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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似年轻,却字字切中要害,一番畅谈下,可能是同行的关系,令自己受教之深更甚于九代师。
星狼弓喝着炖得酥烂的老鸭汤,看见苍生皱着眉头在地上以树枝写字,一挑眉,口齿不清道:“啥?”
“笃者,诚也,爱其道,任性自然。”摇头晃脑地掉完书袋,苍生难得扬起一点笑意:“笃剑师,如何?”
简陋的石室,一锤一锤,叮叮作响。
星狼弓蹲在铸剑室门前无语了很久。
这是又抽什么疯?那夜一杯酒罢,一脸瘫样盯着房檐上未消的残雪大半夜,然后一头栽进铸剑室自闭起来……你撒酒疯的模式就是铸剑?都第几天了,酒劲再大也该够了吧。
应该颁你个劳模奖的。默默吐槽的星狼弓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危机感,当下反应,闪出十丈开外:“苍生!你作死啊!”
轰然一声爆响,剑气摧枯拉朽,方圆二十丈地裂三尺,土石尽皆灰飞烟灭。
烟尘中,一狼狈身影,长袖断裂灼烧胸口流血不止,握着一柄三尺长剑,剑上因着铸剑师心血所祭蓦然豪光大放,萦绕着一层朦胧雪光。
苍生一脸烟灰:还差点……算成功了吧。
随即扑街。
“擦!肖仔啊!!!”
名锋现世,神兵凛凛剑气引来方圆百里感知,不多时,临时歇脚的草庐便有客来访。
“在下大漠双雄xxx,求见剑主!”
“在下冷剑喋血xxx,敢问铸剑师可在?”
“在下……”
星狼弓扛着扑街的某当红铸剑师,大怒道:“见你们妹!快找大夫!”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苍生去看大夫。
大夫看了看伤病号的伤势,捻须啧啧半晌,对着星狼弓说:“累的。”
星狼弓拿出弓来就想把苍生射成马蜂窝。
“这小子体格不错,心口的伤势是他自个扎错位置了,啧啧,这小子也怪,别人的心脏都长左边,他却长右边,也多亏这样才没伤着心脉,你去买点红糖枣子的给他补补血就得。”
“……”然后一月一次很规律是吧。
苍生醒时只有襁褓(?)中的剑和红尘烟迹并排躺在身边,打了个哈欠正准备翻身下床,心口伤势被牵动,疼得又躺下来。
苍生第一反应是——
我是不是又干了啥二颠颠的事儿?
闭着眼回忆了一下,拉开领口一看,苍生郁闷了——心脏原来不是长左边哒?!戳反了尼玛!怪不得血祭没成功啊!
调息片刻,看着自家襁褓里(……)的娃,苍生的父爱(?)强迫症顿时发作,尽管有些许瑕疵,但还是自家水当当的娃不是?
门吱呀一响,星狼弓推门而入,一脸阴影。
苍生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星仔,你胃疼吗?”
星狼弓把药往案几上一磕,拎了把凳子坐在苍生对面,“吾头疼。”
“哈?”苍生愣了一下,然后就见星狼弓把一封青铜拜帖扔过来。
“烈武坛鉴兵台给你的拜帖。”
苍生看了看,目露疑惑:“洛下名锋会?”
“名器观论会之下,算是顶尖的神兵集会。”星狼弓很暴躁,“被鉴兵台盯上,你麻烦了。”
“怎会?”苍生想了想,顿悟道:“其实烈武坛是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吧,身为好友,我建议你还是跳槽吧。”武道七修欢迎你。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星狼弓回忆了鉴兵台以往的黑历史,沉痛道:“他们每回搞活动都要搞出幺蛾子,上回有人试剑把头试掉了几个大宗门混战了二十年,上上回有把刀被人说是失散多年的爱刀端了场子……反正最后总是免不了一场麻烦。”
苍生好奇道:“那为何名气还如此之大?”
“东西倒都是好东西,为神兵掀起血雨腥风,然后再打响名号,每回都赚得盆满锅满……这是营销战略,你懂的。”
苍生悠然神往:“果然好战略。”
“你不是真的想去吧。”
“这是我对自己攀登高峰的考验。”苍生冷艳高贵地俯视星狼弓,正气凛然道:“简称高考。”
“你去西吧,真的,吾不拦你。”
白裳如雪,生生夺去初春七分艳色。折扇轻轻敲着手心,偶尔一滞一顿,皆是因着紫眸里倒映出公开亭上某某人灭门惨案、某某人重伤烈武坛xxxx、某某人自审罪阎罗刀下脱身之类的消息……就那张写意狂狷的过期通缉画像上看,貌似就是自家的走失儿童没跑了。
很好。
果然不负众望地……不省心了。
目光下移,看到走失儿童悬崖勒马浪子回头,心下安慰了些许,而后忽然眉心一凝……笃剑师……名锋出世?等等,以心头血豁命祭剑?
