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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不知道的时候,鹤心就那么走了。。。。。。
温热鼻息的平和感觉让惜暮放下心来,心中奔腾多年的爱恋让他一时情不自禁,轻轻握住了鹤心的手。那手温凉如玉,正如同那个人。他始终缄默始终坚强,如今。。。。。。他终于再也走不动了。
惜暮忽然有点卑鄙地觉得这样也好,至少鹤心不会再用谦和的笑容拒他于千里之外,他终于可以有机会这样握住爱人的手。
〃鹤心,我爱你,你知道吗?〃惜暮鹤心的耳边轻轻地说,他的泪滴到鹤心脸上,他们的距离太过遥远,以至于那滴热泪落在鹤心脸上,已经变得冰冷。
我或者可以吻他一下。。。。。。这样的想法让惜暮觉得自己充满罪恶,然而深爱一生的男子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偷偷地亲亲他,这。。。。。。算不算趁人之危?一贯坦诚的惜暮在那一刻,感觉非常心虚。。。。。。
〃鹤心,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很想要亲亲你的。。。。。。只有一个吻,一个吻就够了,我要的不多,我只要一个只属于我的回忆。。。。。。〃惜暮闭上眼睛,压上那肉肉的唇,舍不得揉碾舍不得吮吸,他只是吻住,感受着来自爱人的淡香和温度。
〃嗯。。。。。。〃鹤心竟轻轻地呻吟了一声。惜暮被吓得猛然弹开,他。。。。。。他发出声音了?这许多天,他一直安静得像一株植物,现在忽然发出这一声响,他。。。。。。他醒了么?
惜暮诧异地看着鹤心,羽毛一样的长睫翕动两下,鹤心睁开了眼睛。
〃哦。。。。。。〃鹤心的呼吸像是一声呻吟,他转过头来,愣愣地看着惜暮,惜暮有些害怕,他不知道鹤心在经历了巨大打击后会如何表现,没想到鹤心淡淡地微笑了一下:〃我嗓子好干,帮我倒杯水好吗?〃
〃哦。。。。。。〃惜暮倒了杯水,端到鹤心眼前,鹤心喝了几口,抬头看着惜暮道,〃你怎么不坐啊,站着干吗?〃
〃鹤心。。。。。。你认识我吗?〃惜暮小心地问。
〃啊?〃鹤心诧异地看着惜暮,〃沈将军,你没事吧?〃
惜暮轻舒了口气,鹤心问道:〃小樘呢?〃
〃我让她回去送信了,这次事有蹊跷,你也要想开些,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鹤心垂下头,脸上并没有哀戚的表情,惜暮见他并无异状,也渐渐放心了。他又试探着问道:〃鹤心,你有多久没见过甄松语了?〃
〃松语啊。。。。。。唉,自从他上次送我们父子回来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一转眼,有很长时间了,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惜暮听他说得真挚,点头道:〃是啊,那个人还是不错的,也多亏了他。〃
〃悯亭王子也不知道过得开心不开心呢,现在总该觉得自由了吧。〃鹤心的眼睛有些迷离地望着远方。
惜暮见他确实没有什么异状,点头道:〃既这样,你且休息吧。〃
鹤心点了点头,惜暮刚要出门,就听鹤心说:〃谢谢你啊,这么远地陪我回来。〃
惜暮笑了一下:〃你跟我这样客气做什么?身子还没恢复的,多休息吧。不打搅你了,我也去睡了。〃
鹤心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惜暮刚要走,就听鹤心说:〃沈将军,你帮我把门带严些,心忱睡着了,不要冻着他。。。。。。〃
惜暮冲回鹤心床前:〃鹤心,你在说什么呀?〃
〃说了让你小点声么!〃鹤心忽然怒了起来,〃心忱如果哭了怎么办!〃
惜暮被他吓了一跳,他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鹤心的不正常:〃鹤心,心忱不在了,你。。。。。。你别这样。你想哭就哭出来,不要吓我。。。。。。〃
鹤心的神思仿佛又飘渺了,他推开惜暮爬下床去,从床后的一个柜子上抱下一个布偶,口中念叨着:〃心忱不怕,阿爸一会儿就把他赶走。。。。。。〃说着,从枕头下拿出那个金锁片,将那锁片戴到那布偶的脖子上。鹤心将那布偶紧紧地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子睡觉似的轻轻拍打着,口中叨咕着:〃心忱睡觉觉。。。。。。〃
