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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道淡淡的疤痕还隐约可见,他毫不吝惜地将那尖利的碎片划在了上面!
这次,比餐刀还要锋利多了!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染红了碎片,甚至染红了他的手。他使劲划着,一道接一道,看着血止不住的流出,他咯咯笑起来,竟好像得到了一丝快感——没有时间,明天的我依旧是今天的我,今天的我就是明天的我,既然这样,自残一下又有什么所谓?
他扑向了一面墙,咯咯咯嬉笑着,将满是血的手印拍在了墙上,正比那些原有的抓痕矮一点点,血红的印子一路蜿蜒从墙头到墙尾,好像什么顽皮的孩童在跳跃着嬉戏。当手腕的血止住了,他就再次把它划开,或者干脆直接用手腕印在墙上,居然也玩得不亦乐乎。
门忽然开了。
八个多月来他第一次看到人,是蒙着面的仆人们,冲进来把他手中的碎片夺下。他不满的反抗起来。一只手刀直接切在了他的后颈。
那拿捏得恰到分寸的力道,让他立刻昏迷了过去。意识消失之前,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怀抱里,同时,听到了那一个声音:
「你就……这样想要丢下我么。」
又一次醒来了。
这一次,他甚至不想睁开眼睛。背后熟悉的触感,跌落在眼睑上的阳光。太刺眼。为什么不就让自己这样沉睡下去,腐朽下去,烂在阳光的亲吻里。
杀生丸睁开眼时,光芒是前所未有的普照。也许是因为房间里的几乎所有东西都被搬走了,除了他在角落的床、房间中央的一张圆桌、一把靠背椅、放在桌上的画具。剩下空旷得可怕的空间全部由阳光填满,现在,即使那些钢条也阻止不了阳光进入这个房间,每一个角落,每一寸污垢,都暴露在阳光之下,无所遁形。
他又闭上眼睛,好像在侧耳倾听阳光的脚步轻轻移动的声音。再睁开眼,看见房间地板上的阴影在移动,一寸一寸,慢吞吞的样子。看着看着,他居然笑了出来,起身,坐在床头,专注盯着阳光在傻傻地藏着自己的尾巴。
他慢慢比划起那移动路径起来,接近痴迷的样子,最后干脆趴到了地板上,学着那些阴影一起,几个小时才移动一点点。可是到了太阳下山,最后一线光芒也从他的窗畔遁匿,他惶恐的起身跑到了窗边,所能看到的,窗外只是一片漆黑,万籁无声。
连续好几天,每到晚上他就会陷入恐慌。他会打开房间所有的灯。可是那光芒不同于阳光,不能给他丝毫安全感,只会让他更加恐慌,他干脆把所有灯都关掉。在黑暗中,他开始拿起画笔在墙上画太阳,先画一个金色的太阳,拖着它长长的尾巴,从东边升起,然后画一个草绿色的太阳,蓝色的太阳,紫色的太阳……最后画一个黑色的太阳。画完这个他觉得自己停不下来了,又画一个金色的太阳、草绿色的太阳、蓝色的太阳……如此反复。
有时连续几日阴雨,他几乎要被逼疯掉。他要花很多很多的太阳,把整个房间都占满。渐渐地,墙壁下方空白的地方都被他画上了五颜六色的太阳,他搬过椅子,踩在上面在墙壁高处画,椅子的高度也不够时就踩着桌子,连桌子的高度也不够时,就把椅子放在桌子上踩上去。渐渐地,甚至连天花板的边缘都被那太阳的小尾巴缠满,他用来计时的横条早已经被遮盖,时间停止在了三个月前。
一年过去的这一天,他醒来,看见满墙壁满天花板虚假的太阳暴露在了真正太阳的光芒里。他忽然疯了,跳下床,用指甲在墙上发狂的刨,想把那些假太阳从墙壁上抓下来。
阳光从后面照射着,如芒在背。它一定看见了。太阳一定看到了,一定不会原谅他曾经画了这么些虚假的东西,妄图取代它。手指甲很快就在疯狂地刨抓中全部断裂,鲜血横流,他冲过去拉上窗帘,不想让太阳再看见自己的丑恶,然后疯狂地将一盘一盘的颜料全倒在了墙壁上,想要洗去自己的罪恶。
太阳依旧冷冷的从窗帘后面窥着他。满墙的假太阳好像一只只眼睛,无论怎样也无法去掉。他忽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这一晚,杀生丸走进了浴室。
这间贴满瓷砖的小浴室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画满太阳的地方。他静静把厚窗帘拉上,开始在浴缸里注水。
蒸汽开始氤氲,水开始满出来了,他抱着毛毯,把自己全身裹得严实,踏了进去。
