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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个高手。”手下答道。
“高手?”裴竹笑着摇了摇头,“若只是普通的高手,为何要一击即退?”
那人离去的一路上都洒下了血迹,裴竹沿着走去,片刻后却见那血迹在某处突然就终止了。他在那处站了许久,才说出一句,“撤。”
白南之被拎着跑了一路,不知过了多久才停下。
“酒鬼。”他低声道,“多谢。”
那人对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将他甩到地上,“我还以为你会怪我坏你好事。”
“怎么会……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与他同归于尽。”白南之在地上默默蜷缩起身体,“倒是你,不该被凡人看到吧?”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因为你在那胡闹!”那浑身酒气的家伙没好气地道,“我这次有足够的理由现身,倒不怕被处置——哼,你不会以为我出现是为了救你吧?我是为了救那个差点被你杀掉的家伙啊!你这混蛋,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动的吗?”
白南之缩在那儿,没有搭理。
“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白。”那酒鬼蹲下身,面对着他,“你看看我这张脸,为了收拾你惹下的烂摊子,都不知道平白老了多少岁。”
白南之抬起头,只是那双眼依旧无神,“我看不到。”
“……什么?”
“黑的,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了。”
酒鬼大吃一惊,忙将白南之翻了过来。只见他胸口被戳了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鲜血还涓涓不断地向外流着,触目惊心。
“啧。”酒鬼道,“差一点就是一个对穿。”
白南之默默再度蜷缩起来,开始一些微微地抽搐。
“喂。”酒鬼又推了他一把。
白南之没有再理他,只是紧咬着齿门,拼命与剧痛争夺着自己的意识。
酒鬼又盯着他看了片刻,末了叹了口气,“凡人的身体,果然就是麻烦。”说着伸出手,在白南之额头上拍了一掌。
一股清流随着这一掌流入了白南之的体内。这并不能令他身体上的伤痛减缓一点,只是暂时切开他灵魂与身体的关联,令他可以不感受到那些痛楚。
很快白南之便呼出了一口气,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多谢。”
“这一点倒是不值一提,你还是好好算算其他方面应该谢我多少吧。”酒鬼粗暴地将他扶起——反正他现在也感受不到——直接将他的后背甩到一棵树干上靠着,“小白呀,不是我说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乱来什么?你知道我周旋了多久才将你之前干的那些事给盖下来吗?结果一下子没瞅到你你就杀生了……杀生就杀生呗,反正那些都是该杀之人,但你刚才所要杀的,可是万万不能杀之人。”
白南之摇了摇头,讥屑笑道,“就因为‘剧本’上有他一笔?”
酒鬼深深看了他一眼,“是。”又道,“就算我不阻止,你以为你就办得到?剧本是不可违抗的,那些都是天意。”
白南之沉默许久,叹了口气,“抱歉,我冲动了。”
“少来。”酒鬼冷哼一声,“我们认识多久了?九百年,整整九百年!老友啊,你想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白南之默默看着他,没有分辩。
他移开原本捂在胸口的手掌,望着那处伤口。那儿已经不再有鲜血流出,并开始因缺血而有些泛白。
“老友,救我一命吧。”他低声道。
酒鬼冷哼一声,抓起他的手掌把了把脉,又看了看他的伤口,片刻后道,“救不了,死心吧,你死定了。”
白南之垂下眼帘,“帮个忙。”
“不是我不想帮你,凡人的手段真的已经救不了你了。”酒鬼道,“至于凡人以外的手段,抱歉,不能用在凡人身上。还是爽快点让我再给你一刀吧,然后你就能解脱了。”
白南之看着他。
“你就放弃这一辈子,再到天上,时不时地和我聊聊天喝喝酒,不好吗?”酒鬼唏嘘道,“你都这样了,还在留念些什么呢?你的计划……就算是为了你所想要的那个结果,也不必拘泥于这一世吧。”
白南之摇了摇头,“这辈子,我还不想死。”
“就算不想死也没办法。”酒鬼说着,倒有点幸灾乐祸,“反正你死定了。”
“不,还有办法。”白南之说着,伸出手来,将手心摊在上方,“你看。”
那手心幽幽泛出一缕洁白的光,虽然极轻极淡,但那确实是一抹光辉。
酒鬼的脸上立马就变了,“你……”
“我知道你不能把你的神力用在我身上,我不能害你犯戒。”白南之道,“幸好我早就带了一缕下来。”
“不可能,你这是什么时候……”酒鬼呢喃了片刻,突然反应过来,“对,我想起了,你利用那个女人的灵魂,偷渡了这一抹力量?”
