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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她笑道,“我觉得值得。”
白南之沉默片刻,反问道,“值得?”
“对,很值得。”宋天天笑着点了头,“我也不知道我在这样做了之后还能活上多久,但是纵使只能再活一天又如何?我已经……”
接着她就两眼一黑,什么都说不出了。
“开什么玩笑。”白南之看着自己刚刚用来拍晕她的手掌,“你是值得了,我怎么办?”
他伸手接在她的背后,又抱起她往肩上一扛,叹着气,“我本来真不想这么干。”
这一扛,他猛然发现她腰上有一块硬物,摁在他的肩上疼得他直呲牙。
白南之将宋天天从肩上放下,往她腰间一摸,顿时泪流满面。
看她那架势,还真以为她铁了心要净身出户呢!结果,她竟然早早就在藏好了一锭银子……
白南之又仔细看了看她。
衣服,银子,剑。
看着像是一副什么都不顾的架势,结果她考虑得竟然还挺周全。
白南之恍惚间觉得,如果真的就让她这么放弃皇位,放她像一个普通老百姓一样活着,说不定她还真能活得挺好。
“可惜……”白南之苦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这个,真由不得你。”
而隔壁房内,裴竹正优哉游哉地饮着杯酒。
他边饮酒,边听墙角,边赞叹:这场戏,实在精彩。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
咱发现咱爱上了小裴
咱现在,就像咱当年爱舒言一样,爱着小裴
对这种阴险又蛋疼的角色,咱实在是没有抵抗力啊!捂脸
☆、各自坚持
裴竹抬起已经空了一半的酒坛,又给自己倒了杯。
喝着这种好酒,再听听隔壁的戏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
他笑着将酒杯搁在唇边,就着隔壁传出的脚步声,饮下一口。
脚步声渐行渐远,在屋外稍稍停了一会,却又渐行渐近。
裴竹正奇怪着,便听房门猛地被“吱啦”一声推开——他顿时呛着了,忙甩掉杯子,条件反射就想趴回桌子上继续装醉。
白南之站在门口,淡淡道,“裴兄,你的精神很好嘛。”
此时裴竹刚趴到一半,无论如何也再装不下去了。好在他向来是没脸没皮惯了的,当即坦荡一笑,“白小兄,怎么有空回来?”
白南之当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宋天天正被他抱在怀里,还晕着。
裴竹见状,又“啧”了声,做出一副疼惜的神情,“哎呀,白小兄,你果然是太不知怜香惜玉了,怎么能这样对待宋姑娘?就算要敲晕她,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啊!”
“这与你无关吧,裴兄。”白南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再在这种问题上浪费时间与他纠缠,“我回来,是为了向你道一声谢。”
裴竹笑着,坦然收了这声谢,一点没推辞。本来嘛,淮王进京这事很隐秘,若不是裴竹卖了淮王,说不定等到淮王登基的时候白南之还被蒙在鼓里。这一声谢,裴竹着实该收。
白南之又道,“只是有一点很让我奇怪:你之前不是还费尽心思,想要让我们再多留几天的吗?怎么,这么快就乐得看我们走了?”
“之前是之前。”裴竹也不否认,直接一摆手道,“我现在改主意了呗。”
“哦?”白南之挑眉。
“这几日相处下来,我发现,我还是更喜欢宋姑娘一些。”裴竹笑道,“所以我当然乐得看你们及时回去。”
白南之沉默。
裴竹的心思,其实很好理解:他只是做了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这个北国皇子,年岁虽然还轻,野心可一点也不小。比起让宋天天在这十万八千里外默默失去她的皇位,裴竹当然更乐得让她回京,看看她回京之后,两王相争,还能掀起多少好戏。更何况,从长远来考虑,比起让淮王那个老狐狸成为宗吾的统治者,裴竹当然更乐得让宋天天继续待在皇位上。
谁继续待在了宗吾的皇位上,在不远的将来,谁就是他裴竹的对手。
因此,归根结底,裴竹只不过是觉得宋天天这个对手,能让他赢得更加轻松而已。
白南之想通此节,笑了笑,没有同裴竹多话,抱着宋天天转身便打算走。
“往这边走,穿过院子,便是马厩。”裴竹叫住了他,伸手朝外指着,“里面都是我这些年来收集的好马,日跋千里不在话下。”说罢又是一笑,“白小兄可随意挑上一两匹,算是我送给你们的,不需还。”
白南之停下脚步,回头道,“裴兄竟如此费心,实在令人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不必多礼。”裴竹谦虚,“我这也是为了宋姑娘。”
“裴兄现在如此尽心,我却担心,你日后会后悔。”白南之笑道。
裴竹闻言,扬起唇角眉梢,“我真心实意帮助我所喜之人,怎会后悔?”
