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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那么厚,黑子的拳就算带了力量打在身上也一点不觉得疼。
“那就改天好了,”紫原也不多计较,半眯着眼睛,他个子太高,冲黑子说话还得稍微弯着点腰:“可记得你要请我吃饭啊。”
“行,”黑子伸出手,退了手套跟紫原握了握,对方手很大且很冰凉,“改天请你吃辣鸡翅吃个够。”他面不改色地说。
黄濑早躲到一边吐去了。
告别了紫原两个人将就买了些零食填肚子,黑子说他不怎么饿,也没有食欲,黄濑顶着那身花花绿绿的羽绒大衣和大到诡异的墨镜,硬撑着排了十分钟队买了两杯热奶茶。
两个人往东区的方向走,一来自己的车还在黑子家附近,二来虽然嘴上不乐意服输,但他知道黑子心里也乐意自己送他回家。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羽绒服这种东西不能老穿,穿上就脱不下来了。”黄濑把奶茶揣手里暖着,也不喝。
黑子捧着杯底慢慢地吸。有点烫舌头,他点了点头。
“这就跟习惯一样,你习惯了暖和,等到寒冷的时候你就觉得承受不住了,还不如一开始就去习惯寒冷。”
“歪理。”黑子打断他,“能暖和干嘛不一直暖和着。”
“这世上谁给你一直暖着啊,想得美。”黄濑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动不动就容易伤感一下,“还有小紫原走那会儿跟你说什么来着?我要是欺负你他帮你揍我?难道你看着就那么容易被我欺负啊?”
“不是我容易被你欺负,是你这人看着就缺节操,薄情。”黑子正视眼前的路,穿的厚实身上吹了风也不会觉得冷,这样的天气就该穿这样的衣服,这样的情景这样的街道这样的两个人,好像很熟悉。
黄濑听了黑子的话忍不住搓搓脸,可惜带着手套搓也没用,虽然羽绒服看着也不厚实,但没想到穿上还真的挺管事,这会儿雪地把四周映的亮晶晶的,除了他俩的说话声再没有别的声音,十分静谧。
他听见黑子嘴里轻轻哼歌,没有歌词,但调子很熟悉,白天那个叫西川的女生唱的那首英文歌《Call you tonight》。
“你喜欢那个西川?”黄濑问黑子。
“喜欢啊。”黑子顿了顿,把嘴里的小调停了,没怎么想就回答黄濑,“为什么不喜欢,挺好的姑娘。”说完了继续吸他那杯微凉了的奶茶。
“那你更喜欢我还是更喜欢西川?”有点闷闷不乐地。
黑子就纳闷了,“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你?”
“白天那会儿,”黄濑想也没想,“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没说喜欢,可你也没说不喜欢。”
黑子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冰手伸进了脖子,凉得他禁不住抖了抖。“一定要说?”
“也不是一定,”黄濑抬头去看漆黑一片的天空,乌云很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视野里是枯树枝干和零星划落的细雪,飞奔过路灯时看着好像叫不上名字的流星雨。“……但是就是想知道,因为我喜欢你。”
黑子睁大了眼睛,稍稍稳住自己的步伐。地上的雪一边积起来一边融化,模模糊糊地被踩了又踩,他生怕再听到什么,心里打滑。
奶茶被他吸光了,随手抛进垃圾箱中,没中。
黄濑赶在黑子拾起来之前先弯了腰把黑子丢在地上的空奶茶杯捡进垃圾箱里,他的那杯没开口,被裹了很久还是热乎乎的,他把吸管丢掉又把奶茶塞给黑子。
“因为我喜欢你啊,小黑子。”他又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
…TBC…
作者有话要说:
☆、VIII。
“我喜欢西川,我不喜欢你。”黑子说。
“……”黄濑低头想了一阵,“你骗人。”他抻了抻腿想踢开脚前的一颗小雪球,没想到刚用力雪球就碎了,还溅了他一靴子的白渍。
