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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在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个鬼地方真是没辜负它“安平”的名字,全城半数以上的黑道厮杀都是发生在这里。他实在是不敢想象如果有朝一日在回家的路上遇到有行动的顾惜朝的话,对方会是个什么表情。
原来的房子烧得没办法待人,叫人重新装修也得等上一段日子,铁手在警局不远处又买了一套大小格局都差不多的,精装修过了,搬进去就能住,追命一边在冷血家里收拾东西一边夹着电话骂他浪费。
冷血靠在门边看着他笑,“二师哥终于把你捡回去了啊——”
一个枕头飞到他头上:“是我捡他!”
冷血无辜的抱着刚刚被当做凶器的枕头,“以后就又剩我一个人了……”双手无意识的揉着软绵绵的枕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哎,三师兄什么时候回来,让他搬来和我住好不好?”
追命只感觉后心一凉,猛的抬头,冷血笑着看着他,眼里一闪一闪着带着些期待的光芒。
“他……”
冷血旋即“哦”了一声,然后迅速扬起笑:“我说笑的,你可别当真啊……”他的脸有些僵硬,却还是努力的笑着:“哎呀你自己收拾东西没我的事了吧,我走了啊。”说完也不等追命回答,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追命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心疼。
他刚刚的眼神,是认真的。
也许他误会了些什么,才会觉得刚刚追命的反应是不想再提到也不想再见到萧散,他也许只是觉得追命心里放不下铁手和萧散的那一段。
却不知……
追命怔了良久,然后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
一切,都和从前不一样了,不是么。
辞职一说追命自然是说说而已,他觉得铁手应该想到了,不过也还是被他威胁着重新开始。
还是老样子,即使知道自己拿前途做赌注赌的就是他的不忍心舍不得,也依然由着他,明知道是陷阱还是往里跳,不知该说他笨还是傻。
其实,当时的追命没有想过,铁手之所以不想他辞职,里面有多少的成分,是因为萧散没能完成的志愿,是当一个好警察。那个时候再铁手的心里萧散等同于追命,两生两世身为公差,可见他有多喜欢做这个,而这再也无法完成的意愿,是否值得铁手为此而给他虚构出一个旧情未了破镜重圆的梦?
只是这些,也是后话了。
那段时间,追命过的很好,很幸福。
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一样的无微不至体贴关怀,一样的温柔包容迁就妥协。
追命觉得,自己还是
较前世改变了些的。至少前世的他若是面对这样的铁手会激动的难以自抑,而现在的他,除了在刚开始的几天有些兴奋之外,也就又恢复到了再之前,他们在一起时的那个样子。五年的时间,足够他去习惯一切。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铁手回了夏商,朝九晚五不早出晚归,乖顺得像个出轨之后的回头浪子。
追命从不知道,他白天在夏商里,是发呆的时候多一点,还是清醒的时候多一点。
两人一直是分房睡,像是心照不宣一样,追命搬进来的时候,就直接进了另一间卧室。
他当时想的是自己夜间有时会噩梦,严重的时候还要去用凉水冲把脸,在一起睡的话很容易被发现,铁手知道的话免不了的麻烦。
所以,他一直都不知道铁手在晚上,睡得如何。
直到后来又一次,他又喝醉了赖在铁手房里不动,铁手依然是拿他没辙,两个人就再次睡到了一张床上。
而那一夜里,竟然是他先惊醒的。
铁手满身的冷汗,在睡梦之中眉头紧皱,死死咬着嘴唇甚至有血迹顺着嘴角流下。
追命大惊,连忙去叫他。可谁知还没等碰到他就已经先醒了,猛的坐起身喘着粗气。
追命下意识的开口:“没事吧——”
铁手转头看他,茫然的眼神,慌乱的神色,一把将他抱进怀里,双手紧紧的箍着他,那么紧,自从两人又在一起之后,他从来都没这么抱过追命。
铁手喃喃的说:“追命……”
追命闭上眼,低低的应:“我在。”
可是他知道,铁手唤的,并不是他。
铁手一直叫萧散追命,即使知道他的名字之后也不改口,这一点他一直都知道。
那一夜,铁手出了房门之后就没有回来,阳台的灯开了一整夜;那一夜,追命靠在床头抱着腿看着窗外的月光发呆,也是一整夜。
那一次,他才知道萧散在铁手的心里,远比他想的要重。
只是后来,发生了些别的事情,才让他竟然把这个给抛到了脑后。
起先冷血只是天天盼着萧散回来,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听到和国际刑警有关的消息就会眼睛发亮。后来追命和铁手说了这个事,那是他们第一次正面的说起萧散。
“我会解决,你别担心。”铁手笑着捏捏他的脸,笑容温和宠溺,百分百的完美。
“你是不是真有办法,冷血可认死理。”追命还是不放心,他一手带出来的孩子他还能不了解?