水开始剧烈的溢出来。身上的毛毯很快吸收了水分,变得非常重,像铁一样压在身上。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身体平躺在浴缸里。
最后平静地抬眼看了一眼浴室正上方那白色雾气之后的灯。这,大概就是这辈子自己看到的最后一幕了吧……
生命早就已经枯萎,现在自己满身罪恶,已经没必要再这样苟延残喘下去。死神,这一次,无论如何,请不要再放我回来……
用毛毯蒙住了口鼻,水开始漫过头部,钝重的感觉直直压了上来。接着整个身子就滑进了浴缸里。
作者有话要说:自杀什么的好孩子们不要模仿~
☆、Untouchable……Chapter ten(21)
感受不到身体在哪里,好像置身深海,四周一片漆黑,神智在陷入恍惚的那一刹那,听到那个声音说:
「杀生丸,如果,这就是你一意的选择——不要后悔。」
不,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后悔……
他在心中无意识地喃喃回答。
除非,除非……
「你赢了。从今天起,我彻底放弃你,以后我也再不会爱上你。杀生丸,如果这就是你想以死相争的结果。你完胜了。我也解脱了。我们都解脱了。」
是的吗?是吗,解脱了吗……从今以后我就自由了吗……
可是,可是……这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这是我想要的吗,是的吗,是的吗……
他好像一个婴儿一样,在那失重的黑暗中蜷成一团,双手捂住了眼睛。喉咙里,早已经发不出一个字句。
左胸膛那边的东西一定已经四分五裂,沉入了海底。
他紧紧捂着双眼。
——结束了。
和那个人的一切。
从今以后,彻底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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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ut of memo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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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死神还是没有听到我的话。我还是活下来了。”
说出这句话的少年露出微微的苦笑,看到对面一直一言不发倾听着的男孩子表情依旧呆滞,于是苦笑着继续道:
“我还是被那个人救了回来。醒来时就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了。重回社会时,由于一年多没有和任何人对话,我甚至快失去说话的能力。”
琥珀终于从前面的故事中回过神,从牙缝里慢慢挤出几个字:
“那……杀生丸大哥的爸爸……”
“他……”
少年再次苦笑起来:
“他的确说到做到了。后来接近五年,他没有跟我说一句话,即使非讲不可的话也由老管家转达给我。”
与此同时,男人“爱上”了犬夜叉。曾经是怎样宠他,就怎样加倍的宠犬夜叉,到后来,甚至开始和犬夜叉做。爱。这让他震惊又迷惑。曾经男人几乎连亲吻他的时候都很少,加上他总是会不自觉脸红逃避,所以大多数还是吻在额头上、脸颊上。男人对犬夜叉如此超乎寻常“亲密”的举动,让他渐渐相信男人是真的又找到了爱人。
“虽然我‘活’了下来,可是在我自己心中,在我第三次自杀的时候,我就彻底的‘死’了。剩下的日子,我都是为犬夜叉而活着的。我要保护他,我还要履行我们孩提时候没能完成的承诺——带他离开那个家。所以这五年多来,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打工挣钱,这张银行卡中存着的钱就是我这五年多来的心血。”
“那样……为什么又说用不上了呢……?”
少年苦笑着:
“因为,一切其实都是我一厢情愿啊。我从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犬夜叉到底还想不想离这里。他在这里也有了他的朋友,我有什么权利把他从这里强行带走?”
