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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天却皱着眉头,忍不住再度询问起他之前的异常,“你刚刚是怎么了?”
“刚刚?”白南之一愣。
“是啊,你刚一个人坐在这儿,发什么呆呢?吓了我一跳。”
白南之困惑地回忆了片刻,突然脸色一变。此时宋天天正低头查看着他的身体,待她抬头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啊,那时刚好在想一些事情。”
宋天天狐疑地盯了他一会,而后叹了一口气,“好吧,没事就好,那么你再好好休息一会。你看你现在这脸色,还是这么苍白……”说着便打算起身。
他却伸手将她猛地拉入怀中。
“天天……对不起……这几天你也撑得很幸苦吧,我却只是睡着……”
“说什么呢?”宋天天静静躺在他怀里,“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也不会晕迷这么久。在这件事上,怎么着也轮不到你来向我道歉吧?”
白南之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将手臂松开一点的打算,反而越搂越紧。
直到宋天天被勒得有些犯疼,他才稍稍松了力道。
他低声问,“天天,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宋天天一愣之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现在正在努力与义军交涉,且这交涉已经取得了一个极大的进步,接下来只需要继续努力就好。当然她也不能死在这种地方,她必须要逃出生天,而她也正为此而努力铺着路。
至于这其中需要白南之做的事情……她为何非得要那样依赖他不可?
“陪着我,南之。”宋天天抬头看着他,“在我的手旁也好,在我的背后也好,我需要你来支撑我。”
她曾经非常依赖她,但那只是曾经。她很早之前就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永远拦在身前为她遮挡,只会一直支撑着她。只是曾经的她还总是会奢望那份遮挡。
但她现在依旧依赖他。他的存在,他所能给予的支撑,是令她还能走下去的全部动力。
“南之,在我身边,和我在一起。”她直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顿。
他怔怔地看着她,许久都没有回应。
半晌后,他勾起苦笑,“一直?”
“还用问吗?”宋天天对这个问题非常不满,“当然是一直。”
他坐在那儿,斜斜倚着墙壁,眯着双眼,稍稍偏着脑袋,望着她,微微笑着。
他轻轻张开唇齿,做出了一个像是“好”字的口型。
宋天天努力竖着双耳,却什么也没听到,随即不满道,“这也太小声了……”
白南之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落下轻轻一个吻。
宋天天心中那一点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红着脸回应着。
片刻后白南之放开了她,她红着脸喘着气,支吾了一声,“你……”
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完,白南之的吻便又落了下来。
被这样连续索取了三五次之后,宋天天不得不察觉到,他现在与平时很不相同。
他很少如此主动而急切,并且贪得无厌,好像无论多少个吻都无法满足。
“南之……南之……”宋天天软在他的怀中,在他耳畔喘息着,“你到底怎么了?”
