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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叫引狼入室?
“走吧!”
“呢?上哪儿?”
“回树屋睡觉。”
树屋?
欸?不会吧?难不成这才是他会赶她们走的真正原因?因为王瑞雪吵了弛的好觉。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王瑞雪“犯”到他了o
会被赶到客栈去住,玉含烟姊妹俩似乎并不感到意外,瞧瞧允禄的脸色就可以预料得到了。之后,满儿去看了她们一回,得知玉含烟不得不生下那个孩于,因为她打不掉胎儿。而后,当她再去看她们时,她们已经离开了。
她猜想玉含烟还是又回到那个满人身边去了。
老实说,她真的不太明白玉含烟为什么愿意做这种牺牲?也不明白玉含烟的哥哥为什么会叫妹妹去做这种牺牲?
是因为他们太伟大?
还是因为他们太愚蠢?
她无法理解,不过这不关她的事,她关心的是,允禄不晓得在安排些什么,却老不跟她讲。
“喂,你到底在干嘛呀!天天往洋人商馆跑?”
一臂枕在脑后,一手拿着洋文书看,允禄躺在竹榻上彷佛没听到似的连半根眉毛也没动一下。满儿噘了噘嘴,拉高了裙摆跨过他身子坐到他肚子上。
“不说拉倒,不过明天你哪儿也不准去,要陪我一整天。”
允禄放低书,从书沿上方看了她一眼,再把书抬高至原位,仍是一声不吭,不过满儿知道这就是表示没问题的意思,否则他会直接冷冰冰地说:没空!
哼!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德行,真想学梅儿那样在他肚子上蹦蹦跳出他的肠子来,看他还会不会这样爱埋不理她的样子!不过……
又是七夕。
一想到去年的七夕,她心头就倍感不安,祇要雍正一天不肯放弃,他们就随时有被找到的可能,届时该怎么办?换地儿是没问题,问题是来得及逃掉吗?
“不用担心,”不知何时,允禄已然放下书本,正直勾勾地看住她。“我正在做安排,你祇要乖乖跟着我就好了。”
与他四眸相对片刻,满儿倏地笑了,她伏下上身依恋地贴紧了他。
“嗯!我知道,我会乖乖跟着你的。”不管他那张脸有多么天真童稚,他的身心却百分之两百是个成熟可靠的男人,这点她早已深刻的体会到了。
翌日,他陪她和孩子们度过了一整日快乐的白天——虽然他的样子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快乐;到了夜晚,他与她携手漫步于湖畔,依偎着并坐在石岩上任由咬洁的月光温柔地洒落满身。
他本就不多话,而她也不想说话,在这一刻,仅需要相通的心灵作无声的交流便足矣。
之后,中秋节过去两天,甫自外回来的允禄一进门就大喊,“快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为什么?”
“我们要走了。”
“走到哪儿?”
“洋人要带我们到他们的国家。”
“欸?!”
“没时间欸了,”他将她转了个方向,用力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还不快去收拾,他们明天中午就开船,时间到他们是不等人的!”
“可是……可是不是有海禁……”
“我都打点好了。”
“咦?”
“还咦,快去!”
这回连允禄都亲自动手下去整理了,他负责把她们整理好的行李再拆开来拿出一些不必要的东西扔掉——至少丢掉了一大半还多。
这样七手八脚的忙了一整天外加一整夜,到了翌日清晨,大家终于横七竖八地瘫在好不容易整理好的行李上动弹不得了,可是大将军却仍是精神奕奕地继续指挥众将官们冲锋陷阵。
“塔布、乌尔泰,把行李搬到马车上!”
“是,爷。”
“玉桂、佟桂,喂饱那两个小鬼,免得他们半路鬼叫!”
“是,爷。”
“满儿,你……”他瞄一眼她的肚子。“休息。”
“呃?”差别待遇?
一个时辰后——
“都好了?”
“好了,爷。”众喽啰们齐声响应。
“好,走吧!”
然而,他们怎么也料想不到,就在这最后的时刻里,他们尚未走出别苑,就在半途上,迎面碰上了两个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会在这儿碰上的人。
“皇上?十三爷?”塔布与乌尔泰异口同声惊呼。
而更今人意料不到的是,允禄在玻Я瞬'眼后,竟然出手点住了那两个家伙的穴道,让他们仅在那边一动也不能动,只四颗眼珠子不敢置信地瞪圆了。
“塔布,保护夫人!”冷眼盯住陆续落在前方的二十几个血滴子,允禄低喝,旋即欺身上前,身形如龙翔蝶舞般地飘然飞旋一圈,那二十几个血滴子也各自冻结在各种奇奇怪怪的姿态上了。
“走!”