正在发花痴的武林人士都蓦然感受到一声刀鸣,顿时脖子莫名寒气森森,回过神来,白衣美人早已不知所踪。
第12章 第十二章 天下澡雪(下)
第十二章天下澡雪(下)
洛下一水横斜,脉脉夕阳,今日迎来不合时宜的锋锐之气。
“江南南宫先生,枫寒香雪刃。”
“寒蝉子,破浪之剑。”
……
名号报出,刀剑锋锐之息冲天而起,平白削去这时节的七分温润。
观者不过百,但鉴兵台允准入场的皆是不凡之辈。
“……此刀想来是取自至木之材,更难得的是这与木生金之法,却是南宫先生的一绝。”
“说到刀,仍是双江九代师数十年前那柄‘山涛绝意’可当得当世无双,可惜吾缘悭一面……”
“不,吾却是听闻此刀并非九代师问鼎之作。”
“哦?愿闻其详。”
“详情吾亦不知,只知此刀号之曰‘江山艳刀’,乃是九代师封门之作。”
“此话当真?封门之作……莫非此刀已有主?”
“吾曾有幸见得此刀,其艳极之态,吾可断言当世无人可驭此刀。”
刀者们论得兴起,一旁的剑者们却是面带焦躁:“日前飞鹅山有神剑出世,剑气冲霄,声动百里,此番鉴兵台亦是保证此剑当在此,为何仍不见?”
“是啊是啊,我等来此正是为一睹神剑风姿。”
剑者们阵阵附和,吾不留自有应对,一方面引着剑者先去观赏其他名锋,一方暗嘱侍从前去观望剑主是否已经到场。
一盏茶时间后,侍从面带忧色耳语道:“笃剑师似乎遭人截杀。”
“恩?!”吾不留面色一凝,“何谓似乎?”
“现场只有杀手尸体,虽然有火雷子爆炸的痕迹,但并未见笃剑师尸身,想来是负伤逃走了。”
“可有派人去搜寻支援?”
“九煞之星狼弓已经赶去了,另外也增派人手去搜寻。”
“点剑主有失,于鉴兵台声名有损,一定要保得笃剑师安全。”
“是。”
枯藤老树,背负双剑,一边调息一边略有怀念……太久没被追杀,身子骨都失去警惕了尼玛……
想着想着忽然又小有得意,此剑被争夺至斯地步,委实长脸。
逼出一口黑色淤血;缓过一口气,站在树梢上计算了一下脚程,此处离洛水畔不远尚有半个时辰的脚程,似乎来不及啊。
话说回来,星仔说的实乃金玉良言——哥不过带着儿子(?)来参个展而已,就出了这些个幺蛾子。是非啊……
一拂袖扫尽身后留下的脚印,选定路线,听得远处隐隐有破风声,冷哼一声,红尘烟迹出鞘……
“……看来此次刀魁可敲定了,恭贺南宫先生。”
髭须老者含笑拱手:“各位同道承让了。”
“如此一来,寒蝉子前辈的破浪亦可登顶……”
……
“罢了,”已至日落,想来也赶不上了,吾不留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贵宾,此次剑首想必心中已有论断,便是——”
“慢!”墨蓝衣衫,眉间略带几分气怒,星狼弓目光扫过全场,道:“笃剑师未至,哪个破铜烂铁敢称剑首?!”
这话说得一点情面也不讲,在场铸剑师大多铁青了脸。
“小子,安敢大放厥词?”
“想一试吾剑之利否?”
“无状!”
,见冲突一触即发,吾不留立时出面调停:“各位稍安勿躁,星狼弓此言必有误会,吾亦是甫知笃剑师神技——”
“不用说了。”星狼弓打断他,眼含煞气:“最好不要让吾知道是什么人在背后派人截杀笃剑师,否则吾之弓下,一个不留!”
闻言,有骇然者,有惊怒者,亦有沉吟不语者。洛下名锋会,笃剑师之剑先声夺人,压得其他铸剑师抬不起头,这口气如何能忍?一柄罕世名锋,足够许多死士为之疯狂,况且笃剑师现世以来并未显露什么背景,届时只要稍加透露其行踪……
吾不留几番调停,星狼弓负气离场。
“都是些什么人渣!”一拳捶在树上,落叶扑簌簌落下。虽知苍生已然脱险,但心头一股气闷仍是难以纾解。气头上,却闻得一声轻笑,一时怒道:“你又是——”
一眼回头望去,一个‘谁’字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目光呆滞。
洛下当时牡丹朝,美人如玉尚多娇。
清润动听的声音像羽毛一样拂过心尖:“请问,洛下名锋会是否在此?”
