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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朝着哪里跑,四周还是一片雾茫茫,透过披风的帽沿只能靠前方少女手中的木杖辨别方向。一路往□侧两边是数不清的蒸笼,其间还夹杂着许多肢体残缺的亡灵,他们只是流着口水等待在蒸笼旁边,看样子是看不到他们的存在,大概是这件白披风起到作用了吧。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的白雾终于渐渐消散,随着踏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场景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白色被黑色代替,热气蒸腾的环境突然变的阴寒无比,各种鬼哭狼嚎声绵延不绝,阵阵阴风刮在身上犹如刀子划过,令人从内到外都涌起一阵恶寒。
刚开始佐助还不能适应突然从光明转换为黑暗,他眯了半天眼才适应新的环境,入目的是光秃秃的山头,数条河流纵横相交在山底之间。佐助站的应该是最高的一个山头,从这居高临下望下去便能看到那些奔涌的河水全是绿色的,像古玉的颜色,带着透彻的碧色。
“这里是第六狱,怨冤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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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 。。。
从山头走下才看清这里并非是荒芜的,山岗之间长满了没有叶子的树枝,因为枝干都是灰色的所以在上方的时候被忽略了。树林上方是呼啸的狂风,仿佛在不甘心的哭号冤屈,佐助注意到每棵树上都挂了许多长短不一的黑布条,犹如浸过墨汁的白绫。
“怨冤之狱顾名思义就是冤怨之魂聚集之地,亡灵虽然不分三六九等,但枉死城也不是人人都能进,被遗落在外的冤魂统一都收纳在了第六狱。”拿着木杖的少女走在树林之间的小道上缓缓说着,那副模样就像在介绍她家一样,抬眼望向走在前方的少年,只见他正凝视着那些黑布条。
“别让这些东西碰到你。”伸出木杖把蠢蠢欲动的黑布条打回树枝少女看向佐助,后者不意外的带着不解之情,“这些都是枉死的冤魂,看到这布条了吗?这是他们的血染黑的白绫,生灵被它缠住只有陪葬的份。”
“啊。”佐助淡淡应了一句,四周阴寒的可以,他忍不住抬头去看那些挂满布条的树枝。
被这一大片树林包围着,那些静止不动保持下垂的布条,看起来就是一份份要诉冤的血书,才待一会儿仿佛空气中已经有了血腥味。佐助看了会不禁皱起眉,看久了那些黑条眼睛突然刺痛起来,忍不住抬手去揉,再睁眼却发现处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不要杀我的孩子!”
一声尖叫陡然在身后响起,快速回头就看到一名蒙着脸的人正举着一个婴儿。佐助不假思索跃过去,草雉剑出鞘想救下那名婴儿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穿过了那人,最后只是惊愣的看着那名妇女抱着一团血布哀嚎。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佐助错愕的立在那,他就像是个局外人,看着那些蒙面人在他的眼前屠杀了许多人。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家禽飞兽,只要是活的就无一放过,豪华的宅子仿若下了一场血雨,满地的红色,满天的红色。
“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你为什么不救救我们?”
被劈成两半的残肢向着站在中央的少年爬去,满口血污的嘴蠕动着朝他叫喊,这些死去的人恨恨的睁着眼,怨念冲天,令人作呕的感觉大有要逼少年自我了结的想法。突地那个空灵的歌声又响起——
青山一排排呀,油菜花遍地开艾,骑着那牛儿慢慢走,夕阳头上戴;
天上的云儿白呀,水里的鱼儿乖艾,牧笛吹到山那边,谁在把手拍……
空灵的歌声穿透重重血雾回荡在红色的世界,一瞬间那些血腥的画面全部消失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少女那张淡漠的脸。
“咳咳!”
