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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命问:“你觉得呢?”
顾惜朝叹了口气,“又……严重了吗?”
追命的声音听得他自己都从骨子里发寒:“多功能器官衰竭……他还能再怎么严重?”
即使已经知道,再次听到这个顾惜朝还是皱了皱眉。
追命在电话的另一端竭力保持着稳定的声音,却仍是不经意的发颤:“医生说,他最长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顾惜朝又是一阵沉默,声音同样低得不像他自己:“知道,可是静言自己不知道。”
追命几乎捏碎电话:“那又怎么样?你和郑SIR约好了的是不是?什么都瞒着他,帮他完成未了的心愿,然后让他莫名其妙开开心心的去死?”
顾惜朝叹息:“总比数着日子等死要好吧。”
追命于是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在气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沈静言又不是他害的,他见到人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可为什么他会这么的难过?
为什么,他平时没有对他好一点?为什么,他要想尽办法的刁难他?
郑SIR明明已经说过,可是为什么他就没有想到呢?
多功能器官衰竭,是七层以上老人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可是沈静言今年才刚刚二十四岁。
他在警校成绩全优,如果他正当毕业,他的未来几乎光明得不可限量。
可是现在,他的人生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终点。
医生说,他长期的摄入过量的安定类药物。
不是一次大量摄取,而是天长日久的重复折磨,日日如此。医生说剂量掌握得非常的精准,不会过量致死,也不会随着人体的代谢而被排出体外,日复一日的在体内积累,直至那一次的大量安眠药,终于悉数引发,那一次没有送命,已经是奇迹了。
只是这样活过来,逃不过安定过量所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他会药物过敏,抵抗力奇差,任何小病对于他来说都非常的危险;他会经常神经性头痛,失眠,甚至有可能突然的休克;他全身的器官都或多或少的有衰竭的症状,维持生命的能力越来越差……
他的生命会如同燃尽的蜡烛,即使再怎么小心,也依然只能没有丝毫办法的眼看着油尽灯枯。
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顾天擎要这么对待他,他们,不是应该彼此相爱吗?
追命努力的回忆着平日里沈静言的一言一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铁手说,做卧底的人最主要的就是要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得非常低,这样才不引人注意,才更安全。
铁手说,一般
会被选去做卧底的,多为孤儿,无亲无故,死了也没有什么牵挂。
郑SIR说,沈静言从小无父无母,亲生哥哥又从几年前音讯全无,当真是无亲无故,无牵无挂。
顾惜朝说,静言在顾氏的日子几乎都在帮顾天擎,很少有打理自己的时候。除去了顾天擎,他的生活几乎是一片空白。
☆、第五十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挣扎一下以示我还活着……
七最近在倒班
典型资本主义剥削剩余价值的倒班方法以及完全没有私下时间的班次安排让我一度恨不得自行了断以谢天下
不过被一堆亲友炮轰乱砸之后认清了这年头死都死得不安宁
既然活着就得考虑吃喝玩乐(呃……),刚刚看到说郁闷所致的咽炎已然成了肺癌的主要原因,七的咽炎已经有八年历史了……
为了不至于因为倒班得上什么治不好的病,我决定还是找点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来做,没办法七也没有别的本事了,就把这文拉出来重见天日娱人娱己吧
不知道还有多少记得七的同志们
话说这文从前的反响就很惨淡啊……七现在实在是很郁闷很怨念,期待大家来过之后留个纪念,单纯的冒泡也好感想也好哪怕拍砖都好,让我有点存在感……
铁手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揉了揉仍是很疼的头,他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夏商医院。
皱了皱眉,这个时间医院会有什么事?
负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惶恐,像是生怕一个不小心说错了什么就会引火烧身一般。
结果事实就是,紧张的情绪下他把事情说了个乱七八糟,铁手听了老半天都硬是没有听出来他的重点在哪里。
直到从他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里捕捉到“追命”两个字。
他怎么会跑到医院去的?
等等……
“刚刚你说那个病人家属不会就是略商吧?”
“……”
深吸一口气,铁手说:“我马上过去。”
夏商医院的专属房间里,追命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发呆,门口站了一堆医院的高层。谁都知道,里面的这位祖宗如果侍候得不好,这份工作估计也就不用干了。
铁手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群人围在面积不大的玻璃门前,议论纷纷的向里面张望。
“都干什么呢?”嗓音低沉中带着微微的沙哑,夏商集团的当家总裁无论如何狼狈总能在下属面前保持一份神秘与威严。
一群人即刻排排站好,为首的走上前去简单交代了事情的经过。
简单说来,就是追命今天上午送来了一个病人,人来的时候已经休克,经过一系列检查之后确定了病情,可是病人的身体对很多药物都有过敏反应,目前的药物库存没有办法采取任何治疗,只能由得他不断的恶化下去。
后来的事情猜也猜得到,追命听了这个之后几乎当场砸了负责人的办公室,扬言如果不把人治好,就要关掉整个夏商医院。
虽然知道这一句不过是随便说说,况且那人器官衰竭已经到了末期,人还能说能动的已经是天大的造化,可任谁都知道这个崔姓的少爷几乎算得上夏商的地下皇帝。若是惹恼了他,只怕总裁真的会一时想不开顺了他的意,到时候整个医院上千员工可就都得回家喝西北风了。
铁手心里有些小小的郁闷,他看起来就这么没主见,开得好好儿的一家医院怎么可能会因为略商发发脾气就关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略商真的会为此跟他大闹一场,保不齐……
切,他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会这么无理取闹,这帮家伙真是越老胆子越小越没用了。
交代了几句把人打发了,就说那病人先把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不是他们顾得了的,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铁手才舒了口气,然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追命听到他开门的声音抬了下眼,闷闷的问:“状都告完了?”
