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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金元在身边的日子,金叹过得平静而忙碌,在家、医院和学校之间来回穿梭。等到韩琦爱出院回家静养,金叹的生活就彻底成了两点一线。
在家里,他会去酒窖找车恩尚聊天,八卦八卦她和赵明秀的恋爱进展。虽然基本上都是他滔滔不绝的说她一脸不耐的听,可是金叹觉得这就足够了。
在学校,他几乎整天都赖在广播室里,跟在李孝信屁股后头说东扯西。李孝信被他缠得烦不胜烦,但又赶不走他,怄得几乎要吐血。
总之,只要不让他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什么都好。
那么,这段时间崔英道又在做什么呢?
据自诩为“崔英道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的赵明秀同学说,崔英道正在打一场十分艰苦的战役,战役的名字就叫做“宙斯酒店攻防战”,艰苦程度堪比朝鲜战争。
自从上次之后,金叹再也没有见过他。倒是给他打过几次电话,可听他那边人生嘈杂,金叹没说几句就找了个托词挂了。金叹想,如果帮不上什么忙,不打扰就是最大的帮忙。
就这样,金叹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近在眼前了。
金叹掰着手指头等啊盼啊,终于熬到了这一天。
明天,明天就可以见到哥哥了。
金叹躺在床上心潮澎湃的很,边幻想着和金元相见的场景边呵呵傻笑。
正笑着,房门被推开了。
韩琦爱走进来,站在门边低声唤:“儿子?”
金叹支起身子,说:“妈,你怎么还不睡?”
韩琦爱也不开灯,踩着月光走进来,在金叹床边坐下来,笑着说:“明天就是你的十八岁生日了,妈妈怎么睡的着。”
金叹侧身把头枕在韩琦爱腿上,说:“不就是一个生日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前头过的十七个生日也没见你这么看重过。”
韩琦爱抚摸着儿子的头发,神色柔和的说:“十八岁生日自然是与众不同的。过了明天,我的阿叹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可以成为妈妈的依靠了。过了明天,妈妈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金叹用脸轻轻蹭蹭她的腿,说:“即使没有到十八岁,我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妈妈,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
韩琦爱笑笑,说:“那不一样……”
金叹好奇:“哪里不一样?”
韩琦爱却没有再说下去,摸了摸他的脸,说:“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儿睡吧,生日宴会可是个顶累人的活计。”
一提到生日宴会,金叹的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妈,你可不可以跟爸爸说说,就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吃顿饭不好吗?干嘛非得弄那么隆重,办什么生日宴会啊。到时候肯定又乌泱乌泱来一大堆认都不认识的人,想想都觉得累。”
韩琦爱笑着说:“傻孩子,这就是社交。不趁现在多笼络笼络人脉,到时候你怎么接你爸爸的位置?”
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
金叹翻身躺回去,拉起被子蒙住头,闷声说:“我要睡了!”
韩琦爱无奈的摇了摇头,拍拍被子,笑着说:“你睡吧,妈妈走了。”
等韩琦爱关门出去了,金叹才掀开被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窗外月色正好,圆滚滚的月亮挂在天上,把周围的星星映衬的黯淡了不少。
明天会是个晴天吧?金叹想,明天一定要是个晴天啊。
Chapter52 十八岁(中)
宙斯酒店,宴会厅。
金叹的生日宴会地点被选在宙斯酒店,宴会厅还是当初刘Rachel举行生日宴会时的那个宴会厅。
说起来,他真该谢谢当初那个在这里对他下药的人。要不是被下了药,恐怕他永远都没有胆量说出对金元的禁忌之爱,那么他和金元之间的关系也就止步于同父异母的兄弟了。
再次站在这个富丽堂皇的宴会厅里,金叹的心境早已不同往日。
那时候,他终日惶惶忐忑,承受着金元的冷言冷语,压抑着对金元的爱。如今,他依旧惶惶忐忑,却是惶惶忐忑于他的爱人什么时候会出现在他的面前,笑着对他说:“阿叹,我回来了。”
金叹已经盯着入口的方向看了半个小时了,他期盼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赵明秀端着一杯鸡尾酒过来和他打招呼:“生日快乐啊,金叹。”
金叹有些敷衍的笑笑,说:“谢谢。”
“你怎么看着心神不宁的?”
