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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个警员也只是关心他才会擅离职守,警队重视纪律,自己又不是他们的直属上司,若是说出真相怕是会给他们惹麻烦。他们也是为了自己好,想到这里崔略商自然而然的就把责任扛了下来。
过了很久,冷凌弃才缓缓的问:“二师哥来了么?”声音出奇的平静,也出奇
的冷。
崔略商摇了摇头,“夏商的人说他早就下班了,我打他的手机一直没人接,家里电话也一样。”
冷凌弃转身,“我去找他。”
他想,他这个时候不想和崔略商待在一起。
嘴上骂得再凶,说得再难听,在他的心里三师兄也是无微不至照顾了他十年的三师兄,永远都是自己人。
他无法接受他的背叛,正是因为对他的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信任。
可是,三师兄背叛的,是六扇门,却不是他冷凌弃。
他气他恨他甚至每次见到他都用尽一切的去伤害他,只不过是闹闹脾气,闹过了,也就罢了。至于原因,也不过是因为他就那样离开了自己。曾经说过会帮他打一辈子架上一辈子药的人,就那样不顾他而去。
野人长于林间,别和他说什么天下大义。
也许他曾经想过师傅师兄和整个六扇门的覆灭,可那些,怎么比得上整整十年的日日夜夜?
听到崔略商说追命危在旦夕的那一刻,冷凌弃心中的懊悔与疼痛,才猛的告诉了他这些。
家国天下,朝堂江湖,怎敌那人月下半坛老酒洒下,半醉半醒间的一个开怀的笑。
而对于崔略商,冷凌弃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来面对他。
他尊他敬他,所以他这个时候一定要回避他。三哥不是个乱来的人,既然是他调走的人就一定有非调不可的理由,可是这个时候无论什么理由,都无法平信冷凌弃心中的愤怒、心痛,以及恨不得杀了自己的悔恨。
他不想他的三师兄最后记得的,只是他的无理取闹。
他有好多话想告诉他,他想告诉三师兄在今生他终于学会了人情义理,他想告诉三师兄他已经再次的追到了小玫瑰,他想告诉他的三师兄他今生有父母有兄弟,他想告诉他的三师兄他现在已经学会了在擒敌的时候保全自己。
这些,还没有机会。
却有可能永远都没机会了。
他在这个时候,只想自己待一会儿。
铁游夏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房间,衣服被换成了睡衣,被子盖得很严。
他是被刺耳的手机铃声吵醒。
叠得工工整整的衣服放在床头,衣服上面的手机拼命的震动着。
铁游夏头昏得几乎看不清东西,他想如果不是来电话的另一方这么不依不饶的话,也许他还要再睡上几天。
等等,
再?
猛的一个激灵,他抓起手机,铃声已经停止了,可上面却显示他错失了
68通未接来电。
再看日期,距离昏迷之前,已经是五天。
五天,不多不少。
在铁游夏一次因为药物所致的昏迷的时间里,医院要再次手术的同意书因为实在找不到铁游夏而由崔略商代为签下;追命手术成功却一直在昏迷当中过了迷药的药效依然不减苏醒倾向;当日在旗亭的两名警员在善后工作中发现当晚的旗亭出现过X利集团的人;冷凌弃不眠不休守在医院也许已经将之前的隔阂完全的抛到了脑后。
崔略商接到铁游夏姗姗来迟的电话的时候,接起来还没有等到对方开口就下意识的开骂,最终却被铁游夏沙哑到几乎听不出来的声音惊到。铁游夏甚至来不及说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只问追命是不是出事了,崔略商听着他沙哑焦急的声音鼻头一酸只说对不起,铁游夏沉默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我不想听对不起,告诉我他没事。
如果说面对着冷凌弃,崔略商还有勇气说出是他调走了保护追命的警员的时候,面对着铁游夏的时候,他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打过电话就驱车赶来的铁游夏似乎体内的安定药效并未过去,双眼视物都是剧烈摇晃,只是一份不知为何的心念支撑着他保持清醒。
他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一路开车过来的,只是知道在把车开进医院的停车场的时候装到了旁边的围墙,额头被撞伤流血反而更有助于他保持清明,而他来不及管撞坏的车,来不及管撞到的墙,急冲冲的下车就要往住院部走去,是一直尾随着他直到这里的交通组的人拦下了他,而他只一句:“开罚单请便,我赶时间”就摔开了交警自顾的走了出去。
于是崔略商就见到了这样的铁游夏。
晕眩导致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差的可以,自己换的衣服乱七八糟歪歪扭扭,脸色由于药物或者是别的什么而铁青着,额头的伤口还在流着血分外的让人触目惊心。
“你……”崔略商完全失去了语言,他从没见过这个样子的铁游夏。
“他……有没有事?”铁游夏紧紧的抓着崔略商以保持身体的平衡,表情急切却有着淡淡的恐惧。