也或许,这该是杀生丸早就料到的结果。从犬夜叉一进入高中,他听犬夜叉向他讲述日常趣闻,看着犬夜叉和他的同学有说有笑,他就早该知道:自己的那个承诺已经没法兑现了。是的,犬夜叉也在慢慢走出那个家庭的阴影,有了自己新的生活,自己也已经无权打搅他。
可是,饶是心底早就隐隐知道,杀生丸却从不愿承认。也许,是因为他已经为那个承诺奋斗太久太久了,这几乎就是他人生所有意义所在。一旦将他剥夺行使这个承诺的权利,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那杀生丸大哥,你现在是打算……”
对面的少年忽然露出一个微笑。这是杀生丸自走进这个酒吧以后露出的第一个微笑,坦诚,美丽,又充满勇气,他坚定地道:
“——我要回到他身边。”
琥珀一愣:“可是……”
“即使我们以后依旧会相互伤害,我依旧要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他觉得没有安全感,我就每时每刻都在他身边,寸步都不离开他——我已经认清楚了,我今生只会爱上他。他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我们这一生注定会纠缠在一起。”
直到……——直到,那个人重新回到他的生命,杀生丸才知道自己从没能真正把那个人放下。从现在开始,他也要开始为自己活一次,为那个人活一次。
“琥珀,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花店吗?”
“临街的十字路口转角好像有……”男孩呆呆地道,“……怎么了?”
“我要为他带一束花,回去见他。我也要去勇敢追求我的幸福了,这一次我一定不会放手,无论如何也不会。”
少年离开的时候,转回头向男孩挥手,脸上幸福的笑容如此坚定。那张银行卡,被他执意留在了吧台上。
“琥珀,知道我为什么会对你讲这些吗?因为看见你,我就会想到犬夜叉,同样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洁白而单纯,天生就是应该得到保护的。这笔钱无法帮到犬夜叉,交给你就是最好的选择。酒吧的生活也是很辛苦的,如果哪一天,如果,你倦了,可以用这笔钱开始新的生活。琥珀,我真心希望你能得到幸福,和希望犬夜叉得到幸福的心情一样……”
少年走后的酒吧里又陷入一片安静。男孩从吧台上拿起那张卡片,低低叹息了一声:
“杀生丸大哥,你为什么这么温柔呢……”
轻轻在手机上拨出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后,对着里面道:
“嗯,爹爹……嗯,是的,十八岁……就从花店里出来,嗯,一切拜托你了,爹爹……”
挂下电话,在手中随意玩弄起那种薄薄的卡片,男孩若有所思地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温柔的东西,我是绝不会放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要相信放假时期作者是在用绳命写文啊TAT虽然五一完结计划什么的好像又泡汤了。。
☆、Untouchable……Chapter ten(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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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街二楼的安静咖啡馆。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男人正低头看着随手从旁边架子上取来的杂志,一个青年忽然兴冲冲冲上楼来,还没到男人面前,就嚷嚷道:
“——怎么就悄悄回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是从神乐那里听说的!”
男人抬起头来看了青年一眼,淡淡道:
“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情。”
“一个人一声不响地跑出去了几个月了怎么不是大的事情!”与男人的冷淡相比,青年则显得十分兴奋:
“怎么样,奈落?这次出去,有没有遇上什么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
男人抬起头,目光好像落在了很遥远的地方:
“原本也不是出去玩的。只是想去了却一下毕生的心愿,看一下一直想看的风景。”
听着男人的话,一时间,居然连青年也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当初男人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消失那么久,男人是一个人去疗伤了。可是,这几个月下来,男人的眼中的感情,从曾经的慵懒又带些狡黠,到痛苦、绝望,到现在,只剩下如同老人一般的淡然、平静。青年一点也不喜欢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他的样子就好像已经“死”了,心不会再为任何人跳动。
“……奈落,你真的变了。”
沉默许久后,青年终于低低地发出几个字。
谁知男人反而露出了一个非常浅的笑容,道:
“那我是不是该欣慰,白夜你还是原来的样子。”
白夜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那也比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好!”
奈落起身,走到了咖啡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