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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无所事事,从未做过什么重活儿,这身子自然不比前世。
看来要赶快安家落户,好把这副身子骨好好的锻炼一下才行呢,否则自己的种田大业怎么展开呢?
一想到自己的即将开始的新生活,青篱突然舒心的笑了——那对陌生地方的陌生无依无助之感,以及因离别而产生的淡淡愁绪登时化作了无形。
直泡到水微微发凉,腹中微饿时,这才从美梦中醒来,连忙起身。一番梳洗过后,张贵在外面回,说是晚饭准备好了,请小姐下楼用饭。
这一路上行来,青篱有意将那苏府的规矩潜移默化的改掉,便以一个人吃饭不香甜为由,硬是拉了这四人同桌用饭。只是那杨岿海因她们都是女眷,不方便凑在一起,便单独给他备了一桌。今日正好有张贵在,便笑着道:“这一路杨镖头辛苦了,今**好好陪他多饮几杯,代我好好谢谢他。”
张贵恭敬的应了,说是已在隔壁的房间里为杨镖头备好了酒席。
草草用过晚饭,主仆四人一面在屋中说了一会子闲话,便各自睡去。
因前一日睡得早,总算到了目的地,一直挂着的心彻底踏实下来,是以夜里便睡得格外香甜解乏,青篱次日早晨天刚濛濛亮,便醒转过来,悄悄起了身子,没惊动正熟睡的柳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儿。
立走廊里,手扶栏杆向下俯视,后院之中有一个小小的花坛,里面的花红艳艳的开得正盛,因隔得太远,又有些薄雾还未消散,看得不甚真切。青篱面上带着惬意的微笑,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有深秋的早晨所特有的气息。
没过多久,其余几人也起了身子,红姨见小姐披风也不穿的立在走廊里,这外面冷风嗖嗖的,一连声的埋怨,柳儿连忙拿了一个拿出一件纯白的厚兔毛披风来,这些衣衫都是岳先生使人备下的,私下一再交待,千万照顾好小姐的身体。
青篱看着那件毛绒绒的披风,撇撇嘴:
“柳儿,可是想要你家小姐被人笑话死?这长丰县本就比京城暖和,况且现在才不过十月,哪里就用得上这东西了?快给我收起来,我记得那包裹里还有一件天青色夹棉的披风,就穿那件儿罢。”
柳儿张了张嘴,见小姐一脸的坚决,又把想要反驳的话咽了下去。
青篱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那岳行文说过,若是在外面不爱惜自已个儿的身体,他便要揪了自己回去。至于他是如何知道这边的事儿,扫了这几人一眼,个个都有当间碟的可能呢。
在府里头被管着也就罢了,出来了,还得被管着,这让她有点小小郁闷。
用过早饭,杨岿海便要启程去庐州,说是原先托运的箱子想来是早已到了,这就去提了回来。青篱也听那岳行文提过,说是通过山海镖局托运了一些东西给她,便笑着谢过。
杨岿海一走,青篱便招来张贵,问了些他来此地之后都做了哪些事儿。张贵回道:“按小姐交待的,小的来到此处,先以“李青”的名字办理了户籍事宜,现在已在里长处办理妥当,只是户贴还没发下来——因户贴上要需填财产等诸项事宜。小的这几日也看了几座宅子,正要等小姐来了定夺。”
偷偷离家也好,诈死逃脱也罢,总之真名是不能再用了。她便想了一个新名字叫作李青儿,一是随了张姨娘的姓氏,二则,青篱的名字倒过念,刚好就是李青。听张贵说户籍事宜已基本办事妥当,只差户帖上的财产诸事宜,便点点头:“是该如此,我们早早安顿下来,也好叫杨镖头早早回京。”
然后问了这宅子的位置大小等。听说看了两大两小一共四座宅子,她下意识想要选那小的,一来是对大宅院确实没什么好感,二来,宅子大了不好管理不说,她一个年幼的小姐,人生地不熟的,一来这里就买座大宅子,过于惹人注目,招人猜测。小门小户的日子过得轻松自在,又没那么多规矩,可不正是她想要的么?