白南之没有回答。
他只是看着她,带着之前的那抹微笑,一直看着,一直笑着。
那笑容落在宋天天心中,不知为何,疼得很。
再之后的数日,与义军的交涉异常顺利。
首先,之前宋天天交出去的那份笔记,其作用无疑是巨大的。
其次,付沅杉这数日好像也为她奔波了许多——甚至于每次再见到他时,他在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消瘦着——至于他到底是为了那份笔记,还是为了宋天天当日那句所谓的“朋友”,亦或是为了他心中尚残余的对女皇和宗吾的那一点忠诚与愧疚,便不得而知了。
再次,在多次与义军众人的交涉磨练中,宋天天舌战群雄的功力见长。她本就拥有许多其余人所掌握不了的知识,写成笔记令人惊叹,拿来辩论也是凶猛得很,理论说出来一套一套的。更何况这群人,和她谈民主?马克思主义拿出来就可以直接撩翻一群——当然,是根据历史现状进行改编了的宗吾版马克思主义。
她一个人舌战起来尚且越来越令人吃不消,白南之醒来后再陪在她身边往那儿一戳,每每直接辩得对方口吐白沫。
舌战得久了,义军方面甚至都要怀疑:这家伙真的是嘉熙帝吗?嘉熙帝,既然知晓这么多,又怎么会任由国家发展到这个地步,甚至还被自己的子民推翻么?对此宋天天也只能苦笑:如果知道得多就能当好一个皇帝,那这差事未免太简单了点。
她曾经并不是毫无将那些理论给转为实际的机会,只是太晚,在她还在努力适应一个皇位的时候,命运已经步步紧逼了过来,由不得她再去想那些慢悠悠的改变。
最后,还有一点,便是义军与北国的关系急剧紧张恶化,几乎是在同盟破裂后的短短数日内,就进入了不死不休的境地。
某一日,义军营地里甚至闯入了一批刺客,被夺去了数条人命。宋天天也险些在自个房间里遇袭,只幸好白南之帮她挡了一击。
义军自此变得越发紧锣密鼓,四处都弥漫着一股决战在即的氛围。
托这种氛围的福,再没人有空继续纠结宋天天的那几个条件,便统统应承了下来。
在将玉玺摁在自己的退位书上时,宋天天长长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结束了。
二十余年,虽不愿却依旧承当,虽努力却依旧舍弃了的帝王生涯,结束了。
她将手覆在玉玺上,轻轻摩挲了片刻,而后终于放手。
她一直想要舍弃的皇位啊,真的到了失去的时候,到底是轻松多一点,还是不舍多一点?
她将桌上的退位书交给了义军的人,松开手,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但是又能离开到哪儿去?
对义军而言,她的价值,在交出玉玺和退位书的那一刻,已经不复存在了。
“南之。”她回到那个房间,“陪我出去逛一会吧。”
两人来到了这处暂住地后面的的一片树林,树林里有一潭池水。
“南之啊,我以前一直想,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和你一起在外面生活,我们要住在什么地方?”她坐在地上,靠着树干,面对着池水,“在一处山林之间,面对着粼粼波光,搭一间小茅屋……是不是就挺好了?”
他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听起来不错。”
宋天天笑了笑,拉起他,向湖面走去。
她握紧着他的手,想,她的南之,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在曾经的曾经,他是照进她世界里的一束光,那样美丽那样强大,那样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深深吸引着她,令她无法转动目光。
但是再明亮的光也会照出阴影,他始终不是一个真正像光一样的家伙。
他有着他自己的厚重心思,有着深得看不透的城府,无论什么都藏得极深,几乎内敛到了极致,还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舍弃许许多多。
但这也不是真正的他。
城府也好,内敛也好,都是在那千年的时光中,由岁月积攒在他身上的东西。
更本质的白南之,是一个更加纯粹的家伙。
寂静的周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宋天天站在湖边回过头,看到付沅杉领着一对人冲了过来,将他们俩围住。
“不会吧?”宋天天脸色一变,转身瞪了付沅杉一眼,“我只是拜托你给我一个时辰而已,这点忙都不肯帮?你这朋友也太不地道了!”
付沅杉揉了揉额头,“要一个时辰,你想干嘛?”
“要你管?”宋天天轻啧一声,一只脚踏开一步刚好踏入水中,她却丝毫不觉,只将指尖触到腰间剑柄,满脸恼怒与警惕,“我想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度过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时辰,不行吗?这你也要打扰?”
身侧白南之碰了碰她,想要让她镇静下来。但宋天天回头看了看湖面,万分不甘心。
付沅杉听到她那回答,却是沉默了许久。
半晌后他才道,“收起你那浑身的倒刺吧,我不是来杀你们的。”说完不等宋天天回应,边已经转身朝一个方向行去,“跟我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又可以碰到网了
下章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可以发出来(出了意外明天也能出来)
☆、沅杉
宋天天跟在付沅杉后面小声嘀咕着,“前几天分明还和我‘您’来‘您’去的,立场一变居然就变得这么嚣张了,这混账小子……”
然而走了一路之后,宋天天就不说话了。
眼前是一条河。这没啥奇怪的,这河一直以来都在这儿,令宋天天震惊的是,现在这河面上,多了一条小船。
宋天天看着付沅杉,“什么意思?”