“如此,便好。”白南之说得风轻云淡,好似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别无算计一般。而后他便告了辞,抱着宋天天朝着裴竹刚才所指的地方走去。
他走到了那处马厩,赞了句“果然好马”,牵过一匹,走出裴府后便一跃上马——反正是白送的马,不要白不要。
宋天天则被他牢牢搂在怀里。
白南之就这么一手将宋天天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处,一手持着缰绳,策马奔驰。
片刻后,白南之已出了这丰州开城,再过两个时辰又到了下一个城镇。
而之前他拍晕宋天天的那一下,也着实够重,这一路上她都没醒。
白南之在城镇中只稍稍停了一会,填饱肚子再置办些干粮,看着自己怀中的宋天天叹了口气,便再度搂着她上路。
无论如何都要抓紧时间赶路,能早一刻回宫面对太皇太后,便多一分希望。
其他的事情……他的那个目的也好,裴竹也好,都要等到她保住了皇位之后,再予考虑。
一定……一定要让她保住那个位置。
宋天天,承载了他全部的希望。
他就抱着这种信念,一刻不歇地朝着京城方向赶去。快马,日夜兼程,说不定能将原本要一个半月的路程减少到不足一个月。
夜幕已渐渐降临,白南之仍然在路上驰骋着,披星戴月。
他怀中的宋天天突然动弹了一下。
白南之低头看着她叹了口气,还没来得及问候一句“总算醒了”,便感到胳膀上猛地一疼——宋天天刚醒便张开了利齿,冲着他胳膊狠狠咬了下去。
这一口咬得不是一般狠啊!比起他之前拍晕她的那一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条件反射便将胳膊收了回来:看看,都鲜血淋漓了。
而宋天天就趁着这个机会,由他身侧窜了下去。
白南之还没缓过胳膊上的那阵剧痛,便见她摔在地上滚得直扑腾,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
宋天天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稳。
她咬着牙忍住那些个磕伤碰伤划伤带来的疼痛,也没空去顾着伤势,只急忙伸手在腰侧捞着。
之前被她别在腰间的那柄剑,现在还在那儿。
宋天天跪坐在地,“唰”的就将那柄剑抽了出来,举在身前。
“别过来!”她喊道。
白南之刚刹住了马,正朝着她跑来,见状,愣在了原处。
“宋天天?”半晌后,他唤道。
她举剑,与他相向?
宋天天摇着头,咬着嘴唇,举着剑,一点一点向后缩着,“我不回去。”
白南之在原地站了一会,而后走近两步,低声道,“你就算举着剑,又拦得住谁?”
宋天天不答,只是不住摇头,眼眶都是红的。
他停在她的两步开外,沉默着,又过半晌,终于叹道,“你真觉得值得?”
宋天天点头。
“我并不想与你动手。”他道。
“你已经动过手了。”宋天天苦笑。
白南之又静默片刻,而后道,“想不到你如此坚持……究竟是什么,能让你你如此坚持,还觉得值得?”
宋天天沉默。
“如果你是因为我先前打晕你而不满,我很抱歉。但是究竟要不要如此坚持,你还是多想一想吧。”白南之继续道,“不要仅凭冲动就做出决定。”
她抬起头盯着他的双眼,“你觉得我现在只是冲动?”