可转念又一想,自己曾给青阳留话儿,过些时日要送信儿与她,请她来住些日子,这宅子也不能太过小了,莫到时候连个客房都没有。
思量了半天,抬起头来,“我们今儿就先去看看几座宅子罢,顺道了解一下这长丰县的风土人情。”
李贵应了声,连忙跑出去打点。杏儿奇怪的问道:“小姐,为何咱们一定要来这长丰县?”
青篱耸耸肩,为何来此,她也不知道,第一遭听那人的话儿,倒是现在都还一头雾水的,只得笑道:“长丰县不好么?”
杏儿撇撇嘴:“好不好,现在还不知道。可为何要来这里,总得有个原由吧?要不然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正文 第四章 安家落户(一)
第四章 安家落户(一)
张贵所说的几座宅子。两座大宅子中的一座就在离“仙客来”不远处的淇河南岸,出了客栈门向右拐,约行两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是座新宅,修得也极为雅致,面积约有苏府的三分之一大小。周边居住的多为县城里的富户或权贵,平西候府的宅子就在此处。另一座在县衙南侧的小巷子中,离县衙步行不过一柱香的功夫,是座老宅,面积极大,但因有些年头了,若是入住,则要略略修缮一番,这座宅子中难得的是里面有一些难得的名贵树种,且长得极为高大……这两座宅子的价钱倒也相差不大,牙行要价八百两。
而另外两座则在城东门处的丁香巷子中,周边居住的多是长丰县的平民百姓。稍大的点那座,约有房屋十四五间,还有一个约半亩地大小的花园,后院还有一块两亩大小的空地。稍小的点那座,约有房屋十间。虽是小点,但是比大点的那座位置好,临着主街,进出倒是极方便。大的要价一百二十两,小的要价一百一十两。
青篱听完张贵的话,便决定舍近求远,先去看看那两座小宅子。
张贵一面使了钱请客栈的小伙计去李记牙行给李牙侩传话,一面找了马车来打扫干净,赶着车向丁香巷子而去。
马车行了约莫三四盏茶的功夫,便自主街上拐进一个约能容下两辆马车并行的小巷子,这小巷倒也清幽,路两旁栽种着不知名的树种,整整齐齐的,虽然此时树叶已然掉尽,但从现下的情形中不难想像出那绿树如荫繁花似锦时的美景来,青篱因着这幽长整洁的小巷,对座落在这巷子里的新宅产了几分期待来。
马车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张贵指着路北边的一座宅子道:“小姐,这便是那座稍小点的。这宅子的主人姓秦,家里有一间木器行,因手头攒了些钱,合家搬到庐州去了。”
青篱从马车中探出来头来,微微抬高身子,隔着院墙向里面张望,是一座极为紧凑的四合院结构的院子,面积据她目测估计,也有四五亩大小。
红姨与三个丫头也伸出头来。叽叽喳喳的议论着。红姨皱着眉头道:“小姐,奴婢觉得这宅子有些拘狭,屋子四面一围,中间只那一点地方,如同个笼子一般。”
青篱暗笑,红姨这番感慨倒是与她前世对城市房屋的感觉差不多——过惯了农村里天高地阔的生活,乍一住进盒子一般的楼房,总是觉得气闷。
正在这时,那牙行的李牙侩匆匆赶来,这李侩年约四旬,面相墩厚老实,一双眼里却闪动着长期历练出来的精明,听了红姨的话,连忙笑道:“小姐不中意这座,再去瞧瞧另外一座,如何?”
张贵指着这男子对青篱道:“小姐,这位便是李记牙行的李牙侩,这丁香巷子的两座宅子都是他们牙行里经纪的。”
青篱点点头,对着李牙侩道:“那就劳烦你带我们先去看看另一座,再做定夺。”
那李牙侩抬腿就要前面带路,青篱朝着张贵使了个眼色。张贵叫了那李牙侩上马车,李牙侩推辞一番,做与张贵并排坐在最前面儿。
杏儿暗自撇撇嘴,这牙侩好生不懂事儿,小姐的马车也是他能坐的?
青篱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其他三人虽然未表露得那么明显,怕心里也多少有这样的想法,心知她们一时还未能适应过来,也不多做解释。
马车顺着丁香巷子行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青篱下了马车,李牙侩一面上前叫门,一面道:“这宅子的主人姓殷,现在已回乡居住,便托了小的将这宅子转了手。这宅子到明年春上,整整八个年头。这殷老爷也是秀才出身,祖上也留了些家底下来,修这宅子的时候,殷家正是富足的时候,倒也大方,这梁椽门窗用的全是上等的松木,砖也是官窑里出来的上好青砖……。”
他刚说到这里,大门开了,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身着粗布衣衫的老者出现在门口,见了李牙侩,眯起眼睛:“又有人来看宅子啦?”