“实在不行……我们要不要……说实话?”追命小心的观察着铁手的脸色。
果然,铁手面色一变,瞬间有些苍白:“别……先瞒着吧……”
那个时候,他不知道,萧散在临终前曾交代过,能瞒多久就多久。
也许他是单纯的担心小师弟,
不想他再次为了自己的离开而难过;可也许,是他早就感觉到了什么,他一向是这些人里面,最聪明最看得透的。
追命低着头:“萧散……是——”
“都过去了,”铁手迅速打断他,语气不留丝毫余地,“别再想了,冷血早晚会习惯没有他的,别太担心,小孩子总要长大。”
追命的心猛的一跳,铁手这么的害怕提及萧散,是真的因为过去了,还是……
他不敢再往下想。
因为那一次,铁手说完直接就出了家门,彻夜未归。
即使是和他在一起,萧散也已然成了禁忌,碰不得。
那个时候的追命,总也搞不明白,这种情况到底代表了什么。
他还有前世今生的记忆,就是说铁手并没有爱上萧散,也就因为这样,才让他把铁手对萧散的愧疚想得太轻。
一个人,为他而生因他而死,在世时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甚至不惜背负着来自于他以及他周遭所有人的误解与伤害。而在他还来不及弥补对他的愧疚的时候,还来不及对他好一点点的时候,就那样轻飘飘的离开了人世。
这些只是他知道的,那他不知道的呢?在那半年多的时间里,那两个朝夕相处的人之间发生的所有点点滴滴,是否真的像他自己想的那样,并不重要?
这样的人,他能轻易的忘了吗?
就像追命曾说过的一样,刻在心上的愧疚,远比爱情要来得深刻。
☆、第十章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追命都在铁手的房里过夜。也不为别的,只是他自己做噩梦的时候如果身边有个人在,惊醒的时候心里总还不会那么绝望。他想,铁手应该也是这样。
铁手的情况似乎越来越好转,到了后来基本上和过去差不多,夜里没什么大的动静,只不过偶尔清晨追命醒来,总是能看到那人满眼温柔的无奈,对他笑:“小懒猪,起床了。”
他们之间再没提起过萧散,除此之外,生活美满得仿佛梦境。
追命那个时候天真的认为忘记萧散,对于他们两个人都只是时间的问题。他觉得只要等时间慢慢的过去,一切都会恢复到原本最初时的样子。
也不知是怎么了,恢复了追命的记忆也就自然带了更多追命的性格。按说这位心底沧桑却看得透俗世纷扰的名捕理应是通情达理顾全大局的,可追命却觉得自己根本是依着自己的性子,怎么痛快怎么来。
最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越发任性得紧。他时常窝在铁手的怀里,双手还住他的脖子,问:“我变成了这个样子,你还要么?”
铁手笑着理理他的头发:“要,怎么不要。”
追命还没笑出声来呢,铁手继续说:“我不要,还有谁敢要你?”
然后追命的腿毫无悬念的对着他劈头就踢。
冷血笑着安慰他:“没事儿,你缺点已经不少了,多这一个二师哥早就习惯了。”
然后追命很顺手的抄过刚刚写好打出来的行动报告就扔了过去。
然后那天晚上,追命加班写报告。打电话回家的时候铁手笑得很无奈:“多大的人了,还和冷血一般见识。”
追命不服:“我才比他大三岁!”