“我不知道。”白南之敛下眼帘,摇头,“所以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到底是什么东西,值得让你舍弃皇位,舍弃性命,舍弃……”舍弃他。
皇位这种东西,不是她说不想要,就能不要的。
她会这种选择而付出性命……而她竟然还为了这种选择,拔剑与他相向。
夜幕中,她看着他,眼神沉如水。
然而她始终没有回答。
因为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坚持?为了什么而挣扎?白南之说过很多次“由不得你”,她也知道由不得自己,她却依旧挣扎。
她倾尽全力,坚持守护着一种她也说不清的东西。不是为了所谓的自由,不是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追求,她的坚持,只不过是因为不想失去。
有什么东西,能比她的南之更加重要,比她的性命更加重要?
她说不清,但是她依旧坚持,依旧挣扎。
真的值得吗?她说不清,但是她现在宁愿为了这份坚持而舍弃一切。
她不要回宫。
她不要再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
她害怕失去。
两人就这样在夜色中僵持着,谁都没再开口。
黑暗中传来细琐的声响,和着动物的叫声,让宋天天缩了缩脖子。
自从莺宁死的那个晚上起,她开始怕黑。
但是她依然昂着头,看着白南之,眼神明亮。
宋天天现在的眼神之中,没有迷茫,没有犹豫,甚至没有思考,就是一股自顾自的执着,一股死心眼的坚持,却这样明亮。
白南之看着她这副模样,看着看着,也失了那些失望与愤怒,徒留下满心的悲伤。
“对不起。”宋天天道,“求求你,别让我回去。”
“你不该向我道歉,是我对不起你。”他苦笑着低声道,“你也不该求我,应该是我求你。”
他有什么资格接受她的道歉和请求?
他的坚持,也只不过为了他自己。
只是……她竟然也会如此坚持。
“我求求你,就回去看看吧。”他道,“既然你这么坚持,回去看看又怕什么?回去之后,该怎么做,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宋天天一愣,没想到他竟然真会如此低声下气地请求。
“你真的就情愿……在这儿等着,让淮王将你的皇位抢到手中?”白南之苦笑道,“如果你真的如此坚持……比起在这儿等着,让太皇太后将你的皇位送给别人来……回去之后,你再自己将玉玺扔到淮王头上,不是更加遂意?”
宋天天咬了咬嘴唇,还是摇了摇头,“我……”
“就连只是回去看看,你都不敢?”
“你少激我。”宋天天道,“等我回去了,还能由我说了算?”
他笑道,“你是皇帝,当然由你说了算。”
“我一直都是皇帝。皇帝又如何?还是得听太皇太后的。”
“你不消再担心太皇太后得。”白南之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宋天天刚反驳出一个“她……”字,猛地听清了他的话,顿时张着嘴,震惊得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小裴和小白的对手戏……容易导致咱卡文
这一章主要还是为了铺垫吧
卡得咱血流满面啊!
☆、时隔半年
半晌后,宋天天才猛地从地上跳起,“你说什么!”接着,刚被摔伤的脚腕一疼,又跌了回去。
“天机不可泄露。”白南之捂着嘴,望着天,“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宋天天被他这句话给恼得哭笑不得。
“但是太皇太后重病这事,还是可以说的。”他道,“如果你不信,可以等进了京再打听打听,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宋天天坐在原地,揉着脚腕,纠结了一会,然后咬着牙道,“如果你敢唬我,我饶不了你。”
“当然。”白南之道,“如果有人敢拿这事来胡说,我也饶不了。”
她狠狠瞪着他。
“你大可以等进了京城,再决定回不回宫。”他走近最后两步,伸手牵她。
宋天天将他的手打到一边,自己咬着牙硬撑着再度站立起来,一瘸一拐走向那匹马,挣扎着往马背上翻了数次,没翻上去,又回过头看他。
白南之却是先叹着气,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用低不可闻的声音道,“可看清楚了,我真是不小心说漏嘴的。”而后才走向了宋天天和那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