“允禄,等等!”
脚步一顿,允禄考虑了一会儿才徐缓地回过身去。
难怪少了一位血滴子领班,原来他由另一头潜入,及时点开了雍正与允祥的穴道,这会儿,他又想去解开部下们的穴道。
“不准动,否则我就先柠下你的脑袋!”
血滴子领班僵住了,虽然没有人点住他的穴道。
雍正上前一步。“允禄,你真的要为那个女人背叛朕?”
两眉一挑,允禄冷眼不语,允祥见状忙对雍正低语了几句,后者闻言不禁叹了口气。
“好好好,是朕先背叛了你,是朕先背叛了你,可是朕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允禄的唇畔依旧是冷笑。
“你……”雍正有些恼怒。“允祥,告诉他,让他知道朕是不是真有不得已的苦衷。”
允祥三言两语便将端敏大长公主的间题解释清楚了,话说的却是有气无力,因为他明白这根本算不上是什么苦衷,彻头彻尾祇不过是个差劲的借口罢了。
“你说说,”允祥一说完,雍正便理直气壮地问允禄。“如果你是朕,你怎么办?”
允禄冷哼。“杀了那个老女人!”
他终于开了金口,说的却是如此今人哭笑不得的回答。
“你……你在胡扯些什么,她是朕与尔等的皇姑呀!”雍正怒斥。
“那又如何?倘若有必要,皇上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会放过,何况是皇姑,”他这话难听,可也是事实。“她甚至不是皇考的亲姊姊,而是抱养于宫中的简亲王二格格。”
雍正无言以对地窒住了,好半晌后,他才又问:“你……你究竟要朕如何?”
他这一问,允禄又恢复默然无声了,雍正阴郁地瞧瞧满儿,再看回允禄。
“这样好不?朕与你各退半步,让阿敏济作侧福晋……”
话犹未说完,蓦见允禄脸色一沉举起手来,雍正慌忙退后并举手乱摇。“好好好,朕都由着你,都由着你了,别点朕穴道,千万别又点朕穴道呀!”他不是不会武,可是与允禄一比,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在这一刻,他不但终于能体会到皇考对允禄到底是怎么个无奈法,也终于了解该如何对待这个性子别扭的弟弟了。
手臂收回去了,但允禄阴鸷的神情并未恢复过来,雍正不禁苦笑。
“不会了,只这一回,你居然敢点朕的穴道,朕就明白你的心意有多坚决了。行了,你放心吧!朕不想再逼走你了。”纵使他仍是不怎么甘心就这么放过满儿,但情势比人强,他还是不得不低头了。
冷漠的双眸依然无语地盯住雍正,允禄似乎正在评估他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朕发誓,行了吧?”真是,他这不是自找的吗?
雍正自怨自艾地直叹息,允禄则继续目光严苛地审视雍正,好半晌后。
“臣弟回去。”
雍正与允祥不约而同地松出一大口气,而在允禄身后,也同时叹出一小口气。
允禄回身,见满儿一脸失望与无奈,他探臂搂过她来,却是无语。
她仰起娇靥凝住他片刻,而后收起失望的表情扬起一抹浅笑。
由他了!
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就是了!
第七章
一回到京城里,仓卒间,没有时间举行亲王婚仪了,然而这回皇帝老太爷可是亲自在养心殿上将亲王福晋金册授予了满儿,而非藉由简正、副二使者于崇政殿宣旨授册。
同时又赐下亲王福晋三层缕金东珠朝冠、吉服冠与金约,上衔红宝石,又是金云金孔雀,又是珍珠垂珠贯珠,还有五爪金龙朝挂、吉服挂与领约,再加上五爪龙缎,翟鸟四团龙补等;且当着允禄与满儿的面下旨宗人府,将满儿与小日儿——弘普的宗籍载回宗室玉牒上。
之后再由允禄带着满儿晋见皇后与他的额娘密太妃娘娘,满儿一见就喜欢上了她的婆婆,因为……
“原来你哥哥像你阿玛,而你……嘿嘿,像的却是你额娘啊!”
允禄冷哼不语。
“等我生产过后,可以带孩子来看密太妃娘娘吗?”