说着就将众人往里面让,李牙侩笑着与那看门的老者寒暄了几句,便领着她们往里面走,“这宅子虽然不大。但也分了前后院,最适合小姐这样人的住了。”
青篱观前院虽然不大,顶多半亩地的大小,但是也起到了一定的过渡空间的作用。两侧各有三间耳房,将来若是需要再招了男性的下人来,倒也可以安排住在此处。不由微微一笑,点点头。
李牙侩见这位小姐点头,估计这桩买卖能成,更加热情的将这宅子里里外外介绍了一番,有几间上房,几间偏房,几间下人房等等,甚至花园里有几棵成年的枣树,一棵能产枣多少斤都一一讲了。
青篱一行人路着李牙侩将这里宅子里的房屋粗略的看过,虽然年头不少,许是因原主人家爱惜喜洁,房屋倒不显得旧,里里外外都打扫得极干净,似是有人天天打扫一般。
青篱问出心中的疑问,那一直跟在后面的看门老者笑道:“回这位小姐,这院子小老儿天天打扫呢,当然干净了。”
青篱见位老者,身量不高。虽然头发与胡子皆花白,但面色红润,嗓门大,说起话来中气十足,一看便是个性格开朗之人,顿时心生好感,便与这位老者闲聊了几句,与他闲聊中得知,这老人名叫殷福,是原来是跟着殷老太爷的,这宅了盖成没多久。殷老太爷便去逝了,这殷家的少爷,现在的殷老爷是个读死书的秀才,不善经营理家,把祖上留下的家底吃光了后,不得已才搬到乡下,买了几十亩的田地,靠着收租子过日子。
这殷福有一子二女,皆已成家,儿子在长丰县里最大的地主沈府的庄子里当差,是个副庄头,殷福夸他是个种地的好手。二个女儿皆嫁主县城的平民户,平时里做些小卖买。殷福一是不愿离了这殷府,二是不愿与儿女们添麻烦添负担,便一直留在殷府里当差。
将这殷府里里外外看了一遍,青篱很是满意,尤其是后面的两三亩大小的空地,若是将来房屋不够住,便可以加盖了一些新的。暂时用不着,倒可以开垦了,当作菜田,自给自足也是一番乐事。
心里这么一番小算盘下来,原先对这宅子的八分满意,变作了十分。
便朝着张贵点点头。李牙侩见一笔生意做成,喜笑颜开,连连又说了许多吉利讨喜的话,殷福一连声的说他这就回隐云镇去请他家主人过来签转卖的文书。一面又试探着道:“这位小姐,你们有现成的看门人没有?”
他这一问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青篱便笑道:“福伯,我正想请你继续看这大门儿呢,不过,这府从明儿起便要改作李府了,怕你不愿意留下来呢。”
殷福微愣一下,一连声的道“愿意”,“愿意”。
送这几人出门了府,他连忙锁了门儿,到街上找了辆马车。径直去十五里外的隐云镇报信儿去了。
青篱主仆几人回到客栈,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新宅子,一个说这里要修一修,那个说那里需重新粉刷。张贵使了小二拿来纸墨,在一旁默默的记录着。
青篱将他记录的纸张拿在手里,微微有些诧异,这张贵是个认字的,已经叫她有些惊奇了,现在看他的字迹,工整有力,遣词用语流畅准确,再结合他身上略微带着的一丝不同与一般下人的气质,便好奇问道:“张贵可是读过书?”
张贵连忙放了笔,恭敬回道:“读过几年。”接着似是不予多说一般,指着那叠纸道:“小姐看看,可有记漏的?”
青篱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笑着道:“方才说的都是些一些想法,哪些可行,哪些不可行,需得细细的考量一番,列个计划出来。这些先放在我这里,待我挑了可行的列出来,再交与你。”
张贵连忙恭敬应是。青篱笑道:“在府里头我便不喜这些虚礼,你跟我的时间虽然不长,也该略知一二,日后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