“是,好久前就收回来了,没想到会真有机会用上。”白南之道。
酒鬼摇了摇头,“这一点不够,如果你想强行用这一点续命,虽然确实不是毫无办法,但是那后果……”
“我知道……无所谓。”白南之道。
“你疯了吗!”酒鬼突然激动起来,“这种事情你要怎么无所谓?醒醒啊!现在你这区区凡人的躯体到底有什么值得这样留恋的?别太钻牛角尖了,你的目的并不需要硬在这一世中达成,你何苦为了一次实验把自己给搭进去!”
白南之没有回应,只是执着地伸着那只手,神情坚定。
“难道你还是为了那个女人不成?”酒鬼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道,“对了……你还利用过这抹力量,控制了那个女人的灵魂,让她误以为她对你抱有爱意。”
“那是个意外。”白南之道。
“谁信啊?”酒鬼冷笑道,“控制魂魄不正是你最拿手的事情吗?”
“我没控制过她。”白南之道,“这一点力量的影响,十年前就已经消除。”
“自欺欺人——你分明就是在利用她,来达成你的目的。这也就罢了,还伪装你们相爱是何苦呢?”
“我没有!”白南之拔高了声音。
与此同时,他体内传来了轻微的断裂声——之前附在他身上的那道咒印,因为他情绪的波动而破裂开来。
白南之惨叫一声,摔落到地上。
这突然再度涌出的剧痛,终于超出了他忍耐的极限。
他一只手死死抓住自己胸前的伤口,用力得硬是想要将指尖扣紧肉里,另一只手则死死紧握成拳砸在泥地里,蜷缩成一团,惨叫着呜咽着,不住颤抖。
眼前已经全黑了,什么也看不到,就连耳畔也是一阵嗡鸣,什么也听不清。
酒鬼站在他的一旁默默看着他,片刻后叹道,“老友,别怪我太心狠,我这才是在帮你。”
随后酒鬼便席地而坐,好等着他命尽后接他的魂魄回去,“小白呀,你还不明白吗,你想要守护的那些早就成了镜花水月,就算你能救下一次也没用……但是我也不愿你以后太怨恨我,好吧,这样吧,只要你现在还能说得出一句话,我就帮你,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得欲仙欲死
这一章历经坎坷终于更上来了……看得到吗?看不到的话我再试试别的办法OTL
上一章也试试重新更了一次(喵的jj抽得连后台打开都是空的,幸好我没删文档,就是丢在家里电脑了,刚刚才让我妈传过来OTL),不知道现在好了没
话说这章的信息量略大,有一些很古早的伏笔也要开始揭了
☆、重逢
嘉希二十一年四月,一直潜伏在宗吾境内的北国四皇子部,自数年前在围剿中逃散后,终于趁着宗吾国内战之时,再度现出了身影。
此时被朝廷军所追击的那股人马已经与另一股义军会合,正与宋天天带领的军队僵持着。
突然得知有敌人在她身后现了形,这对宋天天而言是场噩耗,她已经无力再调转兵力应对后方。
裴竹却没打算利用手头有限的兵力直捣京城,而是在原处游走着等待增援。
嘉希二十一年五月,北国大皇子率领四十万大军,正式攻入宗吾。这一只军队的加入使得宗吾国内的局势顿时复杂起来。
原本还在与宋天天僵持的义军一时间陷入了腹背受敌之境,却依旧不肯接受宋天天的劝降。宋天天也不得不顾忌起万一敌方两支势力联合起来的后果,不敢逼之过紧。最终两方都无心应战,倒是都趁着北国军队未到之时撤到了别处。
嘉希二十一年八月,北国大皇子部与四皇子部会合,同时遭到了宗吾义军的打击,双方大战一场后皆有损伤。
嘉希二十一年九月,宗吾朝廷军与北国军队接触并大战,斩敌一万自伤八千,后又遇到宗吾义军的追击,再次损伤大量兵力。
嘉希二十一年十月,宗吾朝廷军在反击宗吾义军时再次遇到北国军队,三方混战许久,皆死伤惨重。
嘉希二十一年十一月,北国再派十万增援进入宗吾境内,遭到了宗吾朝廷军与义军的共同伏击,几近全灭。然而宗吾朝廷军与义军的共同伏击并非是事先商量好的,而是不期而遇,于是消灭北国增援后,双方又大战一场……
宋天天吐血呼吁:不能再这样了!
