道不知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初时一愣之后,李长青立刻平静下来,谈吐从容优雅,就像是真的在训导子侄一辈。
王怜花悠悠的叹了口气,竟有几分委屈的味道:“世伯的仁义庄大门前有小侄的悬赏告示,与其日防夜防的不让人在半夜给取了脑袋来领赏,倒不如我自己把自己送进来,这赏银,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王公子来敝庄多时,我兄弟二人不及招待,实在是有欠礼数。”满棺材的珠玉突然变成了王怜花,李长青也不禁一下子微微一愣,齐智面上却丝毫不显惊讶之色,好像早就算到此节一样。
王怜花却知道他这只是有恃无恐,若是换做是沈浪,估计这“天机地灵”就要变成“风云变色”了。
不过这话里到底也有几分试探之意,王怜花忽的一笑:“紧张什么,仁义庄出钱出力,讨伐快活王,正是大仁大义之举。即使现在想要快活王留下来的秘籍藏宝,也可以说是为受害者讨回失物,更是出于江湖的安宁考虑,合情合理。谁会相信十年前的衡山一役中仁义庄和快活王本是一丘之貉?更何况这话还是从我王怜花嘴里说出来的。”
“单凭只言片语,王公子岂能就此推断……”由于金不换在场,他们兄弟二人说话一直很小心,可从未直接提起过和衡山一役的瓜葛。王怜花贸然说他们与快活王一丘之貉,确实缺少了些凭据。
王怜花却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又似笑非笑的看了金不换一眼。
看到李长青和齐智的目光也如有实质一般的随着落到他脸上,金不换不禁浑身一抖,嘶声叫道:“不是我说的……”
话一出口,见到李长青和齐智齐齐色变,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眼珠一转,拔腿就往门外掠去。
凌度将此事告知金不换,本是存着留个后路之念,但李长青和齐智却并不知晓。金不换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以求不在这两人面前露出丝毫自己已经知晓此事的蛛丝马迹,免得招来灭口之祸。而这一句话一出口,却无异于自己承认了他早已知晓这件秘密。
可此时想逃,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李长青只招了招手,他就软倒在地上。
王怜花哈哈大笑:“金兄也太心急了些。我也就随便那么一猜。衡山一役,除了你兄弟三人,其余的武林高手,都死了个精光。别人还好说,武当天玄道长伤重死于回程半道也可不去计较。而九州王沈天君和少林弘法大师,侠义道深,悲天悯人,武林同道死伤无数,大伤元气,而设局暗害的贼人却尚未伏诛,他们再如何自责自愧,悲愤交集,也绝不会在当时就撞壁自尽。白道高手丧尽,他们一死,岂不是正好合了贼人的心意,任他为所欲为?”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一脸“两位世伯这算盘打得极精,扯的谎,却实在不够高明。”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李长青的声音冷下来。仁义庄虽然不怕江湖上突然兴起这等传言,但若是真传出去了,也是麻烦一桩。
“之前只是猜测而已。”王怜花目光一闪。应该说,他之前只是怀疑,不过没凭没证的,直到听了凌度和金不换的对话,才坐实了这个想法,“连那‘九州王’沈天君也能被你们算计到了,这点倒叫在下实在是佩服得紧。”
“那也是他沈天君作茧自缚。沿途只要遇到有人剧斗,就要多管闲事一番,还没到回雁峰,就耗尽了力气。若非如此,柴玉关诈死,单凭我兄弟二人,只怕连出手的念头都不会有。”谈起沈天君,李长青也不禁流露出一丝佩服之情,“他也确实了得,即使是强弩之末,还是让我大哥落得终身离不了病榻。”
发了一问后就一直不出声的齐智突然道:“王公子想要知道的事在下已经告知了,在下有一事,却不知王公子能否见告?”
王怜花伸手虚抬,做了个“请”的手势。顾盼含笑间,好像是锦衣华服,金冠束发的谈诗会友。
“昔年柴玉关言“无敌宝鉴”只是个传说,设得了局,却做不得真。不知公子如何看法?”
齐智目光灼灼,王怜花却毫不退缩:“‘沉墨阁’,原来不也只是一个传说么?”
李长青忽然长声一笑,上前两步:“有公子此言,就够了。”
王怜花盯着他的脚步,面上突然露出惊讶:“你要杀我?那‘无敌宝鉴’怎么办?”
“王公子聪明一世,怎么此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