忍不住压着胸口跪倒在地佐助剧烈的咳嗽,一口腥甜已经涌到了喉咙,后背突然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才忍住没喷出口。抬头是少女的木杖,她正鄙夷的看着他:“你可真会拖后腿!那些黑条看也不能看,否则就会被牵扯进他们的怨恨之中的。”
少女后边的话佐助没怎么注意听,倒是“拖后腿”三个字让他不由想起了某个自己一直称之为“吊车尾”的少年,这次下来,要把他带回去。
“没事就快走吧,不要在这里拖延时间了,我怕你再出什么状况连我也救不了你。”拢了拢身上的披风少女说着往前走去,一副鄙夷的口气让佐助忍不住皱起眉,自傲惯了的他想也不想就冷哼出声。
“你是这里的人自然比我更清楚环境,没什么好取笑别人的。”
“呵!”本是走着的少女止步轻笑一声,只是瞬间前方就没了她的踪影,敏锐觉察到身后有阴风袭来佐助快速转身侧头。发着红光木杖击空也不慌,再急速敲向他的头,佐助猛地弯腰躲过却刚好被一块黑条缠中,暗叫一声糟了眼前已是另外一幅场景。
夏日的夜晚凉风徐徐,圆月挂在高空明亮无比,夜空下是点着灯的成片建筑,佐助望着四周的一切有些愣。前方那灰色的墙壁,那大门上挂着的灯笼眼熟的过分,就像是他儿时的家,抬眼去看那门上挂着的灯笼,一个图案陡然印入眼帘,红白颜色的徽章正是宇智波家徽。
“这里是……”有些意外的喃喃,佐助没料到会突然见到自己儿时的家园,猛地又醒悟过来为何会到此了。对,很巧,缠住他的那块黑布应该就是宇智波一族中的一人,灭族之时死去的,那接下来的……
黑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下,佐助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进去,然而不容他决定,有股力量迫使他径直往大门迈,不一会儿之后已经来到了大门最近的一栋房屋面前。房屋的门未关,可以看到里面有个小小的娃娃坐在地上玩着,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对夫妻,他们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娃娃,此刻正“咿咿呀呀”的在学语。
淡淡的灯光投影在他们身上,一家四口满是温馨幸福之意,其乐融融的景象让佐助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家,刚想提步往家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佐助扭头就看到刚才还笑着的一家人此刻已经躺在了血泊中,那闭上眼的娃娃脸上甚至还带着未逝的笑意,目光往上,戴着白色面具的男子立在那犹如恶魔。
“宇智波,鼬。”望着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佐助愣愣开口,果然是在“重温旧梦”吗?
一身黑衣的男子拎着剑冷冷踏出房门,听不到佐助说话一般往另一边跃去,片刻之后那里就响起了惊叫声,甚至有血污飞溅到窗上。佐助回神急忙跟了过去,此刻他已然忘了这一切都是幻境,他只想阻止那个男人,那个自己称之为哥哥的男人。
佐助追在男子的身侧一次一次的伸手想去阻止,想抓住他那只握剑的手,可惜都是穿透而过。一样的场景虽然在月渎中见过,但是像如今这般清晰的看到和感觉到佐助还是无法做到从容,那些儿时的长辈玩伴,一个一个都在自己的眼前死去,喷出的鲜血甚至有好几次泼洒到他的身上,虽然穿透而过但是那份绝望和不甘还是能感觉到。
佐助不想再看下去,不想再看那些死去之人的眼,带着怨恨的目光仿佛都落在他的身上,在指责他为何不救他们。佐助更不想看的是那个男人如何去杀人,长兄如父,他在他的心中一直是比父亲还要重要的,从来都是他的榜样,他要超越的对象。
那个是宇智波一族骄傲的男人,那个待人最亲和的男人,那个大家争相夸赞的男人……那个是自己唯一的哥哥的男人,如今挥舞着剑,在他的眼前一点一点,杀光了所有人,甚至是他们的父母。
已经麻木,佐助木然的任由那股力量推着他往前一直看下去,疯涌的怒气怨气铺天盖地压在他的身上,窒息的感觉越来越重,等到最后的时候他有种自己也即将死去的感觉。再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那个男人正看着他,微愣环顾四周确定他真的在看他,佐助又愣住,这一切不是冤魂的幻境吗?那为何他能看到他?
——佐助,原谅我。
“啪!”晶莹的泪珠从男子的眼中流出,划过脸颊落在地上,空气中还弥漫着血的气味,世界在瞬间冻结。
彻底愣在那里了,刹那间所有的一切都被佐助抛在脑后,世界里回荡的只有男子那句轻言。片刻之后佐助克制不住的朝他喊:“不原谅!绝对不原谅!这是你欠我的,不是一句原谅就可以解决的!”
