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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娃儿姐姐说的。这…….要不这单子我先收着,等我回了公子再做定夺,我们公子脾气犟得很,我也不好说什么。”金奴只好这么答复娃儿。
娃儿的目的就是把东西送出去,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她能做主的了,两人就边吃茶边听着友邻斋的信儿,一屋子伺候的,也不差她们两个。
那边的气氛也并不和谐,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苏萱说了说这几年平江的变化。还说了说魏家太夫人的近况,魏大夫人,魏二夫人的情况,魏真楠听的眼泪汪汪。出来三四年了,对家里的事情只有书信上的寥寥几句,不过都是让她放心,说一切都好,家里有人过来请安,顾着规矩也都说不了几句话,现在听苏萱详细的说着家里的人和事,直听的眼泪汪汪的。
陈嬷嬷不满的皱了几次眉,看了魏真楠许多次,可是因为魏姑娘正陷在浓浓的思乡之情里,又背对着陈嬷嬷,就怎么也觉察不到。
陈嬷嬷就咳了一声,“瞧苏姑娘说的,把我们魏姑娘弄的都哭了,还是说些别的吧,才见面就哭哭啼啼的,让奴才看着都难受,姑娘快擦擦。”陈嬷嬷上前给魏真楠递了帕子。
魏真楠接过帕子试了试眼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萱,“看看我都失态了,让妹妹见笑了。”说完从奶娘杨妈妈手里拿过那个匣子来,放到苏萱面前,道:“这是我来的时候,王妃给的,说是给姑娘的见面礼。”
苏萱动了动,摆了一个轻松的姿势,道:“你们王妃是谁,好像和我并不熟,也没见过,这东西送得莫名其妙,我不能收。”
这话一出口,满屋具静,魏真楠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苏萱,好像看着一个怪物,迅速的看了陈嬷嬷一眼,道:“都怪我说话不清不楚的,是我们王妃,吴王妃送给妹妹的,妹妹快打开看看。”说着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盒子,露出里面精致的点翠头面来。
“我说这东西我不能收,我和王妃素昧平生,也不想给别人攀龙附凤的名声,这头面也不是我喜欢的样式,我做男人做久了,不喜欢这复杂累赘的首饰,还请魏姐姐拿回去,物归原主。”苏萱看也没看盒子里的东西,看着魏真楠轻轻的给和上匣子,推到她跟前。
陈嬷嬷在一旁立刻就撂了脸子,还没等魏真楠说话,就上前道:“恕老奴多句嘴,苏姑娘还是好好看看吧,这可是今年内务府的新样式,以后大家都是姐妹,这脾气还是收敛着些。”
“这位是…….”苏萱看向陈嬷嬷。
“哦,这是王妃的乳母——陈嬷嬷,这是出门跟着一起来的。”魏真楠连忙给苏萱使眼色,苏萱恍若未见。
“姐姐真是好大的排场,出门还带着王妃的奶妈,是怕我慢待了你呢,还是来给充脸面,摆排场来的,如果是这样,我苏萱还真是交往不起魏姐姐了,大家以后还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说着站起来,对魏真楠道:“送客!”
魏真楠虽然知道这不是冲着自己的,可是这就更要命了,冲着代表王妃来的人发这么大的脾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拂了吴王妃的面子,简直就是藐视吴王府,胆大包天,放眼整个大齐,大概也只有宫里有数的几个人敢这么样,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苏萱是疯了还是怎么的。
魏真楠是彻底糊涂了,想着家里的殷殷嘱托,看在都同时平江老乡的份上,魏真楠拍案而起,“妹妹对姐姐有意见,就尽管说,犯不着挑三唆四的看着别人不顺眼,这点子事我来担的起。别忘了以后你也是要进吴王府的,大家都是姐妹。跟我有意见不要紧,王妃可没招你惹你,妹妹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是佛门精子,姐姐我高攀不上,以后就少来往!”说着魏真楠就要往外走。
这时候院子里一阵脚步声。芍儿连忙出去查看,红色毡帘高高挑起。吴王和刘奕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看着满屋子人都站着,陈嬷嬷一脸铁青,魏真楠也面有怒色,只有苏萱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看的出来屋里的气氛并不融洽。
苏萱看到吴王和刘奕进来了。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了,哼了一声,坐下了。
屋里的人呆了呆,都一起给吴王见礼,吴王不自然的咳了一声,看了看屋里的人,对魏真楠道:“你怎么来了,没事不在府里呆着,乱跑什么!”