铁手那边有翻文件的声音,应该也是在加班,声音里难掩的倦意:“你还知道你比他大啊,平日里就没见你有个长辈的样子。”
追命气哼哼的挂掉电话之后,一把捏住刚走进他办公室没多久的冷血的脸:“哼!你哪里有把我当师哥了?凭什么我要有长辈的样子?啊?!”
日子慢慢的过,曾经失去过的人总会觉得这样的平平淡淡才是分外的幸福。
追命有时会在清晨醒来的时候,轻轻的抱住身旁的爱人,看到的听到的呼吸到的感觉到的全都是来自两个人的味道,心底温暖得不像话。
曾经有过这样的梦想,每天的早上醒来可以第一眼就看到他,然后在毛茸茸的晨光中,听他轻柔微笑着道:早上好。
那是北宋时期,天下仅有的四大名捕中第三人心底未曾与任何人言说
的梦。
直到萧散的逝去,追命才完完整整的成了自己。那个时候,他才知道,他的前世有多爱铁手,就有多怨、多恨。怨他的薄情更怨他的多情,恨他的绝情,更恨他的痴情。
若非流连人世那些日子亲眼看着铁手为他而日渐憔悴,只当在世时满腔爱意错付便是,奈何桥一过从此相逢陌路,他又如何会有那段执念?
萧散是他死前惨痛经历的怨怼熬成的魇,却凝着他前世太多的情与痛,念与痴。
难怪他的笑容总是带着几分落寞几分悲戚,让人看着感觉分外的难过。
没有这些的崔略商可以是简单的喜欢,可有了这些的追命,却再难找回那种单纯的爱恨。
却也正因如此,才刚好成全了那段时日,那些平平淡淡的日子里平平淡淡的小幸福。
幸福到了,追命完全忘记,所谓的幸福本就是镜花水月,做不得数的。
一次放蛇行动,追命冷血冒充两个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去破一个诈骗集团的案子。
行动过程顺利,对方满意的离去,不出意外的话守在门外的同事应该很容易就能通过他直捣集团的老巢。
目送人离去,两位督察对视一眼,都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意。
然后,酒吧的妈妈桑过来,带来了两个小姐,说是刚刚那人出去前点的,让他们玩的开心点。
追命只随意的扫了一眼,然后就再也动不了视线。
这家酒吧是那集团名下的,这一手应该是对方还不太放心,想要再试探他们,冷血在心底冷笑,却还是装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笑道:“知道了,小姐留下,你出去再帮我们弄些酒来。”
冷血少年时因为家里没有人管,很是在外面逍遥堕落的好一阵子,这会儿拿起样子来自然流畅丝毫不做作,加上从小熏陶出的阔少习气,显然已经骗过了所有的人。
妈妈桑出去,包厢里只剩下四个人,小姐们很懂调节气氛,当下就各自选了一个,玉臂缠绕而上,旖旎香气扑鼻而来。
而冷血惊讶的发现,他的同事,他的三师哥,那个恋爱谈得天经地义挨骂挨得毫不在乎的三哥,竟然……脸红了?
好吧,其实冷血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
乃至于他单纯的认为是这里的空气太热了,是小姐的手放的太不是地方以至于惹三哥生气了,从而根本没有想过,追命的脸红,会是因为做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女人和很多干这行的都不太一样,笑容爽朗不扭捏,酒红色波浪长发挽在脑后丝丝垂下,明眸皓齿美丽却不妖艳,让人
看上去只觉舒服亲切,并不反感。
她浅笑着问:“少爷怎么称呼?”
追命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死死低着几乎扣进胸口,他的声音低的几乎快连自己都听不见:“我,我,我,我,我姓崔……”
冷血一口喷出了嘴里的酒。
别说是他,就连他身边的另一个小姐,也轻轻的笑了,“两位少爷第一次来这里玩?”
冷血扯出笑容圆场,带着几分调笑道“我常来,倒是我这哥们儿长年待在国外,不怎么接触。悠着点,吓坏他,你们可赔不起。”
追命身边的小姐爽朗的笑着:“没事儿,谁都有个第一次么。男人不喝花酒,怎么算男人?”
追命听着她毫不在意的语气轻轻的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