“有吗?”金叹收回视线,叫住从身旁走过的服务生,从托盘里取了一杯深红色的马爹利,浅抿了一口。
赵明秀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笑着说:“感觉怎么样?”
金叹疑惑:“什么感觉怎么样?”
赵明秀极短促的叹了一口气,说;“长大的感觉啊。对于那些平民的儿子来说,或许十八岁的生日和其他十七个生日并没有太大不同,依旧该吃吃该喝喝。可是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十八岁生日却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十八岁之前,我们享受着富有的父母为我们提供的锦衣玉食、豪宅跑车。十八岁之后,我们就要被迫一夜长大,正式承担起我们注定要承担的责任。”
金叹低笑一声,打趣他:“这么老气横秋的,可不像你的风格。”
赵明秀喝了一口酒,说:“别看我平时嘻嘻哈哈的,可我比你们都要成熟许多。”
金叹浅笑。每一个爱笑的人心里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疼痛,赵明秀就是这样一个人。金叹有妈妈疼爱,崔英道有爸爸教育,可赵明秀虽然有父有母,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孤独的长大的。他的父母都是大韩民国最顶尖的律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忙。从赵明秀有记忆开始,照顾他的人就只有家里的老保姆李氏。他十岁那年,李氏得了胰腺癌去世。父母说他要再找一个保姆照顾他,被赵明秀拒绝了。他想要给自己找点儿事情做,打扫房间,洗衣服,做饭,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让自己太寂寞就好。
十二岁,赵明秀对这终生活忍无可忍。他给父母留了一张纸条,离家出走了。在外面漫无目的的漂泊了一个星期,却没有人找他。没有人给他打电话,报纸、电视上没有寻人启事。万般无奈之下,他灰溜溜的回了家。那张纸条依旧安安静静的躺在客厅的桌子上,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赵明秀撕了纸条,转身打扫落满了灰尘的屋子去了。
后来,认识了崔英道,他才变得没有那么孤独。
所以,在金叹心里,赵明秀一直都是最坚强的那个人。
“是啊,你比我们都成熟。”金叹顿了顿,问:“英道……最近怎么样?”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兀然在金叹身后响起。
英……英道?!
猛然转身,站在面前的人的确是崔英道,却又似乎不是。梳的一丝不苟的头发,挺括的铅灰色商务西装,锃亮的上等小牛皮尖头皮鞋,俨然一个高等商人的模样。
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自己,崔英道摸摸脸,问:“怎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金叹急忙摇摇头,说:“没……没有,只是这么久没见,觉得你好像变了很多。”
崔英道避重就轻的说:“你也知道我们很久没见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
金叹有些尴尬的笑笑,没有说话。
被晾在一旁的赵明秀装腔作势的咳嗽两声,说:“我看这儿是没我什么事儿了,我还是识相一点儿赶紧腾地方吧,省的有人觉着我碍眼。”
崔英道十分欠揍的说了声“谢谢”,惹得赵明秀对他一阵呲牙咧嘴,最后愤愤的走了。
两个人相对而立,却都没有说话。宴会厅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愈发显得他们所在的这个角落寂静无声。
金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却能感受得到流转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崔英道的视线仿佛带着温度,走到哪里,哪里就热热痒痒的,让他恨不得挠上一挠。
最后,视线停留在了他的脸上。
“你瘦了。”
“……你也瘦了。”
崔英道走近他,近到呼吸相闻的地方才停下来,“抬起头,让我好好看看你。”
不知怎么的,金叹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举起手中的酒杯,却发现杯中的酒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喝光了。
垂下去的手中途被握住,金叹本能的就要挣扎,却见崔英道举着手中的酒杯凑过来,把酒杯里透明的液体倾倒进他的杯子里。
“喝吧。”崔英道松开他,低声说。
金叹后退了一小步,不想却抵在了墙上。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细品之下,不禁“咦”了一声。
“是水。”崔英道淡笑着解释:“你是今天的主角,来敬酒的人必然不少。以你的酒量,估计够呛,还是以水代酒比较稳妥,也不容易被发现。”
怎么有一种被小看了的感觉?金叹有些不服气:“我的酒量怎么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更何况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不能老拿过去的事情来取笑我。”
崔英道再次靠近他,委屈的说:“我什么时候取笑你了?我是关心你。阿叹,你不能这样冤枉我。”
他一叫他“阿叹”,他的心就突突跳起来,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直往外涌,让他想要逃跑。
逃跑的念头一浮现,身体立即就行动起来,往左边一闪就要越过崔英道。
下一秒,崔英道已经挡在了他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要去哪里?半个月没见了,在一起还不到两分钟呢你就要走?”