惜暮的泪都要流下来了,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鹤心。。。。。。我苦命的鹤心。。。。。。〃
一晃,小樘走了已经月余,惜暮的心完全沉了下去。鹤心依然是那副样子,平时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每天还要劈柴做饭,但就是不知道家里遭遇了不幸的事实,闲着就抱着个布偶发呆,还经常说厉忱怎么怎么了,现在的鹤心认为厉忱就在他身边,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厉忱对他多好,多喜欢孩子。。。。。。惜暮明白他受了极度的刺激之后,退回到自己的臆想世界里去了。
这天,鹤心正跟布偶说着话,惜暮踱到鹤心身边:〃鹤心啊,我们离开这里吧。〃算算日程,小樘早该到了。厉忱得知消息这么久连个音讯都没有,可见他是无意再搭理鹤心了。这样薄情之人还保他何益?鹤心现在这副样子,还不知道有什么人憋着要再加害他,惜暮一怒,决定就这样守着鹤心,也不回朝廷去了。其实在他心里,虽然心疼鹤心这样疯疯傻傻,但只觉得这样傻傻的鹤心,却比明白过来,忍受那样撕心裂肺的疼要幸福些,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可以守在他身旁,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两个,这是惜暮梦了多少年的情景啊。。。。。。虽然自己心里的那个仙子已经被人折去了双翼,受尽了人间凄楚,但现在,他就呆在自己身边,只有自己可以保护他照顾他。夜晚,惜暮甚至经常可以看着鹤心睡去,怎么看也看不够的一个美丽男子,即使在梦中也会微蹙起眉头。惜暮像鹤心的守护神,不会对他有丝毫亵渎,只是希望这样看着他,已经足够幸福。如今小樘久不回来,只怕凶多吉少,惜暮只想带着鹤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找个人给他治治病。
〃去哪儿?我不走,我走了,厉忱回来找不到我们会担心的。〃鹤心的样子呆呆的。
〃唉。。。。。。〃这傻子都这样了,还天天想着厉忱呢。惜暮一阵难过,〃要是澄澈公子在就好了。。。。。。〃
〃澄澈公子?我知道他在哪里哦。〃鹤心眨着大眼睛说。
〃哦?你带我去找他好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说的。〃
〃沈将军,你找澄澈公子干吗啊,你生病了吗?〃
〃我。。。。。。是啊,我生病了,你带我去找他为我看病好吗?〃
鹤心很认真地想了想,说:〃那。。。。。。那好吧。〃
惜暮收拾了东西,鹤心只知道紧紧地抱着那个布偶,惜暮看了难过,只想着他若神智不清醒,找不到澄澈,随便到一个地方去好了,只要不让那些想害他的人找到。。。。。。
惜暮是第一次见到苦楝树。第一眼看到这一大片林海,惜暮只觉心胸一阔。高树潇洒,枝叶秀丽。清苦淡香在林中缭绕不散,一把把球果在枝叶间若隐若现。
时光未到晚秋,苦楝叶落而不见萧索,鹤心在地上捡了个果子,放到口中就咬。惜暮见他吃得满香的样子,也捡了一个,才咬一口就赶忙吐了出来:〃鹤心莫再吃了,好苦!〃青汁沾在鹤心漂亮的唇上,他诧异地问惜暮:〃苦吗?难道你吃的那个特别苦些?我却感觉还好。。。。。。〃
〃鹤心快莫吃了,这苦果怕是有毒!〃
这时,一个老人恰好经过他们身旁,听惜暮这么说,哈哈笑了起来:〃这楝果虽苦,却能清肺止咳,润燥平喘,但吃些无妨的!〃
惜暮回头看去,见一个拎着药锄的老丈悠然路过。
〃老丈,这一大片是什么林子啊,这果子怎生得这样苦呢?〃
〃这是苦楝,春生紫花,如丝如羽,秋结金实,经冬不落。这苦楝全身皆苦,却一身是宝,皮可理肠胃,果可清肺脉,树可涤灰尘,不信你看,这苦楝林中空气清爽,而且这楝林孕育了不少生灵,别看这树无人料理,却有很多虫豸野兽仰它活命。〃
惜暮点头,心中无限感慨。他看看鹤心,轻叹一声:〃你这人啊,吃这些苦果子竟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轻轻拾起一片楝叶,惜暮闻了闻,竟是清香,咬上一小口,却也是甚苦的。这楝树竟从根苦到梢,从花苦到果,从枝苦到叶,从生苦到死。。。。。。但却依然这样坚强挺拔,洒脱秀丽,自生自长,蔚然成林,不仅如此,还孕育生灵,荡涤是非。鹤心啊,你是不是也如这楝树一样呢?