星狼弓觉得他的春天来了。
……
苍生一身浴血地赶到时,只看到掰着牡丹花花瓣,周身散发出一股苍生难以理解的粉红色瞎眼光芒的呆滞版星狼弓一只。
“她噶意我,她不噶意我,她噶意我……”
这谁?
苍生站在原地沉默良久,面无表情地上前,戳之:“活着?”
星狼弓一脸智障地抬头:“你说,我能把她追到手不?”
苍生扬足,诛之。
——脱团的都去死吧。
一盏茶时间后,苍生践踏完疑似脱团的星狼弓,想了想再怎么羡慕嫉妒恨也不能让兄弟陪着自己裸奔一辈子,便拖了星狼弓去找那女神(……)。
“会不会太仓促了?”
苍生回忆了一下脑内关于《荒山猎艳记》、《弄楚腰》等等文献资料,点了点头,斩钉截铁道:“献花,表白,推倒……应该是这个顺序没错。”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智商处于破格无下限状态的星狼弓如是想道。
“她应该没走远,快追吧。”苍生找了根麻绳,拍拍星狼弓的肩,“兄弟看上的女人,就是绑也要绑回来!”
“那名锋会——”
“虚名我并不在乎,起初也不过趣味而已,你之终身大事才是当务之急。”
“兄弟……”星狼弓无比感动,抓紧了一大束盛放的牡丹,“我去了。”
“去吧,组织相信你,我在你后面为你护法!”
洛下牡丹争相妍,盛放的霸气之姿尽掩野芳拙态。
雪发如瀑,容颜如玉,夕照下缱绻了灼灼花海。
女神啊……
星狼弓脑子瞬间当机,跟二愣子似的捧着花,“姑娘,原来你也喜欢牡丹啊……”
绮罗生愣了一瞬,回首失笑道:“牡丹之艳,自是吾所爱也。”
星狼弓为这一笑晃了神,一时吧文献资料忘光,愣愣地说道:“你人比花艳。”
“喔……”绮罗生以扇遮面,紫眸弯成月牙,“这花是送给吾的?”
星狼弓噌一下把花杵到绮罗生脸前,单膝跪地:“姑娘,星狼弓对你一见倾心再见失心,这一世眼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当然除了我老母,咳咳,请你嫁吾,吾一定会对你一辈子好的!”
似是被手中方寸绝艳吸去了神思,并未为星狼弓这番疯话抬头,半垂的羽睫,似是沉思,又如同神游物外……一时不知是发觉了什么,水色唇角微微扬起。“抱歉,小生已有家室。”
“哈?”星狼弓讷讷道:“小……生?”
“是啊,恐怕嫁不得公子。”抽了一枝姚黄,手中轻轻转动,温润的声音却是直指星狼弓身后的树后,“绮罗生久仰笃剑师大名,不知可否一观先生心血之作?”
一直藏身树后的苍生在绮罗生一开口的时候就顿觉不妙,此刻一听此言,当机立断地以牲口的直觉犊子的速度夹起凌乱中的星狼弓掉头就跑……
“……傲骨不逊帝王令,落得焦枝贬洛阳,时人不识殊别艳,魏紫姚黄绮罗香。”绮罗生低头一嗅手中牡丹,优哉游哉地摇了摇雪璞扇,自言自语道:“孩子大了,不好带啊。”
第13章 第十三章 剑宿家的遗传
第十三章剑宿家的遗传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两只囧货各据一方,背影凄凉……
刚才到底发生了啥?!为啥会是师娘啊!!!
苍生正抓狂着,身后传来一声悲入骨髓的惨嚎。
“啊!!!!”星狼弓一脸血泪捶地。
得,这儿还有个更苦逼的……苍生同情地拍拍星狼弓的肩:“节哀。”
“我不信!我不信啊!!”星狼弓垂死挣扎。
苍生道:“你信,或不信,他都不会是你的……没主的花到处都是,想开点。”
星狼弓一巴掌拍开苍生,崩溃地化光遁走:“不,应,该,啊!!!”
苍生捂着左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已经晚了——
“百代繁华一朝都,谁非过客;千秋明月吹角寒,花是主人。”执着一株牡丹,脚步悠然,温雅如玉,然后……提掌,拍之。
“师娘不可如此凶残啊啊啊啊啊啊!”
……
一盏茶时间后,苍生捂着右脸黯然神伤。
虽然目的是为了逼出自己体内残余的淤血,但是……确确实实是挨了一顿狠抽。
师娘你和先生学坏了……
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