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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哥,我断袖啊-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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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修建这样的院子,耗费银钱之重非一般王侯贵胄或是巨富之家能够承受的。别的暂且不提,单单是那四面墙的巨大琉璃便已是天文之数,一般人听了估计能吓坏了。

    然而他果亲王是什么人,最不缺的,便是这银钱。所以,修就修了。

    因此剪柳特特提了这个地方:风景好,气息也干净,最重要的是暖和,主子也不比出门,只沿着一路的连廊小间就能过去。

    话一落地,三个人六只眼睛都齐刷刷眼巴巴的瞅着弘曕,视线火热。

    然而弘曕却还是不为所动,懒洋洋道,“是么,那爷就放你们半天假,去后面自己玩儿去。”

    “主子!”剪柳几乎要哭出来,扁扁嘴,小姑娘一派委屈娇憨,“您不去,有什么意思?”

    这话放一般地方足够张嘴,听听,这是让主子作陪还是怎么?真真的是没了规矩。

    不过弘曕最不爱计较这些,也喜她心直口快,脑子纯净,并不计较,只点头,“那就不去。”

    “爷!”一咬牙,小李子直接跪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的可怜,“就算您心疼心疼自个儿,去散散心吧,这些日子您总是闷闷不乐的,没得再把自己憋出病来,奴才们也要跟着去了!”说着就狠狠地把脑门儿磕在地上,不起来。

    “爷,求求您心疼心疼自个儿吧!”剪柳跟弄意也跟着跪下了,他们这一弄,屋里屋外的一大帮子奴婢太监侍卫的也都跟着呼啦啦倒了一大片,排山倒海一般,那架势,跟乾隆出巡半点儿不差。

    事到如今,小李子几个也算是瞅个八九不离十:自己主子这是在变着法儿的折腾自己呢。

    瞧瞧,药不吃,书不看,连散心也没了兴致,这不是要把自己生生往死里折腾是什么?

    素日无往不利的和亲王这会儿是不能用了,可他们是奴才啊,既然劝不动,那也只能拿这条贱命赌一把了。

    赌的,就是外人看不见的果亲王的悲悯之心。

    一盏茶之后,小李子等人知道,自己赌对了。

    久久合着眼的弘曕长叹一声,用力捏捏眉心,摇头,“罢罢罢,也就是你们吃准了爷真下不了狠心打发你们去山上庄子不是?”

    弄意正色卖乖:“哪儿啊,爷最是心地仁厚的,这要那样,必定是奴才们犯了天大的过错。”

    弘曕失笑,扯扯依旧苍白的唇,“还下雪呢,地上凉,起来吧。”末了又真的拉下脸来,眼底冰冷一片,“不过,只此一次。”

    众人知道弘曕言出必行,顿时冷汗涔涔,忙磕头喊记下了。

    眼底的冷意渐渐散去,弘曕见小李子几个还远远地垂头站着,轻笑,“这会儿反倒傻了?还不快滚过来给爷换衣裳?”

    “是!”小李子几个一听,顿时喜气洋洋起来,一个俩个的挤着上前伺候,屋子里立刻热闹起来。

    “哎,珠儿,”剪柳笑着对一边那个刚才挨了自己骂的小丫头招招手,“你快去那琉璃阁看着,虽说地龙摆设什么都是现成的,难保有什么不可心,快去。”

    珠儿也笑,忙不迭的应了声就跑。

    “慢着点儿!”剪柳又追在后面喊道,“路过厨房的时候别忘了吩咐他们上爷最爱吃的点心匣子,对了,还有干果和零嘴儿也准备着!”

    “哎!”珠儿边跑边回答,一转眼儿的功夫就消失在拐角了。

    剪柳捂着嘴儿回来,笑骂,“这蹄子。”

    里面弄意正帮着弘曕整理领口袖口出的狐狸毛,溜光水滑的雪色皮毛,反倒是更衬得弘曕消瘦得紧。见这光景,弄意心里不由得叹气,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几分,琢磨着是不是要另换一套,只不过碍于主子正虚着,折腾多了反倒不好,左右是在自己家,也不大要紧。

    而弘曕早已发现她的表情变化,自己却是毫不在意,“有什么要紧?往年爷天南海北的跑,哪次不是掉个十斤八斤的?今年都呆在京城,已经是太过安逸了。”

    “爷,您也别怪奴婢多嘴,”弄意又叹气,伸手给他披上外面家常的缎子面袍子,“您好歹也顾看着自己点儿,别一年到头光给别人操心了,反倒是把自己累坏了,总这样,太后、皇上,和亲王,哪个不心疼呢?”

