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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卧底。
听到这个词的时候，铁手追命一起笑了。
当年铁手混黑道的时候警方不时收到线报，并以此破获了几宗大案。线人身份未明，不过却很是了得。把黑白两道都搅和得鸡飞狗跳之后，片叶不沾身的置身事外，黑道警方找他找翻了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得到他的蛛丝马迹。
铁手的表情很无害：“我只是想帮点小忙，当时真没想过会有用得到的一天。”
卓宁疑惑：“诸葛SIR一世英名，怎么会放你来送死？”
铁手呛了一声，“别说那么难听，我是来帮你破案的欸。”
卓宁似笑非笑：“是破案，还是报仇？”
铁手冷了脸：“你明知故问。”
卓宁也沉了表情：“你找死是不是？报仇用警队当箭头？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铁手毫不在意：“别瞎说，我可是良好……咳，我可是个好警察。”
卓宁咬牙切齿：“你觉得如果小安还在，会让你冒死的给他报仇？”
铁手的脸色“唰”的变了色，他笑了笑：“你说对了，他不在，所以他管不了我了。”
卓宁咬了咬嘴唇，“这么说你是不会罢手了？”
铁手笑得很骄傲：“你第一天认识我？”
卓宁甩门而去。
铁手有些尴尬的冲追命笑笑：“喏，现在起你是我的上司。我从现在开始正式上班。”
追命的嘴角抽搐：“你有没有搞错？让我做你的上司？”
铁手笑：“那我转到冷血那组？”
追命翻了翻眼皮：“随便你。先跟你说，你想背地里做什么不守规矩的事，免谈！”
铁手的脸上似乎拉下了黑线：“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那一年的京师六扇门，面前白衣翻飞飘逸，铁手脸色黑比焦炭：“你就不能守点规矩？总是这么横冲直撞的小心哪天闯出大祸！”
面前的人仰头灌下一口酒，笑嘻嘻：“二师兄，人不能老这么严肃，会老的快的，你看你，皱纹比师父的还多。”
追命看着铁手磨牙：“所以你要说什么？现世报？”
铁手皱眉扁嘴：“你小小孩，说话怎么那么不好听？”
追命转身就走，然后听到铁手在身后若有所思：“该叫来世报，我们现在已经是下辈子了。”
追命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
两个钟头之后，欧文同样走进办公室，同样交了一份人事档案到追命的手上。
追命看着他：“这……什么？”
欧文吊儿郎当：“报告
，我的警号是……是……”他拉过追命手上的档案看了一眼：“哦，是11693。向你报道。”
追命张大了嘴：“你不是国际刑警吗？”
铁手在旁边笑：“那是他在这里查案时的假身份，有了这个就不怕警局里的内鬼了。”然后又转向欧文，“这么说，你也来这组了？”
欧文撇撇嘴：“我们等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一个机会么？”
铁手看着档案思索着：“可是你国际刑警那边怎么办？”
欧文摇摇头：“不知道，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还以为会费点波折呢，可就接到这个命令，要我隐瞒身份来这里协助你们。”
铁手的笑容有了些变化，似乎温暖了许多：“可能……有人在帮我们。”
追命心念一动，一股苦涩冲上鼻端。
冷血出任务回来，就看到面前的三个人，“二师哥？你们怎么在这？欧SIR不是几天前就走了么？”
追命想开口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倒是铁手走过去，很是讨好的搂着冷血的肩：“冷血SIR，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重案组的人了啊。”
冷血的脸很僵硬：“啊？”
欧文在一旁好心的解释：“其实你到你小师弟那组我是想去冷SIR那里啦，不过人事部的告诉我，他那组人满了。”
“满了？”追命奇怪的问冷血，“你那不是还缺一个人么？”
冷血点头：“不过我也接到通知，有个人要调过来，好像就在今天。听说还挺有来头的。”
追命皮笑肉不笑：“再有来头还能比这两个有么？”
铁手义正言辞：“哪有，我们从来不靠关系。”