付沅杉伸手指了指船舱,“送给你的,算是你之前礼物的回礼。”
宋天天想了想,他说的应该是指那半摞笔记。不得不承认,她当时说将笔记送给付沅杉时,确实是存了收买人心的心思,却没想到回礼居然会这么巨大。
但是她还是很迟疑……
“放心吧。”付沅杉道,“不是陷阱。再说了,对付现在的你们,需要陷阱吗?”
“……”宋天天纳闷:难道是最近相处的时候她表现得过于亲切了?这小子现在嚣张得和以前判若两人。
“这么大的回礼……”宋天天问,“真的没问题吗?”
付沅杉道,“朋友嘛,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额……”
“要说问题,如果是三天前可能还会有点。”付沅杉又道,“但现在没了。”
三天前?宋天天一愣:那不正是刺客潜进营地里的那一天?
那一晚上,义军的高层起码死了五六个。宋天天当时就唏嘘过,有五六个即将升官发财的义军的家伙得感谢这批刺客。
现在这么一看,那晚上最大的受益者,大概就是眼前这小子了。
而且就时机来看也太巧合了点,难道就是他……不不不,要策划一场刺杀还不至于,但要趁机在背后给谁谁下点暗刀子,那就容易多了。
宋天天脸色变了数遭,最后干笑道,“小子,干得不错啊……我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
付沅杉听到这句半恭维半讽刺的话,脸色一暗,手掌握紧又松开,良久却叹了一口气,“我要达成我的理想,身居高位是必须的。”
宋天天沉默了。要身居高位,就不能指望手上太干净。
但是理想,哎哟,理想啊,怎么又是这个词。
“你的理想不是民主?”宋天天到底还是说了,“想要达成理想的人都是这样,你觉得这个理想,该如何达到?”
“问得有理。”付沅杉道,“如果由我这种人来引导人民走向理想,那确实是个最大的讽刺。所以最终的领导者,不能是我。”这件事实,在他三天前下出那个决断的时候,他便认清了。
“额……”
“但是也不会是我现在那些伙伴。”付沅杉道,“虽然大家都说是志同道合,但是有几个是真的志同道合?就算那几个真的志同道合的,也不过是些和我一样的家伙罢了。真正能引导世人的人还没有出现,但是在此之前我得身居高位,才能去拼尽一切,让这种人的出现成为可能。”
宋天天终于无话可说。倒不是赞同,只是觉得累得慌。
“好吧,真是个伟大而又漫长的理想。”宋天天拉着白南之向付沅杉告了辞,“愿我有生之年,能看到你的成功。”
付沅杉笑了笑,“不过船夫我就不能送你们了,自己想办法吧。”
宋天天摆了摆手,表示毫无问题:她的南之可是十项全能,区区划桨,哪在话下?
“啊,对了。”宋天天突然又停下脚步,“我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送你。”
付沅杉略为警惕地后退半步,“你还想要什么?”
“还这么见外干什么?都说是朋友了!”宋天天道,“如果你实在想要回礼,那好吧,等你有机会打进宫的时候,记得在我寝宫的那处院子里,有一棵树。”
“树?”付沅杉一愣。
“你看了就会认得,和那儿其他的树都长得不一样,而且位置也不对,毕竟是随便挖了个坑就种下去了,和院子里其他东西格格不入,丑龊龊的。”宋天天听到身旁白南之咳了一声,便微笑着停止了对那棵树的贬低,只嘱咐到,“你要是有机会找到那棵树,就帮我们照顾好它吧。”
付沅杉点点头表示记下,然后眼睁睁看着两人进了船,突然想起宋天天说要送的东西还没送,忙又跑到船边。
宋天天正在船内研究着船桨,白南之则研了墨,正往铺在甲板上的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付沅杉看到这场景,愣了一愣,等回过神来,白南