金叹心慌的很,信口开河:“刚才喝了太多酒,我要去洗手间。”
“我陪你一起去。”说着,侧身让了路,一副要紧随其后的样子。
金叹举步正要走,却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僵住了。
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宴会厅的门大开着,一身正装打扮的金元站在门内,眼神正四下搜寻着什么。终于,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在脸上扬起一个融冰化雪的笑,抬腿朝那人走过来。
“不是要去洗手间么,怎么不走啦?”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不对,崔英道顺着他呆愣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了正朝这个角落走过来的金元。
金元也看到了站在金叹旁边的崔英道,脸上的笑意不自觉敛了几分。
等金叹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被金元扯进了怀里,鼻端萦绕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金元收紧手臂,不住摩挲着怀里的人,继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笑着说:“我想你想的快要发疯了。你想不想我?”
金叹从他的怀里探出头来,正撞进崔英道寒意四起的一双眼里。他心中一窒,“我也想你”四个字被他生生咽了下去,转而说道:“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已经等了你好久了。”
“对不起,因为有点儿事耽搁了。等宴会结束了来我房间吧,还是我以前住的那个房间。”金元看了一眼旁边的崔英道,挑衅一笑,张嘴在金叹颈上轻咬一口,用蛊惑的嗓音说:“我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说它们很想你。”
金叹身子一抖,闭上眼,把头深深埋进了金元怀里。
他已经不敢去看崔英道的眼睛。
Chapter53 十八岁(下)
宙斯酒店,宴会厅。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告诫他:走吧,崔英道。不要再看下去,不要再听下去,不要再自取其辱,不要再让自己的心滴血。
可是,脚底仿佛生了根,深深的扎在原地,让他无法挪动分毫。
他真想不管不管的冲上去,把心爱的人从别的男人怀里拉出来。可是,他师出无名,因为他心爱的人并不爱他。
手中的玻璃酒杯“啪”的一声碎了,玻璃渣子嵌进肉里,崔英道却不怎么觉得疼,心里反而舒服了很多。他需要通过这种肉体的疼痛,来宣泄内心的愤怒和无望。
赵明秀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过来,刚刚靠近就觉得气氛不太对。金叹和金元诡异的抱在一起,崔英道站在一旁面色铁青的看着。不经意看见崔英道的手正滴滴答答的流着血,赵明秀急忙丢了手中的点心,拉住他的手查看,“英道!你的手怎么了?”
崔英道不以为意的笑笑,说:“不小心把杯子打破了,不碍事的。”
“什么不碍事?!都流血流成这样了!走,我带你去包扎一下。”说完,拉起崔英道走了。
金叹睁开眼,在金元怀里闷声喊他:“哥哥……”
这里毕竟是熙来攘往的宴会厅,即使是亲兄弟,长时间的抱在一起也难免不引人注意。
金元恋恋不舍的松开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真想把你藏起来,藏到一个只有我自己能找到的地方。”这样,就没有别的男人能够觊觎你。
金叹低着头,眼睛扫过崔英道刚刚站立的位置。那里散落着几片碎裂的玻璃渣子,上面沾着殷红的血,刺得金叹眼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