“没骗你。”黑子说,他低着头戴着黄濑的帽子,耳垂露在外面被冻成了大红色:“我喜欢西川,不是那种喜欢。我不喜欢你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已经不仅仅是喜欢。嘴张了又张,最后闭上。他觉得自己实在是说不出口。
最后只能摸出那盒小小的唇膏,轻轻地在嘴巴上擦拭,奶茶被他夹在怀里,奶味和生姜味捂热了心窝。
“……嗯。”过了很久,黄濑才皱着眉应了一声。他嫌黑子帽檐拉的太低,挡住视线,就擅自拽着帽顶的那颗小球稍微拉了拉,露出黑子的一点额头,黑子打开他的手,自己又往下拽了拽,帽檐快低过眉毛了,总觉得这样才有安全感。
“走快点吧,我困了。”黑子抢到他前面,加快脚步。黄濑在黑子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雪地靴踩在厚厚的冰雪里发出朴实的声音,脚印对着脚印。
“我不困。”黄濑说,“奇怪了,我怎么就一点也不困。……我想亲你想搂你想把你摁雪地里跟你做那事情。”说到最后他竟然笑了出来。
“神经病吧你。”黑子骂了他一句,自己走自己的。
“我开玩笑呢你听不出来啊,你这人真不经逗。”黄濑摸摸鼻子。
“要摁也是我摁你。”黑子突然抬头说。
“那要不咱试试?”黄濑来了兴致,跑到黑子前面低头去看黑子的眼睛。
“再说我真揍你!”黑子躬下身团了一大堆雪想也没想直接糊在黄濑脸上,黄濑来不及躲大声叫:“要死啊你!凉!”随便把脸上的冰水甩了甩也低头去团,两个人砸来砸去都顾不上走路,俩快要毕业的男人在路边玩只有两个人的雪仗也不亦乐乎。
奶茶掉地上了落进雪地里,暖融融的温度立刻让周围化开了一大片。
黑子带着帽子,好多次被砸中了也没什么大碍,加上又跑又跳不一会儿身上也出了些汗,手套湿乎乎的根本没怎么在乎,一边往家的方向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团几个雪球朝黄濑猛丢。
黄濑没戴帽子,只顶着黑子的耳暖。低头团雪球的时候没少挨中脑袋,金色的头发都湿成了一绺一绺,直往下滴水。主要是他身上穿了两个大外套,热的有些难受不说,还极其影响敏捷度和灵活,再加之身上挎着黑子的工具包,沉沉的还放了贵重相机,有好几次本应该能闪开的都没成功。
黑子砸中了他脖子在前面乐的不行,捂着肚子笑,“让你乱说,说不说了,嗯?”一边又搂起来一大团雪走到黄濑蹲着的地方,不管不顾全撒下去,纷纷扬扬,多半都漏进了黄濑的围巾上和脖子里。
黄濑蹲在地上喘粗气,根本不理会黑子在他头顶做什么,低着头一动不动。黑子看他没反应,往他背后拍了拍,“起来了。”黄濑突然就像力气被抽干了一般仰面躺倒,他四肢大张,舒坦在亮莹莹的雪地里,闭着眼睛。
黑子一看赶忙用手去托住他的脑袋:“说了地上凉你快起来!”把他的脑袋抽在手心里才想起来手套也是湿的,干脆又把手套摘了随便往雪地里一放,热乎乎的手心触碰到他的头发才觉察出他后脑有多冰冷。“起来啊。”
黄濑就在他手心里慢慢摇了摇头。“不想起,这样挺舒服的。”
黑子一听干脆把他脑袋一放,一不做二不休,绕到黄濑跟前坐他腰间掐他的脖子:“不起拉倒,那我就摁着你摁着你,摁死你……”黄濑在黑子的身底下大笑,躲也不躲,嘴里还大声叫着:“往上点往上点!压着那儿了疼……”黑子就稍稍直起点身,手上的力道却没放松,掐着他脖子猛晃。两个人闹了一阵黑子觉得累,他喘着气跪在黄濑肚脐上方,膝盖着地,凉凉的估计也湿透了。
他去看黄濑的眼睛,依旧带着笑意,没有焦距,只是直愣愣地朝上看,不知道看天空还是看树影。他仰着脸依旧好看,下巴的弧度和嘴唇的形状一览无余,像是被手艺最好的雕刻家一刀一刀琢出来的。
黑子也抬头去看,漫天的雪片在灯下像是镀了金,洋洋洒洒从一片深蓝的夜色里席卷而下,顿时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美。如果自己的眼睛是照相机多好,一眨一闭能记录下来多少难忘的瞬间。