看着远去的锄药老丈,惜暮忽然有种感动,只与这痴傻的鹤心在这楝林中安度余生,是否也是一种幸福呢?
鹤心只是在某些方面胡涂,但正常的生活还是没有障碍的,他很快带着惜暮来到了澄澈居住的小小草庐。
轻轻推门,门竟是虚掩着的,鹤心和惜暮唤了澄澈几声,却无人应声。
〃澄澈公子也许是清修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他吧。〃鹤心此时却甚为正常,惜暮见他到了这里情绪放松,又想等澄澈回来给他治病。见这里环境甚为雅致,空气又好,心道,若在这里养病,对鹤心倒是颇有益处,况且,这里人迹罕至,加害鹤心的人也未必能追到这里,这样想着,二人就住了下来,一边养病,一边待澄澈回来。
三年又三年,双鬓染霜雪。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个独行侠客身被风尘,一路南来。只见他腰悬宝剑,黑色披风。一头乌黑长发间已有道道银丝,被随意地编成一堆发辨,几分落拓,几分不羁。黑白相间的格子汗巾松散地搭在肩上,长途跋涉的劳顿和辛苦仿佛刻在深锁的眉宇之间。这人相貌甚为英俊,但神色却刚毅又忧虑。
似是走的累了,那人进了路边一个茶肆:〃小二,来壶酽茶。〃独自临风而坐,正好的阳光倾洒下来,那人却无心观景,只凝神想着心事。忽然一阵悠扬歌声传来,虽然离得颇远,但微沙的独特声音却一下让松语竖起了耳朵。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谢终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本是女儿的婉转词句,被这男子唱来,却别有一番韵味。但英雄壮士终不爱这些小词小调,又想那人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搔首弄姿为人唱曲,窗边男子也就自嘲自己思虑成疾,继续想着心事。
〃公子,您听了我的歌,好歹也该赏几个钱。。。。。。〃
〃你这人快给我走开!真是晦气了,本来听你唱得还有几分味道,谁知道长得如此怕人的!快滚!别扰了我的兴致!〃
〃可是。。。。。。可是分明是您强掀我的黑纱。。。。。。〃
这许多年,凡是能去的地方松语都已经去过了,但始终没有发现悯亭的踪迹,到后来,寻找已经成为了他排遣孤独的途径,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松语听那男子说话,越发觉得像是悯亭。虽然声音有点像悯亭,但听说那卖唱男子形容丑陋,松语自知道不是悯亭,本想坐下喝茶,但见那卖唱男子甚为瘦弱却被那人和同伴推来搡去最后还推倒在地上。松语心中有气,听了歌不给钱,看那卖唱的男子,也不知一天能吃几顿饭的,就算长得丑,但总不能叫他唱了又不给钱吧。。。。。。这样想着,松语站了起来。
〃住手!你们怎么这样欺负人!〃那卖唱男子蓦地抬起头来,又迅速地低下头去,他默默站起来,转身朝茶肆外走去。见松语气宇轩昂又腰配宝剑,那个欺负人的人不敢再纠缠,乖乖掏出一块碎银子,松语拿了银子转头,却见那卖唱男子正要走。
〃喂!〃那男子站住了,松语走到他身前道,〃钱你拿好了!〃那男子接过钱,低声说了句谢谢,转身要走。松语却拦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银子:〃这个你拿着,去买件衣服吧,天这么凉你还穿得这样单薄。。。。。。〃那男子只低着头不肯接,松语笑道:〃你既不好意思白拿我钱,拿就唱个歌给我听吧。〃
〃壮士想听什么?〃
〃随便。〃松语根本没有心思听歌,只是想帮他一帮,所以领了他往桌边一坐,继续喝他的茶。
男子拨了拨弦,轻声道:〃既这样,我给壮士唱个《江城子》吧。〃然后也不待松语再说话,只管调了琴弦,唱了起来:〃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支歌子却不再像前一支柔软滑腻,硬是有几分铁铮铮的悲凉,松语被这歌声吸引,朝这歌者望去。。。。。。
〃壮士,歌唱完了,我该走了。〃说罢,那歌者取了银子,转身就要离去。
〃你。。。。。。你可否留下陪我喝一杯?〃
〃啊?〃那歌者显然有些诧异。
〃人生寂寞啊,知音难得,你的歌我听懂了。〃
〃是么,如此说来,小人叨扰了。〃那歌者虽为下贱行当,行止间却流露出一段自然的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