    听到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弘曕的手猛然收了下,半晌,才垂下眼帘,“我自有分寸。”

    作者有话要说:卧槽,好肥一章!咳咳,看在窝这么勤劳的份儿上,酷爱夸夸我!嗯哼

    PS,前两天忘了说了,因为文文调整了不少人的年龄,所以那个弘昼的孩纸们也略作调整,而且和婉的出生顺序也跟历史不大一样,八要介意哈

 第60章

    不多会儿,收拾妥当。

    剪柳早就耐不住一样;笑呵呵的抱着弘曕的大斗篷过来替他系上,又仔仔细细的整理了领口、袖口和袍角,抖好了毛,“爷,收拾好了这就走吧??br》

    “慌什么,”弄意笑骂她一句;又给弘曕倒了半杯不冷不热的茶过来,“没听爷嗓子有些哑么,那院子还能飞了不成?”

    剪柳缩缩脖子;规规矩矩的给弘曕行了个礼,“奴婢知错??br》

    弘曕抿了两口茶,点点头,“得了,爷又没说什么,”完了之后又看向弄意,淡笑,“这就走吧,再慢爷反倒成了不近人情的了??br》

    小李子弄意纷纷垂头闷笑,把个剪柳闹了大红脸;一音三拐的告饶,“爷~奴婢错了还不成;”

    往后面琉璃阁走着;外面雪天的清新空气也不断地从连廊门窗的缝隙中透进来;不冷,却是沁人心脾的很。

    “呵,”弘曕吸一口气,微微闭眼,然后又睁眼道,“几天不回来,梅花竟然开了,好味道。”

    弄意道:“大前天就有开得了,这几天下了雪,开的倒是更多了。”

    拐了几个弯,景色也就显出来了。

    弘曕每次出去都会带回来不少好东西,其中就有不少花卉。再加上下面的人时不时孝敬上来的,这会儿院子里光是极品梅花就有近十种,到时候,白的、粉的、黄的、红的、紫的、绿的,按照花期渐次开放,真正的各有千秋,美不胜收。

    天上还在纷纷扬扬的往下面撒着雪花,一片片洁白无瑕的小东西轻飘飘的落在叫嫩嫩的花瓣上,颤巍巍晃悠悠,无限的惹人爱怜。

    因着府上大规模地龙的关系,这里的流水并未结冰,正潺潺的流的欢快。

    有时候枝头的雪花积得厚了,纤弱的花瓣便再也无法承重,于是便会有或白或紫的梅瓣载着雪花,颤巍巍的飘进水里。或者是安安稳稳的浮在水面上,或者是,打几个旋儿,伴着悄然融化的雪片,静悄悄的沉没水底。

    进了琉璃阁,弘曕静静的坐在铺着狼皮褥子的矮塌上,看着那些无声消失的花,眼底深沉一片。

    消失了啊。

    只是打了个卷儿,就消失了。

    最终,还是什么都无法更改,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了。

    是了,物也罢,人也罢,都是要听命的。

    “弄意。”

    “是。”

    “料理树木的花匠做的不错,赏。”

    “是。”

    太医说了,一定要尽量劝着果亲王多走动走动,若是心思去了,饭量也打开了,那些苦药汁子不喝都行!

    太医说的话都是对的,太医给的嘱咐都是要遵从的。

    剪柳弄意几个都是时时刻刻不敢忘太医的嘱托,甚至连睡觉梦里梦的也是绞尽脑汁跟自家主子费尽口舌的敌退我进。

    喝药?不喝。

    吃饭?不吃。

    那好,您先把心里面那奴婢们不知道的阴霾去去再说。

    眼瞅着自家主子坐下之后又开始怔怔的打量着外面的景致安静发呆,显然是思维又已远去,小李子几个顿时又着起急来。

    这么着可不成啊,这个他们一开始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再继续这样下去,不就是换了个地儿继续憋着么?不成!

    “王爷,”剪柳笑吟吟的过来,葱葱十指间捧着一副黑白两色的水晶棋子道,“王爷可要下棋?”