铁手笑笑:“谁敢告你的状,我去收拾他。”
追命扁扁嘴,“我是不是又闯祸了?”
铁手坐到他身边,“只要是在夏商里,你永远闯不出祸来。”
追命好笑的抬头,“你这算太有自信还是太小看我?”
铁手笑:“两者都有。”
追命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
铁手向后倚在沙发靠背上,不说话,就只盯着追命看。
过了没多久,追命被他看得分外的不自在,动了动,“你想说什么?”
铁手笑了笑,声音降了几分:“他们说的病人,是不是沈静言?”
追命全身一僵,“你不是都猜到了?”
铁手叹了口气:“他还有多少时间?”
追命死死咬着嘴唇,过了好久,才略带颤声的说:“最长半年。”
铁手一窒,皱了皱眉,“没得救么?”
追命许是想笑,那笑容却十分的僵硬:“顾氏加上夏商两大医院的诊断,不说百分百至少也有个七八十了。”
铁手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便只好说:“那在这段日子里,对他好一点罢。”
追命转过头去,声音里泛着浓浓的鼻音:“你和惜朝真是像,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的。”
铁手看着他的背影,长叹了口气把人捞过来搂在怀里,追命的身子猛的一僵随即软了下来靠在他胸前。
铁手用手指擦去他眼角的水迹,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更加的有说服力:“因为这是我们目前唯一做得到的。”
追命听着近在咫尺的强而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他把手放在铁手胸前心脏的位置,轻声问:“铁手。”
“嗯?”
“你不会再离开我吧?”
铁手笑笑,紧了紧手臂:“不会。”
“无论发生了什么?”
“无论发生了什么。”
“真的?”
“真的。相信我,好吧?”
追命慢慢环住了他,安心的把脸继续贴在他的身上:“嗯,我相信。”
沈静言看着自己身处的房间皱了皱眉,印象中,他应该是在自己家里。
直到看到有些忐忑的走进门来对着他僵硬的笑的追命,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为何会到了这里。
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他缓缓出了一口气,“崔SIR。”
追命尴尬的笑笑,“你……醒了?”
……真是很有
意义的问题。
沈静言睁开眼看他,同样回了他一个根本不用问的问题:“我怎么会在这?”
“那天我去你家,你……晕过去了。”
轻轻点头,沈静言没有多做评论,只淡淡的问:“我晕了多久?”
“两天。”
“……好在请过了假。”
追命有些恼火,“既然都请了假了,你生病为什么不上医院?你一个人在家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沈静言笑了,像是瞬间绽放的花瓣,白得透明的脸像是带着淡淡的水银色光芒。
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气得不得了:“有没有人说过,崔SIR你很爱多管闲事?我们……”他抬眼,水晶般剔透明亮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嘲谑的笑意:“很熟么?”
☆、第五十七章
追命从进门起,就一直觉得眼前的沈静言跟平常不一样了。
可是,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却说不出来。
直到此刻,看到面前的人漂亮的双眼里铺满的嘲意,他才猛的意识到,认识这么久,他从来都没见过沈静言的脸上出现过这么生动的表情。
平日里的沈静言习惯低垂着眼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垂下遮得住所有眼神,而他每次抬起头,都是一副木然的脸,唯唯诺诺引不起人想要和他相处的愿望。
而眼前这人,本就精致的五官在黑曜一般黑亮的眸子映衬下显得越发的夺人心魄,白得几乎透明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带着淡淡的光晕,简直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
这样的人,无论何时何地,都足以让人见上一次便再难忘记,与常日里那个存在感极低的沈静言,实在是差得太多。
忽然理解了顾天擎为什么宁可毁了他都不愿放过他,这样的他很像一颗绝无仅有的钻石,一旦曾经拥有,便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舍得下,放得开。
只是,平日里他为了不引人注意继续留在重案组的伪装,为何突然卸下?
追命突然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不熟,不过还记得么,我是你上司。”他习惯性的板起脸,淡淡说道。
沈静言笑意不减,眼里的嘲讽更深,那眼神像是能看进人的心里去,将你哪怕隐藏得最深的心虚都毫不留情的撕扯出来摊开在阳光下。
譬如此刻的追命。
他微微难堪的别过脸,“那就当我替顾氏照看你好了,你知道,顾家的人从不欠人情。”
沈静言冷哼,“那崔SIR认为,你还得起我这人情么?”
语气平淡,却不知为何格外的加重那个“崔”字。
追命瞬也不瞬的盯着他,“那你要如何?”
沈静言仍是在笑:“我已经递出了调职申请,所以拜托你们姓顾的,永远也别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他垂下眼,笑意逐渐加深,抬眼时眼底却冰凉一片:“我早恨透了你们。”
追命一怔。
这样直接面对另一个人对自己如此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无论是谁大概都会觉得尴尬。
可追命只是觉得难过。
究竟要多少伤害,经历过多少磨难,才能在一个跟自己同岁的人的心里,种下如此强烈的仇恨?
“我……”他试图开口解释,却发觉无从说起。对于沈静言与顾天擎的过去,他知道、了解,却未曾经历,无从评论。而在这之前,无论他说什么,都有可能是错的。最终,他也只用低得自己都快听不到的声音说:“……那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
出门的时候他没有回头,他不知道沈静言有没有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晚饭的时候,铁手叹了口气,对追命说:“你没有胃口
的话,可以等一会儿再吃。”
追命瞪起眼睛:“谁说我没胃口?我胃口好得……”
说到一半突然说不下去,因为他也发现了自己正在试图把喝汤的羹匙当做叉子,而且是很努力的在叉一小块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