“我欠你什么?”冷淡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佐助蓦然惊醒发现眼前根本没有什么宇智波宅,有的还是那成片的树林。侧头,果然是那披着白披风的少女,此刻她正惊讶的盯着他:“呵呵,没想要宇智波一族果然厉害,可以从怨灵的缠绕中自我清醒啊。”
依旧是嘲讽的语气可佐助不想搭理,现在他只想快点拿到生死簿,猛地直起身定定看着少女:“既然你可以从第一狱直接到第五狱,现在马上带我去最后一狱。”
听着这命令式的语气少女冷笑一声:“你以为地府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吗?”现在地底的世界就是一团糟,她能直接从第一狱到第五狱也只是刚好这两狱亡灵最多,看守狱门的阴兵也刚好忙的晕头转向,所以她才能带着他偷偷跨门而已。
“要直接去十八狱是不可能的,我们先去第十一狱顽童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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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经过那场幻境黑发少年沉静下来,就算是少女给他介绍什么也不再理会,他只是微低着头缓缓前进。细长的刘海乖顺的伏贴在他的额前,发下的眼低垂着不知视线落在何方,他很安静的在走,仿佛四周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犹如一缕孤魂。
少女放慢了脚步看向前方闷走的少年,一如初见时那般倔傲不逊,骨子里带着天生的王者气息。这也是她暂能容忍他脾性的原因,反正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早在很久之前接触的时候就晓得,多多少少对他有些了解,所以让他放下戒心和她合作也不是难事。
“往上?”
难得主动开口,黑发少年停下脚步,因为已经到了路的尽头,他微侧头瞟向身后。少女快速的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看向前方,那是一块块黑色的岩石,往上看是陡峭的崖壁,有不少的长藤垂着。崖很高,完全看不到头。
“这是母心藤,本来从第六狱去第十一狱是不可能的,怨冤之狱枉死的婴儿太多,他们的母亲为了能让自己的孩子早日转世投胎便挖出自己的心连成了这些藤,再自毁生灵伸向第十一狱化成了这条道。”
望着眼前随着上空阴风晃动的藤蔓少女低低解释着,突地她伸出手就像是抚摸一样的触碰那些长藤,而后又在少年惊诧的目光中贴了上去用脸颊缓缓磨蹭,她还轻轻的呢喃着什么,在寂静的山谷下回荡着。
“子母心,子母心,我的母亲您在这可好……您可好……”
这是相遇以来少女第一次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抱着那根长藤像是拥抱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微闭着眼满脸的依恋。佐助安静的立在一旁没有打扰,他在想眼前的少女是否也是从这怨冤之狱爬上的亡灵,否则怎会对此地如此熟悉?
呢喃了半响少女就恢复了面无表情,她一言不发只是拿起木杖顺着长藤往上爬,佐助也紧随其后抓住一根长藤往上。在手触碰到那墨绿色的藤蔓时心中猛地一震,刹那间仿佛有无数的声音在身边温言细语——
我的儿,我的儿,娘亲护你往上去,莫要心惊莫要怕;
我的儿,我的儿,你往十一狱中去,莫要回头再看娘;
…………
那些飘荡在四周的轻声,如歌如泣,字字句句无不是难舍却不得不舍。
佐助慢慢往上爬,悬崖不知有多高,目光所及的都是平滑的岩壁,死气沉沉的黑色。看着久了视线都开始模糊,他觉得头越来越晕,手有好几次打滑差点抓不住藤蔓,环顾四周除了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
感觉身体就要支撑不住,知觉正在慢慢被那黑色腐蚀,但是绝对不能败在这,佐助一咬牙空出一只手摸向腰际想拔剑自残以达到醒神的目的。手才刚触到剑柄,上方现一阵亮光闪现,微一愣抬头望去却在下一刻惊愕的瞪大眼,因为在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佐助,来,妈妈拉着你的手。
黑发女子漂浮在上空,身上带着莹莹微光,她朝着少年伸出双手像是要拥抱他一样,脸上带着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