追命笑得很无力：“要是没有世叔，你能进重案组？”
铁手不在意：“我辞职之前就在重案组。”
追命正要反驳，就听门外传来了一声爽朗的笑：“你们还挺能吵的，一路吵到现在？”
追命铁手同时住了口，然后连带着冷血，三个人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大师兄！”
无情笑吟吟的从门外走进来，追命冷血几乎立即就扑过去了，只有铁手还在原地，苦笑不止。
无情打发了两个小师弟，走到铁手面前。铁手无奈：“世叔找你来看着我的？”
无情浅浅一笑：“可不是，世叔跟我说，他答应你做回警察，可不是就为了在墓园多占一个地方。”
铁手嘴角抽了抽：“世叔……还真不好糊弄……”
无情摇摇头：“你啊，当年的事还没吸取教训，这次又闹这么大。”
“大师兄
，你该知道，”铁手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不会轻易罢手。”
无情叹息：“我知道，世叔也知道，所以派我来帮你。”
“？”铁手抬头，眼里明显的讶异：“你不是去了分局……”
他突然不说话了，因为他突然想到，如果他离职了七年多都仍能做回警察，那无情从分局法证科转到总局重案组，又有什么难的？
无情扬起手上的档案，回头笑着问：“B组是谁带的？”
冷血抽着嘴角走了过来，声音有些颤抖：“是……我……”
无情把档案丢给他：“喏，我现在是你的手下了。”
于是，宋朝的天下四大名捕到了今生，终于聚齐了。
铁手自嘲的笑：“要是八年多以前，我们四个就都在这里，该有多好。”
欧文不满：“什么意思？我们跟你的时候拖你的后腿了是不是？”
师兄弟四个苦笑着对视一眼，这要怎么才能解释得清楚？
追命问无情：“大师兄，你们在说什么？铁手到底想干什么？”
无情看了一眼铁手：“要说吗？”
铁手摇头：“先别把他们卷进来。”
追命气结：“我现在是你上司！”
铁手安抚的笑：“是是是，崔SIR，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就是了，你上哪儿找我这么好的下属去？”
追命冷哼一声，不再开口。冷血艰难的开口：“大……大师兄，这档案上……怎么写你是……是个PC？”
心里辅导科高级督察，到了重案组居然成了普通警员，这事着实让人费解。
无情无奈：“谁让你们这不缺高级督察……”
“所……所以……”冷血吞了口唾沫。
“所以我是你下属了，这很难理解么？”无情奇怪的看着他。
追命拍拍冷血的肩：“你的心情，我理解。”
然后欧文突然对铁手说：“你的小师弟们心里承受力真差。”
铁手笑笑：“别太苛求他们了，他们可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长大的。”
循规蹈矩？追命怀疑的看了看铁手，然后又偷偷的瞄了瞄身边的冷血。他算循规蹈矩，整个警界大概就没有不规矩的人了。
当然，事后曾经证明过，跟铁手比起来，冷血不仅循规蹈矩，简直算得上是一板一眼了。
没过多久卓宁依然是冷着脸出来，看了一眼欧文，“你也陪他疯？”
欧文耸肩。
卓宁看了一眼无情：“成SIR？你来这有事？”
无情笑着指了指冷血：“从今天开始，
他就是我上司了。嗯，也就是说，卓SIR你现在是我的大SIR。”
卓宁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铁手身上：“你可真是手眼通天！”
铁手无辜：“那他们要来，我也没办法。”
卓宁脸上扬起了一抹与他及其相似的笑容：“没关系，你有你的办法，我也有我的。”
铁手升起不祥的预感。
卓宁继续笑：“保护证人组的探员十分钟之内会到，”他指着铁手对追命冷血说：“你们俩空出个职位给他，必须有机会二十四小时跟他在一起。”
铁手笑得无奈：“我就说你不会这么轻易让我得逞。”
卓宁冷哼一声，再次摔上办公室的门。
铁手唉声叹气，无情奇怪的说：“这不是好事么，至少能保障你的安全。”
铁手无力：“别开玩笑了，保护证人组，那就是说以后做什么都得中规中矩的了。那得多费多少的功夫啊？”
追命很怀疑，刚刚说自己是个好警察的人，是不是他姓铁的？
☆、第二十一章
欧文有个优点，就是能落井下石的时候，他绝对不会雪中送炭。
“哦，”他惋惜的摇摇头：“保护证人组惨了，他们的头儿还和我们一届呢，一会儿打电话让他准备好写报告吧。”
铁手不置可否：“最好养足点精神，因为任务量小不了。”
无情笑骂：“胡闹，跟你说，别玩太大。”
铁手很听话：“放心，想叫他离我远点，背个警告处分就够了。我和他又没愁，不会太为难他的。”