这几个月来,宋天天几乎每盘点一次损伤就想要喷一次血,就算知道另外两方的损失也绝对不会少,她还是感到了深深的伤不起。
然而,打从北国大部队入侵开始,她就一直试图和义军暂时休战共同对外,却一直被拒绝。
值得安慰的是,据说北国那边也同样一直试图同义军联合,并且同样一直被拒绝——宋天天对这个情报深信不疑,因为她自己每个月也会收到无数封北国来的求和信,并且她每次都会将那些求和信给畅快淋漓地撕了。
总的来说,三方在对于到底要联合哪一方共同对付哪一方这个问题上,北国是最没节操的,义军是最硬石头的,而宋天天自己则是最伤不起的单箭头。
到了十二月初,义军那块硬石头终于给了宋天天一个回应,大意是:休战可以,但必须要宋天天先放弃皇位,交出玉玺……
于是宋天天只得将这封回信也给撕了,继续陷入无止境的三方混战之中。
并且越到后来,宋天天便越显焦躁,到最后她甚至不敢再亲自领军,只因害怕军队因为自己焦躁中错误的判断而陷入不利的境地。而这股焦躁的缘由,便只因为她身旁少了一个人。
嘉希二十二年一月,在宗吾最东面的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一人一马正飞快奔驰着。
一个浑身泛着酒气的身影不紧不慢地飘着在那一人一马的后面,口中还在絮絮叨叨,“诶,我说你这么急干什么,我不都和你说了吗,那个女人早几个月前就在混战中被人干掉了,你急也没用……”
“再多嘴我劈了你!”白南之头也不回地吼了句。
“哎哟,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口气吗?”那酒鬼飘到了他身旁,“你忘记你之前是怎么求我的了?啧,你当时就像条死狗一样趴在地上,揪着我的裤脚不放,嘴里什么话都求出来了……唉,可惜我没把那场景给录下来,不然拿到天上去给那群一看到你就小脸泛红的夫人小姐们瞧瞧,保管让她们大开眼界。”
白南之紧咬齿门,紧握缰绳,狠狠瞪了他一眼。
“玩笑,玩笑而已,你别这么认真嘛,我不会真那样糟蹋你的形象的。我说你倒是理我一句嘛,你就这么急着要去找那个女人吗?”
“接近九个月了。”白南之像是从牙缝里磨出了这句话,“我一离去就是九个月——如果她要真出了什么事,我饶不了你。”
“哎哟,不就是区区九个月吗?”那酒鬼耸了耸肩,“我可是为了让你伤势好得更快,才把你带到我的洞府的。所谓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一个不留神就过了九个月不是很正常的吗?其实你只是还在气我让你趴在地上求我了吧……”
“都有。”白南之道,“如果不是我俩现在仙人两隔,我真想直接掐死你。”
酒鬼干笑一声,“别这么绝情嘛……如果你真的那样焦急,这样吧,只要你再趴在地上,舔舔我的脚趾头,我就帮你托个梦给那女人告诉她你没事,如何?”
白南之想了想道,“如果你是在半年前提出这个建议,我就同意。现在则要考虑考虑。”
“靠!不是吧,你当真了?”酒鬼大惊失色,大呼小叫,“这种玩笑你都能当真,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心!”
白南之翻了个白眼,实在懒得再理他。
嘉希二十二年三月初,耳畔顶了整整一个多月的絮絮叨叨,白南之终于赶到了沛东道附近。宋天天最近这段时间正是在这里与义军僵持。
白南之没有直接去找宋天天,而是自己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