“是俾妾听说苏妹妹是平江老乡,又是戒色大师的小师弟。就心生亲近,特来拜访。”魏真楠软糯的嗓音,带着些许娇嗔,含羞带笑得跟吴王说。
“行了。我说魏姑娘,你这老乡也见了,乡情也叙了,赶紧请回吧,我们和苏萱有事要谈,你们就先回避吧。”刘奕用逗鸟棒搔了搔头,对魏真楠道。
“是,王爷、刘捡使你们忙,俾妾告退。”魏真楠说着就带着一屋子的丫头婆子往外走。
“带上你们王妃的东西!”苏萱在后面坐着道。
屋里的人齐刷刷的看向苏萱,然后又都齐刷刷的看向吴王。
吴王皱眉看着魏真楠,魏真楠这才醒过神儿来,“哦,王妃听说我要来苏妹妹这里,让我拿一套点翠头面给妹妹,苏妹妹说和王妃非亲非故的不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王爷,这苏姑娘也太拿大了些,王妃的面子都不给,以后可怎么管束?”陈嬷嬷铁青着脸,上前道。
“放肆,怎么管束也轮不着你一个奴才说三道四,你跟来干什么,这里有你什么事,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吴王怒道,说完转生往外走,乌压压的一群人,紧跟在后面。
吴王给刘弈使了个眼色,刘弈无奈的撇撇嘴,留下了。
吴王是得了消息说魏真楠带着陈嬷嬷来了苏萱这里,吴王正在衙门,这些天都不敢见苏萱,也不知道苏萱会用一种什么方式爆发出来。今天得了消息,就立刻赶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十几辆马车被档在门外。
进去一看,魏真楠在里面,剑拔弩张,不清楚里面的情况,通过告状才知道,是王妃把事情搞砸了,连他都退避三舍呢,杨氏却摆着威风一头撞进来,不打她的脸难道打自己的脸,只好留下刘弈善后,自己先遁了。
吴王带着魏真楠出来,看也不看她,一步上了自己的车,两处和一处,车队催动起来,往回走去。
这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的,不止魏真楠一个人,陈嬷嬷也心跳跳的很,看王爷这意思,是生气了,生气对着这些奴才发就是了,千万不要牵连到王妃。
到了王府,陈嬷嬷在人群里下了车,瞅准个机会,小跑着先会梧桐院了,喘着气跟吴王妃说了一遍刚才的事。
杨氏大为惊讶,然后一脸的不解,这苏萱这是要干什么,怎么一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样子,这是要抬高身价,还是自持身份就是这般呢,不管哪样,都很难对付,棘手的很,现在的关键是怎么把眼前的事应付过去。
这主意还没想好,外面就说王爷来了,吴王妃和陈嬷嬷一阵紧张,整理了整理衣服,赶紧到门口迎接。
吴王沉着脸,带着一阵冷风进了屋子,杨氏不禁打了一个寒噤,定了定神儿,上前给吴王行礼,“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然后回身从茵犀的黑漆托盘里,亲自端了小盖盅递过去。
半晌吴王才抬手接过去,吴王妃和陈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陈嬷嬷眼睛里透着几分惶恐,吴王妃缓缓的走向另一边,坐下,等着吴王发话。
可是吴王低头端着茶盅,沉默着就是不说话,弄的有些冷场,你说是疾风暴雨的发作一通,还是冷言冷语的责罚一通,这总得说话吧,这短短的一会儿时间,让人又窒息的感觉。
看吴王总部开口,吴王妃只得活跃气氛道:“今天王爷散衙这么早,是有事情,还是回来歇歇。”吴王妃笑语嫣然的道。
“是你让楠儿去苏萱哪里的?”吴王抬起头,并没有喝茶,看着吴王妃道。
“不是,是魏姑娘过来跟我说要去苏萱哪里看看,她们是平江的老乡,我就想最近外面嚷嚷的那么凶,说蜀王千岁和王爷在争这个女人,是什么女人无所谓,只要王爷喜欢,只要对王爷有助益,臣妾又怎么能视而不见呢。魏姑娘来的时候,我就让她带上一副头面,表示亲近之意,哪知道反倒惹恼了苏姑娘,臣妾这是好心办坏事,坏了王爷的盘算,还请王爷责罚。”说着,吴王妃站起来,跪在吴王面前。
吴王看着王妃,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不是苏萱,换了任何一家,任何一个姑娘,吴王妃的表态,无疑会让她们欢天喜地的,王妃这么做确实是在帮自己。
可是现在那个女孩是苏萱,这些日子自己都躲着不敢去见她,王妃却送到跟前去让她发泄,这不成了她发泄的突破口了吗?新仇旧恨,对蜀王和自己的愤怒,因为王妃的亲近,成了让她更愤怒的导火索,被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
吴王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妃,低着头,脸色灰暗,一脸的凄楚,是了,自己这么多女人,吴王妃从来都没拈酸吃醋的,照顾着这一家人,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
苏萱这件事一爆发,王妃第一时间去送东西,表态,做到这个份儿上,已经难得的很,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责备王妃呢?