    一颗颗一粒粒的水晶棋子被打磨得溜圆滚滑,随随便便拿出去一颗怕是就可以当成配饰挂在身上,此刻折射着白日的阳光,说不出的令人迷醉。

    然而闻言看过去的弘曕却毫不犹豫的摇头,“不要,费神。”

    “那王爷可要画画?”小李子凑上前来,指了指墙边摆放整齐的笔墨纸砚。

    “烦得很。”

    “那,”眼见着一个个战友败下阵来,弄意深吸一口气,上前,“王爷可要吹箫?”

    弘曕刚要习惯性回绝的声音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猛然扼住,他静静的盯着弄意双手举着的紫竹萧,沉默不语。

    小李子几个见状,不由的心中一喜,有门儿!果然还是兄弟情深,即便是吵了嘴也还是记挂着呢,许就是嘴硬,抹不开面儿罢了。

    不错,这紫竹萧正是五年前弘昼送给弘曕的生辰礼物,算不得天下奇珍,但却是弘曕最喜欢的乐器。那上面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散发着温润的光泽,无比圆滑,显是常常被人拿在手中把玩的缘故。

    “王爷?”弄意有些摸不太清弘曕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轻声问了句,“您?”

    弘曕像是回神一样微微吸口气,没什么表情的点点头,“拿过来吧。”

    “是!”弄意顿时喜出望外,双手递上。

    弘曕接过来,却并不急着吹奏,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从头到尾,动作轻柔无比,仿佛在进行什么最虔诚不过的仪式。

    弘曕低垂着头,因此小李子几个看不清他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却莫名的觉得,自家主子,好像特别特别难过,整个人仿佛都被一种不知何处而来的悲凉深深笼罩,退无可退。

    剪柳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仿佛被什么给狠狠地捏着,绞来绞去,生疼。

    她不如弄意姐姐聪慧,但却依旧能明明白白的感受到这一股无法形容的凄楚,只觉得胸口一阵阵门疼,眼眶发酸。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箫声呜呜咽咽的响起,声音中那特有的沙哑仿佛是谁在哭泣,一声声,一下下,难言的悲伤。

    琉璃阁外面低低的北风,裹挟着偏偏雪花,从高空中打着旋儿的落下来,带着细琐的呜咽,仿佛与这箫声融为了一体。

    剪柳突然就觉得面上湿漉漉的,下意识的伸手一摸,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胡乱的抹去眼泪,眼角的余光却也发现,弄意几个也在无声泪流。

    一曲终了,弘曕依旧是保持着一开始姿势,一动不动,整个人好似化为了泥胎石塑。

    良久,只听他长长的出了口气,也不回头,只把萧向后面递过去,语气低沉,“弄意。”

    “是。”弄意连忙抹抹眼角上前,小心的接过来,不知所措。

    弘曕微微低了头,手慢慢的收回去,“放到库房吧。”

    “王爷?!”

    “放进最角落的箱子里,永远,不许再打开。”

    “王爷!”

    “还不快去!”

    “是。”

    又静静的坐了好一会儿,弘曕忽然站起身来,几步来到琉璃窗前,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然后重重的呼吸一次,仿佛是强力压抑住了什么。

    片刻之后,他用那微微带着沙哑却依旧冷清的声音吩咐道:“小李子,替爷准备朝服,赶明儿的早朝。”

    “王爷,使不得啊!”小李子想也不想的就猛劝,“您还没好呢。”剪柳弄意也要跟着劝阻。

    弘曕依旧是站在那里,微微侧过半张脸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小李子却是浑身上下猛然一震,狠狠地咬牙,颓然的垂下头去,“是。”

    冬日里要上朝,就意味着要在天上还繁星遍布的时刻出门。

    弘曕就是在这样一个黑乎乎的早上,背对着府中无数仆人心疼、震惊却又无可奈何的注视坐上了轿子。

    天可真黑,伸手不见五指,即便沿街有不少大户人家彻夜燃着的灯笼,果亲王府侍从们手中也举着数盏明亮的照明灯笼,周边能看见的地方也还是不大。

    “爷,”小李子哈着白气,凑到轿帘边上轻声问,“您的身子没事吧?”昨夜还听到爷咳嗽了好久呢,想必一晚也没怎么合眼,今儿又起的这样早,早饭也仅仅是抿了几口粥,可怎么好。

    轿子里面只是丢出来一声极轻微的鼻音,却也让人没办法分辨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

    主子不说话,小李子也不好再问,也只得再一次的叮嘱轿夫和侍卫们,“都把皮子绷紧了,颠了爷可有你们好受的!”

    众人忙应是。

    刚嘱咐完,一阵西北风却又蓦地平地拔高,卷携着地上的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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