崔略商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他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你跟我来。”
在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有着呼吸心跳以及身体有着正常人的温度的追命之后,铁游夏先是笑着松了口气,然后转头似乎想对崔略商说些什么,可是在没有说出来之前,就眼前一黑,然后是崔略商焦急的叫声,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医生说铁游夏体内的安定成分足够他在
未来的两天内都保持现在这个昏睡的状态,之所以能这么早醒来而且从家里驱车赶来医院应该是用了很大的毅力支持着。
☆、第 55 章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夏商熟悉的淡淡消毒水味。
嗓子干得像吞了沙子,发出的声音干涩难听。皱眉间,有人将他扶起,然后清凉的水就流到了唇边。
“咳……”他张口想问。
“别开口,”崔略商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轻轻柔柔:“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没事,你也没事,这里是医院。”
“我睡了多久?”深呼吸了几次之后,他抬起手放在眼前缓缓的问。
“不算你来这里之前,三天了。”微微皱眉,想问什么却没有开口。
手臂突然被握紧,崔略商叹了一口气:“他真的没事,只是……还没醒。冷血守着他,别担心。”
“……”一只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崔略商疑惑的转头:“怎么了?”
那只手轻轻滑过他的眼,“眼睛都肿了,又是几天没睡吧。”不是疑问,沙哑的嗓音中含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和叹息,“你怎么……就是不会对自己好一点呢。”
崔略商一怔,眼下瞬间涌出了温热:“顾好你自己。”
铁游夏叹了口气想坐起来,然后在无力的跌回崔略商的怀里的时候彻底的慌了神:“怎么会……”他看向崔略商,目光中是鲜少出现在他身上的失措。
崔略商反握住他的手:“别怕,医生说你身上的药力还没消退,会有几天使不出力。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铁游夏似乎没有听懂:“药力?”
崔略商叹了口气:“叶医生说,他从没见过这种药,效力比普通的安定要强上太多。”只需少量,即使是铁游夏这般曾经在黑道中混迹多年的人尚且完全失去意识八天,效力之强使得饶是行医多年的叶医生都不由唏嘘不已。
而且,绝对不会损害到人体一分一毫。
铁游夏的眼神闪了闪,然后侧过头不再说话。
追命从哪里得来的这么厉害的东西,又为何要用在他的身上?
“二师哥。”崔略商的声音不冷,铁游夏却莫名的感觉到刺骨的寒意,“我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问你,你……对他了解到底有多少?”
“你说什么?”铁游夏态度冷硬,他不想接受任何人对追命的怀疑,任何人。
崔略商为铁游夏的冰冷态度所难过,他眨了眨眼继续说:“叶医生说,那种药……世界上从未流通过,那是美国的地下黑市——”
“我不想知道,”铁游夏冷冷的打断,“他是你交给我的,而你也说从你见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去了今生的记忆。”
“是!是我把他交给你的,”崔略商一股火直向上冲:“可是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说’他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铁游夏有些愤恨的看着崔略商。
“他说他什么都不记得,他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从头到尾,我们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事都是‘他说’的
!”崔略商越说越觉得可怕,他发现追命对他们了若指掌,可他们对追命简直是一无所知,甚至不知他到底姓甚名谁。
铁游夏闭上了眼:“只要他说,我就相信。”
“你!”崔略商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息了窝在胸口的怒气,“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很有可能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我知道,”铁游夏睁开眼睛平淡的看着他:“我早就知道。”他疲惫的问:“这样可以吗?”