追命惊恐的看着铁手：“你……”他吞了吞唾沫：“不是想要……陷害人吧？”
铁手义正言辞：“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做那么卑鄙无耻的事？”
追命一口气松到一半，铁手又压低了声音冷哼：“那出了什么事他自己把持不住，当然不能怪我。”
欧文有些期待的笑，无情有些无奈的笑。
追命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大师兄！你由着他？”
无情笑着摇摇头：“放心，他办事很利落，不会落下把柄的。”
这个世界疯了，也许，疯的是追命自己。
大师兄不屑宵小，铁手光明磊落，这说的真的是面前蛇鼠一窝的两个人？铁手曾经是警界之星，大师兄多年来从来都未曾越矩一步，难道他追命记错了？
追命气结，几乎想不到这个时候能说什么，不过刚好响起的敲门声适时的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一个娇俏的声音响起：“嗨，这里好热闹~”
然后，追命看到，铁手脸上的笑容，完全的僵硬了。
干练警花一身休闲装扮不减玲珑身段，长发梳成马尾松垮搭在一侧肩上，精致眉目淡妆描绘，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大家好啊。”
冷血一愣，下意识的去看铁手追命，追命呆呆的看着铁手，铁手表情僵硬着来不及收回，无情还是淡淡的笑着，唯一一个正常的欧文看看这个，又瞄瞄那个，疑惑的神情溢于言表。
水芙蓉大大咧咧的走进来，一个文件夹丢进铁手怀里：“铁SIR是吧，喏我的档案，头儿说了，你在哪组，我就去哪组。不过……”她坏笑着看了追命一眼：“我看也不用瞎猜了吧。”
铁手呛了一口口水，心里盘算着水芙蓉究竟有没有前世的记忆，她刚刚的话是因为前世的记忆，还是今生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水芙蓉不耐烦，“就说你们四个脑袋里坏水儿太多，有什么问我不就得了，摆什么花花肠子啊。”
还用想么？外面传的再多，可传不出身在四个不同部门的他们四个的关系来。
铁手
笑笑把档案交给追命：“那欢迎你咯，MADAM水。”
追命也想到了水芙蓉大概已经记起，于是难以置信的问：“你们头儿派…你…来保护…他？”
水芙蓉头点到一般，然后追命如临大敌的声音就弄僵了她所有的动作：“他有没有搞错？你保护他？那更危险！”
水芙蓉一个飞腿就上来了，追命慌忙后退，水芙蓉的脚擦着他的额头险险划过：“你说什么啊？找死是不是？”
追命忿忿：“我又没有说错，你到了他面前就跟无头苍蝇似的，别说保护，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水芙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想打架是不是？”
欧文咳了一声涨红了脸，无情已经走到旁边去找自己的位置，冷血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最后，铁手无奈的上去拉开他们，“你们……就不能和平共处么？”
水芙蓉鼓起腮帮：“都是他，每次见到我都要笑我！”
追命躲在铁手身后伸出脑袋：“那我又没说错，是你自己笨。”
水芙蓉眼睛一瞪，伸手就去捞人，追命就抓着铁手的衣服死死的窝在他身后，铁手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推来搡去，根本插不上口。
也许，那段吵吵闹闹得很像前世的日子，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那段时间如今想来是追命这辈子……不对，是两辈子加起来最最求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日子。
他深深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现世报……又错了，是来世报。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个，始作俑者其实总的算起来，也没比他好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