怪只怪苏萱这个怪胎,不按常理出牌,没有要在王妃手下讨生活的自觉,让自己下不来台,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过不了多久,大家就都知道吴王府被拒绝了,这件事怎么也的涂抹过去。
“快起来,以后干什么都要跟我提前说一声,不要擅做主张,好心办坏事。”吴王说着拉起地上跪着的吴王妃。
吴王妃和陈嬷嬷听了一颗心算是放到肚子里。
“不过陈嬷嬷怎么也跟着去了,托了楠儿去就行了,苏萱这件事不是后院多一个女人这么简单,你们就不要跟着瞎掺合了,让这个老货跟着干什么,去了就是跟着耍威风,本来还可以回旋,弄的连本王都僵在那里。”
陈嬷嬷知道,今天的事不处罚一两个人,那是过不去的,是王爷的脸面过不去,当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连王爷都给了没脸,想到这里,陈嬷嬷几步走上前来,跪下道;“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了,忘了体统,倚老卖老惹的苏姑娘生气,都是奴才的不是,奴才认罚。”说着磕头不止。
正文 二百九十七章 替罪羊
吴王妃现在都有不是,现在也不好过分的护着陈嬷嬷,只盼着不要罚的太重了。
“你还知道是倚老卖老了,这个府里没有你们这些刁奴搀和我想会更好,你算个什么东西,在府里各处摆威风就算了,还摆出府去了。杨尚书为人谦和有礼,治家严谨,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刁奴,都是王妃绵软的性子,纵的你们这般,该用心的地方不用心,不该用心的地方折腾的欢。上次王妃小产就给你记着板子呢,这次又犯这么大的错,不罚你这吴王府早晚都让你们给翻过来。来人把陈嬷嬷叉出去,重则八十板子,以儆效尤!”
吴王妃听的心里狂跳不止,脸色苍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这八十板子打下去,陈嬷嬷不死也去了半条命。
陈嬷嬷从地上站起来,赶紧给吴王妃打眼色,不让她说话,转身跟着进来的人出去领刑。
吴王妃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泪落连珠子,连眼朦胧的近乎祈求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可是吴王浑身僵硬着,一眼都没看她。
陈嬷嬷已经被按在条凳上,撩起外面的大衣裳,开始打板子了。两个人按着,一个打板子的,一个报数儿的,“一,二,三…….”陈嬷嬷咬着牙,抵死不吭声,板子打在屁股上,钝钝的疼,拨动着她的痛神经,二十板子以后已经感觉不出疼来,像是打在一截麻袋上,可是头上豆大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落在长凳上。
里头吴王妃听着外面的报数,简直就是陈嬷嬷的丧钟,当外面喊到四十的时候,吴王妃端着茶去喝,想掩饰下自己的担心,端茶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弄的茶盏叮当直响,连茶都差点泼出来。
吴王妃颓然的放下茶。身子一软,跪在一旁。王妃的各种表现,吴王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看吴王妃跪在地上哭泣,可也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在一旁跪着。
吴王站起来。也不看吴王妃,“以后好好管束下人,不要以为她们在你面前有体面就为所欲为,小心到时候给你惹了祸事!”说完。吴王大步走了,小福子等人一溜烟的也没影儿了。
外面的板子还继续打着,沉香着急的拉了拉吴王妃。“王妃快起来,外面……陈嬷嬷……”吴王妃猛的醒悟过来,让沉香和兜末搀起来,跌跌撞撞的出了屋子,对外面行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