崔略商难以置信的问:“你早就知道?”
铁游夏转过头去不想再开口。
崔略商仅有的冷静在看到他这个动作后消失殆尽:“你不能因为他前世死的那么惨觉得有愧于他就这么不分黑白!周利是什么人你不会不知道,追命他又是什么人居然能让他下杀手?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一句相信,有可能造成什么后果!”
铁游夏睁开眼睛仔细的看着崔略商,然后他笑了:“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他前世死的很惨,”他笑得凄惨:“我害死的。”
崔略商想说的话被一阵器物掉到地上的声音打断。
惊讶的转过头去,冷凌弃面如纸色的站在门口。
“你们……说什么?”
崔略商手一抖,“冷血——”
“你们,说三师兄,前世,死的很惨?”冷凌弃眼神空洞,口中轻声呢喃:“怎么会,我都不知道,你们,怎么,会知道?”
铁游夏和崔略商对视一眼,然后崔略商将枕头垫在铁游夏的身后之后向冷凌弃走去:“冷血,听我说。”
冷凌弃单手推开走过来的崔略商,直直的向床边走去:“你说你害死三师兄是怎么回事?”铁游夏看着他,紧皱着眉。冷凌弃站到床前:“三师兄,不是离开了六扇门,背叛了我们了么?什么,叫死的很惨,什么,叫你害死他?”
铁游夏抬眼看他,眼神清明,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崔略商站在门口:“铁手!你想清楚。”
铁游夏飘渺一笑:“你不是说,不该总抓着几千年前的事不放开么,你不告诉他,他怎么放开。”
“冷血!”崔略商焦急的声音从病房里传出,然后冷凌弃跌跌撞撞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想要追出去的崔略商被铁游夏拉住:“让他冷静一会儿吧。”
“可是……”
“放心吧,他不是小孩子了,”铁游夏看着门似是叹息:“不会出事的。”
有些事情,总要让他自己解决。熬过了,才会成长。
同一时间,X利集团总部顶楼的房间里。
黑色西装的男人举着一杯红酒轻嗅,嘴角轻挑,眼中滑过一抹阴狠。
深夜的医院静悄悄,走廊上的灯光调成了暗色,病房里的灯光全部熄灭,在病人入睡后,一时间只剩下仪器发出轻微的“滴滴”声,以及
静谧的呼吸声。
追命的病房安排在二楼,伤势不适合开空调的缘故阳台上的门半开着通风。
此时已经是追命陷入昏迷的第十五天,铁游夏在休息了两天之后又在这里守了他五天,今天晚上是崔略商看他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才硬是将他扔出去叫他回家休息。
冷凌弃从七天之前就从来都没来过,今天来了之后说想和追命单独待会就赶走了崔略商,这会儿也不在这里,所以,深夜的病房,只有追命一个人。
一阵风吹过,阳台上有轻微的响动。病床上本该深度昏迷的人,嘴角却突然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冷凌弃坐在病房门口的长椅上,已经这样坐了一整晚。
深夜的时候,他起身活动着已经僵硬的四肢,然后打开追命的病房门走了进去。
他想,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来面对里面的那个人。
阳台的门稍微动了一下似要打开的同时,病房的门开了。走廊的灯光斜着打了进来,旋即又被关到了门外。
有人轻轻的坐在了病房旁边,床上的人微微睁眼,借着窗子进来的微弱光芒看着身侧的人。
冷凌弃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追命,却发现那人的眼似乎有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一只手被人捉住,“三师兄?你醒了是么?”
小冷?
不同于冷凌弃想象的初醒时的茫然,追命迅速睁大了双眼,“你怎么在这里?!”
“我……”冷凌弃开口想说什么,却觉得追命握着自己的手上满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