他突然就笑不出来了,半支撑起身体递过手给黄濑:“起来吧,地上都是雪,感冒就麻烦了。”黄濑慢悠悠地抬了左手抓住他的,脸上的表情没变,使了使力气抬起一点上身又躺重新回去:“你压着,我起不来。”他有气无力地说。
黑子一听深呼吸了一口气就想站,不料黄濑用闲在一旁的右手抓起一把雪就扣到黑子脸上,黑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他猛地一个翻身,按在了雪地上。
两个人顿时姿势互换,只在几秒之间。
黑子阴沉着脸,用手把脸上的碎雪冰水一并抹了去,声音也低了几分:“起来。”他说道。 黄濑没敢往他腰上坐,只怕压疼了他,也是跪着的姿势,“不起。”他边说脸还边往下探,探到黑子鼻尖上方六七公分左右停住,两个人互换着热热的鼻息,他缓缓地笑起来,眉眼里尽是戏谑:“现在你说咱俩谁摁着谁?”魅惑地挑衅。
黑子气地手脚并用去推他,奈何黄濑早就眼疾手快地按住了他的小臂,本来黄濑就比他高了不止一个个头,又穿了那么厚那么多,轻轻松松制服黑子根本不在话下。他挣着挣着帽子也滑掉了。“快起来,”隐隐发怒的前兆:“我生气了。”
黄濑低头痴痴地看着黑子泛红的脸和耳根,声音不知怎么地听起来就有点凄凉:“我说了我想亲你香楼你想把你摁雪地里……想跟你做那事情。”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脸却没有下移一公分:“我说的是真的。”
“……你敢。”黑子脸烧得透透的,声音有那么点抖。他眨着眼睛去看黄濑垂下来的金色的发尖,近得快落进自己的眼里。他嘴上那么说,浑身却像是被扎了镇定剂一般瘫软下来,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期待。
“我不敢。”黄濑说,“说实话我连喜欢你都不敢。我过了春天就走了,我爸妈在瑞士已经给我安排好了,也订了婚。你却连一张画都不肯画给我,你给不认识的人画,你给不相干的人画,你给心思不在你身上的人画,你唯独不给一直看着你的我画。你眼里有花有树有房子有姑娘有小青峰……”
“我给你画你就爱我?”黑子平静地打断他,觉得自己睁着眼睛都需要很大的力气,连睫毛都在打颤。“我给你画了你就留下来爱我?”
黄濑在他头顶上方不摇头也不点头,“对不起。”他眼眶红了,簌簌地落泪,一颗两颗不轻不重地砸在黑子的脸上,满面湿凉。
“你跟我不一样,你有你该过的生活,我也有我想要追求的东西。”黑子轻轻地从黄濑的手臂下抽出自己的胳膊,手指早就冻得没了知觉,只能伸出去抚掉黄濑不断涌出来的眼泪,那一滴小小的,透明到不起眼的水珠很烫,融化了结冰的掌纹。“你好好过你的,我该怎么还怎么办,我不会忘了你,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黄濑把眼睛闭上轻轻地呼吸,肩膀一抽一抽地像个小孩子:“我宁肯没回国宁肯没遇见你……宁肯你喜欢那个幸田喜欢那个西川。”
“随便喜欢谁都好。”就是不要喜欢我。黄濑睁开眼睛,后半句没有说,他怎么能忍心说。再怎么样,我不能去爱你了。刮的风又冷又硬,呼呼地扑在脸上夹着冰雪,灰尘味很重,落到嘴里像是被暴雨打湿了的蛋糕。“有些东西我没法放开,时间太久都烙在心里了,我不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你会不会恨我,但是我想去喜欢你,我控制不住。”
怎么会恨你呢?“提阿莫,”黑子去擦黄濑的眼泪,他边蹭掉那温热的水珠边说:“提阿莫。”他温温声音凉凉的就像化在舌尖的微风,不动声色却饱含感情。
黄濑用手轻轻地拨开黑子的刘海,那层湿湿的黏在他额头上的几缕晶蓝色头发,比海洋还漂亮的色彩下是光洁的额头。他倾身下去吻住,小心翼翼地从发际线吻到黑子眉心,停下来再没有继续。嘴唇就那样直白地和黑子的皮肤抵着。
一个世纪也能变成短短的一分钟。
“我很冷。”黑子说。 “起来吧,衣服都湿了。”他伸手推了推黄濑,片刻冰凉的嘴唇就离开了微热的眉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