“我会转请皇上恩准。”
然后,允禄又出远门去了。
这回,满儿挺的肚子很大,才七、八个月而已,她已经没办法陪着孩子们玩闹了。幸好王府里有许多人可以陪他们玩,满儿成天除了散散步,就是瘫在花园凉亭里打盹。
由于玉桂和佟佳两人也都有了身孕,满儿体贴她们,不想让她们跟前跟后的太辛苦,便改由另两位奴婢王蓉、婉蓉在一旁伺候着。
“禀福晋,恒亲王世子福晋来访,福总管已代福晋回绝。”
“哦!”虽然现在不再有什么奇怪的格格福晋们来找麻烦了,来的几位都是那些稍微知道点内情,而刻意来“联络感情”的福晋们,可是她实在没有精神去应付那种事,总叫福总管干脆回绝了。
“啊啊啊!等等,塔布,你先别走!”说着,她挥挥手示意王蓉、婉蓉退出凉亭。“塔布,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福晋请问。”
“那个……”满儿想了一下。“我是很奇怪啦!皇上身边明明已经有十三爷了,为什么还要巴着咱们爷不放呢?”
“这……”塔布瞥向亭外,使力摆手示意王蓉、婉蓉退得再远些,之后才恭谨地回道:“回福晋,在朝政上,十三爷确实是皇上的得力帮手,皇上在推动新政上还真是没他不行,可是,福晋,有些事并不是光用脑子就行的。”
满儿双目一凝,“你是说……呃、你坐下,坐下再说!”她指指一旁的石凳。
“谢福晋。”塔布坐下了。在广州,他们早已习惯这般自在的相处模式了。
“福晋,您该也知道,当年争太子位最热的大爷早在康熙四十七年时便被夺去爵位禁闭于自第了,至于二爷二度遭废后也被禁锢于咸安宫中至今,然而还有一位八爷,他才是觊觎皇位之心最炽盛的人。”
“廉亲王?”
“是,福晋,虽然皇上已把最支持八爷的十爷圈禁于宗人府,九爷则被派至西宁由年大将军监视,十四爷在遵化为先皇守陵,又有马兰峪总兵范时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可即使是如此,他们仍在暗中互通消息……”
“这样还不死心吗?”满儿喃喃道。
“……还有年大将军……”
“哇,他也掺进来一脚了?!”
“……当年众皇子夺位时,年大将军原与八爷关系最好,后因年妃的缘故而拨归雍亲王府的门下,可是他并未断绝与八爷的友好关系,又接受三爷门下人孟光祖的馈赠,还对当时最被大家看好的“准皇储”十四爷百般逢迎,再盛情接待八爷派出来的洋人,并接受九爷的小礼物……”
“呃……他这算是“面面俱到”吗?”
“……今年青海平定,年大将军凯旋回京,皇上赫然发现年大将军勇猛威武的铁骑竟然只听从年大将军的指挥,对皇上亲口所下的旨意却听若未闻,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可这也差太多了吧?皇上就在眼跟前说话,那些将士们居然只听而不从……”
“那他要是反了怎么办?”脱口一说完,满儿即惊慌地捂住嘴。
这种话怎能乱说!
没想到塔而却直颔首。“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儿,皇上也担心着呢!年大将军本就是墙头草,何况亦有人私报皇上,年大将军在西北又是如何恃功骄纵、威权自恣,又结党营私、广屯军火,而且,九贝子爷是他负责监视的,在陕西那儿却有人直呼他九王爷……”
“等等,等等,那……”满儿摇摇手。“皇上不都知道了,还要爷干嘛?”
塔布唉了一声。“福晋,几位爷儿都是皇上的兄弟,年大将军则是平定青海的大英雄,没有确切的实据,皇上无法恣意处置他们,顶多训饬一番罢了,否则会引起天下百姓的议论。然而,皇上目前所能知道的也仅是大概情形,关于那些爷们真正的秘密却仍是一无所知,也没有证据,所以……”
“需要爷去打探?”
“正是,而且要尽快,这种事可是愈拖愈麻烦的。”
“可是他们都认得爷呀!”
“福晋,无论是窃听或盗取机密,以爷的功力身手而言,都是易如反掌之事,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察觉得出来,祇是多少需要些时间罢了。”
“原来他不只会演戏,”满儿不可思议地咕哝。“还兼职小偷。”
塔布不禁莞尔,轻咳雨声后,他又说:“另外,一旦皇上能够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